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一生？”看著燕飛，雪鳥不知該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對他而言，這是羞辱
“這是簡短的一生”燕飛一笑，卻是無奈的笑
“再后來，我成了奪命劍客，結(jié)交了你”
那前人前事，不應(yīng)由我去說，去評。非要去評論一番，就讓后人去說吧—————說書的
他起了身，右手握劍。步子竟沒有晃蕩，到讓雪鳥眼神一涼，小聲嘟囔“酒量比我都好了”……
一湖畔邊，河水依舊流動，一只輕舟在湖邊。那船上，一柄劍，一盤棋，一支筆，一張紙，一把琴。燕飛不言，輕輕一笑。
船夫膚色黝黑，戴著一草帽。看著燕飛，眼神沒有波動。“去絕劍宗的？”
“對！要我多少錢”
“三貫錢”船夫正眼都沒看他一眼，也就是看了，怕也難以認出是誰。
“可我沒錢”燕飛坐在船頭，所言不假?？粗@綠水青山，安靜的湖面水光蕩漾。折射著陽光，顯得很好看。
“那就寫個欠條吧”船夫倒是坦蕩，沒有多言，那一只筆拿了上來。燕飛想不到，這竟是給自己用的。
筆——他不會用，但劍——他如火純青
“三貫錢”船夫去拿起來船槳，這是雙槳。劃船不算慢，但同時人也很累。
“你不怕我不給？”燕飛長劍劃出，不過片刻，紙上破開的地方形成一個個字——一萬貫！
這男子，是唯一一個，唯一一個看到燕飛出劍，看到燕飛用了劍法卻沒有死的人。
“怕，當我發(fā)善心了”船夫一眼望去，卻深深一震，隨之一笑
“三貫錢都拿不出，寫了一萬貫？”
“或許以后，我會有這些錢還你”
“哈哈哈哈，好好好！”船夫不再多言，雙槳一劃。輕舟便動，很輕，很輕。那微風，一縷一縷。從不間斷。
黑衣，微風。孤舟，兩人。這般意境，燕飛很喜歡。做了劍客之后，他變得喜歡孤獨。
孤獨很可怕，可當你適應(yīng)了它，未嘗不是一種享受
————說書的
世人只知道，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誰好好想過反過來想？那可恨之人就沒有可憐之處？
————說書的
中午時登船，到時；已是夜幕。這夜幕，與燕飛仿佛融為一體。他喜歡黑夜，那是在他心灰意冷之后開始的。
這眼前，是金碧輝煌的宗門。那正門之上，雕刻龍紋，那屋檐閣樓，似乎有著危樓高百尺的詩意。
這走廊，一個個交錯縱橫。那花圃，那農(nóng)莊，讓人眼花繚亂，令人應(yīng)接不暇。那中央的劍閣，單說說兩旁盤龍的擎天柱，就足夠霸氣！
即使這是夜幕，可這輝煌的地方。第一次來
這是絕劍宗
燕飛深深吸了口氣，好久了！真的好久，他沒有如此神清氣爽過。現(xiàn)在，他一心，只為求死。
大廳之內(nèi)，眾人一個個揮著劍，無一人敢動。
中心的，是這黑袍男子，他笑了
“我是找柳天一決高下的”
眾人不言
半響，另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緩緩走來。相視而笑。
“請”
“請”
兩人同時一躍而起，在一閣樓之上。
在這里，似乎你與月亮平起平坐，似乎你就是月亮，你在俯視眾生。這般意境，燕飛喜歡。
“奪命劍客，燕飛”
“柳天”
這兩個人，皆是劍中高手。就遙遠一望，那般氣勢，力量。都絕不是別人可以散發(fā)
“你應(yīng)該在人多時找我決斗”柳天神色肅然。奪命劍客，他聽說過。也自認自己未必能是敵手
“為何？”
“那樣你殺了我，會更加名震天下！”
“我不需要”
“為何？”
“我不喜爭名”燕飛很平靜，兩人沒有動手。他們似乎在等什么：在等對方的破綻，在等對方的疏忽。
不喜爭名？這句話對世人而言，多么可笑。那個時代不喜爭名可笑，這個年代依舊可笑。
可鐘愛黑色的他，厭惡名聲。因為名，他被迫殺人。因為名，別人喜歡殺人。因為名，那心愛的女孩，最終未能如愿！
這都是名！都是名！
“我們都不會輕易出手！”
“把命看的太死的話，那你就會輸”燕飛笑了，此言不假，而這一刻。兩個人已經(jīng)不在原地。
誰先動的？不知道，似乎是一起動的。
這黑暗總是籠罩大地，卻籠罩不住人心。人心，終究會被經(jīng)歷籠罩，而籠罩之后。
他的心，會比世間一切都要黑！
兩人招招致命，卻皆被對方接下。燕飛不得不承認：柳天的劍法，絕對不在這九劍之下。
已經(jīng)是第九劍，劍影如光，眨眼揮出！這一劍，氣勢如虹！如同巨浪咆哮！
可柳天一笑，同樣一劍，緩慢揮出，如同死海深沉。
雙劍相碰，火花四起。閃亮的火花似乎蒙蔽了兩人雙眼。果然，這第九劍，他擋得?。?p> 可這江湖，他們只知道這九劍。卻不知道，燕飛已然可以揮出超出常理的“第十劍”
當此一擊揮出，那慘淡的月色星光，卻無了那一絲光亮！所有光，只在劍上。這股殺意，讓人有種已經(jīng)死去的錯覺！這似乎不是幻想，這是現(xiàn)實！
這一劍，代表的，是殺人！是死！
柳天停下了，眸子閃過恐懼。這一劍他心知肚明，現(xiàn)在的他，絕對擋不??！他躍到原地輕輕一嘆
“我輸了”
燕飛笑了，可這一劍，卻已經(jīng)無法停止。他以極速旋轉(zhuǎn)劍鋒，劍鋒所向，眾人皆驚。
劍鋒所指，是他自己的心臟！
或許，他太過疲憊。他太累了。也難怪，他說他一定會死。
紅臺之上，兩個男子。用著娘娘腔的口音。一唱一和“這燕飛，就這樣消逝了?？伤墓适?，卻沒有消逝”
底下眾人眼神流出無奈，以及失落。顯然，這并不是他們想看到的結(jié)局。
劍閣之上，似乎一個黑袍男子，撫摸著那黑色長劍，輕輕的，笑了。懷中一女孩，躺在男子懷中?？粗凶?，同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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