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強撐著劇痛沒有昏睡過去,不到幾秒鐘,背部的灼傷感飛速地流逝著,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瘙癢感。
林天知道這種感覺意味著什么。
他的背部的傷口,以及損傷的各個部位都在以一種有違常理的速度愈合著。
這就是他當初被大蜘蛛注入消化液后還活著的原因——
他的身體,被魔鬼施加了魔法。
林天動了動手指,嘗試著握拳,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愈合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從一開始冰原凍傷的快速痊愈,到在消化液下依舊生還,再到現(xiàn)如今即便是這種接近三級燒傷的傷勢也能直接恢復。
每一次重傷,他的愈合速度都在提升。
視野里,那八個人正在朝自己這邊追來,林天意識到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自己的承受預期,他必須立刻逃離。
搖搖晃晃中站起,瞥了眼那幾個穿著黑袍的人,看到他們那副驚訝的表情,林天冷笑著,扭身繼續(xù)奔跑著。
“神啊,他剛剛明明已經(jīng)快死了,他怎么還能站起來?”
八人中的其中一人驚呼著,他的同伴卻沒有半點猶豫地開始吟唱魔法,凌冽的狂風在四周匯聚著。
咻——
音爆般的巨響在耳后傳來,林天在狂命奔跑中,忽地感覺耳朵傳來一陣溫熱,抬手摸去,便是鮮紅的血跡。
是讓人耳聾的魔法?
林天這般想著,腳筋撕裂的抽痛瞬間傳至大腦,就像是被石頭絆倒一樣,林天右腳失衡地撲倒在地。
嘶——
林天雙手撐著地,扭頭看了眼自己差不多跟斷了一樣的右腳踝,大概也就只剩下點肌肉和皮膚連接著右腳和小腿了。
咬著牙,林天一只手肘撐地,另一只手伸過去將右腳和小腿貼合。
傷口處的血肉迅速生長,連接,粘合,皮膚生長著將其覆蓋,甚至連道傷疤都不曾留下。
感受著右腳重新回歸的觸覺,林天喘息著站起,繼續(xù)奔跑。
“那玩意就是魔鬼吧?”
目睹了這一整個過程的八人,露出了驚恐的神色,臉上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陣蒼白。
“沒有魔法的波動,他是怎么做到的?”
團隊里一直在施放魔法的人完全無法理解,他都快懷疑這個小孩模樣的人,其實是古代帝國流傳下來的煉金兵器了。
“行了,不要管其他,先追上去把他抓住?!?p> 此時林天正在朝著樹木密集的地方跑去,他只能希望能借此來拖延一下對方追逐的腳步。
而且樹木密集的情況下,也沒有那么容易鎖定林天的身影,魔法的命中率也會有所下降。
哈哧,哈哧。
林天在奔跑著,體力卻逐漸跟不上了,腳步越發(fā)沉重,每一下呼吸都讓他有種肺部爆炸的感覺。
但他還不能停下,身后追逐的腳步聲是那么清晰,悉悉索索,他就像只無力反抗的孤鹿遇上了嗜血的群狼。
不行了,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追上。
身后腳步聲的逼近,迫使著林天轉換思路。
他不能指望以自己這副身體的奔跑速度,能把身后那群人甩開,哪怕這是在密林里。
該怎么辦?
林天無意識地咬著上唇,此時此刻,只有刺痛感能給他的大腦帶來一點清醒和鎮(zhèn)定。
回去跟他們拼了?
林天眨著眼繞過身前的大樹,身后的風聲緊接著停息,一陣飛鳥的鳴叫聲中,大樹轟隆著倒下。
不是?這魔法師沒有法力條限制的嘛?
林天手心捏著汗,頭也不回地暗暗吐槽著。
從剛開始逃跑直到現(xiàn)在,對方的法師已經(jīng)連續(xù)使用了十幾個魔法了。
對魔法師了解有限的林天表示很難受。
但凡沒有這個魔法師,我這就回頭把他們都宰了。
林天也只能在心里說說了,畢竟事實上他大概率打不過對方中的任何一個。
可惡?。?p> 又一次驚險地躲過對方的魔法轟擊,因為距離的拉近,林天躲避的時間被迫縮短了很多。
這種時候,就應該來個機械降神才對?。?p> 感覺自己快沒救了,林天已經(jīng)開始吐槽起來了。
在他的印象里,這種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情況下,正常的小說就應該開始描寫一些超展開來挽救局面才對。
但很顯然林天遇不上這種好事。
趴倒著躲過炙熱的火球,林天扶著身旁的大樹緩緩站起,距離他不過十米的身前,是八個身穿著漆黑長袍的人。
兩個女人,六個男人,無一例外地,用著嗜殺的眼神看著林天。
而為什么會這樣,直到現(xiàn)在林天都沒能想明白。
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林天面無表情地扶著樹看向?qū)Ψ?,對面八個人也停下腳步注視著林天。
看起來倒像是對方被林天停下來的動作嚇到了。
一時間,雙方都沒了動作,只剩下濃濃的戒備和警惕。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此時的林天扶著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差不多被炸得什么都不剩了,上衣沒了,短褲只剩下里邊的褲衩,右腳上的鞋子早就不翼而飛了。
身上沒啥傷口,就是滿身都是半干的暗紅色血污,說來悲慘,全是自己流出來的血染上去的。
但只是也正因為林天這種詭異的狀況,反而鎮(zhèn)住了對方,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林天雖然問了句話,但對方就跟沒聽到一樣,半點反應都沒有。
許久,被其余七人圍在中間的男人,忽地扭頭望了眼身旁的同伴,似乎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什么。
得到領隊示意的人上前半步,也不回答林天的問題,只是對著林天詢問道:
“你是喬斯達帝國的煉金兵器嗎?”
林天自然是認得那個同伴的,因為那個人就是一開始用魔法攻擊自己的魔法師。
只是聽到這個問題,林天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了。
煉金兵器?我一個人,你是眼瞎了還是咋了,怎么就能認我成兵器了呢?
林天不由得思考著,對方大概是有那個大病,不然也不至于一上來就對他直接發(fā)動攻擊。
林天不回答,局面就又僵住了。
但是林天巴不得局面僵住,最好對面集體僵在那別動,這樣他好多喘息一會。
不過顯然他們八個人也不是傻子。
雖然林天表現(xiàn)得有些詭異,但也不妨礙他們要把林天抹殺掉的決心,至于問一句,也只是人類對未知的恐懼罷了。
一旦對方被認定為自己熟知的事物,那也就不存在心理上的畏懼了。
炙熱的火球如箭般飛來,林天躲閃不及,左手手臂被烤得焦黑。
只是林天也有點習慣這副身體的自愈能力,他甚至在爬起來的時候,還有閑心伸手把焦成碳的部位扣下來。
這樣還能方便讓身體生長呢。
近距離看到林天這種不做人的動作,八個人看向林天的眼神里,基本上已經(jīng)不摻雜其他成分了。
“天父在上,惡魔必將被消滅!”
除了把林天當成惡魔消滅掉,很難說他們此時還有什么別的想法。
林天自然不能坐以待斃,趁著剛才的對峙,林天恢復了一點體力,只是他已經(jīng)不打算跑了。
跑不動了,那我就不跑了!
崽種,來互相傷害??!
林天握緊著雙拳,迎著飛來的火球沖了上去。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林天全身焦黑地穿過炙熱的火球,毫無停滯地跑向眾人。
皮膚因為燒焦而皸裂著,血液在皮膚的裂縫中流動著蒸發(fā),化作一團血霧在林天身上飄散著。
不過十米的距離,硬要說也就三四步就能到了。
所以可以說,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林天便站在了眾人的身前。
毫無技巧,最最簡單,也相當迅猛的直拳。
再配合加上奔跑時的沖勢。
站在最前的魔法師被直接撂倒在地,下巴在與拳頭碰撞間直接脫臼。
“啊——”
仰躺在地的魔法師還沒來得及叫喊,就被林天直接抬腳踹在臉上,陷入了昏迷。
當林天收回腳時,周遭的人才剛剛反應過來。
他們有的拔出背后的長劍,有的掏出腰側的彎刀。
鋒利的刀刃朝著手無寸鐵的林天揮去,銀色的刀鋒在急速間化作一道弧線。
迎著刀芒,林天沒有閃躲。
嘩啦——
鮮血噴濺著,林天身上多了數(shù)道傷口,但與此同時,林天也抓住了對方揮劍的手臂。
只見全身焦黑的林天獰笑著,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流向干枯的身體,就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被他握住手臂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動彈不得,他不由地看向林天的眼睛。
那琥珀色的瞳孔里,正倒映出他此時惶恐的面容。
“我平時,可是有,好好鍛煉的哦?!?p> 沙啞的聲音從喉間傳出,林天雙手用力扭動著,從對方的手中奪走了還插在自己身上的長劍。
“啊——”
無視著那個抱住自己手臂倒下、不停悲鳴的可憐人。
林天輕輕地從身上拔出長劍,濃得有些發(fā)黑的血液從傷口處噴涌著。
但此刻林天卻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比的強健有力,仿佛達到了人生中的頂峰。
隨著林天無視周圍的攻擊,將手中的長劍送進第五個人的胸膛,剩余的三人終于崩潰了。
他們面目恐懼地大喊著‘惡魔’,快步地逃離著這里。
林天注視著他們的離開,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
嗯,果然痛多了就不痛了——才怪?。?p> 停歇下來的林天咬著牙,承受著全身上下無盡的傷痛,終于還是無力承受這份痛苦,重重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