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不要步步緊逼?!?p> “步步緊逼的不是我。”圩慚笑笑
“你應該關心關心你的心上人,她也中了抑生,不知道能活多久…”
圩慚冷眼看去“你未免做的太絕?”
阿蠶哼一聲“她自己要撲過來的,我可沒有要給她下毒的想法?!彪S后,又補了一句“不過她吸取不多,還是有兩年活頭的?!?p> “你就留在齊府配解藥吧!”圩慚陰狠道,抬腿走出了耳房,不顧身后的阿蠶“若是她不測,不說我…她弟弟也會讓你陪葬!”
聽到陪葬,阿蠶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語氣也是極為不好“大驚小怪!”
圩慚還是走到齊梓依床前,細細打量著,仔細的看著齊梓依的臉,可能是阿蠶說的,他也覺得齊梓依的臉有些蒼白,身子也有些清瘦
就這么各自修養(yǎng),很快就到了七天后,齊梓依的生辰宴
那天從早上開始就一直來人,江漫清送過禮物之后,就一直幫忙準備,李文苑坐著亮到反光的馬車,滿是金屬配飾,一下車就是一路狂奔到齊梓依面前“梓依!漫清!”
“文苑!”齊梓依扶住了向自己奔來的李文苑
“表姐怎么來的那么早?”江漫清緩步走來,微笑著看著李文苑“天還沒黑呢!”
“既然是梓依生辰,哪有遲來的道理?”李文苑拉起齊梓依的手“風寒可好些了?我在宮中知道你抱恙,要不是父皇我早就來看你了!”
“文苑慎言…”齊梓依道“天子腳下,不可妄言…”
“他疼我得緊,不會說我的!”
“也是…”齊梓依笑笑“你和漫清也是許久沒見,趁此多聊聊,我去看看準備的怎么樣了!”
李文苑點點頭,拉著江漫清就開始不停的說
齊梓依獨自去看絲昀,絲茶正守在一邊,見她來了立馬站起“小姐…”
“我來看看…”突然,齊梓依整個身子麻了一下,險些沒站住摔下去,還是絲茶扶了一把
“怎么了小姐…”
“沒事…”齊梓依搖搖頭,道“剛剛腿麻了一下…絲昀怎么樣?”
“還是那樣…身子全靠藥頂著,他說覺得這些天的腿有些無力…”
“眼下圩慚不在東棠,有些事就不能麻煩他了。”
絲茶點點頭“小姐放心去招待客人吧,這里有我呢…”
齊梓依也沒再說什么,畢竟這種情況她離開太久反而會很麻煩
整個生辰宴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不過就是各種客套,這也是為什么齊梓依沒有把生日看得太重的原因
“爹爹…”生辰宴不到午夜就散了,齊梓依看到一身朝服的父親,心下疑惑“您這是…”
“皇上喚我入宮,打算升我的品級,叫我好好表現(xiàn)。我不在照顧好自己,若是無聊就找絲茶走走吧。”
“我送您…”齊梓依把父親送上馬車,哪也沒去,直接躺倒在床上,只覺得頭昏目眩,連翻身都沒了力氣,自己想想應該是累到了,就沒想太多
“小姐!”
齊梓依皺了皺眉,聽不清絲門外茶叫她的聲音,只聽得一陣一陣的雜音,但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似乎在叫她“嘶…”
“小姐…?”
“絲茶?”齊梓依敲了敲頭,勉強提高聲音“進來吧!”
絲茶手里拿著一封信,當即推開門走進來,看到齊梓依躺在床上一手還搭在額上,立馬小跑過去“小姐是哪里不舒服?”
“低血糖了吧…”齊梓依口齒不清的嘀咕一句,聲音細小
“低…什么?”
“沒什么,這么晚了是絲昀有什么事嗎?”
“不是不是…”絲茶把掙扎著要起身的齊梓依摁下去,道“是少爺,他出兵之前就派人送信,特地趕在今天送來的!我都拿來了!”
齊梓依難受的不想睜眼,但也只能伸手接著,道“我眼睛疼…幫我念吧…”
隨即又想到兩個人的關系還是不方便在人前表現(xiàn),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信里說一些不該說的,這么想著,齊梓依又憑著感覺摸到絲茶拿著信的手,摁下那只手“算了,我聽不進去,明兒個再說…放到抽屜里吧?!?p> 絲茶把抽出一半的信推了回去,放在抽屜里,又坐到齊梓依身邊“小姐臉色好差…”
齊梓依滿腦子就是嗡嗡的聲音,吵的她頭疼“是嗎,應該只是累著了…我沒多大事,你去看看絲昀吧…”
“我哥那里沒什么事,眼下小姐這般情況,我哪能離開?”
齊梓依如今身子疲的很,也沒力氣再說太多“忙你這兩天勞累…沒事的話就出去走走。對了,阿蠶呢?”
“她在打掃廚房…”
“這么晚了打掃廚房?”
絲茶輕輕的“嗯”了一聲
“明天跟她說,不要干這種粗活,讓她當護院去?!?p> “好…”絲茶本想留在這里,像平時那樣照顧齊梓依的起居,但齊梓依再三囑咐還是先看看他哥哥,自己在屋子里就好,絲茶也只能聽話的去照顧絲昀了
絲茶離開了有一會兒,齊梓依微微清醒了些,動作輕緩的坐起,走到柜子前面,開了抽屜,拿出那封信,輕聲念道“'祝我的阿姐生辰快樂…'”
原諒我無法趕回去陪你一起慶祝生辰,只能靠著一封信寄托我對你的思念…
齊玨策寫了兩三張紙,句句不離她,一字一句都是他的思之如狂
齊梓依面上笑意不減,但還是隱隱擔心齊玨策現(xiàn)在的情況,如果寫信給他的話,說不定會因為送信而耽誤時間,只能在祠堂跪求齊家祖輩祐護齊玨策
齊梓依也是個閑不住的人,想到什么也就去做了,于是她把信鎖在抽屜里,大半夜的不睡覺繞到祠堂去了
齊梓依本想上個香,然后多念點佛經(jīng)就離開,但踏進去的一刻,就心一跳,呆呆著望著對面一個又一個牌位
中間偏右的名字是她母親的名字,簡直一模一樣…
齊梓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雖然她來這里兩年,但并沒有從任何人口中聽過所謂齊夫人的名諱,她自然是知道人已經(jīng)去世了,也就沒有特意去問過,誰知道是以這種方式在這里認識她…
自己在現(xiàn)代的母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連最后一點點的回憶也忘得快干凈了,唯一記得就是她的名字,難道連去世的時間都是注定的嗎?
“媽媽…”齊梓依微微皺眉,上前幾步,伸手撫上那已經(jīng)落了灰的名字,眼中微紅,半晌,后退幾步,定了定心神,直直的跪了下去,鄭重的磕了幾個頭,又取了三炷香插到香爐里
齊梓依抬著頭看著那牌位,跪回去之后半天也沒有動作“媽媽…”
“這里的應該是你吧…如您所見,我長大了…我遇到了一個人,我很喜歡他,我不知道以后會怎樣,但是現(xiàn)在我想和他在一起,媽媽,您會同意的…對嗎…”
不知不覺齊梓依在這里跪了大概一個小時,說了一個小時的話,雖然無人應答,但還是不休的講下去,經(jīng)歷過的趣事,遇見的人,看過的風景,對她的想念,齊梓依都說了出來,似乎這一輩子都講不完
齊梓依不知從哪翻出一張紙,還有一只完好無損的筆,不似那些祭祀用的東西,擱了那么久也沒有任何瑕疵,齊梓依心血來潮,提起筆
『愿我愛的人,縱使年年不見,也要歲歲平安』
齊梓依把那張紙條折好塞到隨身帶著的香囊里,直到在地上隱隱約約看到影子,齊梓依才微微側身,望向背后,天已經(jīng)開始亮了,她就靠在臺前,雙臂抱著腿,不顧地面冰涼,寒風刺骨,靜靜地看著天色由深藍轉到天藍
揉了揉發(fā)酸的膝蓋,齊梓依撐起身子,看了牌位一眼,才抬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