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絲!”牧塵沒想到禿皮大狗這么兇殘,一言不合就把拾荒者的頭給咬掉了。
禿皮大狗無辜的看著牧塵,眼神似乎在說,“大佬,不是你授意我咬他的嘛!”
牧塵額頭浮起黑線。
算了,殺都殺了,反正威懾的效果已經(jīng)達到了。
余下的兩名拾荒者連滾帶爬的逃走了,生怕跑得慢了,被兇殘的禿皮惡狗追上。
牧塵來到少女面前,“你自己走吧?!?p> 牧塵并不想多管閑事,禿皮大狗誤打誤撞的趕走了拾荒者,少女暫時安全了。
“我沒有地方可去?!鄙倥樕嗳?,“大哥哥,謝謝你救了我,你們…可以帶上我一起嗎?”
牧塵搖頭。
少女眼中的光慢慢熄滅,失望垂下頭。
腳步踉蹌的爬起身,朝牧塵鞠了一躬,有些畏懼的看了眼禿皮大狗,默默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少女孤單的背影,帶隊老師顧敏臉色浮上不忍的神色。
“小姑娘,請留步。”
顧敏征求的看向帶著面盔的韓戈。
韓戈沒說什么,顧敏臉色一松,“小姑娘,你如果沒地方可去,就先跟著我們吧。”
少女眼神亮起,“謝謝姐姐,謝謝你們?!?p> 一番交談后,顧敏更加堅信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原來少女名叫陳馨,是荒原土著,從小與奶奶相依為命。上個月,村子被荒原浪人部落劫掠,陳馨被當做奴隸抓走。
昨日,陳馨趁著奴隸主被暴民襲擊的時候,從囚車中逃了出來。后來遇到了居心不良的拾荒者,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顧敏心疼的看著少女,她才十五六歲,正是被呵護的年紀,卻經(jīng)受了如此多的磨難和痛苦。
如果顧敏他們放手不管,無依無靠的陳馨,下場可想而知。
陳馨跟著眾人一同前往諾盾公館據(jù)點。
“牧塵哥哥,剛才謝謝你?!标愜昂湍翂m并排走在一起,趁牧塵不注意,好奇的打量了牧塵幾眼。
“嗯,”牧塵淡淡的回應(yīng)。
“還有,謝謝你,肉絲?!标愜皬暮蛯W員的交談中,得知禿皮大狗的名字。
禿皮大狗鼻孔噴出濁氣,把陳馨嚇了一跳。
“肉絲,安分點!”牧塵一巴掌拍在禿皮大狗的腦袋,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禿皮大狗搖頭晃尾,討好的舔著牧塵的手掌。
陳馨想笑又不敢笑,用力抿緊嘴唇,看向牧塵和禿皮大狗的眼神中多了一份親切,少了一份畏懼。
一路前行,終于,眾人來到了斜陽巷子118號,諾盾公館。
一座“回”字形的鋼筋水泥城堡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城堡前堆放著一些鐵刺柵欄和燃燒著的油漆桶。
大門是一座架空的鋼結(jié)構(gòu)天橋,五六米高,和城堡連成一體,上面有守衛(wèi)拿著弓弩巡邏。
看到韓戈的鐵騎,守衛(wèi)拉動鎖鏈,柵欄徐徐向兩邊挪開。
牧塵跟著鐵騎,穿過昏暗悠長的天橋,進入到城堡中堂。
中堂是一排車庫改造的馬廄,幾個穿著粗麻衣服的婦女在給馬匹喂食,清理衛(wèi)生。
看到牧塵等人背著大包小包,婦人們好奇的駐足打量。
諾盾公館很久沒有來過陌生人了。
韓戈跳下馬,一旁的衛(wèi)兵手腳麻利的把坐騎牽到馬廄,交給婦人們。
“大家跟我來?!表n戈對顧敏和學員們說到,帶著眾人穿過大廳,轉(zhuǎn)了幾個彎,來到地下室入口。
“韓隊!”
在入口值守的衛(wèi)兵看到韓戈,雙腿并攏,神態(tài)肅穆的問好。
韓戈點點頭,摘下面盔對著入口的攝像頭,說了聲“開門?!?。
咔咔!
機械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地面微微震動起來,厚重的混凝土墻壁緩緩升起,露出向下的螺旋鋼梯。
“基地就在下面,大家進來吧?!表n戈邁步朝地下室走去。
沿著螺旋樓梯下行,眾人首先看到一片機械轟鳴的鍛造車間。
高大的鍋爐房冒出白色的蒸汽,穿著藍色工服、帶著安全帽的工作人員在各種儀器設(shè)備面前忙碌著。
“第一層是我們的生產(chǎn)區(qū),”韓戈神色有些傲然,“諾盾鐵騎的護甲和長矛,都是我們自己鍛造的?!?p> 眾人跟著韓戈下到第二層。
“第二層是生活區(qū),”韓戈帶著學員們闖過狹長的走道,兩邊的宿舍是清一色的鐵閘門,小鐵窗,透著監(jiān)牢般的壓抑。
“你們暫時住在D1區(qū)的騎兵宿舍。”韓戈帶著眾人來到一條圓形回廊,這里的房間比前面的大一些。
“這是門卡,”韓戈把方形磁卡發(fā)放給學員們,每人一張,“房間里有單獨的盥洗室?!?p> “大家一路辛苦,放好行李,梳洗休息下,半個小時后,我們在回廊盡頭的餐廳集中用餐?!?p> 滴!
牧塵用磁卡打開房間。
房間規(guī)整,有點像酒店的套房,入門左手邊是一間干濕分離的盥洗室,洗手臺上是一面大大的鏡子。
再走兩步,是臥室,擺著一張1.5的鐵床,一個立式的行李架,下方有一張折疊壁桌,再無其他。
房間中央,是嵌入吊頂?shù)呢搲嚎照{(diào)裝置,發(fā)出低沉的嗡嗡聲。
進入基地后,牧塵就注意到防護面罩上的空氣詭霧指數(shù)。
【空氣指數(shù):良好】
基地加裝了負壓中央空調(diào),過濾空氣中的詭霧,降低有害輻射。
所以地下基地里的人都不帶防護面具。
這是一個利民的大工程,之前在斜陽巷遇到的暴民,就是因為長期生活在含有詭霧輻射的室外環(huán)境,很多人身體長出了變異組織。
雖然聚地的地勢特殊,尸鬼輻射相對荒原廢墟低了很多,不至于讓人感染變異。但是長年累月下來,輻射積少成多,對人體也是一種負擔。
牧塵放好行李和物資,物資是顧敏讓牧塵代為保管的。
牧塵洗了把臉,躺在床上,意識進入到深淵世界。
在荒原上,牧塵吸收了變種人的惡靈,此時深淵血獄中,又多了一根圖騰柱,里面封印著渾身鱗甲惡靈鬼影。
牧塵這幾天一直在摸索圖騰柱的功用,他發(fā)現(xiàn)從沈城身上吸收的荒原狼惡靈圖騰上,多了一些變化。
牧塵召喚出骷髏頭,“骨慈,你知道這是什么嗎?”牧塵看著圖騰柱上艱澀繁奧的魔紋。
身為深淵的第一任守衛(wèi),骷髏巨人骨慈算牧塵的半個導師。
上一任的深淵虛影自我封印,陷入了沉睡,簡單粗暴的把深淵太狩的傳承一股腦丟給了牧塵。
到現(xiàn)在為止,在骨慈的指引和自我摸索下,牧塵才解鎖了深淵部分能力。
第一是深淵守衛(wèi):牧塵成功把禿皮大狗轉(zhuǎn)化深淵守護獸,也喝骷髏巨人骨慈建立了聯(lián)系,但骨慈的骷髏真身還被封印在神秘石碑中。
第二是八部浮屠:這是深淵太狩的入門功法,目前牧塵只掌握了身法·踏山和掌法·虎狩,第三式是一種刀法,牧塵還不得要領(lǐng)。
第三是深淵血獄:牧塵抓捕了兩只惡靈,圖騰柱的具體功用還沒摸索清楚。
第四是深淵技能:惡鬼鎖鏈和黑火,這兩樣技能對怨煞凝聚的惡靈體具有很強的殺傷力,需要進一步開發(fā)。
第五就是六獄魔兵——斬天巨鐮·夜魔,牧塵還未在實戰(zhàn)中使用過,以為夜魔有一個很霸道的效果,吸收對手血肉之力補充己身,牧塵還沒找到合適的試刀對象。
骷髏頭漂浮在空中,看著垂天而立的圖騰柱,眼中的鬼火搖曳不定,“血獄是深淵太狩能力的核心,也是你提升自身實力最大的依仗?!?p> 牧塵心頭微動,“具體說說?!?p> “圖騰柱又稱為通天柱,能夠鎮(zhèn)壓鬼神,截取神力序列,”骷髏頭眼窩中露出羨慕。
“通俗的說,你可以通過吸收對方體內(nèi)的煞,也就是惡靈,來截取對手的種族技能?!?p> 牧塵似懂非懂,“那我要怎么做?”
骨慈翻了個白眼。
骷髏沒有眼珠,這個白眼是牧塵自己領(lǐng)會的,“不要問我,我又不是深淵太狩?!?p> “你多抓點惡靈,多吸收些煞,就知道了?!?p> “好吧?!蹦翂m繞著圖騰柱觀察了一圈,看得有些頭暈眼花,無奈退出了深淵世界。
“咚咚!”
鐵閘門響起敲門聲。
牧塵從入定中睜開眼睛,“誰?”
“牧塵哥哥,我是陳馨,顧敏老師讓我來叫你過去餐廳用餐?!遍T外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
牧塵打開門,陳馨乖巧的站在門口。
“走吧?!?p> “好的,餐廳在這邊?!标愜皳Q上了白色的廚師服。
為了能留下,陳馨主動提出要自食其力,韓戈也沒客氣,把她先安排到后廚打下手,后面看情況再安排崗位。
畢竟,基地可不養(yǎng)閑人。
牧塵來到餐廳時,學員們已經(jīng)到了。
餐廳的裝飾很簡單,兩盞水晶吊燈,一條長桌,墻壁上還有一副荒原地圖,對面還有一個投影儀。
餐廳除了用餐時間,其他時間也兼做會議室。
“牧塵,坐這邊。”學員柳淑琳向牧塵招手。
長桌上,學員們和基地成員面對面坐著,正在交談,韓戈坐在上首的位置,旁邊坐著帶隊老師顧敏。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蹦翂m朝眾人點點頭。
基地成員除了騎兵隊隊長的韓戈,還有鍛造車間的負責人,是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副單片鏡。
以及基地守備團的負責人,一個穿著皮衣的風韻女子,蹬著一雙鐵皮長靴。
剩下的,是基地一些優(yōu)秀的年輕人。
學院這邊就是帶隊老師顧敏,還要D組的9名學員。墨雪、柳淑琳以及幾位男同學。
基地守備團的風韻女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牧塵,這就是韓隊說的學院精英嗎,竟然還帶著一只禿皮的大狗。
“好了,人都齊了,我們邊吃邊聊?!表n戈示意,后廚的伙計推著餐車上來,陳馨上前幫忙分餐。
每個人面前擺著一副餐盤和碗筷,陳馨從餐桶里舀出一勺糊狀的流食,給每個人夾了一根火腿和兩片干面包。
看著面前的食物,學員們面面相覷。
這晚餐,有點過于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
“大家第一次到荒原,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請多見諒。”守備團的風韻女子客氣的說。
學員不知道的是,對于他們來說簡陋的一餐,卻是荒原基地專門用來款待貴客的豐盛珍饈。
在荒原,食物和藥品都是最緊缺的物資,基地成員們平時都是吃稀糊的流食,火腿和面包只有基地高層偶爾能嘗一嘗。
“林柔團長客氣了,入鄉(xiāng)隨俗,同學們,我們一起以水代酒,感謝諾頓公館的各位朋友。”顧敏老師端起桌上的清水。
眾人端起清水遙遙示意。
牧塵對食物從來不挑剔,他做賞金任務(wù)的時候,吃過更糟糕的食物。
學員們皺著眉頭看著糊狀流食的時候,牧塵率先拿起調(diào)羹吃了一口。
糊狀流食口感粗糙,咬在嘴里還可以感覺到明顯的顆粒感,牧塵猜想應(yīng)該是用某種谷類和苞米混合攪拌的,有一種清新的麥香味。
墨雪看到牧塵吃了,自己也舀了一小勺,咀嚼兩口,眉眼微微擰緊,吞了下去。
韓戈等人看到后,臉上浮起笑意,很多外鄉(xiāng)人第一次吃荒原的“窩窩糊”都覺得不習慣。
牧塵和墨雪算給面子的了。
其他學員中就有人沒忍住,嚼了兩口吐了出來,臉色嫌棄。
基地的年輕人臉上浮起冷笑,心想這些外鄉(xiāng)人果然矯情,讓他們在荒原獨自生存幾天,就明白食物的珍貴了。
幾個女生都是應(yīng)付式的淺嘗輒止。
席間,眾人聊起這次實訓的任務(wù)。
“韓戈隊長,這次我們攜帶了一些醫(yī)療物資和設(shè)備零件,主要想用來交換礦石和藥草?!鳖櫭粽f出此行的目的。
“顧老師,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有些情況我也就直說了?!表n戈眼里閃著精光。
“近期荒原詭霧泛濫,采集區(qū)的尸鬼暴動,給收集物資帶來了很多困難。”
“上個月,我們騎兵隊還折損了一些人馬?!?p> 帶隊老師顧敏有些沉默,物資交換是公家對公家,大家站在不同的立場,講價還價是情理之中。
“為了護送這批物資,在路上我們也犧牲一位學員,”顧敏斟酌著說。
“基地的難處我們大家都理解,但建議還是按照以前的兌換系數(shù)來吧。”
同樣的物資,在大學城和荒原的價格是不一樣的,考慮緊缺性和護送成本,學院和基地經(jīng)過多番商討,確定了一套兌換系數(shù),在大家都可接受的范圍內(nèi),按照比例換算成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