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午時已到
“嗚哇！”
常博洋一下從石椅上驚醒過來，捂著自己的臉，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他夢見自己陷入綿軟嫩滑的乳香深淵，幾乎讓他無法呼吸。真是令人智熄而又窒息的操作！
“兄弟你醒啦，是不是回味無窮？”
他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金發(fā)男在他身后正壞笑著看著他，于是指著他鼻子罵道：
“回味個鬼！你差點兒把我憋死！”
“唉！身在福中不知福??！沒事，以后再讓莉莉婭給你感受感受！”
莉莉婭？
常博洋慌張地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莉莉婭不見蹤影，連虛實之神也不見了。
“莉莉婭呢？”
“噫！剛睡醒就要莉莉婭，年輕人要學會節(jié)制——”
“莉莉婭在哪兒！”
“你看你，還急了！別慌別慌，你回去就能看見她了?！?p> “回去就能看見？”
他疑惑地看著金發(fā)男，
“你們在我暈過去后做了些啥？”
誰知對方搖頭晃腦道：
“天機不可泄露?！?p> 在發(fā)現(xiàn)常博洋臉色發(fā)黑后，他嘴角微微上揚，擺了擺手道：
“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那爛玻璃玩了個小把戲。至于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嘛，你回去就知道了?！?p> “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
“你提前知道了不就失去神秘感了嘛，要讓生活隨時充滿驚喜！”
“······”
“沒事沒事，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身份，你想要，那爛玻璃還辦不到呢！”
他把粗壯的手臂搭在石椅靠背上，輕蔑地說道：
“看祂骨瘦如柴的窮酸樣，估計虛空值還是少得可憐，根本不足以發(fā)揮祂的權(quán)能！真是浪費，不如和我換換?！?p> 還可以通過外表來判斷一個神的虛空值多少嗎？雖然有點道理，但總感覺很不靠譜。不過確認了莉莉婭安然無恙，常博洋隨之松了口氣，繼續(xù)問道：
“那祂去哪兒了？我昏過去前好像聽見祂向我告別。”
“逃命去了?！?p> “逃命？”
說起來，第一次邂逅時，那家伙就因為直呼命運之神為唯一神而跑過一次，后來稱呼祂時都極為尊敬。
“原則上，神是不允許干涉這個世界的，有個家伙專門追殺這種違規(guī)分子。上次鬧得不大，只是影響了莉莉婭的認知，這次影響范圍比較廣，甚至還讓世界幫祂彌補邏輯上的漏洞，估計爛玻璃暫時不敢出來瞎晃悠了。”
雖然世界來補邏輯漏洞聽起來很有意思，但比起這個，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這還愿意幫你一把，關(guān)系不一般哪！”
“你再敢胡說八道，我讓你永遠也見不到莉莉婭！”
“對不起，非常抱歉，請原諒我！”
他雙手合十，作懺悔狀。
“那你為什么硬是要把莉莉婭塞給我？還能拉上命運之神？”
“因為很有趣??！”
“······就這？”
“不然呢？你以為你是天命之子？把你拐來就是為了找樂子，順帶戳穿你正人君子的假像！哈！一想到你社死的樣子，我就笑得合不攏嘴！”
“這是碳基生物能整出來的活？！玻璃人都逃命去了，你怎么還沒被制裁？”
金發(fā)男翹起二郎腿，洋洋得意，
“不是跟你說過嘛，神是不能殺人的，我現(xiàn)在頂多算個有神性的人類。”
神性？這不是debuff嗎？常博洋突然想起某手游里那把對神特攻的弒神槍。
“而且你可別誣陷我，我向來恪守本分、遵紀守法——你東張西望看什么呢？”
“看這個世界上哪兒還有違法亂紀的人，在你說完那句話后，好像一瞬間只剩下好人了。”
聽到他的回應，金發(fā)男大笑一聲，湊近常博洋，
“我發(fā)現(xiàn)你小子突然變得很勇嘛！怎么？收拾不了爛玻璃，我還對付不了你？”
隨后獰笑道：
“信不信我當著你的面把莉莉婭給辦了？”
常博洋猛地扭頭，瞪著金發(fā)男怒道：
“你敢！你要這么做，我這輩子追殺你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喲！你個凡人還真敢說！不錯不錯，有我當年的風范！”
看到金發(fā)男故意鼓掌，常博洋倒也沒繼續(xù)發(fā)難。雖然知道這家伙是在開玩笑，但那依然讓他無法忍受。他冷哼一聲道：
“你什么時候放我回去？”
“怎么？想莉莉婭了？急什么！以后天天膩在一起，現(xiàn)在陪陪我不行嗎？好歹死了那么多人呢，你至少給他們點面子吧！”
這時，在常博洋的腦海中，那些被奪舍后慘死的人員肖像一一浮現(xiàn)，詹姆斯，諾達，司偉達，阿彪，蒙洛，以及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白衣男。
“······那些人，就這么死了？”
“我說他們都穿越到異世界去了，你信嗎？”
“我信你個鬼！”
“那不就得了？人終有一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區(qū)別？”
看著金發(fā)男對此難以理解的表情，常博洋皺眉道：
“那你怎么不先去死一死？”
“我又不是人。”
他對此冷笑一聲，
“你或許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我算是聽出來了，這句話根本就不是在夸我！”
“是在夸啊，一句多義嘛，這不夸你跟狗一樣自由？”
金發(fā)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是接受了這樣的說法，讓常博洋覺得這家伙真是活該被玻璃人騙得團團轉(zhuǎn)。
“很自由嗎？雖然說是奪舍，實際上只是把我的意識和他們的混合在一起，就人格而言，雙方不分彼此都會得以體現(xiàn)。說到底，我不過只是在扮演罷了，一旦嚴重脫離人設(shè)就會遭到世界的抹殺。”
遭到世界抹殺？常博洋聯(lián)想到剛才祂說世界給虛實之神補邏輯漏洞，好奇地問道：
“你們經(jīng)常提到世界的影響，難道世界能干涉你們的活動？”
金發(fā)男摸著光滑的下巴，沉吟片刻后說道：
“怎么說呢，意象幻境之外的世界由世界本身自行維持，神如果在這個世界過于放肆，那就會被驅(qū)逐，即強行抹去存在。”
“我之前聽說命運之神——啊，我更習慣稱呼這個名字，畢竟在我看來你們都是神，叫祂唯一神感覺怪怪的——祂不是負責管理這個世界嗎？”
“嗯······先舉個例子，生態(tài)系統(tǒng)可以自我調(diào)節(jié)，但一旦平衡遭到打破，那就需要外部力量的介入。世界和神的關(guān)系與其類似但更為極端?！?p> 他認真地說道：
“神傾向于徹底掌控世界，甚至會在危機發(fā)生前就予以預防。世界本身卻排斥神的存在，一旦神過分干涉就會被抹殺。當然，這里的神單指耶利亞，其他神根本沒有干涉的資格，但反而更容易被抹殺。順帶一提，我也不習慣唯一神這個稱呼，我更喜歡稱祂為耶利亞——但你可不許這么叫！”
“誒？為什么？”
他握緊拳頭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極其認真地說道：
“因為祂是我的耶利亞！這是我給祂取的名字，當然只有我才能這么叫！”
“······”
相處久了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還真像個情竇初開的純情少女，之前自己居然被她玩得團團轉(zhuǎn)，真是沒臉見人了！
下一瞬間，他突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喜歡上的，到底是莉莉婭，還是被欲望之神奪舍的莉莉婭？但他馬上使勁搖搖頭驅(qū)散這種想法。事到如今有臉想這種事情，這是哪根筋搭錯了？真想一大耳巴子抽死自己！
為了驅(qū)散雜念，他繼續(xù)問下去：
“話說你提到那個專殺違規(guī)神明的家伙，祂就不擔心被反殺嗎？”
金發(fā)男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盯著他，
“反殺？那必不可能！”
“你這么肯定？你見過？”
“哈！要是我見過，你小子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兒了！這家伙強到離譜，離譜就離譜在沒人知道祂到底多強，因為見識過祂強度的神都死了?！?p> 說完，他拍了拍常博洋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請求道：
“作為一個人類，一個喜歡在作死邊緣反復橫跳的人類，以后如果你有幸見到祂，記得回來跟我聊聊祂的實力?！?p> 然而，常博洋并未認真傾聽他的回答，畢竟他只是想借機驅(qū)趕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雜念卻在腦中扎根，遲遲揮之不去。
就在他想問下一個問題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時，金發(fā)男看了一眼遠處的鐘樓，嘴角微微上揚道：
“午時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