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握住初春冰涼的小手,有點心疼。
初春對于冷清死寂的地方,有種天然的抵觸感。
這里就自己一個御妖師來檢查身體?等了大半天,醫(yī)生沒見到,連個同伴都沒有?
他打開手機,在原主的企鵝群中找了找,點開其中一個“青市御妖師交流一群”
群員昵稱一個比一個響亮:
青蒼龍皇,朝天孔雀,吊睛白額猛虎王.....
看了一會兒,洛川整明白了:
青蒼龍皇要誓約的是青線蟲;朝天孔雀的妖物是七彩鸚鵡妖;吊睛白額猛虎王就是只白色貓妖.....
洛川往上翻了翻,找到了ID為“青蒼龍皇”在半小時多前發(fā)的一張照片。
晶瑩如翡翠的青線蟲懶洋洋地盤成一圈,下方還有青蒼龍皇的發(fā)言:誓約成功,我家小青果然有龍皇之姿!
迎接他的自然是熱情群友們的響亮噓聲。
但讓洛川在意的是這照片的背景:來來往往的御妖師都帶著妖物,神色匆匆。
可現在,走廊中卻空無一人。
“初春,走,那女人有鬼?!?p> 洛川有了決斷,起身帶著已經臉色蒼白的初春,快步向出口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人從走廊盡頭閃出,見到兩人后,他眼前一亮,主動迎了過來,微笑著說:
“你們就是來檢查的吧,跟我來!”
“你是?”
洛川站在原地,伸手將初春拉到背后。
“我姓周,是專門趕過來給你們做檢查的,因為初春侍女的情況,有些特殊?!?p> 周醫(yī)生這么說著,眼神卻不經意間看向了藏在洛川背后的綠發(fā)少女,眸底閃過一絲的熾熱。
初春整個人都窩在洛川背后,伸出小手緊緊捏住了洛川的衣角。
無怪她膽小,作為治療系妖物,她的治療能力是頂尖梯隊,但其他方面,卻是孱弱至極。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改天再測吧?!甭宕媛肚敢狻?p> 周醫(yī)生臉色微變,笑道:“我就是醫(yī)生嘛,治人治妖都很拿手的,你哪里不舒服?”
“我來月經了。”洛川面無表情地回答。
周醫(yī)生臉色一滯,很快笑道:“洛先生說笑了,這樣吧,您不舒服就先不測了,我?guī)难锶z測一下身體吧?!?p> “在哪里檢查?”洛川問道。
“當然是在檢測室”周睿理所當然地說。
“請問這個檢測只有您能做嗎?周醫(yī)生?!甭宕ɡ^續(xù)問。
“當然,這個檢測整個協會只有我才能完成?!敝茴D槻患t,心不跳地說。
“不用了,她的身體也不舒服?!甭宕ù蜷_周醫(yī)生向前伸的手,冷冷說道。
在他背后,初春探出小腦袋,用力點了點頭。
周醫(yī)生已經笑不下去了,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耐,“洛先生,我專門為了您的測試趕到這里,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倒是想知道,一個醫(yī)生不在辦公室里待著,跑到別的地方干什么?”
“初春侍女情況特殊,只有我能替她檢測,而今天我正好休息!”周醫(yī)生面露冷峻。
“哦,這樣啊。初春侍女哪里特殊?”洛川點點頭,隨即問道。
周醫(yī)生在心底冷笑,我還治不了你了?
“初春侍女是自然誕生的特殊妖物,只有在生機濃郁,并且序列五以上的妖物死亡的地方才有小概率能找到,屬于頂尖的治療系妖物。”
“所以,要為她進行體測,必須要使用特殊的設備與儀器,甚至需要模擬特殊的氣候環(huán)境!”
“所以,初春侍女的檢測才必須要在五樓完成!”
周睿一連串說完這么多,臉上泛起冷笑,我看你怎么辦!他不信,初春侍女這么稀少的妖物,有人能得到也就罷了,這怎么可能還知道其特殊之處?
除非這人是序列六以上的治療系御妖師!周睿在心中不屑,真要這么厲害,他也就認栽了。
他以上所說的句句屬實,只不過隱瞞了一條:初春侍女的血,可以作為某些妖物序列晉升的替代品!
洛川點點頭,“真的嗎?我不信?!?p> 周睿故作不耐:“疑神疑鬼?!?p> 說完,他就一甩袖子,氣沖沖地往走廊盡頭走去。
他在心底冷笑,不出三步,這年輕人就會拉住自己。
一步,兩步,三步.....
周睿有些急了,換做是他,唯一一個能給自己妖物做檢查的醫(yī)生氣沖沖地走了,他肯定二話不說抱住對方大腿啊,這屆年輕人都這么穩(wěn)重嗎?
洛川看著周睿消失在走廊盡頭,不為所動。
幸虧他真的有個序列六以上的老媽。
U盤中,陳雪特意囑咐過他,給初春做身體檢查的時候,一定要全程陪同,隨后附錄的,還有詳盡的檢測流程。
初春侍女的體質特殊是不假,但遠遠沒有特殊到使用專門的檢測設備上。
眼前的周醫(yī)生,就是吃定他不可能知道那么詳細的檢測流程。
洛川從胸前的袋子中摸出手機,按下了終止鍵。
自進入御妖協會,他就始終保持錄音模式開啟,說實話,做這件事,真的是前世習慣,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派上用場。
他帶著初春向樓梯走去,在拐角處,他又看見了一臉陰沉的周醫(yī)生。
洛川剛一看到他就立刻轉身,初春被拉得一個踉蹌,倒向他的懷中。
洛川右手扶住初春身軀,以此為遮掩,左手掏出手機,指紋解鎖,錄音機,繼續(xù)!
而在周睿眼中,是洛川見到他扭頭就走,同時用力過大,將初春侍女拉到了自己懷里。
“等等!”他叫住了洛川,神色陰晴不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剛才他在拐角處沉思一會兒,覺得洛川的態(tài)度十分奇怪,似乎已經看破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那樣堅決地不做體檢。
洛川輕聲抱歉后扶起初春,轉過身來,神情茫然,“周醫(yī)生,我應該知道什么?”
“初春侍女.....”周睿剛想開口,猛地止住了自己的話頭。
長年與妖物打交道,做實驗,收集實驗數據,讓他在與人打交道方面,確實有些生疏。
“初春侍女怎么了?”洛川繼續(xù)追問。
周睿閉口不言,繼續(xù)說道,“我給你做檢查,你做不做?”
“不做。”洛川搖搖頭,臉上帶著“怒氣沖沖”地表情,“我懷疑你另有企圖,現在請讓開,我要去舉報你!”
周睿神色一變,隨即反問,“你要舉報什么?”
洛川大聲說道,“我懷疑你串通工作人員,故意將我們帶到五樓,并且以身體檢測的名義,對我的妖物圖謀不軌!”
“你有什么證據?”周睿冷笑著。
“證據?”洛川伸手指著周遭的監(jiān)控攝像,“這些不都是證據!”
“你還是太年輕了?!敝茴u搖頭,面露不屑,“這只是工作人員的疏忽而已,又能說明白什么?”
漂亮。洛川在心里點了個贊。
洛川看著周醫(yī)生的臉,“你無恥!”
周睿笑了。
“跟我去做檢查,然后去簽誓約,我保證,不會使她有生命危險?!?p> 妖力全失,再無序列晉升的潛力,也叫沒有生命危險。洛川在心中冷笑。
洛川緊緊握住初春的手,“你知道她是誰嗎?”
周睿愣了一下,問道:“誰?”
“她是我的骨肉至親,手足兄弟!”洛川認真說道。
初春呆愣愣地看著洛川,自己原來這么重要嗎?
周睿一臉懵逼。
這一刻,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有些像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將一對彼此相依為命的伴侶給生生拆散。
洛川見周醫(yī)生仍在發(fā)愣,箭步向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在他耳畔輕聲說: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