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041 渣不渣
江言心臟收縮極快,垂睫遮住眼底情緒。
是很像,可他們,并不是同一人,不是嗎?
秦也,只不過,是他的,替身而已。
她果斷拍開他的手:“什么紙片,哪有那么夸張?!彼龥]好氣,“到底吃不吃了?”
雞皮疙瘩被她強(qiáng)摁下去,渾身憋屈,好想腳踩200碼去車道飆十圈。
秦也看著被拍紅的手背,壓低聲冷笑:“脾氣挺暴?!彼肿挚卦V,“家庭暴力啊這是?!?p> 江言假裝沒聽見。
很快,兩人的菜上來。
餐廳是附近星級最高的一家,融合了各地的特色菜,頗受好評。
“下一程該回國了?”秦也在剝大龍蝦,狀似無意問。
想起前兩次的撒謊,江言確實有點不好意思,他不提還好。
“不知道,也許吧?!彼膊唤o確定答案了。
不出意外,肯定要回去。
“嗯?!鼻匾舶妖埼r剝好,放她碗里,見她抬眼無聲示問,他動了動唇,冷然散漫,“我不是很想吃。”
江言白眼:“那你還點,點了還要剝?!痹捠沁@么說,可沒人知道她最喜歡吃蝦,她毫不客氣咬嘴里,“浪費不浪費。”
接受她的無端指責(zé),秦也沒脾氣,“你吃了不就不浪費了?”
江言哼哧哼哧心安理得地吃完他親自剝的一盤大龍蝦,滿足得喝了三碗湯。
秦也早就吃完,扯出紙巾擦了擦嘴,看她吃,“待會兒回酒店?”
江言點點頭,不對,她為什么要點頭?
“你這話問得,未免太有歧義了?!苯园杨^抬起來,啃掉一只螃蟹腿。
“什么歧義?”秦也遞給她紙巾。
她接過紙巾擦了擦手指頭,“孤男寡女,誰跟你回酒店。”
秦也冷眸含笑,“可以?!彼种盖命c桌面,聲線低涼,“你非要跟我回去也不是不行?!?p> 她自己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江言眨巴眨巴眼,果斷屏蔽自己說過的話,“看吧,就說你那話有歧義,不然我怎么會想歪?!?p> 推脫得干干凈凈。
不愧是她。
秦也被扣頂大帽子,看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吃飽了?”
江言點頭,她這頓飯已經(jīng)吃得很多了。
“那走吧,現(xiàn)在還早,帶你去個地方?!鼻匾财鹕斫Y(jié)賬。
江言倒也不怕他把自己賣了,從CBD開車到了城市邊緣。
此時星火冉冉,夜幕低垂。
車子一路開到了山頂。
“到了?!鼻匾餐O?。
盤山山頂也安裝著幾個路燈,在樹葉間若隱若現(xiàn),朦朧靜謐。
江言從車上下來透氣,山頂?shù)目諝馇逍?,她吸了幾口,低頭便看見萬千燈火,一串連著一串,綿延到平原,深入山脈。
真的,太美了!
“喜不喜歡?”夜風(fēng)吹拂,將男人吹到她的身后,四面八方帶著他的氣息,仿佛將她包裹。
他的聲音依舊冷冷的,聽不出很大的情緒波動,可風(fēng)帶走的灼熱呼吸,低顫的嗓音,早就暴露了他的心思。
江言伸手擁抱晚風(fēng),“你說呢?”她笑真實,“勉強(qiáng)吧,將就看?!?p> 秦也被她死鴨子嘴硬氣笑了,懶散著聲調(diào),“那還真是拉低你的審美了,替我跟你的眼睛說聲對不起?!?p> “……”
江言怎么會聽不出他的嘲諷,不過也沒跟他計較,兀自吹著風(fēng),攬盡城市與山間交匯的夜色。
“抬頭看看?!鼻匾渤雎曁嵝选?p> 江言下意識抬頭,舉目星河落入眼眸,細(xì)密地綴滿了夜空。
她看得出神。
以前不是沒見過星星,還是那樣閃爍,但現(xiàn)在,卻覺得很不一樣。
特別美!
感覺胸腔都被打開了數(shù)倍,用來囊括萬千星海。
“看看。”又是他的提醒,江言垂眸,看看他手心躺著一個盒子,盒子里裝著條銀色項鏈,項鏈下綴著翡藍(lán)色稀有寶石,“問問你的脖子喜不喜歡?”
“喜歡!”江言斬釘截鐵道,摸了摸脖子,看著發(fā)光的寶石,眼冒星光,“它、它告訴我,挺喜歡的!”
又貴又好看的寶貝,誰不喜歡!
“哦?”秦也拿出項鏈,“你的脖子不會很勉強(qiáng)嗎?”
!
江言震驚:“你在說什么胡話?”她盯著廢了很大力氣都沒能收集到的翡藍(lán)寶石,“它怎么會勉強(qiáng)呢?一點都不勉強(qiáng)!”
“給你戴上?”秦也差點沒憋住笑,還是忍了忍,胸腔發(fā)出震動。
江言點頭,迫不及待,快戴快戴。
得虧他了解她是什么性子,不然換作其他人,指不定要撞槍口上。
江言摸著那塊寶石,心里那叫一個美。狗男人破天荒送她寶貝,不要白不要,快拿寶貝砸死她吧。
“挺適合你?!鼻匾部此魃?,觀摩后認(rèn)真點評。
廢話,她不適合誰適合。
江言眉梢都染著笑意。
風(fēng)拂過夜林,拂過山巔,頭上的星子越發(fā)璀璨。
風(fēng)帶著低啞嗓音,落在她耳畔,溫?zé)崂`綣,酥酥癢癢,“那,生日快樂。”
那一刻,胸腔里的那顆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
江言翌日醒來,已經(jīng)十點半,額頭有點痛。
說起來,還是昨晚回來,她不知怎么就走了神,去浴室不小心撞到了花崗墻,左半邊額頭腫起來一小塊。
還好昨晚冰敷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了不少。
她摸了摸手機(jī),再次確認(rèn)回國機(jī)票是下午三點。
閉上眼,腦海里將昨晚的一幕幕回放,耳邊仿佛還殘留著他溫?zé)岬臍庀ⅰ?p> 昨晚,他應(yīng)該,沒有吻到她耳朵吧。
江言伸手捏了捏耳朵,可她為什么總覺得他吻到了?
她伸手按住心臟,不讓它跳得那么激動。
她不會、不能、不可以對他亂動心思。江言啊江言,你是吃了翔嗎?就因為那張臉,所以差點連魂兒也被勾走了嗎?
江言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fā)生,要么停止玩樂及時止損,要么,趁早斬斷這可能萌發(fā)的心思,不留半點可能。
秦也能對她如此,也能對其他人如此。
她當(dāng)初除了看中他這張臉以外,剩下的不就是他那些花邊新聞,渣里浪氣?她本想著玩弄他,既為廣大女同胞解決禍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又能彌補(bǔ)心里的缺憾嗎。
電話響起。
她看也沒看就按了接聽:“喂?”
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沙啞。
“醒了?”秦也低冷沉啞的嗓音從電話里傳來,爬入她的耳膜。
江言把電話拿遠(yuǎn),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現(xiàn)在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醒了就開門,給你帶了早飯?!鼻匾矐欣涞穆曇魝鱽怼?p> 江言愣了愣,看向門外,沒忍?。骸澳阍谕饷妫俊?p> 秦也:“嗯?!?p> 她情緒煩躁,帶著悶氣,“不用了,我不餓,你走吧?!?p> “……”
那頭默了會兒,有股氣極反笑的意味,調(diào)侃打趣,“江言,用完就扔,你渣不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