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沒有告訴水柏然其實自己很感謝他能把她帶出來,免去了在現(xiàn)場等著見到池知沐和佟子悅成雙成對的場景。
水柏然也很貼心沒有提這件事情,一路上都是跟她說很多在學(xué)校里好玩的事情,比如哪個女生為了追他在圖書館偷了他的復(fù)習(xí)資料。
在走出教職工小區(qū)的時候,兩人都很有默契沒有走最近的學(xué)校后門。走了一道小門進(jìn)入學(xué)校的里面,然后繞過足球場,籃球場,一棟教學(xué)樓,從正門出去了。
就在水柏然和蘇禾走下小門最后一級臺階的時候,池知沐和佟子悅剛好經(jīng)過他們身后的那條路。
剛好沒看到彼此。
佟子悅小心翼翼走在池知沐身邊,時不時歪頭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她清楚,如果不是看到李智在班級群里發(fā)的照片里面有蘇禾,他今天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自己,只不過是他出現(xiàn)在一個噱頭而已。
盡管開春了,但是南江還有倒春寒,跟冬天沒兩樣,零下好幾度冷得不行。
即使是這樣,佟子悅為了好看也沒穿羽絨服,而是一套洋裝,外面搭配一件駝色大衣,踩著精致的小高跟皮鞋。
恰好今天池知沐穿了一件駝色風(fēng)衣,兩人走在一起格外般配,就算是路人看到了也會投來贊許的目光,簡直就是金童玉女。
當(dāng)然,如果男主角的臉色再好看一些的話。
全程,佟子悅都試圖伸手挽住池知沐的手腕,但是都被他不太好看的臉色勸退了。
幾年了,她自己都不愿意去想,本來以為只要時間足夠,可以磨平一切,也可以近水樓臺,但是好像不太行的樣子。
在池知沐身上,她找到了久違的,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的挫敗感。
快到許老師家樓底的時候,池知沐心里就開始緊張。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蘇禾了,他知道蘇禾已經(jīng)回家了,但是她不出門,也不參加什么活動。
池知沐也企圖上她家,但是沒見到人。
蘇媽媽和蘇爸爸表示也無能為力,就算能見到,都是非常客套的寒暄,就像很多年沒見的遠(yuǎn)方親戚一樣。
這種狀態(tài)對于池知沐來說簡直就是比要命還難受,他真的很害怕。所以后面就干脆不去了。
今天看到李智發(fā)的照片里蘇禾笑的那么開心,他一下就不理智了。
所以在佟子悅問他要不要一起來看許老師的時候,他一下就答應(yīng)了。
池知沐一進(jìn)門就看向照片里李智對面那個蘇禾坐的位置,結(jié)果根本沒有蘇禾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同學(xué),蘇禾高中時候的室友李夢。
眼里的失落顯而易見,大家都明顯感覺到他心情與剛進(jìn)門的時候差別很大。
但是除了佟子悅,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起哄說金童玉女來了,他們是目前班上成了的少有的情侶,其他的好像都分了,而且倆人門當(dāng)戶對,長得也都很養(yǎng)眼,簡直不要太般配。
池知沐坐下來,跟老師打完了招呼以后勉強面帶微笑應(yīng)付大家的起哄,妥妥的被迫營業(yè)。
佟子悅則是不停跟大家說謝謝,還一邊小心照顧池知沐情緒。
“如果你要是不太想待久的話,我們就找個理由撤了吧,沒事的。”
池知沐擠出一個微笑,“沒事,都來了,多玩一會兒?!?p> “就是就是,池少爺不會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就要應(yīng)酬了吧?!?p> “不是,我今天來的時候有點事情,不過已經(jīng)處理好了,今晚可以和大家一起去玩?!背刂褰忉尩馈?p> “好,那我就再問問水柏然相親怎么樣,要是結(jié)束的早,今晚還可以再來組個局?!?p> “相親?”池知沐疑惑,看水柏然和蘇禾都不在,那他們就應(yīng)該是一起走的,可是如果水柏然去相親去了,那蘇禾呢。
大家以為他知道,畢竟他們關(guān)系那么好,但是看池知沐一臉茫然的樣子,完全不是不知情的模樣,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最后李智吞了吞口水,弱弱說道,“是這樣的,水柏然說他家里來了一個他媽媽很喜歡的女生,叫他回家去相親,還有一個那個女生的哥哥還是啥的,很帥,就把蘇禾也帶走了,讓蘇禾也去相個親。”
所有人都沒發(fā)現(xiàn),但是佟子悅看到了,池知沐在桌布下面的手已經(jīng)握緊成拳頭了。
因為天氣原因,水柏然沒有帶蘇禾走太久,出了學(xué)校校門,就讓水家的司機把他的車開過來,車到了以后就換水柏然開,司機師傅打車回家。
蘇禾暈車很嚴(yán)重,而且還會認(rèn)車,一般的出租車司機開車都太野了,所以蘇禾在外面能坐地鐵絕不打車,自己也不喜歡開車。
水柏然開車帶她先去吃了火鍋。
不得不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東西,吃什么呢,吃火鍋就好了。
不管是天大的事情,只要有一杯奶茶,一頓火鍋,就啥事兒也沒有了。
鑒于今天心情不太好,就算天比較冷,水柏然也沒有阻止蘇禾買了冰奶茶。
看著她一邊凍得直給手哈氣,一邊又很開心地吸著奶茶的樣子,簡直就是這個冬天最好的饋贈。
吃完火鍋是九點,要是平時蘇禾就已經(jīng)回家了,但是今天不想回。
二十分鐘之前池知沐給她發(fā)了消息,問她在哪里,蘇禾不想回,也不想看到他。
準(zhǔn)確來說,是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姿態(tài)去見池知沐,好像怎么樣都不太合適。
那天晚上,她和水柏然去一家酒吧待到了十二點。
水柏然包場了,給她點了一杯朗姆奶茶,有一點點朗姆酒的味道,但是又沒有多少酒精,剛好適合蘇禾,喝多少都不會罪的那種。
他們就坐在底下,她喝奶茶,水柏然喝酒,一杯接一杯,聽臺上的人唱歌,一首接一首。
一點一點流逝的時間,就好像她們逝去的青春,原來,大家都長大了啊,再也不是小時候的樣子,再也不能想干嘛就干嘛。
似乎,長大就是,好像學(xué)不會怎么做事情的亞子。
就連告別都不知道怎么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