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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情緣

第十五章 你怎么就不問問我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量子情緣 旁觀的好孩子 3386 2021-08-21 09:43:00

 ?。ㄒ唬?p>  1

  在等戴女士來的過程中,我細細回想了一下今早和她之間不算愉快的初次會面。

  今天早上,戴女士一見了我,就很不客氣地對我說:“立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彼恼Z氣就好像是在懷疑我的專業(yè)能力。

  “既然今天一整天我都要聆聽戴女士,哦,不,是Grace的諄諄教誨,我現(xiàn)在倒是很愿意多說說話的?!蔽耶?dāng)時想起戴女士向我自我介紹時,說她比較喜歡被稱為Grace,但我可不想被她牽著鼻子走,便說,“但是,路總交給我這個項目的時候強調(diào)了這個項目時間緊、任務(wù)重,所以,今天我們不如直奔重點,你要是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日后再交流的?!?p>  她卻歪著嘴堅持道:“立先生,您現(xiàn)在可是我們公司量子武器項目的負責(zé)人……”

  我打斷道:“沒錯,你也說了,我是公司量子武器項目的負責(zé)人,不如我來問你幾個問題吧?順便我也能了解一下項目組成員的專業(yè)素養(yǎng)?!?p>  詠春老師見我和戴女士的初見不算融洽,迅速插了一句:“你們既然已經(jīng)相互認識,而且看上去很有共同語言,那我就不打擾了?!闭f罷,她便轉(zhuǎn)身走了。

  我心想:新入職的第一天可不能被下屬騎到頭上,必須得在氣勢上更勝一籌,便盯著戴女士的眼睛,對她施壓道:“那我們也走吧?”

  意外的是,戴女士不知是因為看到我的臉色不好,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突然服帖了不少,對我點了點頭,跟著我向下行的電梯走去。

  她的這種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讓我很是奇怪,后來我才知道這也是我的異能之一,只可惜,知道地太晚了,沒能派上用場。

  等電梯的當(dāng)口,我正琢磨著該問戴女士一個什么問題考考她,突然,我有了個主意,便問她道:“你對反量子化知道多少?”

  “反量子化?”戴女士皺了皺兩抹八字眉,說,“那可是量子武器理論第三階段的核心內(nèi)容,我們的實驗還沒做到的。”

  “我知道,但我想聽聽你的見解?!蔽以俅文髋?,希望能給她的心理施壓。

  她一愣,神色一變,乖乖作答:“這反量子化要從量子化說起,量子化打擊就是將事物的狀態(tài)變?yōu)椴淮_定的、不可被觀測的,從而將這些被打擊的事物從我們的世界里抹去,而反量子化,就是將這些被抹去的事物恢復(fù)為穩(wěn)定的、可被觀測的形態(tài)。”

  電梯門“?!钡匾宦暣蜷_。

  我踏入了打開的電梯門,點頭道:“沒錯,是這么回事兒,那我再追問你一個問題?!蔽覓吡酥讣y之后按下了下行至地下實驗室的電梯按鈕,轉(zhuǎn)身盯著戴女士的眼睛問,“你們在量子武器第一階段的實驗中,有沒有對真人做過臨床試驗?”

  她聽后吃了一驚,確認道:“你是說,對人使用量子武器?”

  “沒錯,這或許是個讓仇人消失的好辦法?!蔽野凳镜?。

  戴女士似乎有些慌了神,搖頭道:“這在你的理論里是明確禁止的,因為人的思維便呈量子態(tài),形而上地說,量子化能夠清除的只有人的軀體而非人的靈魂,誰也不知道對人使用量子武器的后果,誰也不知道那個被量子化的人會以什么樣的形態(tài)存在,我們絕沒有對人使用過量子武器,這是絕對禁止的!”她說著,越發(fā)慌張起來。

  我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確認一下,我們公司行進至今的實驗是否合乎人道?!蔽艺郎蕚渥穯査秊槭裁催@么慌張的理由,地下實驗室的樓層到了。

  電梯門打開后,路慎行正等在門外。

  他換了一套深黑色的羊毛西裝,雖然高貴典雅,但挺反季節(jié)的,不過這位戴女士在看到路慎行出現(xiàn)后,倒像是松了一口氣。

  路慎行看到我們后,跟我打了招呼,然后說:“今天我在科技節(jié)的行程時間是下午,我想今天早上是你第一次蒞臨我們量子武器第二階段的實驗項目,我還是應(yīng)該陪同一下,你可是我最要好的老同學(xué)了,我可不能招待不周啊。”

  2

  回到現(xiàn)在,晚上八點多,再造量子科技公司對外開放的商場里人聲鼎沸,看來,在等待和戴女士見面的這幾個小時里,我只能在這里度過了。

  從上午的回憶里抽回思緒后,我心想:也不知道這會兒景然怎么樣了。

  的確,我不知道景然怎么樣了。

  我不知道他剛回到路慎行的頂層公寓,就被人捂住了他的口鼻,失去了意識。

  在我游蕩于商場時,景然的視線里一片猩紅。

  路慎行著一身黑衣,皮鞋“咚咚”,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地面,踩在了景然的胸口,抵著他的下巴。

  景然解釋:“路總,我真的沒有向他透露您和我的關(guān)系,中午在花園的時候,立先生說他看到我在興趣班上課,就來和我打了招呼,我告訴他說我是您公司的員工,如果我遇到了資金上的困難,您和公司會幫我,所以他才會那么說?!?p>  路慎行移開了皮鞋,戲謔道:“料你也不敢把我們的關(guān)系告訴立東,不然你可真是不要命了!”雖這么說著,路慎行的語氣里卻有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并不像是真的生氣,他踢了踢景然,問,“你是不是就喜歡被人打?被這樣對待?”

  景然閉著眼,痛苦地搖著頭——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你們?yōu)槭裁炊家@么對我?

  他想起自己和JJ在初見前也是如此,因為沒能完成詐騙組織交給他的任務(wù)而被毒打,在被囚禁的房間里,拖著一身的傷,半夢半醒。

  如果不是JJ替他療傷,他可能當(dāng)時就會因為傷口感染而一命嗚呼。

  景然記得當(dāng)時自己被扔回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時,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摔在地上,卻沒想到跌入的是一個堅實的懷抱。

  他慌一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未干的血污把那人的衣服弄臟了,便忙不迭鞠著躬道歉。

  “沒事,衣服能洗?!蹦侨藬[了擺手,左手小手指上的尾戒閃了閃,點亮了他那一臉陽光的笑容,“我叫JJ,你的新室友,剛來這里,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p>  看到JJ從隨身行李里拿出了酒精、紗布、消炎藥等一系列行頭時,景然的心逐漸安穩(wěn)了下來。

  “你叫什么?為什么會來這里?”JJ擦拭景然傷口的手勢很輕。

  景然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會有人關(guān)心這個,一時以為JJ是在嘲弄自己,但卻見JJ的眼神關(guān)切而真摯,便也十分認真地答道:“我叫景然,我……”

  景然發(fā)現(xiàn),這是他第一次向別人傾訴自己被困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來緬甸之前的人生在景然腦海里閃過——他從小到大白凈的校服,藝術(shù)系明亮的畫室內(nèi)灑入的陽光,還有赴意大利深造的錄取通知書——景然不由哽咽了。

  “我……我是讀美術(shù)的,我想趁研究生之前的暑假環(huán)游世界,閱遍世界建筑之后,再去意大利上學(xué),但是我……”景然的視線落在了JJ那雙溫和的眼里,嘴巴幾次要張開卻被酸楚壓皺了,縮了回去。

  JJ上前將手放在景然的肩上寬慰他,景然繼續(xù)回憶:“我在湖邊寫生,認識了幾個這里的人,他們很關(guān)心我,問我家人和朋友的事,我以為他們是好心給我賺路費的機會,就同意搭他們的車去機場,但沒想到,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他們給我灌毒品,不讓我離開這里,給他們做詐騙之類的苦力,我嘗試過逃離這個地方,但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抓回來之后,腿都差點被他們打斷了。”

  JJ問:“那你家里人呢?你這么久沒回去,他們不擔(dān)心嗎?”

  “我家里沒別人了,我父母還有祖輩都不在了?!本叭坏椭^說。

  “那你的朋友呢?或者同學(xué)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怎么都不來找你?”JJ關(guān)切道。

  景然無奈道:“我沒有這么親近的同學(xué)和朋友,他們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才對我下手的……”

  “你不要怕?!盝J加重了擁抱的力度,并在景然的耳邊說,“你放心,在這里,你以后有我了,我保護你?!?p>  聽到這里,景然在JJ的懷抱里徹底放松下來。

  畢竟,這個時候,有一些可以拉住的稻草,有一些能夠相信的東西,總比沒有的好。

  沉默良久后,JJ突然問:“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聽到JJ的這個問題,景然的身體忽然一僵。

  “怎么?難不成我看起來就這么像專門干偷拐搶騙這類活的人嗎?”JJ再次露出了那種陽光的笑容。

  景然下意識地說:“沒有,你看上去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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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么這個時間找我?”

  深夜十一點,我在再造量子科技公司外的花園里見到了戴女士。

  夜色里,她走近我時,看上去神色匆匆的,不對,是氣勢洶洶的。

  “你還好意思回來?”她一見面就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后背撞到了身后的桂花樹,沁人心脾的丹桂香氣霎時包圍了我。

  “你這么對待蕓清,現(xiàn)在還好意思到這里來上班?”戴女士義憤填膺道,“你去了國外之后,玩得很開啊?蕓清說她去找你的時候,每天晚上都在你家里看到不一樣的男男女女,所以她才會和你徹底分手的!”

  這信息量可真是驚人!我心想:所以我這么“水性楊花”的……?

  估計我愣在原地,沉默了很長時間來處理這些信息,以至于戴女士拿手在我眼前揮了揮,問:“喂!你怎么不說話了?”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只好說:“你……你今天這么晚把我叫到這里來,不讓我回家,就是為了說這些?”

  “不是?!贝髋繐u了搖頭,正色道,“我是來和你聊聊蕓清的,她……她可能遭遇不測了,我想你或許能幫上忙?!?p>  2

  我和戴女士結(jié)束談話,回到家的時候已是當(dāng)天零點之后了。

  走在那條通往那間單身漢公寓的幽暗走廊里,我的大腦一片昏昏沉沉的,耳邊卻一直回蕩著戴女士說的蕓清遭遇不測的可能——戴女士說:“你今天早上問我有沒有做過真人實驗,我就想起來之前我查過量子武器的運行記錄,在公司突然宣布蕓清要去西部之前的那晚,量子武器曾運行過,我懷疑蕓清根本沒有去西部,而是被人量子化了,因為蕓清去了西部之后,就沒人能再聯(lián)系上她,你是量子武器理論的創(chuàng)始人,過去又是蕓清的男朋友,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上忙把蕓清找回來了!”

  然而,我始終覺得戴女士的猜測純粹是空穴來風(fēng),畢竟目前沒有一點證據(jù)。

  最終,我和她的對話只在同步推進量子武器的第二、第三階段實驗上達成了一致。

  正想著,我突然覺得腳邊踢到一個東西,嚇了一跳。

  聲控?zé)魬?yīng)聲點亮,我看到在我的房門前縮著一個人,那一頭標(biāo)志性的卷發(fā)讓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景然。

  但他又戴上了那副眼鏡,我仔細看了看,這次,我沒在這副眼鏡之后看到路慎行的那張大臉,而是看到了眼鏡后連通著的繁復(fù)網(wǎng)絡(luò),似乎正實時將眼鏡錄制的視頻數(shù)據(jù)傳輸至一個基站。

  景然被我踢醒了,他滿眼困惑,似乎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在哪里了,看到我之后,他沒有起身,而是眸中帶著些乞求地問我:“我沒地方去了,你能……你能收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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