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啟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不知在思索著什么,俄而抬起頭,對秦宇道:“斧子?!?p> “斧子?”秦宇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把消防斧交給了肖啟,肖啟拿著斧子走到欄桿旁,對著那實木欄桿就是一斧。
“你干什么?”秦宇疑惑的聲音傳來:“沒事拿圍欄撒什么氣?!?p> “武器?!毙幼鞑煌#笫职阎鴻跅U,右手下?lián)]又是一斧?!拔覀冃枰淦?,一把消防斧根本不足以讓我們沖下去?!彼麑⑹种锌诚碌哪景羧釉谝贿?,走向了下一截圍欄?!安灰偻胫娩摴P和碎酒瓶,喪尸那么多,貼身是沒有活路的。我們需要武器,長武器?!?p> “可這種木棍很難對喪尸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傷害吧。”岳文杰蹲下身,一手掂量著斷裂的欄桿?!斑€不錯,是實木的,雖然木質(zhì)一般?!彼酒鹕?,將手用力掰了一下,又向前揮舞了兩下,感嘆一聲:“老一輩的匠人確實敬業(yè),這木頭也不知道是怎么處理的,這么多年了,居然還有如此硬度,可惜韌性差了些?!币贿呎f著,他把木棍扔向了秦宇。
秦宇在手中晃了晃,道:“確實不錯。”在身側(cè)轉(zhuǎn)了一圈,遺憾道:“可惜是方形的,有些硌手?!?p> “得了吧,有得用就不錯了?!毙⒂謱⒁桓釉诘厣希瑹o奈的看著兩人,道:“你們兩個,裝得那么專業(yè),倒是過來幫忙啊?!?p> 秦宇與岳文杰相視一笑,秦宇率先上前,接過肖啟的斧子,道:“搞破壞這種事情,我最擅長了?!?p> 岳文杰則來到肖啟身邊,問他:“怎么,這么快就想通了?”
肖啟搖搖頭,道:“搶先沖下去是我能想到的最優(yōu)解,若有犧牲那也沒辦法,但讓我對還保留意識的同伴動手,我依然做不到?!?p> 岳文杰露出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道:“得,當(dāng)我沒說,不過,”岳文杰突然對肖啟一笑。“會長,我其實還是很相信你的。要拼命了,不要讓我失望啊。”
兩人對視著,肖啟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信任的光。
肖啟的鼻子突然有些酸,他寧肯岳文杰像剛才一樣斥責(zé)自己,也不愿看到他眼中的光芒。
何德何能,蒙此信任。
岳文杰突然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別多想,你要是敢做什么昏事,我照樣會把你罵得你媽都不認(rèn)識,你信不信?”
肖啟頭上出現(xiàn)了一道道黑線,內(nèi)心卻是輕快了許多,輕輕拍開岳文杰的手,道:“算了吧,我看你是沒機會了?!?p> 岳文杰正要說話,秦宇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我說你倆,還嘮呢,不管喪尸了?不是肖啟你他媽還說我,自己偷懶偷得比誰都歡……”
當(dāng)一旁的四個人突然爆發(fā)出劇烈的爭吵時,肖啟三人已經(jīng)在地下扔下了八根長木,十六根短木。三人圍坐在一起,用鋼筆,斧子,碎玻璃,想盡辦法塑造著手中的武器,希望他們能更銳利一些。
而此時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又過了一會,爭吵的聲音慢慢弱了下去,似是終于達成了一致,四個人站起身,朝著他三個走來,打頭的正是剛才出聲說要去商量的王子昊。
“會長,我們跟你走?!彼嫔J(rèn)真,但眼中卻透露著一絲擔(dān)憂。
肖啟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放心,我們會安全的?!?p> 秦宇背過頭去,岳文杰則指了指地上的“武器“,道:“一長兩短,自己拿?!?p> 四個人沒有再說話,默默拿起了武器,只是當(dāng)所有人都拿完,肖啟卻克制不住又嘆了一囗氣。
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周栒,肖啟略微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們不是沒有死過人,但想想周栒死前的哀求,他便無比自責(zé)。秦宇回過頭來,拍拍肖啟的肩,露出微笑。
肖啟回以一個略微勉強的笑容,然后對面前的四人道:“你們坐下,我大概說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我們目前位于的是a大學(xué)最東面的老校區(qū),位置相對偏僻,這算是一件好事,畢竟在這場災(zāi)難中,人越多的地方越危險。”
“而我們身處的這棟樓,高六層,我們目前位于樓頂,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想要逃離,我們需要向下跑六層。就我們上來時的情況來看,這棟樓內(nèi)本身喪尸并不多,在我們上來時都被吸引到了頂層。這兩天零零散散有沖上天臺的,也被我們處理掉了一部分,所以我們剛下樓的時候,應(yīng)該不會太過危險?!?p> “真正危險的時候,應(yīng)該是我們到達三層或者二層的時候,那時我們將與進入樓中的一百多只喪尸相遇,在密集的喪尸群中,我們必死無疑?!?p> “那我們?yōu)槭裁催€要下去,去送死嗎?”一個學(xué)生質(zhì)問。
肖啟沖他一笑,道:“劉易,不要著急,接下來就是我的計劃了?!?p> “正如我剛才所說,沖入密集的喪尸群中,我們必死無疑,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立刻沖下去,而是清理出上面三層的空間,然后,等?!?p> “等?等什么。“這次提問的是另一個叫王都的學(xué)生。
“等喪尸上來,畢竟對于這些只存在本能的家伙,他們每到一層,就一定會散布開,說是一百只喪尸,平均到每一層也就不到二十只,以他們的行動速度,沒有數(shù)量優(yōu)勢,根本不足為懼?!?p> 那人還想說話,秦宇卻不耐煩了,皺著眉頭道:“行了,都他媽先干活,喪尸還在下面呢,一群人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煩不煩。”
“行了,干活,具體細節(ji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肖啟率先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后面緊跟著秦宇和岳文杰。
王子昊略微猶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其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一名叫趙東的學(xué)生說道:“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p> 七人站在門口,看著上面斷掉的門閂,那是昨天晚上斷掉的,十幾只喪尸瘋狂的向前擠,將門閂生生擠斷。
“對了,大家提前把身上不用的東西都扔掉,免得一會幾影響行動?!?p> 肖啟說完深吸了一囗氣,用長棍慢慢將門推開。秦宇左手緊握著斧子,右手擒著長棍,一群人死死地盯著門口。
氣氛凝重的仿佛能滴出水來,風(fēng)聲,呼吸聲,心跳聲,門的嘎吱聲,一聲一響都在刺激著他們脆弱的神經(jīng)。
肖啟又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猛一加力,門嘩然打開。
一片死寂。
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秦宇的手也放松了,抬起胳膊蹭下頭上的冷汗,道:“媽的,開個門差點嚇?biāo)览献??!?p> 肖啟也松了一口氣,正要收回棍子,突然,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棍子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