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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著方向前進

第三十三章 披著英雄的名義

逆著方向前進 斗膽借昆侖 2519 2021-08-15 11:26:38

  天微微亮了,當消防員在二樓的地面,打出一個洞時,一陣小提琴聲優(yōu)雅地傳了出來,讓消防戰(zhàn)士瞬間停了手中的切割機。

  擺了擺消防帽上的探視燈,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角落上的小蝶,坐在沙土上拉起了小提琴,琴聲似乎緩解了產(chǎn)婦的疼痛,還有嬰兒的哭泣,就連護士長,小美和徐靜雯地感染在其中。

  自小蝶進入醫(yī)院以來,也就只言半語過,偶爾點個頭吱一聲,只會跟在護士長的身后,終日抱著她的小提琴,但是沒人見過她彈奏的樣子。

  或許是今夜眾人的所做所為,觸動了她封閉的心靈,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感受到的這一切,賣動著兩只小手,彈奏著一首來自國外的曲子,兩步逃離地獄的《Empire of angels天使帝國》。

  高亢的節(jié)奏起落在衰落的聲色之后,所有人在靜靜地感受著一個5歲小女孩的內心,在經(jīng)受過數(shù)不盡的困境后迎來重生,一步一步地升華,籠罩在整個廢墟之間,揪著人群的意識,動魄驚心地感受著。

  初晨的陽光撕破了蒼穹,仿佛受召喚一般,照耀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靜靜地聆聽地著小蝶把曲子拉奏完畢...

  被救出來的護士長腳跟一軟,人突然昏了過去,產(chǎn)婦,嬰兒,連同在場的所有人被轉移到安全的區(qū)域,接受護理和治療。

  消防戰(zhàn)士開始對眼前的廢墟進行評估,制定清除計劃。

  一天后。

  干凈的病房中。

  “你們幾個不累嗎,怎么不去休息一會!”護士長睜開眼來,看著五個女生和小蝶站在跟前,徐靜雯在反復地觀察著她的情況,她擺擺手,示意人先躲開到一邊去。

  “你彈得真好!”護士長用贊賞的目光鼓舞著小蝶,她已經(jīng)被換了干凈的一身衣裳,剛吃飽了飯,小臉蛋上還沾著點油跡。

  護士長安靜地看著打量著這張小臉蛋,仿佛看不夠一般,僵硬地笑著。

  “我還想聽,你再拉那首曲子我聽聽好嗎?”她認真地看著小蝶,后者始終是緘默的態(tài)度,點了點頭。

  “就坐在角落的那張凳子!”指揮道,小蝶轉身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坐下來,架著小提琴,開始有模有樣地拉著。

  護士長合了眼睛,擠出兩行淚水,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在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那些沒能救助過來的病患,擠滿了病房。

  她朝著四周微笑,無視著五個女孩,目光直穿過人,笑得很詭異。

  “不管怎么樣,你們五個一個都不能少地回去?!彼€地看著女孩們,目光停留在小美身上,這個最讓她頭疼和無視的人,在最緊要的關頭,展現(xiàn)了常人無法夠及的理智,看來自己一直以來對低年齡的小生,意識總是存在偏差,以及誤解。

  少年強則中國強,醫(yī)療系統(tǒng)有這樣的后生,注定蒸蒸日上。

  “扶我起來,我想去外面換口氣?!彼焓值?,眾人不敢馬虎,架著人小心翼翼地出了病房,小蝶在專注地拉奏著,沒有被這一幕打擾到。

  護士長站在臺階上,看著眼前的青草坪和綠樹,今天還難得聽見鳥鳴,合著眼睛,等待著天空的霧霾消散,要觸摸到那一陣陽光。

  ‘久違了!’她心中默念道,燃盡最后一點生命力,轟然倒下,迎著臺階,滾了下去。

  來不及攔住人的女孩,肉跳心驚地嚎著,奔下臺階,小蝶的拉奏聲停了,她看到護士長站在病房的門口朝自己微笑,豎立著大拇指,并招手示意再見,轉身離開了。

  小蝶追了出去,再沒看到人,聽著走廊的通道傳來一聲驚呼,所有護理者都在朝一個方向奔去。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眼淚唰唰地往下流,邁著腳步,拖著小提琴,這回不是抱在懷里,一步步地朝前走,站在臺階上看著臺階下的人群,醫(yī)生換了徐靜雯,在為護士長做緊急搶救措施。

  結局就像小蝶突然松手的小提琴,砸著滾下臺階,斷了弦和琴把,弦能修好,護士長卻再也回不來了。

  原來昨夜那一陣泥石流把她打趴在地面上,已經(jīng)壓壞了她的內臟功能,滲出血,再加上無休止的連續(xù)在崗,搶救病患,加班加點,讓本就虛弱的身體更無法承受重負,所有器官功能已經(jīng)衰竭,人駕鶴西去。

  眾人哭了,小美也哭了,她在為這個曾經(jīng)一直視為死對頭的人,發(fā)自肺腑地惋惜,是她把自己領到了這里來,見到了象牙塔外面的世界,護士長處心積慮在幾人倒下的初期,把最好的資源留給了眾人。

  小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委屈,因為同行同齡的小姐妹,就沒有一個退縮的,在這里她學到了堅強,學到獨立,學到了感恩,感受到了溫暖。

  后來她漸漸地知道,護士長雖然從未對她說過只言半語的關心之類,事實上她一直就是冷冷的態(tài)度,但是其實五個人都明白,是誰在極力地保護著自己,背后默默地出力,她干預了她該干預的那一部分,剩下了就是女孩們獨立成長的過程。

  小蝶,這個特殊的孩子,自隨著父母進醫(yī)院治療,是護士長耐著心打開她的心扉,完全信任一個陌生人,她盡到了一個護士該有的責任,同時也兼顧著該有的善良,和人間的關愛。

  一天后。

  送行儀式。

  “在這一場抗疫的行動中,有著諸多像邱小梅這樣前來援助,舍己救人的支援者,他們盡到了作為一個醫(yī)生該有的態(tài)度和無畏,這其中有些因為身處一線,感染****的殉職的人,更多的是連日工作,超負荷而倒在了崗位上,還有那些意外殉職的,致敬英雄們走好!”

  院長亢奮地念著致辭,紅著眼睛,雙手打顫得不行了。

  “這場戰(zhàn)役上,有吹哨人李文亮,張繼先,堅定著信仰和身姿,他們沒有退縮,我們也不會退縮,我們要做人民的吹哨人,不管接下來這個國家的疫情怎么擴散,哪里有病疫,哪里就有我們,走在最前面,誰倒下誰都是披著英雄的名義!”他激動地講著,來了脾氣。

  “你們怕不怕死!”他大吼一聲。

  “不怕!”所有人齊聲喊道,瞬間淹沒了他的氣勢,盡管一個個還淚流滿面,這個時候的態(tài)度,披著這一身白馬褂,就一點都不帶慫的。

  幾天后。

  小蝶的父親率先轉到觀察區(qū),診斷的結果,保持好的心態(tài)和繼續(xù)服藥,檢測,便可以出院了,父女兩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擁抱到了一起。

  隨著火神山,雷神山的投入使用,一個個大型公共場所被納入方艙抗疫的行列,社會各人士的慷慨捐助,年后的制造業(yè)進入恢復生產(chǎn)階段,物資人手空間充足,天時地利人和具備,可以吹響全面進攻了的號角了。

  國家針對武漢的疫情,開始了最后的圍殲戰(zhàn),所有病患應收盡收,啟動全市全員全面篩查,過三輪,重復核查,同時啟動全員全市全面消毒策略,要在這近一萬平方千米的土地面積上,開展人類有史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消殺行動。

  不放過任何一個旮旯角落,任何一條水溝,下水道,任何一處花叢草之間的縫隙,勢必要將病毒剿滅,讓它無處可藏。

  轟轟烈烈地收殲行動,給這個城市擠出了巨大的空間和資源,沒有感染的人群終于可以放心的走出家門,規(guī)定的時間和距離,曬著陽光享受著暖意,采購著物資,告別躡手躡腳,終日躲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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