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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管事頂著烏青的眼眶,朝后院的客房走去。
只見客房里坐著一位婦人,身后還站著個(gè)婆子。
那婦人大概四十多歲,中人之姿,只是兩眼眼角上挑,讓整個(gè)人看起來,平添了一副厲色。
白管事看著婦人,苦著臉道,“夫人,那李秀娘非但不來見夫人,還把小的打了?!闭f完放下了手。
“是不是你沒好好把我的意思告訴她。”夫人看也沒看白管事一眼,冷冷地說。
白管事忙道,“小的哪敢,一見到李秀娘,小的就把夫人約她見面的事說了,她不來不說,還罵奴才是狗?!卑坠苁掠种钢乜诘囊粓F(tuán)茶漬說,“這是那李秀娘用茶盞砸的?!?p> 夫人聽后露出一副嫌惡的樣子,語氣輕蔑地說,“這就是那幫泥腿子的本性,窮人乍富,就以為自己不可一世了。”
白管事聽后贊道,“對(duì),對(duì),夫人,還是您說的對(duì),還真就是窮人乍富?!?p> 夫人笑笑,輕描淡寫的說,“去,找?guī)讉€(gè)地痞流氓,給我教訓(xùn)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一下厲害,趕快把地還回來?!?p> “是,小的這就去。”白管事躬身行禮后退了出去,找地痞流氓去了。
白夫人朝著婆子嘆了口氣,道,“張媽,咱們還是遭了秦姨娘那賤人的算計(jì)。你看,一不留神就著了那賤人的道,把我好好的莊子給我賤賣了?!?p> 婆子躬身勸道,“夫人,老奴勸您一句,您就別爭(zhēng)了,您是正房夫人,她再受寵也只能敬著您?!?p> “張媽,你別說了,我是正房原配,我看她敢把我咋地。”夫人煩躁的擺手止住了張媽。
白管事找了幾個(gè)鎮(zhèn)上的地痞,一群人上了騾車,耀武揚(yáng)威的朝李秀家走去。
齊嫂和陳生坐在門口,拿著竹篾編制竹筐,忽然兩輛騾車到了門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了七八個(gè)地痞。
齊嫂忙把門關(guān)上,著急地說,“生子,趕快進(jìn)去告訴夫人?!?p> 生子轉(zhuǎn)身朝內(nèi)院跑去,白管事坐在騾車上,陰笑著看著門口。
七八個(gè)地痞走到門前,把門拍得嘭嘭作響,嘴里喊著,“開門,把大爺?shù)那f子還給大爺,賤人,小婊子,····”污言穢語罵個(gè)不停。
齊嫂拼命地抵住門,生子跑到內(nèi)院,李秀剛起床,正在洗臉。
沈婆子見生子慌里慌張的樣子,喝道,“生子,··
生子喊道,“夫人,外面來了好幾個(gè)潑皮,正在撞門?!?p> 李秀抬起頭,把帕子扔進(jìn)盆子里,轉(zhuǎn)身進(jìn)屋,拿起了弓箭,朝屋外走去。
沈婆子和生子見李秀拿著弓背著箭囊,英姿颯爽的朝外院走了,連忙跑步跟了上去。
李秀剛到垂花門,就聽到外面的污言穢語,齊嫂見李秀走到門口,忙道,“夫人,您這身子,千萬別出去。”
李秀抽出箭搭上弓弦,對(duì)著門口說,“把門打開,躲到門后去。“
齊嫂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開了門,躲到了門后。
幾個(gè)地痞見門開了,一個(gè)地痞囂張地指著門,看著騾車?yán)锏陌坠苁抡f,“看,怕了吧!你看,還不是乖乖的給大爺開了門?!?p> “你們快看,有個(gè)大肚子女人舉著弓箭對(duì)著咱們?!睅讉€(gè)地痞連忙退后。
李秀大著肚子站在門口,一箭射在說話那個(gè)地痞的腳前。
“娘?。 钡仄樀锰似饋?,李秀拿箭對(duì)準(zhǔn)他們道,“我知道你們也是受雇于人,識(shí)相留下白管事,其他的趕緊滾,姑奶奶的箭可不認(rèn)人?!?p> 幾個(gè)地痞聽后拔腿就跑,白管事也想逃,李秀拿箭指著車夫說,“你下來,留下他就成?!?p> 車夫連忙下了車,躲到了一邊,李秀指著白管事說,“你自己下來,還是姑奶奶用箭把你射下來?!?p> “我,我自己下來,夫人饒命啊!我只是聽命行事的?!卑坠苁露端髦铝塑?,癱坐在地上。
李秀對(duì)身后的沈婆子說,“找根繩子,把他給我捆起來?!?p> “我去拿繩子?!鄙犹似饋?,一下就跑了進(jìn)去,拿著一根長麻繩出來,齊嫂和沈婆子把白管事捆綁好,看著李秀。
李秀說,“去屋里拿紙筆出來?!?p> 沈婆子和生子從屋里拿了紙筆,端著把椅子和板凳走了出來,沈婆子扶著李秀坐好后,看見村里跑了一群人過來。
“夫人,您看老夫人他們來了。”
李秀扭頭看見林氏和李老爹,還有幾個(gè)長工和村里人一起跑得氣喘吁吁地過來了。
林氏和李老爹見李秀好好的坐在椅子上,一下就放下心來。
“秀兒,嚇?biāo)牢覀兞?,聽道消息就朝你這趕,到底是咋回事?。俊绷质吓闹馗f。
李老爹也擔(dān)心的看著李秀,“到底咋回事,咋會(huì)有地痞流氓來門口鬧事?”
“就是白管事想讓我去見他夫人,想讓我把莊子還給她,我不答應(yīng),他們就喊了地痞來鬧事?!崩钚愕陌呀?jīng)過大聲對(duì)著大家說了一遍。
大家恍然大悟,議論著說,“這也太不講理了,哪有賣出去的東西還有拿回去的道理。”
“這人最壞了,上次王伯家借了二兩銀子,一年不到,差點(diǎn)把人家的大黃牛拉去抵賬了?!?p> “好像是找到白老爺,才沒有得逞的?!?p> “白老爺還是仁義的,就是他家那夫人···
白管事一見,人多起來了,心想;李秀這下不敢拿他咋樣了。
也有了膽子,趴在地上喊道,“我夫人說了給她三倍的價(jià)錢買回去,她還賺了兩百兩銀子。”
林氏走過去,‘呸’地,吐了白管事一臉,指著他道,“村里人在你家借一兩銀子,利滾利沒兩年,你家就拿了人家一畝田來還,咋了?只有你家的錢才是錢?!?p> 白管事蠻橫的看著林氏,道,“叫你閨女趕緊把我放了,等會(huì)小心吃不了兜著走?!?p> 李秀笑道,“你帶人擅闖我家,我就把你打死在這,也是有正當(dāng)理由的。咱們就等著,看你家夫人來不來救你?!?p> 大家見李秀家沒事了,都四下散了回家去了。
李秀扶著腰,站起來說,“爹,娘你們不用擔(dān)心,先進(jìn)屋坐會(huì)?!?p> 李老爹說,“讓你娘在這陪你,我和長工們先回去?!?p> 李秀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您先回去,就讓娘在這里陪我。”
李老爹和幾個(gè)長工一起回去了,李秀對(duì)林氏說,“娘,我想吃您包的包子,您給我包一點(diǎn)?!?p> 林氏柔聲道,“好,娘去給你包?!崩钚阕岧R嫂給林氏幫忙去了。
等幾人走后,李秀對(duì)白管事說,“你把你受命于你夫人,請(qǐng)地痞來鬧事,威逼我家賣莊子的事寫下來,我就放了你,不然就把你拖到后山林子里喂狼去。”
白管事道,“你敢,大家都知道我被你,關(guān)在你家了?!?p> “你看看我敢不敢?!崩钚爿p笑著,對(duì)沈婆子說,“去,把他拉進(jìn)去,把車套好,等天快黑時(shí)把他拉去扔林子里。”
“是,夫人?!鄙蚱抛雍蜕右黄疬^去拽著白管事,就朝屋子里拉,白管事嚇得大叫,“你敢草菅人命,看我家夫人饒不饒你?!?p> ‘哼’李秀冷笑一聲,道,“你還是搞清楚一下狀況,想想我會(huì)不會(huì)饒你?!?p> 沈婆子和生子把白管事拉去扔到柴房里。
兩人關(guān)上門,出來后,沈婆子對(duì)李秀說,“夫人,他要是不寫咋辦?”
“他會(huì)寫的,只要到天黑,白夫人都沒有派人來找他,到時(shí)候他就會(huì)寫了?!崩钚阈赜谐芍竦恼f。
果然都要快天快黑了,白夫人也不見蹤影。
白管事看著窗外越來越暗,心情也跟著天色暗了下去,開始害怕李秀真的把他扔到林子里去。
石頭剔著牙,打開門,走進(jìn)柴房踢了白管事一腳,道,“你寫還是不寫?!?p> 白管事閉著眼,不吭聲。
“生子,把車?yán)鰜硖咨??!笔^喊了了一聲。
白管事嚇得一抖,“我寫,我寫。‘
石頭拿出紙筆,把白管事的手放了一只出來,白管事伏在凳子上,把事情的來由寫了一遍。
石頭看了一遍后,讓白管事簽了名,畫了押。
拿著白管事的供述進(jìn)屋給了李秀。
李秀看過后才知道,原來白夫人和白管事是背著白老爺偷偷來的龍門鎮(zhèn),所以白夫人才不敢聲張。
李秀讓石頭把白管事的供述,謄寫了一張,讓他帶著和白管事一起去了鎮(zhèn)上。
石頭帶著白管事到了鎮(zhèn)上后,把白管事交給了白夫人。
把謄寫的供述給白夫人看過后說,“白夫人,莊子是你自己心干情愿賣了的,請(qǐng)您以后不要在胡攪蠻纏?!?p> 白夫人咬著牙,看著石頭恨聲道,“你算個(gè)什么東西,竟敢來教訓(xùn)我,給我滾出去?!?p> 石頭看著她說,“我再不濟(jì)也比你強(qiáng)?!笔^大步走了。
白夫人氣得踹了白管事一腳,“蠢貨,都是蠢貨。”
石頭夜里就住在了鎮(zhèn)上,躺在床上想著白夫人的話,心里還是有些難受,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好好努力,再也不讓別人用那種言語說自己。
白夫人翌日一早,就離開了龍門鎮(zhèn),臨走時(shí)看著李家村的方向,一臉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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