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王安憶將自己的手掌攤開,將她的手掌也攤開,貼在自己的手掌上.
溫婻搖頭“不用,我媽那個人古板,弄不好會嘮叨結(jié)婚,不是……”。
可細(xì)想想,其實(shí)上戶口也無所謂,爸爸那一欄空著就行了,所以是為什么結(jié)婚?
溫婻迷惘了,對于結(jié)婚她已經(jīng)覺得不是很迫切,看王安憶這死樣子,根本就沒概念,所以他們?yōu)槭裁匆ヮI(lǐng)證?
兩個人靠坐在沙發(fā)上,溫婻拉過沙發(fā)一旁的薄毯蓋上腳,開始思考這個沒什么用的問題,要孩子、結(jié)婚?要孩子、不結(jié)婚?
王安憶看著她的手掌小巧、纖細(xì)的落在他手心上,看著她粉白相見的指甲蓋,看著圓潤的小巧指腹……
王安憶突然低下頭,像虔誠的崇拜者,額頭抵住她的手背上,慢慢的唇吻上去,猶如爬桿的熊貓,一點(diǎn)點(diǎn)向上……
溫婻被毫無征兆的推倒在沙發(fā)時,胡亂撲騰了兩下,見沒什么用,隨他去了……
不要撕衣服很貴的!
脫……
嗯,對。
溫婻今天一早接到長孫俠的電話有些為難,“王安憶能下午去嗎??!?p> 長孫俠“不能,急事,主要是你,安撫一下情緒,看看賠償事宜。”
“好吧?!?p> 長孫俠掛了電話,松口氣,她要是去王安憶肯定跟著去,主任還養(yǎng)什么病,嚇出并發(fā)癥還差不多,再說,說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怎么辦?
長孫俠剛掛了電話,就收到了同樣讓他疑惑的電話。
張昭召集了王安憶的心理團(tuán)隊(duì)以及長孫俠開會,內(nèi)容只有一個‘溫婻的成功能不能被復(fù)制’。
長孫俠坐在會議桌末尾,看到張昭這個主題,震驚的了一瞬,但所有的震驚都壓在心底,坐下來,又不得不佩服張昭的野心和他的縝密,這個標(biāo)題一出,張昭的計劃已經(jīng)一目了然已經(jīng)不難猜了。
沒有人覺得這個主題是廢話,在坐的眾人都將為這個計劃盡心盡力、嘔心瀝血!
溫小姐不是他們的人,有太多不可控性,她接近王安憶的前提是‘喜歡’,目的是‘在一起’,經(jīng)過自然是平安喜樂的生活。
可如果這一切的前提都不成立了呢!
她喜歡的男人是個重度精神分裂者,有隨時因?yàn)樗膫€動作不對對她生命造成威脅的能力,她會怎么辦?
如今溫女士和王安憶的關(guān)系走到了他們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一步,還對王安憶造成真沒大的影響,不可能不讓人重視!
他們是可以收買溫、如果收買不管用甚至可以威脅她,必要時候在她發(fā)現(xiàn)真像后,盡可能的安撫她,用苦肉計,甚至一個孩子要挾她留在王安憶身邊。
可王安憶萬一發(fā)病時將她虐狠了呢!
她定會心生怨氣,埋怨生活的不公,埋怨自己的遭遇,前有成自豪中有朱明明后面有個更不是東西的,還有他們一再包庇和欺瞞,如果再加上威脅的話,會不會情緒崩潰?她會不會瘋!
到時候逼急了她獨(dú)孤一擲,王安憶能有什么好下場!甚至?xí)豢墒請觯?p> 張昭這些人凝聚在王安憶身邊,得到了太多利益和好處,不可能會離開王安憶,那就只能控制住一切不可變因素,將王安憶固定化,哪怕這個固定化是生命威脅,也比不可控性要安全。
以前他們沒有想到過‘女朋友’這個先例,現(xiàn)在有了,既然可行,那么為什么不讓自己人復(fù)制溫小姐的成呢?!
沒有人會覺得不公平,沒有人會覺得王安憶難伺候,只要日方財團(tuán)交代的事情都要盡力的去完成。
溫婻行嗎?不行,她有正常人的思維,不是王安憶的信徒,所以根本不可能,她不是機(jī)器、更不會將靈魂輕易販賣給一個男人!因?yàn)槭苓^情傷,她的自我意識更重。
她能站在平等的基礎(chǔ)上與對方戀愛,甚至能多付出一點(diǎn),但不會沒有底線的去追逐!
大屏幕上已經(jīng)將王安憶與溫婻認(rèn)識以來所有的監(jiān)控視頻都播放了一遍,連王安憶入職前兩天的溫婻的畫面都沒有放過。
長孫俠坐在末尾,看著眼前的一切,心有感觸,沒有人覺得這沒有用,哪怕能得到一點(diǎn)線索,都有可能是以萬億起步的成就。
長孫俠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也看向了已經(jīng)無聲的大屏幕,大屏幕已經(jīng)再一次用靜音的方式播放畫面,一會還會用單語音和慢動作回放,從不同的畫面中分析其中的關(guān)系。
長孫俠看著沒有任何聲音的屏幕。
甚至讓人覺得這兩個人能成為男女朋友,就是兩家介紹,然后相處,然后就都沒有什么要求的成功。
可這么多年,溫小姐還是有些老實(shí)又不老實(shí),也不殊任何人。
長孫俠靠在座椅上,只看不說話,他看的出來,這是坐著的心理學(xué)專家、行為學(xué)專家、犯罪分析師自然也看的出來,甚至能將溫婻的前世今生都擼一遍,他只要等著被提問就行。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
張昭看了一眼,轉(zhuǎn)頭又看看手上的可用照片,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一張都沒有去除。
長孫俠便知道張昭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再讓這些人來過一遍,不過是他更加謹(jǐn)慎的個性和出擊必勝的性格使然。
“現(xiàn)在溫女士在,很難再有可能,我們說的是等兩人關(guān)系過去后的可能性?!?p> 立即有人開玩笑道“沒有撬不動的墻角,只有愚鈍的鏟子?!?p> “好了別開玩笑了,我們來看溫女士出現(xiàn)的時間、地點(diǎn)、年齡……這三點(diǎn)但凡有一點(diǎn)不對,都不可能讓王安憶有感情觸動。”
長孫俠看看他們,不說話。
“再看后期溫小姐的表現(xiàn),她更傾向一位矜持客觀的母親角色,溫柔、愛笑……”
整個畫面來看,溫小姐是以看似溫柔其實(shí)整個過程很冷漠的方式出現(xiàn)。
她算不上是正常愛情的主動者,只是意識到的比王安憶早,所以是她追求了王安憶,可如果王安憶再長幾歲,經(jīng)驗(yàn)豐富一些,挑破這層紙,并且不會讓自己失手的肯定會是王安憶。
只要王安憶有了‘喜歡’‘想要’‘得到’這些意識,溫小姐的個人感受都可以忽略不計。
至于溫小姐人品如何,是不是因?yàn)樾愿窈帽徽J(rèn)同,是不是因?yàn)橥庑我灿行┫耦櫡蛉?,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有一點(diǎn)大家的觀點(diǎn)一致——王安憶需要!
那么這個‘需要’就是什么、在什么情況下王安憶會主動需要什么?這點(diǎn)才是他們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的重要。
便是能不能先王安憶一步擊中王安憶的心,讓剛好他需要的女性出現(xiàn)在他需要的節(jié)點(diǎn)。
哪怕只是驅(qū)使下,出現(xiàn)在他床邊的女子,這便是需要。
可這個點(diǎn)怎么踩中?!
長孫俠回答完問題,又安靜的不再說話,聽著他們開始舉例論證,長孫俠總有種衣服被扒光的錯覺。
如果沒有,他們再覺得對溫女士好,溫女士會愿意看到王安憶移情別戀嗎?會傷心嗎?
長孫俠覺得自己想的太多,相對于生都沒有保障,戀愛對溫婻來說有什么重要。
反而是在坐的這些人該祈禱這件事千萬別被溫小姐知道,如果她知道他們這些‘表哥’想將她趕下臺。
長孫俠想想還有些為張昭捏把汗,看來那份意外險可以續(xù)費(fèi)了。
溫婻一身黑色短袖小西服工裝,站在公司平臺,歪著頭看著提前從庫房里出來坐在臺階上等他的王安憶,再看看這一片明顯都多了的女孩子,眼睛瞇成一條縫。
溫婻不等他伸手,提醒他“眼睛不要亂看知道嗎,要是讓我知道你被哪個小妖精勾走過,看我怎么收拾你?!?p> “還有,愛情是很私密的事情,感情是一對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對不對?”
王安憶笑笑,她說過很多次,他只能抱她,只能非禮她,換了人就不要他,王安憶聽得懂,她想一再警告他也愿意聽,因?yàn)樗膊幌矚g她看別人,尤其不喜歡她對男生笑“對?!?p> 溫婻滿意的揉揉他的頭發(fā)“真乖。”
“主任根本不是生病,生什么病!是意外!重大意外事故!”
溫婻覺得張金波在說天書。
意外事故?怎么沒進(jìn)行排查!主任在哪出的意外?怎么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電梯里?庫房里?辦公室里?既然是‘重大意外事故’總該轟動整個后勤部吧!
張金波比溫總更不懂,她看到主任的傷勢時都震驚了!什么重大意外險些把整個手臂差點(diǎn)削下來,頭部也受傷了,還一聲不吭的!
這若是躲避不及時,主任整個人能被削掉一半,公司竟然沒有通報整頓!幾乎不可能!
溫婻不解的還有另一件事“說是生?。俊?p> 張金波點(diǎn)頭,她是去的,三個人為代表慰問主任“是,可主任住的是外科!”作假都沒有,生病不該住內(nèi)科嗎?而且包裹成那個樣子,誰看了像生病。
“周總當(dāng)時怎么說?”
“周總什么都沒說,主任說生病,他就說讓主任好好養(yǎng)病,問都沒有問一句。”
“……”
很奇怪對不對“我想著又不是生病,他才不管別人怎么生病,主任不說他就當(dāng)不知道,反正他要退休了。
何況主任上面有人,這么大的事故沒有鬧出來,肯定是主任自己操作性失誤,要不然就是她偷公司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否則她還不鬧的全公司皆知讓公司賠償他的損失,以她的背景什么好處拿不到?!?p> “也可能是她姐夫?yàn)榱恕踩a(chǎn)’指標(biāo)不讓她說。”
張金波不以為意“那又怎么樣,不讓她鬧出來,好處肯定沒有少給主任。”總之不會吃虧!
溫婻看著她內(nèi)部人肯定有好處的樣子,“就你知道,“張金波撇撇嘴。
溫婻當(dāng)沒聽見,張金波這個人只會覺得她自己最厲害,看不起人,可又命比紙薄。
“你安分點(diǎn)比什么都實(shí)際?!?p> “溫姐我還不夠老實(shí)的,我就差什么都不說了。她要不是看上了什么,用得著那么恭維!”
這句話張金波沒有說錯,但本就是各憑手段的事,肯定有所圖,她最近來自己這里的次數(shù)也多了,或者是看上了自己升上去后,自己的位置,怎么可能看得上主任。
但這些事涉跟她沒有利益沖突,她如果離開了這個位置,誰上來都一樣。
張金波當(dāng)然不敢亂說,她又不是不想干了“我知道我就是跟您說一聲,讓您心里有個數(shù)?!?p> “領(lǐng)情了。”
“你把這些心思用在工作上,早升職了!對了,我一會下去庫房?!?p> “我今天有一批貨要去廠家——”
“你忙你的,別鎖門。”
王安憶穿著牛仔褲,靠在門邊,一只腳隨意的抵在墻上,帶著幾分散漫不羈。
溫婻有些擔(dān)心,檢查著庫房的貨架,主任不可能在電梯出事,否則知道的人肯定很多,那就只能在庫房。
既然在庫房,她怎么會不擔(dān)心王安憶,萬一傷到了王安憶怎么辦,傻乎乎的亂跑倒霉了怎么辦“讓你再里面待著出來做什么?!?p> 王安憶怎么可能不出來,她在外面晃,自己在‘安全’的地方,對嗎。
“我沒事,排查一下安全隱患。”貨架都是新的,東西擺放非常合理,沒有出現(xiàn)大型重量庫存在最上一排的情況,每一排貨架都沒有傾斜的跡象,貨架與貨架之間的距離也夠大,不會碰到后面的東西,主任怎么受傷的?
溫婻納悶,莫非自己猜錯了“主任出事那天你有聽到什么動靜嗎?”
“主任是誰?”王安憶歪著頭滿臉疑惑。
溫婻當(dāng)自己沒有問,又仔細(xì)看了幾遍,拍拍手上的灰塵走過來“你以后別往貨架這邊走知道嗎?!?p> 王安憶戰(zhàn)正“嗯?!?p> 溫婻怕他不明白,明確提醒“我懷疑這些架子不解釋,也被幫別人拿東西,你哥不是讓你在辦公室別出來,你就別出來了,聽到他們喊你也當(dāng)沒聽見,出門的時候直接走兩個門的距離,其他地方目不斜視?!?p> 王安憶點(diǎn)點(diǎn)頭,他每天都這樣做的,嘴角忍不住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知道她是關(guān)心自己“怎么了?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