楊飯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大事兒模式，on?！庇啾M朗聲道。
隨著他聲音落下，大門“咯”一聲反鎖，所有的窗玻璃瞬間變暗，斬斷所有外界光源——不過沒關(guān)系，屋內(nèi)的全部照明用具都亮了起來。
“二樓茶茶的門和晴天的門也會鎖。”余盡解釋著，搖了搖頭，“咱們兩個人，考慮了一下還是聲控比較合適?！?p> “沒事兒模式，on”他打個響指。
整齊的“唰”一聲。三道門的反鎖解除，窗戶玻璃恢復(fù)透明，和煦的陽光從外面照了進來。
楊飯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
“悄悄辦大事兒模式，on?！庇啾M說。
三道門重新反鎖，玻璃變黑，不同的是只有房屋角落的柔和地燈點亮了兩盞，提供恰到好處的照明。
余盡滑動【權(quán)杖一】，點了兩下。
咻！
熒光綠的立方體光點陣在半明半暗中凌空出現(xiàn)。底部“11GE”四個符號被點亮。
楊飯盡量讓自己不顯得太興高采烈。
“原始郵件？”停了幾秒，他問。
“嗯?！?p> “成品呢？”
“也在這里面?！庇啾M揮揮那張【權(quán)杖一】?！安贿^這個私人系統(tǒng)是和靈媒店老板綁定的。我已經(jīng)解綁了?！?p> “為什么不直接裝載成品？”
“還沒狂夠嗎，破壞神？”余盡“吭吭”笑了兩聲，“‘生命’模組宿主和‘破壞’模組宿主的斥力太大了?！?p> 楊飯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問道：
“那怎么辦？”
余盡一抬手，【權(quán)杖一】從他指間旋轉(zhuǎn)飛出，楊飯下意識伸手一撈，將其接住。
“該拷貝的我已經(jīng)拷好了。
系統(tǒng)給你，你來解包反編譯里面裝載的生命模組成品?！庇啾M慢條斯理地安排著工作，“我來破解原始郵件?？梢园?？”
楊飯臉上露出一個幅度很低的笑容，“我還能說不行嗎？”
“好?！庇啾M點點頭，又掏出一枚小小的黃銅芯片放在桌上，語氣柔和：
“這是我公寓幾道門禁的全部授權(quán)，如果你什么時候覺得不方便，就住到那里去。那里還可以住一個月。我們就以一個月為限?！?p> 楊飯愣了一下。
此時他又不禁覺得，余盡徹頭徹尾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工作伙伴，又很講義氣，自己實在是錯怪他了。
他視線掃在余盡漆黑的左手上。
“謝謝?！彼÷曊f，拿起那枚芯片。
“謝什么？”余盡眨眨眼，“破壞神，你運氣是真的好。如果不是二號病房正好有鎮(zhèn)靜劑的話，我非弄死你不可?！?p> 楊飯扭頭就走。
“哎，話沒說完呢。”余盡叫了一聲，看他沒有反應(yīng)，便懶洋洋地道：“認真聽講mode on?！?p> 嘩！
這下所有的門都反鎖了，一樓到二樓的樓梯甚至“biu”一下縮成了一個豎直的平面。
所有光源應(yīng)聲關(guān)閉，屋頂上兩盞白色聚光燈被點亮，兩個刺眼的光錐打在兩人身上。
這波是真的把楊飯整沉默了。
他前后移動了兩下，發(fā)現(xiàn)那兩個光源是正經(jīng)的追光燈，無論走到哪里都照耀著他。
“我可算知道這兩天你都干嘛了?！边^了一分鐘，楊飯僵硬地說。
“一些微小的家政建設(shè)，不值一提。桌子是茶茶買的，當然，用的是你的錢?！庇啾M皮笑肉不笑。
“行吧。你想說什么？”楊飯攤開一只手，另一只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我想說。”余盡指了指他手中塔羅牌，“雖然這章【權(quán)杖一】的系統(tǒng)和靈媒店老板綁定，但開發(fā)‘生命’模組的另有其人?！?p> 楊飯沉吟一下，便道，“是的，那個老板的確不像是能做高級技術(shù)工作的樣子?！?p> “嗯。”余盡點了點頭，“而且這個人不懷好意。我們要小心?！?p> “怎么說？”
“破壞神。”余盡吃吃直笑，似乎是覺得這個稱呼很有意思，“你正忙著變身的時候，我找到了一本書，《夢魂指路》。
書的內(nèi)容……簡而言之，和我那天在《皮斯之日》第二章中，老板的話術(shù)頗為相似?！?p> 他停了停，又道，“我在想，對這個看上去一心只信神秘學的米波姆族老板，怎么能讓她相信科學，教會她使用私人系統(tǒng)，又怎么能說服她用系統(tǒng)黑入《皮斯之日》，做出那天那樣的表演呢？
要知道，她的科學素養(yǎng)，可能還不如小學一年級的學生。”
“簡單，靈媒店老板被誤導了，她是在不知情的狀態(tài)下完成這些的。”楊飯重新在余盡身邊坐下。
“不愧是破壞神，一下就說到重點?！庇啾M語氣異常欠打，“這個試圖操控她的人非常聰明?！?p> 他語氣轉(zhuǎn)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yīng)該先是騙取了她的信任，然后自己寫了《夢魂指路》這本似是而非的玄學書籍，送給我們可憐的靈媒店老板，然后被她奉若甘霖，信以為真的去施行了。
《夢魂指路》這本書我看過，里面用玄學語言暗示了如何操作系統(tǒng)，如何黑入游戲的方法，也包括了進入《皮斯之日》之后，她應(yīng)該說什么?！?p> 楊飯感到一絲涼意，“狠人?！?p> “聰明人?！庇啾M冷笑道，“洗腦了靈媒店老板之后，幕后黑手只需要將綁定好的系統(tǒng)制作成卡牌形狀，混入她常用的塔羅牌里即可。反正《夢魂指路》里把激活系統(tǒng)的方式說的清清楚楚，根本不怕靈媒店老板不會用。”
他哼了一聲，“這個米波姆女人，搞不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連塔羅牌被掉包了都不一定知道。說不定，她還以為自己是去一個神秘位面幫助其他人夢境占卜。
哪知道自己被送到了一個腦控游戲里，還白白丟了命?！?p> “繞這么多彎子?！睏铒埗⒅P里沒有動過的食物，若有所思，“這么怕暴露？”
“怕暴露，說對了。”余盡點頭，“所以這個幕后的操控者，有兩種可能。要么就是他的身份一點都不能暴露，而且他極其謹慎。要么……”他看著楊飯。
“他是我們認識的人……”楊飯低聲道。
余盡毫無笑意地笑了一下，“最好別是這種可能?！?p> 楊飯頓了兩秒，道：“所以你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是已經(jīng)排除了我的嫌疑？”
余盡漫長地注視著他。
“沒排除?！?p> 楊飯“切”了一聲，抱著雙臂，懶得解釋。
“你這樣也說明不了什么?！庇啾M笑了笑，忽然道：“沒事兒模式on！”
白色射燈在他們頭頂上消失。
“咔咔”聲響，門禁解鎖，陽光射入。樓梯恢復(fù)原狀。
“晴天！好鳥兒！晴天！”余盡拍手叫道。
撲棱棱地翅膀拍打聲音響了起來。
“晴天”如一朵淡藍色的花，從二樓飄來，落在余盡肩膀上。
余盡摸了摸蛛心鸚鵡的羽毛，指著楊飯，“他要對我圖謀不軌，有沒有？”
蛛心鸚鵡來回扭著腦袋，看著二人。
“沒有~沒有~”它歡快地說。
余盡摘下楊飯蛋糕上的原子櫻桃，遞到“晴天”喙邊，“去吧！”
蛛心鸚鵡叼起櫻桃，麻利地飛走。
楊飯看著他。
余盡笑了笑，“現(xiàn)在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