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成矯，好兄弟

　　童躍忿忿不平，王陸則心中對成矯贊賞有加。

　　他能做的事已經(jīng)做到，接下去就該由自己來阻止嬴政去求助秦王。只要秦王不下場，相信以成矯的勢力，肯定能吃下這樁買賣。

　　王陸調(diào)整了一番表情，竟然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些：“公子，咸陽府以‘僵蠶疫’這個由頭來查封蠻蠶，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如果公子想要阻止，咸陽府只要將事情公之于眾，秦國的蠶商都會記恨你。”

　　“民心失，可要比財失嚴重的多?！?p>　　嬴政不甘心道：“就算如此，那快百位官員投入的銀兩，還有衡叔，他們不也同樣重要？”

　　說得很有道理，王陸差點接上來。

　　得虧看到了童躍那雙兒子。

　　“公子啊，其實這事歸根結(jié)底是你和成矯公子的一次較量。秦王作為父親，自然會幫助受了欺負的一方；可作為大王呢？將來的儲君怎么可以一有問題就跑去找父親求助，這成何體統(tǒng)？”

　　“公子若是進宮求助，也許不僅討不回蠻蠶，反而在秦王心中留下一個無能的影響。所以，萬萬不可。”

　　嬴政若有所思，一會后：“王兄說得不錯，不能向大王求助。”

　　“可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此間局面？”

　　“王兄，可有良策？“

　　王陸沉吟，先不說真想不出來，就算真有，也絕對不會告訴他。

　　但為了防止嬴政胡思亂想，意外找到什么解決的辦法，他必須得偽裝。

　　“公子，此間計策就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p>　　嬴政尚未說，童躍就急道：“再不變，蠻蠶卵都被人賣了。”

　　王陸一副云淡風輕，再強調(diào)了一遍：“公子萬萬不可擅作主張。該以不變應(yīng)萬變?！?p>　　“王兄，雖然我不懂，但瞧你這般模樣，倒也安心?！?p>　　“就按王兄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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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蠶被繳的消息同樣傳遍咸陽。

　　先前那些投入銀兩的官員們以及出資五萬兩的嬴衡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沒有任何人動作，都在觀望局勢如何發(fā)展。

　　嬴政府邸。

　　王陸拉著府上的賬房先生和嬴政在堂內(nèi)計算這段時間的收入。

　　“蠻蠶布售得二百六十五萬零三百兩，蠻蠶繭售得……”

　　王陸擺擺手：“直接報總數(shù)?！?p>　　“三百五十萬一千三百兩。”

　　——這么多？

　　王陸直皺眉，本金當初才三十萬兩，現(xiàn)在的數(shù)目仍翻了十倍余。

　　這個成績在歷任秦國公子當中恐怕都是一個差的數(shù)字。

　　不管如何，肯定得把這三百多萬全部給弄走。

　　“公子，和你商量件事?！?p>　　“說。”

　　王陸拿過賬房手中的賬簿，道：“城郊的蠻蠶卵和部分蠶繭被咸陽府扣下，但先前向我們投銀兩的百官，還有公子的宗親衡叔不可辜負?！?p>　　“王兄是什么意思？”

　　“我們將他們的錢如數(shù)奉還。”

　　嬴政道：“如數(shù)，是不是少了些？百官不說，衡叔只投了五萬，就還五萬……”

　　“公子誤會我的意思了，”王陸搖頭，后道，“是按照各國蠶商購買后的價格如數(shù)奉還。”

　　“？！”

　　“王兄，你當初說六國翻了五十倍購買，我們?nèi)羰且舶次迨叮馐宥傥迨f；百官先后兩次共計三萬，就是一百五十萬。”

　　“要是如此返還，我們非但一圜不賺，反而把自己的三十萬貼進去都不夠賠?！?p>　　王陸就是想讓嬴政手上一圜不剩。

　　“公子，人不信，則不立。在商時，在商外都是一樣。公子若是不賠，將來這百官和宗親會如何看到公子？”

　　“難道公子愿意當一個言而不信的人？”

　　嬴政為難：“這自然是不愿?？煞窳粝氯f兩，余下的再分給他們？”

　　“公子，切莫因小失大！”王陸擺出痛心疾首的模樣，“若我們一圜不剩，那些百官和宗親都無法指摘我們。我們將來在他們面前依舊可以坦蕩，但若留下三十萬，百官也好，宗親也罷，他們都會惦記這這筆銀兩。認為這三十萬兩是從原本他們的利益上克扣下來的……”

　　嬴政越聽越沉默：“王兄，果然還是你深諳人心?！?p>　　“你說的不錯，這三十萬兩不必留了?！辟韵腴_，除了王陸的說服外，其實更加重要的是他本人。

　　既然王兄這次能以三十萬兩博取一千五百萬兩，那為何下次不行？

　　哪怕下次不行，下下次、下下下次呢……

　　他信王陸。

　　“王兄，既然都拿出去，我有個小提議。不如先取二百五十萬兩把衡叔的錢還干凈，余下的再分給百官?！?p>　　“萬萬不可！”這個提議王陸其實有想過，故意制造出不同態(tài)度，讓宗親和百官之間生出間隙，認為嬴政有所偏袒。

　　但仔細想不靠譜。全付了嬴政，宗親會親近嬴政，百官到底官職小，用處一般；若付足了百官，宗親虧，可嬴衡這人的肚量未知，像他這樣的人眼界比較長遠，不一定會為了幾十萬而撕破臉。

　　所以百官和嬴衡都欠著，賭一把雙方中有沒有氣量小的。

　　只要有一個就不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