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學(xué)會了
山中的宴席沒那么講究,也沒多少豐盛,但貴在山珍管夠還新鮮。
反正凌崖是食欲大增,多吃了一碗飯。倒是徐老道沒吃多少,一直盯著凌崖。
雖然凌崖戴著面具,但他左看右看,完全可以肯定其年齡必然不會超過三十歲。
這樣的年紀(jì),真有大師級琴技嗎?
他雖然嘴上不承認(rèn),但他心里還是知道,琴心道長不會欺騙他。
因為人都已經(jīng)叫來了,謊言很容易被拆穿。除非琴心道長想讓自己難堪,不然絕不會這樣。
他既然敢叫人來,那必然是有絕對的把握。
可是……
啪!
“好,吃完了,我們鼓琴去?!毙炖系酪姷昧柩侣淇?,忙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你這老不死的,修道這么多年養(yǎng)氣功夫還是不行啊?!鼻傩牡篱L喝了一口茶,慢著節(jié)奏地說道。
“你……”徐老道就要發(fā)作,卻聽得琴心道長放下茶杯,又說道:“那就走吧。凌小友,你沒問題吧?!?p> 一時間,兩位老道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崖身上。
額……能說有問題嗎?
“沒問題?!?p> 凌崖不能說有問題,這里是人家地盤,人家還有劍;再者他欠琴心道長一個贈琴之恩,實在沒法拒絕。
來都來了,已就已就吧。
鼓琴并未在廳中,而是來到了院中。有茶花盛開的院中。
桌椅等早已備好,就等琴來。
凌崖小心翼翼地將‘姬字琴’取出,然后輕輕地放在琴臺之上。
宮商角徵羽,調(diào)音完畢。
正式鼓琴之前,凌崖對兩位老道說道:“二位前輩,鼓琴我是業(yè)余的,若是鼓得不好,還望見諒?!?p> 聽到凌崖這么說,徐老道卻是笑了。
是了,是了。雖然說《滄海一聲笑》演奏版視頻,確實有大師級演奏水準(zhǔn)。
但那也保不齊是凌小子靈光一閃,超常發(fā)揮。每個人都有那樣時候,但那一瞬過去之后,不一定能維持。
他頂多就是個準(zhǔn)大師。對對對,一定是這樣的。
嘿,我還不一定會輸。
“無妨,竭盡所能即可?!鼻傩牡篱L捋須道。
呼—
凌崖閉上雙眼,感受著山頂?shù)娘L(fēng),聞著花的香氣,然后長吐一口氣,睜開雙眼。
羽徵角商宮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當(dāng)當(dāng)
當(dāng)當(dāng)
……
隨著凌崖手指在琴弦上跳舞,一曲《滄海一聲笑》在此山、此觀中響起,滌蕩著每一位在場之人的心靈。
當(dāng)!
一曲罷了,寂然無聲,便是那山中鳥也陶醉于詞曲之中。
“好,好,非常好?!毙炖系啦皇菤饧睌牡卣f反話,而是真心的夸獎。是長輩對晚輩的夸贊。
這小子忒也謙虛,這都是業(yè)余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專業(yè)的了。
“怎么樣,這回你相信了吧。哈哈哈……”琴心道長哈哈大笑,他贏了,他贏了。
“你笑個屁,厲害也是凌小友厲害,與你何干?”
徐老道一句話,就把琴心道長的笑聲給攮了回去。
好氣哦。
但徐老道說的也挺有道理。人凌崖既不是他兒子,也不是他孫子,更不是他孫女婿。
他厲害確實跟琴心道長沒任何關(guān)系。
“少廢話,愿賭服輸,把你珍藏的曲子交出來?!鼻傩牡篱L哪里是那么容易吃鱉的雜毛老道。
“注意用詞,我是送給凌小友,不是交?!毙炖系览浜咭宦?。
啊?
你們在說什么?
好像是跟我有關(guān)系,又好像跟我沒關(guān)系。
小四你知道嗎?青青你知道嗎?都不知道。
凌崖十分之茫然。
“我們兩個打了個賭……”琴心道長也看出了凌崖的迷茫,跟他稍微解釋了一下。
徐老道非不信凌崖年紀(jì)輕輕,就能到大師級演奏水準(zhǔn)。兩位老道就拿這件事打賭了。
如果凌崖有大師級演奏水準(zhǔn),那徐老道就將自己新珍藏的琴曲交給凌崖。
琴心道長的原話是:總不能讓人百忙之中,辛苦跑一趟吧。你的曲子雖然不值什么錢,但當(dāng)個路費還是勉強湊合的。
而如果凌崖不是大師級水準(zhǔn),那琴心道長就將自己新創(chuàng)的劍法交出來。
徐老道的原話是:你個老家伙雖然一肚子壞水,但劍法還算湊合,正好給我徒弟試試錯。
現(xiàn)如今凌崖已當(dāng)眾證明,他擁有大師級七弦琴演奏水平,那就是徐老道輸了。
他得教凌崖一首自己所珍藏的曲子。
“這不合適,不合適?!绷柩逻B擺手帶搖頭。
他不是剛出校門的愣頭青,知道這種有門派的講究傳承。
琴曲這種東西也是傳承之一,這種東西都是得傳給自己孩子或者徒弟的。自己不過是個外人罷了。
“怎么,瞧不起我?”徐老道瞪眼道。
“不敢,不敢。”
“凌小友你放心,這是他私人的,跟門派沒有關(guān)系。而且沒有琴曲,你如何才能讓姬字琴青史留名?”
聽到琴心道長的最后一句話,凌崖如遭雷擊,醍醐灌頂。
原來琴心道長整今天這一出,是因為這個。這就難怪了。
慚愧,慚愧。
自從奏得一曲《滄海一聲笑》后,姬字琴就被他擱置在了某個角落,實在有負琴心道長的重托。
“還請前輩賜教?!绷柩孪胪诉@點,目光一正,沖著徐老道恭敬一禮。
“哈哈哈……”琴心道長大笑著,帶著所有人離開,讓凌崖與徐老道獨處。
正所謂法不傳六耳。
涔涔涔……
隨著徐老道鼓琴,凌崖仿佛置身于泉水之邊,有風(fēng)吹來,一人自在。
舒舒服服。
“可記住了?”
“記住了?!?p> “可學(xué)會了?”
“學(xué)會了。”
“你且鼓來!”
凌崖手撥動琴弦,涔涔涔……所奏之曲與徐老道一般無二,甚至悠然之間還有勝之。
“天才,天才啊。”徐老道除了驚嘆還是驚嘆。
原本他以為凌崖在吹牛,不懂裝懂,不會裝會。想著待會兒將曲子的個中關(guān)竅都說與凌崖聽,沒想到他真就聽一遍就學(xué)會了。
天縱之才。
同樣是人,差距怎么這么大呢?
凌崖問曰:“此曲名何?”
徐老道答曰:“曲名《悠泉》,悠然獨自立泉邊?!?p> 善。
如此一番之后,也就進入了正常的串門節(jié)奏。
由青青帶著在周邊游覽一番。
這座太極觀有五百年歷史,琴心道長少年便在觀中,后雖娶妻但因為是觀主的緣故,所以一家人生活在了山上。
至于太極觀的生計。
“哥哥,看到那邊那座山了嗎?都是我們觀的,哦,還有我們站的這座山。”
凌崖仔細觀察了,青青沒有半點炫富的意思。因為在她眼里,這是很平常的。
拜見山大王。
但不得不說,有的茶花真是漂亮,凌崖忍不住想將之畫下來。
“我有帶?!毙∷馁N心地送上文房四寶。
她想著今天來爬山,對畫家來說也算是野外寫生,所以就帶著文房四寶來了。
倒也不費事,包里一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