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那一年,元帝下旨和親。
以南平王為首的主戰(zhàn)派大鬧朝堂,卻依舊沒有阻擋和親隊伍南進的腳步。
那年,南平王長子混入和親大帳,直面將要迎來自己一生悲劇開端的女孩。
“你想嫁么?”少年問。
永安公主什么也沒說,只是依偎在這個唯一一個肯來送別自己的族兄的身上安靜等來了天亮,直到出使隊伍開拔時間臨近,她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僵硬的手臂,目送少年離去。
她不想嫁,她不想離開京城,更不想離開母妃的溫暖。
但她不能不嫁,不僅是因為帝命難違,更是因為這本來就是皇室兒女的宿命。
用一個人,換三十年邊境安穩(wěn),怎么看都是一筆異常劃算的買賣。
永安公主是個很有大局觀的女子,即便那年她才十五……
后來?
后來的事情便傳遍的大陸,南平王長子嚴(yán)墨的名字也不知被多少說書人傳唱。
嚴(yán)墨在父親及主戰(zhàn)派的幫助下,以和親為幌,在真正的出使隊伍抵達草原之前,讓手下精銳全部偽裝成了隨行的使節(jié)及衛(wèi)隊,并于宴會開始時,一人一劍,屠盡了前來祝賀和親的草原部落之長。
再然后,就是臨州鐵騎踏碎草原的故事。
持續(xù)了一年戰(zhàn)事,染成殷紅色的雜草,無不都在訴說著這位郡王的瘋狂。
嚴(yán)墨的思想和這里的人有些不同。
前世受到的教育讓他無法接受這種損一人,天下和的交易。
所以,他向這個世界第一次展露了自己身為穿越者的破壞力。
其實原本嚴(yán)墨就是一個很咸魚的人,如果沒有讓他實在感興趣的事物,即使穿越后,他也沒太多上進的心思。
反正他是家中長子,親王的爵位也遲早會落在他的手中。
浮萍這個封號是他自己去討的。
意為“心如浮萍”。
……
司鏡覺只覺一股涼意從腳底涌上腦瓜,整個人都有些嗡嗡的。
最尷尬的是什么?
最尷尬的就是做壞事拉大旗的時候,自己瞎抱住的大腿就在對面站著。
白馬聽得都差點用馬蹄扣出三室一廳。
“說起來挺有意思的,你這個幽州巡察使效忠的不是幽州州牧,而是我這個臨州的一個小小的郡王?!眹?yán)墨也不擔(dān)心自己的魚宴會被吃完,反正他不回去,李良舟肯定是不會動筷子。
“屬下參見郡王千歲?!彼剧R覺直接跪了。
嚴(yán)墨換了個姿勢坐在墻頭,把玩著手中的戒子,問道:“說吧,司南老頭讓你來干什么?!?p> 司南就是幽州州牧,一個半截身子都快埋進黃圖之中的老頭。
這種歲數(shù)的人,尤其是大權(quán)在握那種,最是渴求所謂能夠延續(xù)壽命的“長生靈藥”。
“沒……我是受寧郡守的指示前來穩(wěn)定局面,順便回收這里的東西?!?p> “原來是三姓家奴啊……”嚴(yán)墨下意識的損了一句。
誰讓這小子剛剛扯他的大旗!
“……”
嚴(yán)墨擺了擺手,跳下圍墻,一團火焰被他甩入青石板下的凹槽之中。
“呲呲”聲音回響中,這團不知用多少成年人心頭血煉制而出的邪物,便在靈力火焰的焚燒下迅速消失在天地之間。
“行了,我不殺你,你就好好呆著這里整治縣政吧。”嚴(yán)墨伸了個懶腰,轉(zhuǎn)過身,一邊走一邊道:“我也不介意你將這里的事情告訴你上面的人,無論你是說真話還是謊話。”
一開始,嚴(yán)墨就沒有殺死司鏡覺的打算。
整個妖怪領(lǐng)導(dǎo)班子都被送去見了閻王,縣城總不能靠城衛(wèi)軍那些大老粗來治理。
司鏡覺出現(xiàn)的很及時,即使這并非什么可完全信任之人,但只要短時間內(nèi)有他在,縣城就不會出太大的亂子。
正好,嚴(yán)墨可以撒手不用管這里遺留的問題,繼續(xù)自己沒有計劃的行程。
離開縣衙后,嚴(yán)墨沒在路邊多做停留,甩掉假想中的跟蹤后,他一路返回酒樓,將戒指擺放在自己面前。
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用青靈玉鑒定過這件法寶了。
【“芥子納須彌”,低級儲物法寶,無保險機制,品階為九品,血魔教煉器山出品,為門中教徒制式法寶。因制作方式簡單,價格實惠,故門中弟子都會常備多個此類法寶,以彌補單個儲物法寶儲物空間有限的缺陷。】
【注:可推演制作圖紙。】
最后一條注明直接被嚴(yán)墨忽視。
他早在鑒定從金蟾寶庫中得到的法寶時,青靈玉同樣也給出了推演制作圖紙的選項。
為什么要推演?
推演圖紙做什么……
就算有了圖紙,嚴(yán)墨也沒有材料。
而即使有了材料,鑄造法寶也不是人人都行的。
為什么?
總不能直接說嚴(yán)墨推演過“鬼燈”的制作圖紙……
好吧,他最初只是想試試可不可以將鬼燈的品階提升到“九品”。
可他在看到鬼燈的圖紙后就直接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鬼燈是一件用五品法寶的圖紙做出來的不入流法寶。
天知道金蟾是從哪里得到的這件法寶,然后當(dāng)賞賜送給了青蟾。
“公子,這是什么?”
無聊到擺弄筷子的珠兒被嚴(yán)墨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
嚴(yán)墨沖著珠兒神秘的笑了笑,沒有解釋。
他將“戒子納須彌”帶在右手無名指上,以靈力催動,將自己的意識送入其中。
這件法寶的儲物空間確實不大,只有一立方左右。
儲物空間中沒有光線,但嚴(yán)墨的意識還是“看”倒了三個被存放進來的嬰兒。
他們都被金蟾下了妖毒。
用自己的意識包裹著他們,一個念頭浮動間,這些孩子就被儲物空間吐了出來。
嚴(yán)墨操控著靈力托著孩子,將它們放在了一旁空余的椅子中。
被妖術(shù)停滯生命起伏的他們安靜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雕塑。
空靈、邪意、可怖。
嚴(yán)墨攤著手,露出一副驚喜的表情:“看,公子我表演的戲法好看吧?”
珠兒沒笑,之前說過,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家公子偶爾可能會出現(xiàn)的神經(jīng)質(zhì)。
“有刺客!”
只有李良舟對嚴(yán)墨的咋呼起了了反應(yīng)。
他那因為嚴(yán)墨歸來后就高度緊繃的精神,在三個孩子出現(xiàn)后就瞬間斷了弦,“噌”的一聲長劍已然出鞘落入他的掌心,險些就要一劍劈出。
“……”
“……”嚴(yán)墨抹了把冷汗,連忙將李良舟的劍勸回鞘中。
有了這次的經(jīng)驗,他下次是不敢在這家伙面前露出本性了。
用靈力配合青靈玉推演的運行法門替三個孩子祛除妖毒,嚴(yán)墨轉(zhuǎn)身面向珠兒。
“珠兒啊,你說,公子平時對你怎樣?”
珠兒不假思索的道:“公子是天下最好的公子?!?p> “那公子交給你個重任唄?”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