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午獸交易大村,現(xiàn)在還恰巧趕到午獸交易季度,感覺這人流都比得上萬馬奔騰的場面了。
我們在人群中看到一位古稀老人,身邊也無人上前攙扶,我怕他被人撞到于是上前把他背起來一起往人流方向走?!靶』镒尤送Χ?,謝謝你啦。我看是外面來的,是來找午獸的嗎?”
他是看到我旁邊的白靛,才這樣問我。
“有這個想法。老爺子,怎么稱呼?”
“姓老,名永康?!?p> “這是怎么回事?跟你們村名一樣靈馬奔騰。”
“你是外面來的,這雖然是村里的事但和你說也無妨。這要從去年夏天說起,我們靈馬村以午獸出名是人盡皆知的,地理課本上都收錄有如此。這養(yǎng)馬可是有大講究,不然怎么讓人們對我村的午獸贊不絕口,我給你說啊……”
老爺子說起養(yǎng)馬可是口沫橫飛,越說越起勁。
“老爺子,你趕緊說關于這里的事吧,這養(yǎng)馬的事我買來書慢慢看就行。”
“你就是急性子。好吧,說你想聽的。從去年開始,騎馬馬場出現(xiàn)大量母馬受孕未生的現(xiàn)象,奇怪的地方就生產(chǎn)之前腹中還有胎動,但就在小馬出頭時,一瞬間,小馬精氣消失成為死胎,看上去很是詭異,更詭異的事情是我們村里藥師沒有探測到魔能流動。要是今年再不出現(xiàn)新小馬,我們村子明年怕是要出現(xiàn)赤字,連續(xù)兩年村子就會出現(xiàn)降村,發(fā)放的補貼和改造款就要減少了。”
我不是獸醫(yī),對養(yǎng)馬什么都不知道,只好愛莫能助,能做的事是為村民祈禱今年沒有那種怪現(xiàn)象出現(xiàn)。
來到人流聚集的地方這里看上去是一片馬場,左右人都有向我問好,我以為是因為外來人的原因,我也就回禮道謝,這時有個強壯的人來到我面前。
“小兄弟,謝謝你把我們村長一路被過來,完事后我請你到外面吃飯?!?p> 感情剛才那些人都是對我后面的老村長問好,不是對我的,白靛看我尷尬的樣子捂著嘴偷偷笑。
我問身邊的人,原來剛才那個把老村長背走的是村里現(xiàn)村長的兒子,名字叫唐·貝爾斯。這里是因為賣馬的同時會有馬賽,可以賭馬或是感覺騎馬的感覺,旅游業(yè)也是村里收入的一部分,這也是最后一道收入保障。
“你來,你來,老村長找你到前面?!?p> 我心中好奇,這今天是賽馬還是馬術表演,跟著那人就擠到前面看戲。
“這位小同志,我真是老糊涂,還沒有問你叫什么名字。”
“燕晟甫,我喜歡別人叫我杜甫,旁邊這位是我的馴獸,她叫白靛?!?p> “好好,小燕子,剛才是謝謝你了?!?p> 我好懸沒有一口血噴出來,本以為可以作為用詩圣名字往我臉上貼金,在老村長那里就變成宮女名字。
我看在白靛旁邊還有一把空椅子,于是問老村長這位置是誰。
“小燕子還真是喜歡問問題。這里座的是剛才把我叫走那個小年輕的父親,姓唐名卡夫卡。他是挺能干的,我退位剛把位置傳給他就發(fā)生了這件事,他忙我也好久沒見他,聽說現(xiàn)在頭發(fā)都掉了一大把。真是趕上不好時候,難為他了?!?p> 老村長深深嘆了口氣,看來是在心疼唐·卡夫卡。
“主人,要不我們幫幫他們吧?!?p> “這些養(yǎng)馬的都找不出的問題,你讓我怎么幫?!?p> “你們?nèi)祟愑芯湓捊袩粝潞趩??說不定就是他們這些燈沒有照到的地方出現(xiàn)了問題?!?p> 白靛的腦回路讓我不明白,但既然她都這么說了,我就試著幫幫看吧,至少是在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壞為前提下。
“老村長,晚輩對養(yǎng)牲口有些獨到見解,說不定可以用自己的見解化解危機?!?p> “那行,我叫兩個人陪你一起去,要有什么問題或是幫助盡管向他們提便是?!?p> 老村長轉(zhuǎn)頭對后排兩個正在閑聊的人說:
“姬比、程宮,你們帶著這外來的小兄弟去馬棚看看,他的話就是我的話,都認真聽著?!?p> 老村長有些言重了,他可能真以為我是什么不顯山不露水的赤腳醫(yī)生了。
我們在人海中硬是擠出來,在去往馬廄的路上正好見到老村長口中所說的唐·卡夫卡,看他表情沮喪,魔法頭套都沒有戴好,光亮的腦門露在外面我好懸沒笑出來,那個樣子真的是太滑稽了。
“主人,你要這個時候笑了,可就太失態(tài)了?!?p> 白靛看出了我內(nèi)心的想法,用僅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提醒我。
“燕同志,前面就是馬棚了,你想看什么我們帶你去。”
“我先問一些問題,你們?nèi)鐚嵒卮鹞冶愫??!?p> “你一下都問了吧,我們能記住還會一一回答。”
“母馬生產(chǎn)前幾天帶著它們四處遛彎過嗎?生產(chǎn)環(huán)境安靜嗎?消毒工作進行得到位嗎?現(xiàn)在待產(chǎn)母馬身體狀況如何?”
以上的問題都是我從老舅家旁邊養(yǎng)馬的人那里聽來的,我還記得他說過,牛是白天馬是夜。
“每天都有適度遛彎,我們這母馬專用馬棚是完全隔音制作,及時隔著墻放‘火之術·爆’墻的另一面不過是在聽蚊子叫一樣,消毒工作我們不懂,但我們每天都有進行清掃和使用‘水之術·潔’的教會人員為我們馬棚施法,應該可以到達你說的是什么消毒作用吧。母馬狀態(tài)你已經(jīng)知道,根本看不出有病的征兆。”
我問個什么勁啊,這些基礎知識在這些養(yǎng)馬大佬來說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錯誤,不過,做戲做全套,至少讓他們覺得我還是懂那么一點點。
“那我們就進里面看看吧。”
兩人幫我打開大門,里面很是溫暖,有種冬天躺在棉被里的感覺。我走了幾步就發(fā)現(xiàn)一個小問題,這里的飼料槽竟然是木頭的,在我印象里老舅甚至附近養(yǎng)牲口的普遍用到的都是石槽,于是我就對他們提出我這條想法,姬比很快就通知人上山打些石槽過來。
“讓我看看儲存馬草是地方吧。”
正當我們往外面走時,木槽旁邊的一道紫光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個有嬰兒手掌大小的紫色水晶狀物體,我問他兩人這些東西是干什么用的,但他們的回答讓我感到意外:
“什么紫水晶,我們什么也沒有看到?!?p> 聽他們這么說我又向他們指剛才紫水晶的位置,可現(xiàn)在看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我轉(zhuǎn)頭又問白靛,她說她也什么也沒看見。是我眼花了吧,我想著和他們走進草料場。這里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有著冰柜儲存著鮮美的嫩草(隔壁鄰居也不是這樣),只看到的是一個大型草堆。
“這是給待產(chǎn)母馬的?”
兩人點了點頭,說,所有馬都是吃的這草堆里的草。
“我可以翻開看一下里面嗎?”
“這個……行吧,我去給你拿東西?!?p> 我走進去扒開來看,里面只有大約一米的地方還是青草,剩下的早已經(jīng)開始生出霉斑。
“這草是怎么回事?”
我拿出一塊完全霉變的草問他們,他們則連連求情讓我千萬不要把這事說出去??ǚ蚩泵忉尩溃?p> “燕同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們前就沒有清理和曬草的習慣,之前收草都是要多少收多少,只是最近這段時間青草長勢很好,我們一時間收了很多好的馬草,日久囤積就成了這樣,怎么也不會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但絕對不是因為這原因?qū)е履欠N事件的發(fā)生。”
我想也是,僅僅因為馬草發(fā)霉也不會出現(xiàn)那種離奇的馬駒死亡。想來還是那紫水晶有問題,我決定再去看看。
再次進入養(yǎng)馬棚,我直奔馬食槽處,那顆紫水晶原封不動在那里躺著,只是眨眼工夫那紫水晶又不見了。我想到之前游戲里的刷怪技巧,于是我出去又進來,那紫水晶還在那里。又反復幾次,只要眨眼就會讓紫水晶消失,白靛也看到了同樣的事情。
“我還以為你剛才那是什么呢,半天是這么回事?!?p> 我兩個都看到了,不過姬比和程宮兩人即使同我剛才那樣做,也還是看不到那種紫水晶。
“失陪了,我要去找一個隊友幫忙,她說不定對這有些了解?!?p> “好的,你盡管說,我也能幫你?!?p> “你就說她長相就行了,我們幫你們找?!?p> “一個藍頭發(fā)女生,穿著一件連衣裙,可能在迎客賓館222號房間。她有很強的凈化魔法,一定可以幫上大忙?!?p> 兩人點頭趕緊吩咐馬棚閑散人員幫忙找喬胭,有七個人,白靛也前去幫忙。
不出意外,果然還是我想找到,因為早就猜到喬胭一定會跟著人群來賽場看熱鬧。而且我就是說得再清晰也沒有人會認為她這樣一個閑人竟然是堂堂喬胭女神。
我趕緊帶她到馬棚,她剛進去就發(fā)覺不對。
“這紫水晶有問題,我估計是巫妖放在這里吸馬駒生炁用來給自己提高魔能修為用的,要是我抓住他定把他換懸賞錢?!?p> “怎么辦才能不讓那種事情發(fā)生?”
“砸了!這些……”
我等不到她說完,抄起一旁的手臂長竹竿搭配剛才學到的“狙擊”把這里的紫水晶全部打碎,喬胭見水晶碎裂臉都變色了,女生都是喜歡這種漂亮的水晶制品。
“等我有錢了,給你買個更漂亮的紫水晶?!?p> 喬胭用無可救藥的眼神看著我,隨后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馬棚。我們剛出門就看到無功而返的姬比一群人白靛也在其中,當他們看到喬胭都是滿臉驚訝和一絲費解,他們看樣子都不敢相信喬胭就是我口中那位能幫上忙的人。
我們這邊搞定,但驗收還要等到晚上才能看到結(jié)果,希望僅僅是因為這紫水晶的問題,不要再來第二個了。
我剛到就聽見人們議論剛才的馬賽,我們來晚了,馬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主人,你剛才買馬票了嗎?”
“你什么時候買的?”
“就在去馬棚的時候,挺快的?!?p> 我搖搖頭,笑著走到老村長身邊。
“老爺子,事情弄完了,結(jié)果還要看今天晚上?!?p> 我往賽馬場看去,里面三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對著一匹屈膝下跪的黑馬念動著聽不清的咒語。那匹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四只馬蹄子部位白如初雪,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關節(jié)筋腱發(fā)育壯實,這難道是《三國演義》里張飛坐騎踏雪烏騅。這樣的寶馬如今怎會落得如此地步,我仿佛看到了那黑馬眼角在往下流淚。
我連忙問老村長這是怎么回事。
“那個黑馬是魔王手下五十兇之一的坐騎,現(xiàn)在即將長成,用‘暗之術’吸收馬駒內(nèi)的生炁,讓所有母馬只孕不生,因此不殺不行。這三個法師分別叫甘、崔、文,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來他們做法的?!?p> 聽他們的名字讓我直接笑噴出來,這不是我初中時期看的動漫里人物所用的名字,旁邊知道這些的喬胭也和我一同笑起來。
“小燕子,你這在笑什么?”
“老村長,我說句您不愛聽的,您被這三個江湖騙子騙了?!?p> “不可能,我們可是聽別的村說過他們?!?p> “老爺子,我給您打個賭,不用他們今天晚上照樣有小馬駒出生,但要他們,等下子可是要喪條寶馬了?!?p> 老爺子看我對他們很不屑,也是對這踏雪烏騅喜歡,于是對我說:
“你要是對自己很是信任,你就上去把他們拉下去。放心,我做你后面的屏障?!?p> 我觀察那三人打等級、屬性和戰(zhàn)力,即使三人加起來都遠不是白靛的對手。隨后再向喬胭確認他們幾人只是在裝模作樣,拽著喬胭就跳過欄桿上前阻止那三人傷了那踏雪烏騅,白靛也趕緊翻過來。喬胭滿是不愿意,可還老實被我拽著走。
臺上那人看我們?nèi)藖韯輿皼埃渲幸晃惶聛頁踉谖颐媲?,手臂拉住我脖頸在我耳邊小聲說:
“兄弟,我看你是懂得多,是想來阻礙我們掙錢吧。這樣,我們把錢分四份你拿一份,你看意下如何?”
我看他們不打自招,于是把他推開,大聲道:
“老子會和你這種雜碎同流合污,我有的是錢,用得著用你那些臟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們坑蒙拐騙要臉嗎?”
最上面的大祭司輕蔑地嘲笑我。
“下去,不要耽誤我寶貴的時間,如果今年沒有新小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真狠心村民們因為你的玩鬧生活變得不好嗎?”
“我這里有一位女神大人,她也可以解決這件事情,而且效果還比你好。阻攔我們女神大人,所以現(xiàn)在耽誤時間的是你才對!”
那人脾氣真是不好,僅被我這么一說就已經(jīng)氣得青筋暴起,看那架勢恨不得下來撕了我。
“區(qū)區(qū)一個一級馴獸師,想和我戰(zhàn)斗,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最后一次,滾還是不滾?”
我學著他說話語氣說:
“好呀,區(qū)區(qū)一個二十級的術士,還想和我戰(zhàn)斗,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最后一次,是現(xiàn)在爬著離開這個村子,還是被我丟出這個村子?!?p> “好啊,沒的說了,那就來吧。木之術·藤”
“就決定是你了,白靛?!?p> 那些人看起來不簡單,從空中抽出一把銀絲在空中飛舞,轉(zhuǎn)眼間變成十幾只銀線編織成的小鳥,拿著他的武器發(fā)起進攻。那個和我求和的人也全身變出金黃皮膚拿出一把雙板斧上前助陣。白靛沒有武器,只好變成獸形態(tài)和他兩人打成一團。
“燕晟甫,他們的技能我見過,這兩個和你一樣也是轉(zhuǎn)生者?!?p> 白靛可不在乎這些人使得什么怪異技能沒有幾下這兩人就被打跑了,那個不動的人見前面兩人敗下陣來轉(zhuǎn)身就跑不見蹤影。
放出銀線的人轉(zhuǎn)身還在死鴨子嘴硬,沖著正在觀戰(zhàn)的我說:
“你們將我打敗了,那些村民怎么辦?你是怎么忍心讓他們的收入成赤字,你怕就是魔王派來的走狗?!?p> 我最受不了這種失敗了,還在這里狂言的反派,白靛看到我的臉色不好,于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昏迷過去。
看臺上終于有這個人想聽到的聲音:
“你把他們打暈了,我們的馬怎么辦?!?p> “你是魔王的人吧,為什么要害我們?!?p> “村長,你快把他驅(qū)逐出村,不能讓這種惡人在我們村里?!?p> 我看著坐在臺上跟風黑我的人沒有生氣,全當耳邊風過去了。
我上去把踏雪烏騅的繩子解開,輕輕安撫著它受傷的心,白靛看到用力把我手打開。
“你摸她干什么,毛還沒有我舒服?!?p> 我要對村民多少有個交代,而且還要讓他們信服才可以。
“今天這三人是行騙的,信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作用,反倒少了這樣一匹寶馬。我燕晟甫,已經(jīng)解決了馬駒出生即死的問題,現(xiàn)在以自己的性命擔保,今天晚上只要有母馬要生,一定會有一匹健康的小馬誕下。”
臺上的人們一瞬間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外來的商人、來此挑選馴獸的馴獸師、騎兵團們采購師們不想因為我這一點小事來影響自己的行程,村民們則是看我等我出丑,不乏還有那些心里說我是跳梁小丑的人。
“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給小燕子一個機會,若他失敗,我親自把他送到刑部以擾亂民風為由舉報他。外面來的客人們,今天的售馬依然進行,祝大家可以買到自己想要的好馬,也請你們善待他們。”
我看老村長招呼姬比耳語幾句,隨后姬比翻過欄桿到我身邊小聲說:
“老村長說要你和他一起把馬還回去,請牽馬隨我來?!?p> 那匹馬很是通人性,我牽著它根本不鬧。
我和老村長走在街上,就聽見有不少人在那里指指點點,可只要老村長把眼神往那邊看去,那群人立即就閉上嘴各干各的去,老村長在靈馬村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給我種閉上村門就是王的錯覺。
正當我還在想紫水晶是什么巫妖放在這里的時候,前面一個背著釣竿的青年人擋我們面前,右手握著五條半死不活的草魚,眉角還有一道疤痕。這人攔路是想干什么?竟然連村長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