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背后之人
“為什么要幫助那個小鬼?”
說話的是一個紫發(fā)的少年,頭戴斗笠,一身浪人的裝扮,穿著華麗的女子則站在他的面前。
二人的身影隱藏在樹林中,在不遠處,剛剛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的艾琳正倚著一棵樹休息,一旁的芭芭拉則為她治療。
此刻的艾琳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因此,她并沒有注意到,之前的戰(zhàn)斗中本來應該被發(fā)現(xiàn)的疑點。
在她正中深淵詠者的技能后,受到麻痹的她在短時間內其實沒有施展出任何的防御。
但實際上,她還是釋放了冰元素力抵擋了不少傷害,那并不是一個尚未成型的護盾所能達到的防御力。
不僅如此,單純用元素力形成的屏障,本來就比真正意義上的護盾有相當大的差距,像諾艾爾這種在游戲中就擁有護盾技能的人,那釋放出來的才叫盾。
像艾琳芭芭拉她們只能簡單地通過將元素力堆積起來的方式形成屏障來阻擋傷害,防御強度本來就要弱不少,再加上沒成型,那個所謂的屏障要多脆有多脆。
那么,當時用于防御的冰元素力真的是她自己的力量嗎?
至于艾琳用的最后一招,雖然兩個深淵詠者都在攻擊范圍內,但是,可以自由移動的它們沒有理由站在那里等死。
那么,面對那樣具有殺傷性的攻擊,它們又為何沒有躲閃呢?
它們當然想躲,但是,正當它們打算釋放技能閃躲的瞬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被什么冰冷的東西禁錮了。
當然,它們沒有更多的時間反應,冰冷的風暴已經(jīng)將它們吞噬了。
愚人眾執(zhí)行官第八席——【女士】,此刻正隱匿在艾琳不遠處的樹林中,接受來自同僚的質問,是的,她正是那些疑點的答案。
“你看來還是沒有明白啊,斯卡拉姆齊,這不是幫助?!?p> 女士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正是愚人眾執(zhí)行官的第六席——【散兵】
“剛才并不是出于我的意愿,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邪眼中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涌出,然后被那個小丫頭吸收利用,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吧?!?p> “她的神之眼是冰屬性,證明她的意志得到了女皇的認同,但是,她真的有那么特殊嗎?難道女皇會垂憐這樣的小角色?”
散兵微微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不解。
“誰知道呢,也許,這不一定是女皇的意志哦?!?p> 女士的表情顯得有些玩味。
“這不可能,你覺得她能憑自己的意志操控別人的元素力?這種能力聞所未聞?!?p> 散兵搖了搖頭,很難認同女士的觀點。
“也不能說聞所未聞,在我們已知的存在里,不就有七個嗎?”
女士一面說著,一面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手指,冰晶與火焰在她的指尖環(huán)繞。
“七神?哼,這么說倒也沒錯,能夠給予和剝奪他人操控元素力的能力,不正是在操控別人的元素力嗎?!?p> 散兵冷笑一聲,用警覺的目光打量著女士。
“不過,我可不認為這個小鬼有那樣的本事,戰(zhàn)斗天賦跟常人無異,如果不是長年的訓練她連現(xiàn)在的水平都達不到?!?p> “我并不在乎你怎么看,話說,你也不是為了聊天才來蒙德的吧,女皇讓你辦的事做完了嗎?”
女士的語氣不乏調侃的味道,散兵也并不想搭理她。
“說的也是,我也該干正事了,不過,下次不要再做出讓人懷疑的舉動了,你知道背叛女皇的下場。”
說完,散兵輕輕壓低了帽檐,背對著女士走開了。
“好好好,但是,你好像不是人啊,怎么能說讓‘人’懷疑呢?”
女士仍舊用戲謔的腔調說道,笑吟吟地目送散兵離開。
“哼,鬼話連篇?!?p> 散兵冷冷地撂下一句話,隨后便化作紫光消失了。
散兵走后,女士也收起了笑容,她想起了想起了這幾天發(fā)生的一切,包括剛才。
其實,她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雜,她很難對其他人描述剛才那種感覺,她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想出手,還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讓她出手。
她能感覺到力量的掌控權依然在自己手中,她也清楚自己并不想出手。
然而,在艾琳即將受到攻擊的瞬間,她似乎聽到了某種呼喚,而邪眼中的力量正在回應那種呼喚,甚至可以說,是邪眼正在告訴她,艾琳需要幫助。
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她活了這么久,哪怕是站在冰之女皇面前,她也從未感受過這種感覺,就像是某種……處于上位的支配。
其實女士并不擔心邪眼的異樣,與大部分同僚不同,愚人眾的執(zhí)行官大多同時擁有邪眼與神之眼,邪眼往往是他們力量的主要來源,也是他們向冰之女皇宣誓效忠的憑證。
但是,對于女士來說,邪眼只會讓她的能力錦上添花,她真正的力量,源自于能夠焚盡一切的火焰,比起執(zhí)行官的頭銜,女士更鐘意自己真正的名號——【焚盡的熾炎魔女】。
這也是為什么,那天上午,在教堂門前,當化身吟游詩人的風神對她說出那句“你嘲笑我的資本,就是從主人那里借來的力量嗎?”的時候,她會那樣憤怒。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女皇的附庸,她只是認同女皇的意志才會追隨她,但并不代表俯首稱臣!
如果有一天,高潔的冰之女皇也像巴巴托斯那樣讓她失望,她一定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女皇……
雖然現(xiàn)在說還為時尚早,或者說,她不希望有這樣的一天。
如果有哪一天,艾琳能夠控制她的邪眼,女士也不會因此有太多的擔憂,她更好奇的是艾琳的能力,究竟會成長到什么程度,究竟會給這個由七神建立的世界帶來什么。
不僅如此,她還有其他要擔心的事情,她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天清晨,她高傲地站在自己曾經(jīng)的神明面前,嘲諷他如今的無力。
甚至有一個瞬間,她認為神之心是那樣唾手可得,但是,日后想來,她卻時常感到不安。
神再怎么狼狽,也終究還是神,他的實力,真的僅僅于此了嗎?
“現(xiàn)在沒你說話的分,無禮的吟游詩人?!?p> 她給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記耳光,那個羸弱的神卻毫無還手的能力,真是可笑,她當時就是這樣想的。
隨后,吟游詩人召喚了一縷微風,禁錮他雙腳的寒冰在風中一點點消散,但于事無補。
當時的女士認為,那是一個沒用的神最后的反抗,并且以失敗告終,于是,她嘲諷道:
“放棄統(tǒng)治蒙德的神,就只剩這點力量了嗎?!?p> “哦?你嘲笑我的資本,就是從主人那里借來的力量嗎?”
“哼,油嘴滑舌?!?p> 那時的她怒火中燒,頃刻間冰潮噴涌,她貫穿神明的心臟,那個象征著無上權能的神之心就這樣落到了自己手中……
女士反復琢磨著吟游詩人當時的一舉一動,越想越不對勁,那個時候,他召喚的是一縷微風,毫不費力,從容不迫。
之后他還若無其事地用語言回擊著她,根本就沒有賣力地突破禁錮,而那陣微風卻在輕而易舉地驅散著堅冰,如果,他召喚了一陣颶風呢?她的禁錮豈不是要瞬間瓦解?
在她即將用手貫穿吟游詩人的身體時,他也在用平靜的神情注視著自己,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女士很確定,那個吟游詩人正在看著自己。
他并不是沒有反應過來,正相反,自己的動作都被他看在眼里,那眼神分明在透露一個信息,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不僅如此,他的眼神中還有幾分憐憫,那是一種會出現(xiàn)在父母安撫傷心的孩子時出現(xiàn)的神情……
沒錯,他是故意讓自己拿走神之心的!沒有反抗自己,也不過是出于一種……憐憫!一種……虧欠!
冷汗從女士的額角滑落,她又回想起那古老的傳說,風神能夠吹散冰雪,劈開山巒,他曾制服過上古的邪龍,讓曾經(jīng)的世界最高峰沉入海底
是啊,作為魔神戰(zhàn)爭最后的七位勝者之一的風神,再怎樣落魄,也不至于面對一個人類毫無反手之力吧!
那么,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將自己的神之心拱手相讓呢?
再過一陣子,她會動身前往璃月,她知道巖王帝君與冰之女皇簽訂了契約,到時候他會親自送出神之心,但風神又是為了什呢?
再說了,就算風神和巖神有自己的理由送出神之心,那雷神呢?草神呢?并不是每個神都會將神之心拱手相讓,那么到時候,她又有什么能力當著神明的面奪走神之心呢?
既然如此,女皇派給她的任務,就毫無疑問是送死,說好聽點,就是大計劃中的一個小小環(huán)節(jié),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為什么其他的同僚并沒有像自己那樣密切地參與到奪取神之心的任務中?風神的已經(jīng)到手,巖神的已經(jīng)預訂了。
雖然【公子】那家伙也會參與,但他對于巖神的契約完全不知情,不過是用于制造混亂的工具,不管怎么說,這一切都未免有些太順利了。
想到這兒,女士眉頭緊鎖,面色陰沉,兩只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原來如此,看來,我也要開始自救了……”
女士自言自語道,隨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的艾琳身上。
“那么,你到底能給我?guī)硎裁崔D機呢,【半降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