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可了不得??!你是沒有看到咱們把告示貼出去后的熱鬧勁。城里的百姓奔走相告紛紛直言沈老爺不管是‘沈大善人’還是‘沈大尖商’,都是實實在在為城中百姓們做益事的大好人,以后他們買賣只認(rèn)沈家店鋪。咱們米鋪門口,那些人不管是家有余糧,還是貧困人家,都拿了鍋瓦瓢盆涌進咱們店鋪嚷嚷著要米要粗糧,就一會會,門口排著的人都堵到了大街上。其他幾家的店鋪里一個人也沒有,那些伙計無精打采的樣子看得我都要笑死了?!蓖w人還沒有進門,聲音就傳了進來。
“哈哈?!虼蠹馍??’你說李子木那腦子是怎么想出來的?這個‘尖商’不僅僅解了我多年的心頭之惑,還會把咱們所有的生意通過米鋪面店都能帶動的提高一大截。你是沒有看到那四個小崽子聽到李子木說出這個主意后眼睛都綠了,恨不得長出翅膀來飛回去告訴他們的老子去,被我硬生生的扣在這大廳里一個多時辰,等他們走的時候臉都憋紫了。”沈慈哈哈大笑著拉著童飛坐下給沏了茶水。
等童飛喘過氣來,沈慈又開始樂不可支:“看著那幾個小崽子的樣子,我都能想象出他們老子知道咱們的動作后的樣子。痛快??!今日真是痛快。老三,走,咱哥倆飲幾杯去,舒舒這多年未曾有過的痛快!”
童飛拄著拐杖站起來:“當(dāng)飲,當(dāng)飲!今聽李子木所說病患不棄,貧窮不離,富貴不忘,生死相依!我渾身的血都要沸騰起來了,恨不得回到咱哥幾個在戰(zhàn)場上痛飲敵血、饑餐虜肉的時候。可惜,斷了條腿,這輩子怕是沒有希望了!”
沈慈攙著童飛向內(nèi)堂走去:“是啊,那時候我們幾個才十七八歲,這一轉(zhuǎn)眼,我們都成了半截身子埋在黃土里的人了……”
李子木領(lǐng)著小鈴鐺、少年,還有腿太開回到了偏院。
腿太開一臉獻媚:“我就知道副院隊的職位是李兄弟的!哦,不,是李院隊!你看,我不是早早的就站在了李院隊身后?”
李子木好奇的打量著腿太開:“腿太開,你不是乞虎幫的幫眾嗎?怎么放著逍游自在的乞丐不做,偏要投入這高墻深院里來做個處處受管教的下人?”
腿太開眼珠一轉(zhuǎn),張口就來:“回院隊的話,小人本名南星,腿太開是外號。以前小人覺得做個乞丐吃飽了去睡,睡醒了就討吃的也很自在。受了李院隊兩次大腳的點撥后,小人就知道李院隊以后定是人中龍鳳。所以,聽說李院隊要投沈府,小人便也跟著來了?!?p> 小鈴鐺翻著白眼小聲嘟囔:“馬屁精,我們要來沈府除了花姐姐再沒人知道,你從哪里聽說?”
李子木啞然失笑:這腿太開不僅腿開的大,腦袋也挺秀!遂開口:“南星?名字倒也大氣。你怎么一個人?你那兄弟嘴太硬呢?沒跟你一起來?”
腿太開一臉惋惜:“我那兄弟叫北斗。因為心直口快,還愛犟嘴,所以外號叫‘嘴太硬?!緛砦覀兪且黄饋淼?,他被童三爺多盤問了幾句,沒忍住性子辱罵了三爺兩句,被三爺差人給轟了出去,所以就剩我一個人了。”
李子木呵呵一笑:“倒是可惜,他要是在,以后有人天天抬杠應(yīng)該會很有意思吧!”卻又話鋒一轉(zhuǎn),滿臉嚴(yán)肅:“南星,既然你選擇站在我身后,那我李子木就拿你當(dāng)自家兄弟了。以后,你要是能死心塌地的跟著我,若我李子木能上座之時,必少不了你南星的一席之位!”
腿太開趕緊抱拳彎腰:“是是,以后小人定牢牢的站在李院隊身后,等李院隊喝酒吃肉時,小的嘗點湯汁骨頭便心滿意足?!?p> 李子木轉(zhuǎn)向那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冷冷開口:“余霜?!?p> 李子木又問:“今日那何公子以重金收買人心,你為何要選擇站在我這邊?”
余霜面色堅韌:“弒兄之仇,錢財安抵?”聲音雖仍帶稚嫩,但語氣中的怒意卻人盡可聞。
李子木十分好奇余霜與何沙之間的仇恨,忙出言詢問。奈何余霜像個牙膏,擠一下才出來一點。費了半天功夫,李子木等人才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原來:
余霜自幼與兄長相依,在安陽城中乞討為生。某日,余霜被一高人看中帶入山門學(xué)藝,等余霜回來看望兄長時才知道兄長因向何沙乞討時,不小心把手舉得和何沙的頭一樣高。被何沙以為余霜的哥哥在侮辱自己個頭矮,命手下護衛(wèi)給活活打死。
余霜本想一人殺上何府去屠了何府滿門,但想起師傅的教導(dǎo):‘萬事善為先’后,硬生生的忍著心中的殺意。恰巧聽聞與何府向來不對付的沈府招募家丁護院,便投了過來,希望能借沈府在生意上打壓的何府家破人亡,機緣巧合下站在了李子木的身后。
李子木聽完余霜的訴說,看著無聲流淚的小小少年,忍不住抬手撫上余霜的肩膀:“放心,既然你選擇跟了我,你的仇,我肯定幫你報!”
余霜抬起胳膊胡亂抹著臉上的淚水,聳肩抖掉李子木的手:“我沒指望你幫我報仇,我指望的是沈府?!?p> 李子木尷尬的抬起被抖掉的手摸著鼻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李子木!哪個是李子木?李子木你出來!”院中一道脆鳴給了李子木臺階。
李子木出門看到院子中間站著一個小姑娘一身翠綠正古靈精怪的打量著自己。
李子木不明所以,十分疑惑的問:“我就是李子木,不知這位美女喊我何事?”
那姑娘嘻嘻一笑:“美女?你這小子倒是好眼光?!惫媚锾崞鹑箶[嬌滴滴的在李子木面前轉(zhuǎn)了一圈:“我現(xiàn)在是不是越美了?”
李子木一臉黑線:“美?!?p> 姑娘更是喜笑顏開:“那你說說我哪里美?”
李子木神色一僵,腦海嗡嗡作響:我真不知道你哪里美!嘴皮抖動了半晌才憋出:“這位美…美女,你找我就是讓我夸你美?”
姑娘一愣,癟癟嘴:“真小氣,夸夸我你又不掉快肉?”又輕抬腳步靠近李子木:“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
“動手?”李子木一臉懵逼。
“小翠!”一聲暴雷般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
“那小子,你離小翠遠(yuǎn)點!”李子木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道巨大身影瞬間籠罩。暈暈乎乎中,李子木被一張大手給扒拉到一邊。
李子木搖搖腦袋,暗想:這身軀的壓迫感和城北一枝花比起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惶ь^,李子木愣住了:
大門口處一個女孩,一身白色長裙,絕世而孤傲。一頭烏黑秀亮的長發(fā),精致小巧的臉龐。沒有虛假夸張的妝容,清澈誘人的眼睛、小巧可愛的秀鼻、微張的櫻桃小口,晶瑩的耳垂被陽光照的剔透,玲瓏有致的身軀、盈盈一握的小腰……
李子木肆無忌憚的用純潔的眼神打量著那道身影的每個細(xì)枝微末,忍不住抬手抹了一下鼻子,生怕流出鼻血來。心中不住的吶喊:什么才是美女?這才是真正的美女!
女孩被李子木赤裸裸的目光盯得臉色通紅,俏皮的瞪了一眼李子木,小口微啟:“小翠,牛大哥!”
小翠正忙著呵斥耕牛打斷了自己套出李子木的底細(xì),而耕牛唯唯諾諾的辯解著小翠離別人太近了。兩人無暇顧及被他們忘在門口處的小姐。
李子木緩緩抬步靠近門口身影,忍不住開口吟道:“年少不應(yīng)該看見這么驚艷的女子,否則余生都該是她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