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楊飯一臉不可思議，“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知道啊?！庇啾M用一臉無辜應(yīng)對。
“你這是叫我去黑……”他壓低聲音，好像怕人聽見似的，“去黑……近五十年歷史上最核心……最秘密的部門之一……”
“對啊。”
楊飯睜大眼睛，“這還不是讓我戴上黑帽子？”
“程序上來說的確如此?！庇啾M點點頭，“不過公道自在人心……為了了解一位卓越的，可愛的，善良的，勇敢的表演家及小女孩的下落，而且她很有可能是被綁架中，這勉強可以算是正義的事業(yè)了吧?！?p> “從你說‘勉強’開始，我覺得這事業(yè)的性質(zhì)就和正義遠去了……”
“公道自在人心呀?！?p> “我人心里覺得不太公道?！?p> “哎。”余盡聞言，程式化地嘆氣，扭頭對著一頭霧水中的包袱說：“你在此地玩一會兒，不要走動。我要單獨和他聊聊?！?p> 戴著墨鏡的二胡演奏家捧著啤酒杯茫然地點頭，“好。”
……
“你這房間隔音沒問題吧?！睏铒堈f。
“你不會在懷疑我的技術(shù)吧？我現(xiàn)在打斷你的腿他們都聽不到你的叫聲。”兩人這時已經(jīng)回到余盡房間，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屁股下面墊著唯一的椅子。
“好了?，F(xiàn)在說實話，你要干什么？”楊飯摸了摸門縫，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任何光或聲可透過的縫隙，扭過頭抱起雙臂對余盡說。
“你不會以為我說的不是實話吧？”余盡懶洋洋地半躺著，向外面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外面那哥們兒，聽覺天才，用聽的就能分辨出一個人在撒沒撒謊，我還用得著等你來拆穿我？”
楊飯面露小小的歉意，“原來你是真的想幫單影人劇團找人。這當然是好事，我也愿意幫忙，但是如果要去黑扶靈計劃的總資料庫的話……”
“就不是好事了？”余盡道。
楊飯沒接話。
“我還有個問題沒問過?！庇啾M坐直，盯著他，“你雖然有時喜歡搞怪，但明明是個有家庭，工作穩(wěn)定，思想甚至有點傳統(tǒng)的自然人。為什么要為自己綁定破壞模組？我不相信你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過，這個模組有可能給周圍的人，乃給至整個市，甚至有可能給整個人類社會帶來災(zāi)難?！?p> 楊飯沉默一會兒，才道：“我沒辦法告訴你。我有我的困難?！?p> “那我就不猜測了，萬一猜錯多沒面子?！庇啾M眨了眨眼，“我提這事是想說，你把現(xiàn)在當黑帽子這件事，想的和你裝載破壞模組的苦衷一樣就行了?！?p> 楊飯目光明滅不定，許久才說，“不行這不一樣?！?p> “行啊你。真能頂。”余盡重重地拍了他一下，這是和楊茶茶學(xué)到的習(xí)慣，“一般人說到這，估計就知難而退了?！?p> “那你呢，你還有什么想說的？”楊飯比哭還難看地笑了一個。
余盡嘿嘿笑道：“如果我再告訴你，破壞模組檔位二的基本常數(shù)之鑰，就隱藏在扶靈計劃資料庫的里面呢？”
楊飯的臉色一下子變青，非常難看，脫口而出說道：“不可能。我已經(jīng)在別處拿到檔位二的基本常數(shù)之鑰了……”
“哦？是嗎？那恭喜恭喜?！庇啾M毫不在意自己之前說錯，甚至單手向楊飯作了個揖。
楊飯自知失言，緩緩嘆了口氣，別扭地捏著自己的膝蓋。
窗外傳來微弱的喧囂聲。
“好了好了，沒關(guān)系。破壞神，你看，我原諒你了?！庇啾M攤開手，笑道：
“你是用檔位一，【污染】傷到我的。把我手治好，再平復(fù)一下破壞模組的壞脾氣，熟悉熟悉破壞神的身份，你欠我的也就差不多了。關(guān)于破壞模組的高等級檔位，你的確沒有義務(wù)告知我?！?p> 楊飯有些慚愧，臉上微微泛紅，余盡把道理說的明明白白，一點不怪罪他，反倒讓他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夠仗義。
“你真的這么認為？”他多余就多余在問了這一句。
余盡忽然哈哈大笑。
“你當然有義務(wù)告知我了。你欠我的還多著呢?！彼碇睔鈮训握f，拍了一下手——準確的說是用沒受傷的右手拍了下左手胳膊，神色轉(zhuǎn)肅，“好了。關(guān)于扶靈計劃數(shù)據(jù)庫的事，我是隨口說的，不過我確實覺得里面會有高階的基本常數(shù)之鑰。這不是開玩笑?！?p> 楊飯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是他在這個詭異的合租生活中養(yǎng)成的新習(xí)慣。余盡每次出爾反爾，胡說八道，喪盡天良的時候他都會這樣控制情緒。
他感覺比較心平氣和，可以繼續(xù)談話了，“你是說破壞模組檔位三？”
“不一定。我還沒神到那種程度，稍微放低點期望值?？梢愿嬖V你我判斷的理由?！庇啾M保持著微笑道：
“所有和模組事件相關(guān)聯(lián)的人，里面來自扶靈計劃的比率，比正常人群中的合成人比率高的太多了。
我非常清楚，最后一批扶靈計劃的產(chǎn)物只有兩萬五千名，我和特派的生活管理員告別之后，十幾年中見過的扶靈計劃產(chǎn)物不超過三個。
而我們上次在遠古國度餐廳吃飯，里面就有三個這樣的產(chǎn)物，四舍五入可以開一桌麻將了。要說扶靈計劃和模組沒有關(guān)系，那才是見鬼呢?！?p> “這倒是，我從來沒想過這一點。”楊飯低聲說。
“因為你是自然人唄?！庇啾M笑了一聲，“不管11GE這個身份后面是誰，他給你們發(fā)那些郵件有什么目的，幾乎可以肯定和扶靈計劃脫不了干系。
要么，扶靈計劃隱藏有問題的關(guān)鍵，要么，他自己想弄明白關(guān)于扶靈計劃的一些事情，而假借我們之手。
不管怎么說，既然大家都已經(jīng)上了模組這條船，扶靈計劃是必須弄明白的，這個資料庫也必須得黑?！?p> 楊飯思忖一秒，隨即頗為贊同的點著頭，“你早這么說不就完了。”
“這個理由必要不充分啊。”余盡理直氣壯地道：“這個理由只能說服你，這個資料庫我們早晚得黑。但是有白提佳失蹤和楊茶茶申學(xué)的事情，那這個資料庫在今天之內(nèi)就得黑掉?！?p> “你真是事無巨細面面俱到?！睏铒堈f。
“我怎么聽著你陰陽怪氣，這語氣跟誰學(xué)的？哦，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