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金剛怒目,舉起有力的手指質(zhì)問道:“沈碧,你殺人行兇,罪大惡極,致使劉玉死于非命,還妄想逃之夭夭,正好被我們逮個正著,你還有何話說?”
沈碧盡力據(jù)理力爭:“劉大娘不是我殺的,這個院子里有鬼,都是他們害的,我真是冤枉?。 ?p> “鬼?”徐云冷哼一聲,惡狠狠瞪了沈碧一眼,“休要胡言亂語!到了這種時候,還不知悔改,枉我念在之前你是衙門廚娘的份上,尚有些許的同情,看來,你著實不配,帶走!”
徐云態(tài)度堅決,根本不聽沈碧辯解。
接到指令,眾捕快把沈碧抬起來就走。
沈碧心急如焚,破口大罵:“徐黑子,你特么的就是在對老娘公報私仇?!?p> ……
咣當一聲,沈碧被捕快們?nèi)拥搅死畏康牡厣?,解開繩索,關上牢門扭頭就走。
沈碧的后背與屁股被摔得痛不堪言,怒聲罵道:“都特么的一群白眼狼,平日里老娘也沒少請這幫差役吃喝,現(xiàn)在可好,翻臉不認人,都跟徐黑子一個德性。”
這可真是人心涼薄??!
這一路的冤枉,嗓子都喊啞了,楞是沒人相信自己的冤屈,看來殺人的罪名在他們當差的心里,已經(jīng)烙下了深深的痕跡。
難道真的就該到萬念俱灰的時候了嗎?
“沈施主可不能就此灰心喪氣,在衙門待了那么久,什么樣的案子沒見過,你就應該明白,證據(jù)才是最能給人底氣的?!?p> 忽然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出現(xiàn)在沈碧的耳邊,她趕緊坐了起來。
墻角處的地上,盤腿坐著一個濃眉大眼,皮膚白凈,二十有余的小道士。
他左手拿著一個拂塵,右手拿著一本書籍,正笑吟吟地看著沈碧。
這群王八蛋,竟然把老娘與男人關押在同一間牢房,如果拉屎撒尿,如何解決?
簡直不成體統(tǒng)!
不過,小道士的模樣長得還不賴!
只可惜,沈碧不是花癡,對他沒有誘惑力。
沈碧不曾記得有過一面之識,但小道士的話語,卻反而對她了如指掌。
這讓沈碧不得不對眼前的道士刮目相看:“你認識我嗎?”
小道士呵呵一笑:“無量天尊!貧道當然認識沈施主,不僅如此,貧道還知道沈施主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沈碧的穿越,除了她自己,還真沒聽說過第二個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世。
顯然這個小道士不是一般人物,要么他也是現(xiàn)代人穿越過來的,要么他是有未卜先知的高人。
沈碧怔了一下,問道:“你是誰?犯了什么事?”
“貧道姓柳,衙門口擺攤,礙了差役們的眼,就進來了?!?p> 這家伙可真能作,哪里擺攤不好,偏偏堵住衙門口,那不是找抽嗎,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沈碧忍住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來到柳道士身邊,坐在對面仔細端詳。
柳道士詫異,白凈的臉上多出一片紅暈,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貧道先要聲明一下,貧道如假包換,跟你的前世沒有任何關系。”
他竟然不是穿越?
還以為終于遇到了同一個世界志同道合的朋友,這下可好,白高興一場。
沈碧有點頹喪!
不過,越是高人,越是深藏不露,從柳道士點破自己的真正身份,就能彰顯出他不是一個普通的道士:“既然沒有與我一樣的經(jīng)歷,還這么了解我的過去,那你就是得道的高人了?”
柳道士干咳了一聲,坐直身子:“高人嗎,還算不上,可惜,貧道的成仙道路還差了一大截,倘若有高人相助一臂之力,可能會事半功倍?!?p> 任誰幫他出把力氣,都不是難事,要說幫他成仙,這家伙還真能異想天開。
“你為卜先知的能奈這么高,是否有化解我這次牢獄之災的辦法,你看我現(xiàn)在,無緣無故被一群鬼物陷害,可那些差役都不相信我的話,著實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殺人的罪孽想不背都難。”
“不能!”柳道士的回答很干脆。
沈碧大失所望,站起身,跑到離道士一丈遠的距離,坐在地上,依靠在墻上默不作聲。
少了沈碧之前崇拜的眼神,柳道士反而不適應:“沈施主,你莫非不怕死?”
廢話,你不是說沒有良策嗎?
老娘可沒這個閑工夫,正好,等到斬刑過后,腦袋咔嚓一聲,魂魄離開這個軀殼,回到前世,也不用繼續(xù)在這里遭罪,不正好是老娘夢寐以求的嗎。
“……”沈碧怒了努嘴,把臉扭向一邊,懶得搭理他。
“你想回到之前的世界?”
這家伙竟然會讀心術!
柳道士對沈碧的視若無睹,并不加理會,反而愈加呶呶不休起來:“只可惜,你一旦身死,魂魄是根本不可能再回去的,而是直接到地府的陰司報道,陰司的長令在陰司薄里查不到你的身份,是不會收你的。
更不堪的是陰司把你的魂魄稱之為死魂,打入最陰暗冰冷的地煞,連一個游蕩在廣闊天地的孤魂野鬼都不如。嘖嘖!可憐??!”
驚悚!
沈碧雖然沒太聽明白柳道士的話,但大意就是:自己的魂魄會不得善終。
這讓她的后背瞬間冒出冷汗:“這么慘!好可怕!冒昧的問一下,我的魂魄既然能夠過來,為何不能回去?”
柳道士站了起來,左右掃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其他牢間的犯人都心不在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
柳道士先是對著空氣拜了幾拜,再走到沈碧的面前,蹲下身子,附耳低語:“看在你一個弱女子的份上,貧道就擔著天譴的危險告訴你一件事。你在那個世界的軀殼早已不復存在,就別再惦記回去了。”
因酒精中毒的前身,這么快就被爸媽處理掉了,顯然不是暈了,也沒有成為植物人,而是確確實實死透了。
這可真是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沈碧瞪大眼珠子,舉起雙手,撫摸著這個附身的皮囊:“你說,我現(xiàn)在的皮囊是否留得住?”
柳道士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塵:“就看你有沒有為自己平冤的魄力?!?p> 魄力?
只要能不用死,沒有魄力也得生出魄力!
何況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即便死不了,到處都充滿著惡臭,一刻也不想多待。
沈碧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緊抓著鐵柵欄使勁搖晃,高聲吶喊:“來人!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