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何清然又問了許多關于地球修士的問題,月清也是有問必答,只要是他知道的,差不多都告訴了何清然,何清然也對地球修行界有了基本的了解。
原來,地球在很多年以前,是一個修行文明昌盛的星球,大大小小無數(shù)修行門派,涌現(xiàn)出了許多名垂千古的大修士。
他們以地球為根基,征戰(zhàn)環(huán)宇,占據(jù)了數(shù)個星系,無盡的修煉資源。
后來,因為樹敵太多,被幾個星系的修士聯(lián)合鎮(zhèn)壓,最終戰(zhàn)敗,修為高強的修士,死的死,逃的逃,地球上只剩下臨虛境以下的無法穿梭虛空的修士,為了永絕后患,那些系外修士便在地球上布置下周天鎖靈大陣,使得地球無法接受外界元氣,變成修士的一塊死地。
從此,地球修士再也感應不到元界的存在,也就無法突破道生境,因而也就無人再能穿梭虛空,離開地球,所以也有修士把地球稱作牢籠!
大陣布下沒有多少年,地球上元氣便已枯竭,很多門派就此消亡,傳承斷絕。
只有少數(shù)門派因為有一些特殊的法門才得以存留。
就像香溪道宗便是因為有這個獨立空間,而且這個空間中有一條木屬性靈脈,能夠源源不斷釋放出木屬性元氣,所以能夠傳承至今。
但是靈脈畢竟也有耗盡之時,因而,香溪道宗只能靠減少修士數(shù)量來盡可能長久的延續(xù)門派傳承。
至于其他門派,有的靠法寶,有的靠晶石,總之,都是苦苦支撐,茍延殘喘而已。
何清然對這樣的說法,隱隱感覺什么地方不對,這個什么周天鎖靈大陣應該就是地球外面那元氣壁障。
但是照乎尤的說法,這元氣壁障雖然阻斷了外界元氣進入地球,可同時也讓外界修士很難發(fā)現(xiàn)地球修士,顯然有一種保護的作用。
若是這個大陣是為了打壓地球修士,又何必對其進行保護呢?
布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而事實也是地球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受到外來修士的入侵。
何清然也沒說出自己的懷疑,繼續(xù)和月清談論著關于修行的各種事情。
漸漸的,兩人熟絡起來,談論的話題越來越輕松,甚至月清還滿不在乎的教會了何清然怎樣判斷修士的境界。
原來不同境界的修士元氣波動的節(jié)律有所不同,用這個來判斷修士的境界很簡單,不過,也有修士可以通過術(shù)法或法寶來改變元氣波動,從而達到隱藏自身境界的目的。
月清始終還是記掛著師父,與何清然輕松交談了一陣后,又雙眉緊鎖,滿臉擔憂之色。
何清然還想再找點輕松話題幫他舒緩情緒時,突然看見那濃霧翻滾起來,心里一緊,叫道:“出來了!”
月清一直盯著那濃霧,自是已經(jīng)看見。
沒等他們多想,一個人影已經(jīng)破霧而出,黑冠黑袍,那張讓人看一眼就終身難忘的奇丑面容,不是嚴衡天還能有誰?
只不過,此時的嚴衡天已經(jīng)沒了那高高在上的凌人氣勢,高冠歪斜,黑袍破了好幾個大洞,右臂齊肩而斷,尚有點點血花飄落。
他當然一眼就看到了何清然與月清,也不理會,一出濃霧便騰空而起,向著入口方向飛去,掠過二人上空時,獨臂一甩,一星黑芒閃電般飛向月清面門。
月清沒有絲毫防備,眼見黑芒飛來,竟是連閃避的動作都不及做出。
就在黑芒距月清眉心不足一尺之時,月清心中冰涼一片,感覺那黑芒就是死神派發(fā)的請柬,自己是毫無脫逃的可能。
正待閉目等死,突見一面灰白小盾憑空出現(xiàn),擋在眼前,砰的一聲悶響,小盾爆碎開來,四散的碎片化為灰無數(shù)白氣團慢慢消散,而那黑芒竟也同樣化作黑氣消散空中。
尚未反應過來,便見身旁的何清然,單手一揚,劍指指向正在飛行的嚴衡天,一柄灰白小劍從指尖飛出,直奔嚴衡天而去。
即將到達時,嚴衡天頭也不回反手一拍,一團黑氣飛出化作一張黑色的大網(wǎng)向那小劍罩去,眼看小劍便要被罩住,嚴衡天似乎也十分自信,不再管那小劍,繼續(xù)往前飛行。
可小劍突然劃出一道繁復的曲線,在間不容發(fā)的瞬間,堪堪避過黑網(wǎng),猛地一加速,直刺向嚴衡天背心。
嚴衡天驚“咦”一聲,身體側(cè)了一下,小劍噗的刺入了他那斷臂的右肩,砰的爆炸開來,血肉四濺,半個肩膀被炸沒了。
嚴衡天痛哼一聲,身體下墜,快要觸及湖面時又重新飛起,回頭盯著何清然,厲聲道:“小子,你這是什么功法?從哪兒學的?”
他那奇丑面容,根本不可能看出任何表情,但語氣中卻是滿含不可思議的驚怒之意!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告訴他一個聚元境的小修士能傷到一個半步道生境的高手,他會毫不遲疑的一巴掌扇飛這個瘋子。
因為就算一個儀合境修士站著不動,讓一百個聚元境修士狂轟,也不可能會被傷到。
實力差距太大了,儀合境修士的肉身早已經(jīng)過元氣錘煉,堅韌程度不亞于普通法器,聚元境修士的元氣等級根本不可能破開。
除非是動用非常強大的法寶,可剛才這小修士的那柄灰白小劍,顯然是元氣所化。
雖然自己身負重傷,元氣幾近枯竭,可肉身強度還在,被那元氣小劍傷到,說明這聚元境小修士的元氣必然有自己未知的秘密!
一瞬間,嚴衡天便冷靜下來,他要抓住這個小修士,挖掘出他身上的秘密。
正要動手,忽然感應到了什么,抬眼看向那崖腳的霧氣,霧氣翻滾,人還未出現(xiàn),老道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嚴衡天,你不是想要乾坤鼎么?怎么這般急著要走?”
話音剛落,老道已然現(xiàn)身,孑然而立,須發(fā)道袍無風而動,氣勢雄渾,絲毫不見先前何清然剛見到他時的那頹敗模樣。
嚴衡天暗自嘆惜,取出一張微微放光的黃紙,往自己身上一拍,身體頓時變得模糊,彷如要融化在空氣中一樣,接著一閃,整個人竟突然消失不見。
“師父!你沒事了!”月清看見老道,興奮的大叫,幾步就跑到老道身邊一把將其抱住,眼中竟已濕潤,他從小孤苦,被父母遺棄,師父把他養(yǎng)大,教他修煉,已然是他唯一的親人。
自從發(fā)現(xiàn)嚴衡天比師父更強大時,他就一直擔心,現(xiàn)在看到師父非但無事,還重創(chuàng)了那不可一世的嚴衡天,自是喜極而泣!
然而這喜悅之情剛剛升起,月清便猛地一驚。
被他抱住的師父身體軟弱無力,竟是沒有多少生機,猶如行將就木的尸體。
抬頭望著老道,顫聲道:“師父,你怎么了?”
老道嘆了口氣:“你看出來了,沒什么,師父我活了一千多年了,本就大限將至,就算嚴衡天今日不來,也沒幾年好活了,你也不必悲傷,今后香溪道宗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了!”
原來他剛才和嚴衡天大戰(zhàn),動用了秘法,借用乾坤鼎的虛影,一舉重創(chuàng)比他強大不少的嚴衡天,也因此耗盡了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壽元。
后來更是用盡最后的力量,佯裝強悍氣勢嚇跑尚能一戰(zhàn)的嚴衡天,現(xiàn)在已是到了油枯燈盡的地步。
月清“哇”的一聲痛哭跪地,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師父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人生的目標,在他心中師父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也不過如此。
可現(xiàn)在,他的神和所有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即將舍他而去。
未來變得一片迷茫,他根本不知道離開師父自己究竟能干些什么。
老道撫摸著月清的頭,輕聲道:“傻小子,師父這也算是壽終正寢,你哭個啥?反正在這周天鎖靈大陣里,誰也無法突破到道生境,任你驚才艷艷,最后也是黃土垅頭?!?p> 話語中既是勸慰也是滿滿的無奈和不甘。
的確,他在儀合境已經(jīng)困了幾百年了,若是沒有大陣的束縛,自己必然早已突破,壽元又能翻倍,豈會如此無奈?
月清尚自抽泣,老道又轉(zhuǎn)頭看向何清然,沖他微微一笑道:“你很不錯,當年贈你那機緣,你把握得很好,可惜未能將你收入門墻,讓你這么一棵好苗子,入了其他門派!不過,你入的門派比我們香溪道宗強多了,能夠傳授你如此強大的修行法門,也算是你的大造化了?!?p> 老道見他已是聚元境后期,自是以為他入了別的門派,因為現(xiàn)在地球上只有宗門能夠提供有元氣的修煉環(huán)境。
何清然也不好跟他解釋,只是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禮,說道:“道長的栽培之恩,小子永世不忘,若是道長不嫌棄,這香溪道宗今后也是我的宗門,小子必將竭盡所能輔助月清道長使之發(fā)揚光大!”
何清然這話發(fā)自肺腑,他對這位將他引入修行界的前輩充滿了感激之情!
聽了何清然的話,老道頗感欣慰,拍了拍月清道:“起來吧,師父有事要交待于你?!?p> 月清聞言,立刻起身,輕聲道:“師父請說?!?p> 老道從自己手指上褪下一枚青玉戒指,戴在月清右手食指之上,說道:“這是掌門信物‘木香戒’,從今以后,你就是香溪道宗第十九任掌門了,我在典籍樓頂層留了一枚玉簡,里面是宗門密辛,對這片天地里修行界的諸多隱秘都有記錄,也包括我香溪道宗的來龍去脈,另外,香溪道宗的一切都可以對這位何清然小哥開放,希望你們將來能夠超越我們這些老家伙,突破桎梏,不再做這籠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