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
華國
紅日西墜,別墅后庭院里靜悄悄的。
南霜坐在荷花池旁,目光有些憂郁孤獨的望著石桌上一本金色的書,書名為《神書》。
說起來,當年若不是這書忽而出現(xiàn),早在八歲那年,她怕是已去天國見她母親了。
在南霜八歲這年,她的母親患了肺癌臥床不起,而她的父親南正寧卻和她敬愛的女家庭教師陳婉琳發(fā)生了關系。
事后,陳婉琳跪在南霜母親的病床邊,一面痛哭流涕,一面懺悔,說自己不該因為情難自禁和正寧發(fā)生關系。
這當了女表子又要立牌坊的話氣得南霜母親直接吐血而亡。
南霜母親去世后,還不到一個月,南正寧便風風光光的將陳婉琳娶進了家門。
婚后不到五個月,陳婉琳誕下一女,南正寧給小女兒取名叫南月。
南霜覺得自己的母親是被陳婉琳害死的,而當時的她完全奈何不了陳婉琳這個心機深重的女人。于是便打算掐死南月替自己的母親報仇。
不過最終南霜沒有下的了狠手,可是她掐妹妹的這一行為被父親知曉了,父親罰她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夜。
翌日她發(fā)起高燒,后來高燒退了。但南正寧以怕她再染風寒為由,整個冬季將她關在臥室里,連學校都沒讓她去。
那個冬季對南霜來說無比的漫長,漫長到她感到絕望和窒息。
有天夜里,她因為無法忍受孤獨和絕望,拿出之前偷藏的水果刀,打算割腕自殺后去天國尋母親。
而就在水果刀即將接觸到血管的時候,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突然憑空降落到了她的床上。
耀眼的光芒刺的南霜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等她感覺光芒消失后,睜開雙眼,竟發(fā)現(xiàn)床上有一本金色的書。
南霜拿起書,才讀了幾頁就被書中的男主北漠寒完全迷住了。
北漠寒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
可他剛出生不久,便被家族遺棄了。幸而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yǎng)了他。
他在貧民區(qū)一天天的長大。
在他八歲這年,他的養(yǎng)父母出車禍雙亡。
自那之后,他孑然一身。
不過他憑借著超高的雙商,過人的膽識,和頑強的意志力一步步從社會最底層走向了云端,成為了受世人仰慕的商業(yè)帝王。
書中的主人公北漠寒點燃了小南霜對生命的渴望和熱愛。她決定放下仇恨,努力學習,讓自己變得跟北漠寒一樣強大。
于是她跟自己的父親道歉,甚至跟后媽低聲下氣的道歉,請求他們原諒。
得到他們的原諒后,南霜提出她要好好學習,她想學很多東西。
南正寧覺得只要大女兒不想著傷害他的妻子和小女兒,無論什么樣的條件他都滿足,更何況是學習了,他自然求之不得。
從九歲到十八歲這九年里,南霜將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
她天資聰穎,再加上擁有超強的記憶力,因而她學會了很多東西。
這些年,南霜一直將北漠寒當作只存在于書中的偶像。
然而最近不知為何,她越來越渴望見到他。甚至幻想著通過《神書》穿越到他的世界去。
南霜望著漸漸西沉的殘陽,情不自禁的想如果他真的存在于另一個世界,那么此時他是否也在想一個人?
“喂,南霜想誰呢,這么入神!”
南霜忽聽耳畔響起了一道女聲,聲音透著嘲諷和不善
南霜將目光從遙遠的天際緩緩移到池塘邊,發(fā)現(xiàn)趙麗娜居然坐在石桌對面,而且身后還站著四個面容肅穆的保鏢。
江州有四大家族,趙家的權勢財富完全碾壓其他三大家族。
趙麗娜作為趙家的掌上明珠,仗著有趙家撐腰在江州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
不過之前南霜與趙麗娜并無多少交集,只在宴會上寒暄過兩句。
南霜見趙麗娜眸中的不善和敵意,又瞅了眼那四名兇巴巴的保鏢,明白趙麗娜并不是來做客的。
“趙小姐走路真是輕盈”像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坐到了我對面,南霜眼神冷漠深邃,嘴角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知道趙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我聽說你考上了省狀元,所以我來送賀禮”趙麗娜說著朝旁邊一名保鏢使了個眼色。
南霜這才注意到保鏢手中拿著一個精美的禮盒。
保鏢立馬上前將盒子放到了石桌上,隨即退回到了趙麗娜身后,恭敬的垂手而立。
“南霜,打開來看看吧,我相信你會喜歡的”趙麗娜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說道。
南霜覺得自己考上省狀元趙麗娜嫉妒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好心送禮,不過正因為如此,南霜對這精美禮盒中所裝的東西產生了幾分興趣。
南霜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打開禮盒,卻見里面是一個土黃色的陶泥罐,大小跟保溫杯差不多。
而在罐子底部蹲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陶泥蛤蟆,大張著嘴巴,圓鼓鼓的雙眼望著罐口。
南霜愣了兩秒,旋即嘴角勾起了一抹涼薄的弧度。
她不急不緩的開口:“我想趙小姐不單單是來送賀禮的吧?”
“南霜你作為省狀元想必極其聰慧,我想請教一下你對我未婚夫程景天的看法。”趙麗娜語氣故作真誠,但眼中卻充滿了審視和敵意。
南霜看著土罐中的小蛤蟆,恍然明白趙麗娜是將她比作了蛤蟆,而將程景天比作了天。
真是好一個坐井觀天!
程景天是江州第二大家族程家的后代,排行老七,人稱七爺。
程家原本在四大家族中是墊底的,但在程景天擔任了程氏集團的全球首席執(zhí)行官后,程氏集團短短數(shù)載總資產就翻了好幾番,如今程家的權勢僅次于趙家。
程景天也成為了江州名媛千金們爭相追捧的男人。
二十八歲的程景天無論長相身材還是氣質俱佳,被稱為江州第一貴公子。
若從社會經濟學的角度來評價程景天,殺伐果斷頭腦精明的他絕對算得上成功的商業(yè)家。
不過若從人文道德的角度去評價程景天,這家伙就是一個大渣男。
半年前程景天突發(fā)急癥,南霜用鬼門十三針救了這人一命。
此后不久,程景天竟提出讓她做他的女朋友。
南霜當時冷笑道:“程總感謝救命恩人的方式還真是別具一格。”
程景天用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視南霜,同時語氣不容置疑地說:“我對趙麗娜沒有任何感情,我和她訂婚,只是為了讓程氏集團將來有更好的發(fā)展。
在這個世上我只想讓一個女子做我的妻子,那就是你南霜。
你放心等趙麗娜失去利用價值后,我就馬上和她解除婚姻,并且我保證在此期間我不會和她有任何上的肢體接觸……”
程景天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南霜面無表情聽完后冷冷的說:“像你這樣的人給我當孫子都不夠格,別說是當我男朋友,希望你好自為之,如若不然下次你找我施針,我可能會手一抖扎了不該扎的地方。”
程景天聽完愣了一瞬,隨即唇邊笑意漾開來,看向南霜的眼中既有欣賞也不乏征服和占有欲,他說:“南霜你這輩子注定只能成為我的女人,而且我也樂意像對待小祖宗一樣對你。”
“喂,女學霸,讓你說出對我未婚夫的態(tài)度有這么難嗎?”趙麗娜語氣中滿是譏誚和不耐。
南霜聞言,收回思緒,神請認真地注視著趙麗娜說:“程先生無論是家世才華顏值還是智商都是極其出眾的,不過這樣的男人注定會成為名媛千金女明星們趨之若鶩的對象。
趙小姐你可要看好你的未婚夫,不要讓別的女人捷足先登了,否則你將會成為江州的笑話?!?p> 趙麗娜的聲音變得有些尖細:“你說的沒錯,程景天的確非常優(yōu)秀。但他同樣很專情,他不會看上除了他未婚妻之外的任何女人?!?p> 趙麗娜說到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竟露出了幾分自豪得意的笑。
南霜指了指石桌上的泥罐,以及罐子中的蛤蟆,幽幽開口:“趙小姐,既然對你的未婚夫如此信任,那這東西又是幾個意思?”說到這兒,她身子忽然前傾,隔著石桌湊近趙麗娜些,聲調慵懶卻篤定的說:“趙小姐你就承認吧,你將我看成了頭號情敵,你擔心你的未婚夫會被我搶走?!?p> “你——”趙麗娜揚起手,滿臉怒容的瞪著南霜。
南霜不疾不徐的將前傾的身子收回去。
趙麗娜胸口起伏了幾下后,她放下?lián)P起的手,神情輕蔑的道:“聽說你爸在你媽還沒有死的時候就和你的家庭女教師搞上了,而你媽一死你爸就風風光光將你的老師娶進門當了你的后媽。
然而你爸南正寧能夠成為江州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初你媽可沒少幫助他。你說南正寧這么忘恩負義,他生的女兒又能重情義到哪里去呢?
程景天他那么智慧多識的人,你覺得他會娶一個將來很可能會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嗎?”
南正寧當初對母親的背叛一直是南霜心中的一根刺,她不愿意聽任何人提及此事。
在聽了趙麗娜的話后,南霜的第一念頭是將對方狠狠的揍一頓。
但她很快改變了主意,和后媽陳婉琳打交道這么多年,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往往心靈上的痛苦比身體上的痛苦更叫人難受,而且持續(xù)的時間更長。
“趙小姐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吧”南霜目光灼灼的望著趙麗娜,神色極其認真。
趙麗娜一臉嘲諷地問:“打什么賭,賭我未婚夫會跟我退婚然后娶你嗎,要是打這樣的賭,我勸你還是作罷吧。
我承認我長得不如你漂亮,但我的家世是你三輩子都趕不上的,而且我相信我比你懂得如何討一個男人歡心?!?p> “希望趙小姐能夠一直這么自信下去?!?p> 南霜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聲音輕緩悅耳,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性感優(yōu)雅。
趙麗娜剛想說什么,南霜斂起笑意,語氣認真的道:“我們來賭程景天是不是蛤蟆吧?!?p> 趙麗娜眼中幾乎噴火,聲音也變得十分尖銳:“你說什么?”
在她心目中,程景天是神一般的存在,豈容南霜如此貶低。
南霜拿出手機,如玉的手指快速撥下一串號碼,然后鄭重其事的道:“趙小姐,請不要說話,咱們來聽聽程景天到底承不承認他自己是蛤蟆?!?p> 趙麗娜陡然睜大眼睛,震驚憤怒的目光死死盯著南霜,這個小賤人居然敢當著她的面給她的未婚夫打電話。
南霜按下免提,須臾,輕快而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從手機中傳了出來:“南霜,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我等這一天仿佛已經等了一個世紀了?!?p> 趙麗娜癡迷程景天的一切,尤其是他那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因此她幾乎瞬間聽出來這聲音正是程景天的。
她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想要沖著手機大吼大叫,又想抓過手機一把扔到地上,但她卻什么也沒做,反而死死咬住嘴唇。理智告訴她接下來的話不應該聽,聽了只會讓她更難受,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往下聽。
南霜深邃冷漠的眸子瞥了趙麗娜一眼,而后對著石桌上的手機道:“程景天你之前說你和趙麗娜訂婚只是為了利用她好讓程氏集團更上一層樓。
只要她失去利用價值,你就會和她退婚而和我在一起,請問你這話現(xiàn)在還算數(shù)嗎?”
“怎么,你改變心意了?”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中透露出無可抑制的興奮。
南霜嘴角泛起冰冷而嘲諷的弧度,語氣卻輕慢撩人:“程景天只要你肯向我承認一件事,我便可以考慮一下?!?p> “什么事?”程景天迫不及待的問。
南霜望著石桌上的泥罐子,罐中的蛤蟆大張著嘴巴。她不急不緩道:“承認你是一只坐井觀天的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