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這畫你讓給我吧,我給你二十兩!”
張掌柜簡直腸子都悔青了,明明這老頭是來找他賣畫的。
為什么最后反而這畫落在燕山月手里了呢?
這不對啊,張掌柜不能接受。
“賢侄,你不能強(qiáng)搶啊,生意不是這么做的!”
燕山月看著已經(jīng)神經(jīng)錯亂的張掌柜,忍不住笑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情我愿,這叫搶?”
說著他得意一笑,收起畫卷。
這畫上靈氣已經(jīng)開始恢復(fù),過不了多久又能收割一次。
不過此時,老頭已經(jīng)拿著錢轉(zhuǎn)身出門了,燕山月連忙收起得意,沖了出去。
只留下張掌柜站在店里不甘地大喊:“我加錢!”
然而燕山月毫不理會。
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這幅畫是不是老頭畫的。
要是眼前這位真是一位大宗師,那豈不是每一幅畫都能有靈氣,簡直就是個無窮無盡的靈氣來源。
只是想一想,燕山月就迫不及待。
而且在心里深處,燕山月忍不住覺得,老頭恐怕真的就是大宗師。
畫一幅好畫,手上要有力,眼睛要亮,這兩點(diǎn)老頭都符合。
老頭走出門,就徑直穿過街道,走進(jìn)了一條小巷。
燕山月連忙追了上去:“老人家,等等!”
老頭卻置若罔聞,頭也不回,只是低頭趕路。
燕山月連忙追了上去。
穿過小巷,就是另一條街道,這里是一片民居,燕山月曾經(jīng)來過,但并不熟悉。
那老頭腳步不停,又鉆進(jìn)了另一條小巷。
燕山月只好加快腳步。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算他拼盡全力狂奔,可那老頭卻總是能快他一步。
就這樣,不知道鉆了幾次小巷之后,燕山月徹底迷路了。
好在他一直死死跟著老頭,沒有被甩開,最終還是追上了他。
不過到了此時,燕山月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
這里是一條小河的拐角處,岸上的兩邊被兩個院子的后院墻壁圍住,四面只有一條小巷通往外面的街道。
荒草之中幾處殘垣斷壁,幾棵枯樹聳立,上面爬滿葡萄藤,如同一張大網(wǎng),罩著大半空地。
老頭走到一棵枯樹下,隨意將手里銀子扔在枯草叢里,然后坐下。
直到此時,他才抬頭看著一直跟在身后的燕山月,慢悠悠開口:“有事?”
燕山月點(diǎn)點(diǎn)頭:“請問,這畫是您畫的嗎?”
老頭一臉呆滯地看了燕山月一眼,卻并不回答。
燕山月開始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從來到這片空地開始,燕山月就能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
有些像鬼怪,但又少了渾濁壓抑,總之不是平常的感覺。
燕山月想了想,小心為上,還是從懷中取出藏劍畫。
可沒想到,看到他這么做,一直沉默的老頭突然開口了:“那幅畫,給我看看?!?p> 燕山月猶豫了一下。
雖然這里好像有蹊蹺,但是老頭應(yīng)該并無惡意,再說有畫中劍氣防身,也不怕他搗鬼。
于是燕山月展開畫卷,放在老頭面前。
當(dāng)然,他是絕不會把這幅畫交給老頭的。
老頭也并不在意,他一看到畫上內(nèi)容,就站了起來。
“好!好!”
“技藝雖然不完美,但基礎(chǔ)深厚,感情雖然沒有節(jié)制,但絕無僅有,好畫!”
老頭看著這幅畫,不自覺地挺直腰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摸著胡須,一改之前乞丐一樣的頹廢,神采飛揚(yáng)。
燕山月看著他,已經(jīng)忍不住相信,那位大宗師就是這老頭了。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老頭淡淡一笑:“我姓徐,你可以叫我青藤?!?p> 燕山月頓時一臉無奈。
這顯然是個假名,取自那幅畫中的葡萄:葡萄藤可不就是青藤嗎。
這位徐青藤看過畫之后,明顯對燕山月有了興趣,他上下打量一下燕山月,然后開口:“這畫是誰畫的?”
燕山月笑著指指自己:“機(jī)緣巧合。”
徐青藤頓時臉色一變,他死死盯著燕山月,來回走了兩步,然后開口。
“看畫中含義,你是做了夢,覺得自己在另一個世界變成了另一個人,過了一輩子。”
“這是夢中游仙的仙緣,可惜……”
“可惜我現(xiàn)在不再做夢,也絕不會有仙緣了。”
燕山月忍不住臉色一變。
以后這幅畫真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看了。
前有狐妖南山公,后有宗師徐青藤,全都一眼看穿了燕山月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他連忙卷起藏劍畫,收進(jìn)懷里,然后對徐青藤拱拱手,說起正事:“徐老哥,除了這幅葡萄,你應(yīng)該還畫過其他的畫吧?”
就憑剛才徐青藤一眼看穿藏劍畫中隱秘,燕山月就確信他是大宗師,那幅有靈氣的葡萄圖絕不是別人畫的。
徐青藤卻抬頭嘆了口氣:“全燒了。”
燕山月一聽頓時不淡定了:“什么!”
那可是一個個靈氣來源啊,就這么燒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好像也不能這么說,畢竟這些畫本來就是徐青藤畫的。
這也許就是大宗師的怪癖吧,燕山月看著徐青藤,一時無言以對。
徐青藤卻全不在意:“畫得不好,還留著干什么?”
“被人看到,貽笑大方之家?!?p> 說完徐青藤嘆了口氣:“你……把那幅畫拿出來看看,能不能從里面取出葡萄?!?p> 燕山月頓時一愣。
這事他還真沒想到。
真要算下來,他那幅有靈氣的藏劍畫,里面有了一道劍氣。
那照這么說,這幅同樣有靈氣的葡萄圖,里面說不定還真能取出一串真的葡萄。
想到這里,燕山月連忙取出葡萄圖打開。
可是到了這一步,燕山月就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了。
徐青藤長嘆了口氣:“看來還是不行啊?!?p> 說完他搖搖頭,來回走了兩步。
像是掙扎猶豫了一下,然后徐青藤看著燕山月開口:“書生,你是懂畫的,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害怕。”
燕山月點(diǎn)點(diǎn)頭,收起葡萄圖,拿出藏劍畫,然后才開口:“請講?!?p> 徐青藤苦笑一聲:“我是個鬼。”
一聽這話,燕山月頓時一驚。
這確實(shí)可以解釋這片草地上詭異的氣氛,但是燕山月實(shí)在想不到,鬼居然能如此平靜,甚至還能畫畫。
想到這里,燕山月又冷靜下來。
再說就算徐青藤真想把燕山月怎么樣,也不可能是畫中劍氣的對手。
徐青藤看著燕山月,發(fā)現(xiàn)后者還維持著冷靜,就繼續(xù)說了下去。
其實(shí)徐青藤雖然是個鬼,卻從未害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