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
夜小旗已經(jīng)在這片工地躲了1個多小時,她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這些人都在找自己,而且越來越多。
有打手電找的。
有摸黑硬找的。
有邊喊邊找的。
也有暗搓搓躲起來找的。
夜小旗唯一的手機也早已經(jīng)遺失,她沒能力對外求救,只能憑借黑暗的環(huán)境與數(shù)十人周旋。
……
……
距離出口數(shù)十米外,夜小旗蹲在墻根下,看著兩束光亮停留在出口附近,只得又一次倒退回去。
向前走,小心翼翼繞過一片土坑,夜小旗在墻角左轉(zhuǎn),走進了一處在5分鐘前剛被搜過一遍的小閣樓。
黑暗容易使人產(chǎn)生幻覺。
在夜里,哪怕只是尋常之物,也會因為種種原因勾起人的恐懼。
此時墻角處便有一個類似的東西,夜小旗伏著身子看了半天,才終于分辨出那是一個沙堆,而不是蹲在地上的猙獰怪物。
呼……
夜小旗長吁一口氣,她在沙堆前駐足片刻,似乎想藏在后面,但最終又放棄了。
也就是在此時,圍墻另一面,兩個男人的對話聲、腳步聲由遠及近,迫使夜小旗不得不趕緊離開。
……
……
“瓜子,你說老六老七一直沒回復,是不是出啥事了?”
“不知道啊,他倆之前在哪找的?”
“就這片吧?!?p> “這鬼地方挺滲人的,聽說前兩年還死了人,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有個屁不干凈的東西,你一天天就特么的疑神疑疑疑誒呦臥艸!是啥!這是啥?……艸,嚇老子一條,是個特么的沙堆,堆的跟個伏地魔似的。”
男人邊說邊用手電在沙堆上打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想了想,男人又上前幾步,用手里的鐵棍子在沙堆上用力撅了幾下,終于是破壞了之前那個有些滲人的造型。
好在夜小旗沒有藏在這邊,否則這會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花哥,老七他們這么長時間沒動靜有點邪門,要我說咱再叫幾個兄弟一起把這附近掃一遍吧。就咱倆人,萬一遇到點啥事也遭不住啊?!苯泄献拥哪腥苏f道。
“也不是不行?!?p> 花哥琢磨了一下,摁開對講機,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想找人來支援。
別看他們這次進來30多人,但真散開到這片工地上,十幾分鐘看不見人其實也正常。
“喂,我是大花,老七他們一直沒動靜,附近還有人沒?過來幾個一起找找?!被ǜ缭趯χv中說道。
“花哥你給個信號?!?p> 對講中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給了。”花哥按開激光筆,一道醒目的綠光直沖天際。
“我和狗子在附近呢。”
“我和二哥也在?!?p> ……
……
距離瓜子他們20多米外,夜小旗正在小心翼翼的遠離,突然聽見另一個方向同樣傳來男人的對話聲。
前路后路都有人,夜小旗環(huán)顧四周,看見一個木箱子應該能藏人,沒有選擇的她直接就鉆了進去。
兩邊的腳步聲逐漸接近,很快在夜小旗剛剛駐足的地方匯合了。
夜小旗躲在木箱子后,看見里面竟然不是死路,于是便沿著那條狹長的通道,輕手輕腳的倒退了進去,沒有發(fā)出太多的響動。
她一邊后退,一邊通過聲音分析著其他人的位置,只覺得對方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里,正在一點點靠近。
夜小旗沒有盲目的改變速度,依舊在盡力不發(fā)出聲響的情況下勻速后退。
退著退著,她感覺身后有血腥味。
夜小旗緩慢轉(zhuǎn)頭,然后就看見一張被挖去雙眼的丑臉,竟然就在身后。
這張臉與常人比例不同,又丑又怪,眉心處還有一只豎眼。
此時這只豎眼正猙獰的盯著夜小旗,還泛著綠光。別說黑燈瞎火的情況下出現(xiàn)在近在咫尺的身后,這張臉哪怕是大白天看見,也足以對人造成強烈的心靈沖擊。
夜小旗此刻只覺得全身汗毛根根炸裂,巨大的危機感讓她身體不受控制的僵直,甚至忘記了呼吸。
……
……
咔擦。
怪物向前走了一小步,這一步剛好踏在一節(jié)樹枝上,發(fā)出了清晰的響動。
咕嚕。
夜小旗強壓著近乎本能的尖叫欲望,慢慢轉(zhuǎn)動身體,然后緩步后退。
也幾乎在同時,僅僅一板之隔外的花哥等人也聽到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里面有人!”
“那個丫頭片子在里面!”
兩個響亮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緊接著是拉扯木板的角力聲,以及木板被撬開、推倒的碰撞聲。
轟。
原本的遮擋被掀開。
飛揚的塵土中,兩束強光照了進來,照在夜小旗和怪物的臉上。
夜小旗這才清晰的看見,怪物有個平板一樣的身材,雙臂奇長,在略微佝僂的站姿中,手臂長度直垂腳踝。
他雙手附著著殷紅的鮮血,鼻子對著夜小旗微微翕動,眼中充滿了詭異的渴望與訴求。
而在怪物身后不遠處,兩具尸體正安靜的躺在那里,完全斷絕了呼吸。
“臥艸!”
“臥艸!臥艸!臥艸!”
在場四個男人幾乎同時驚叫出手,連滾帶爬的向后退開。
而原本已經(jīng)鎖定夜小旗的怪物,此刻不知是因為照在自己身上的光亮,還是因為四個男人口中不斷傳來的叫喊聲,終于暫時放棄了夜小旗,狗摟著腰,手腳并用的朝花哥、瓜子等人沖了上去。
“啊!不要過來!啊?。 ?p> 瓜子看到怪物第一個沖向自己,腦袋幾乎缺氧了,他慌亂之下拔出小刀,本能般朝怪物捅了過來。
然而怪物的力量極大,抬手間輕易牽制住瓜子的手臂,隨后便用力一掰。
咔吧。
瓜子的手臂被應聲掰斷,他本人更是發(fā)出一個慘絕人寰的慘叫聲,為這個寂靜的夜增添了一抹恐怖的回音。
伴隨著這歇斯底里的慘叫,怪物的手臂伸向瓜子的脖子,對著這顆正在尖叫的頭顱一搓、一扭。
咔吧。
瓜子的尖叫聲戛然而止,隨后仰面倒下。
花哥等其余三人瘋了一般倒退。
見證這一幕的夜小旗轉(zhuǎn)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