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龍爭虎斗
卻說狄柱答應(yīng)一聲,回他的秘密的老大的住處。
這是古玩市場后街一個不起眼的普通院落,連著一片不規(guī)則的平房,小巷彎曲縱橫,有很多死胡同。進到院子里,也看不出什么異樣。但秘密在后院的臥房里,有左右兩個大大的衣柜,衣柜里都有暗門,這是狄柱跟著飛雁發(fā)現(xiàn)各種暗道機關(guān)之后學(xué)會了查找暗門的方法發(fā)現(xiàn)的。原來這院落是八大金剛的老五住的地方,就是領(lǐng)頭和狄柱打架的那位,之后就消失了。小嘍啰有溜須拍馬的便鼓搗狄柱來住,狄柱為了盡快控制黑社會,便答應(yīng)下來。住進來發(fā)現(xiàn)暗門之后,出去便是左右的鄰居小院兒,都只有一座三間平房,左側(cè)小院兒出了后門,左右都是小門兒,把一個胡同隔成了兩個死胡同,前面的小門兒又是一個院落的后門,進去又是一個小院兒,二進六間平房,走出前門是另一條小街道;右側(cè)小院兒也只有一座三間平房,但沒有間隔,擺著一個大長方桌,一圈椅子,像是一個議事廳,小院兒前后都沒有門。而狄柱所居住的臥房,連接的會客室,儲物間,明顯都是土豪的風(fēng)格。前面的房子是會客室,餐廳,廚房,反而非常普通。看得出來,五金剛是個很有城府心計的人,不知道最后是跑掉了還是被做掉了。
狄柱每次來這里都在會客室呆到很晚,亮著燈火表示老大可以處理江湖的事情,因為都是見不得光的,只能在晚上處理,這也剛好不影響狄柱白天上班。只是很辛苦,很忙碌,也很危險,畢竟黑白不兩立,狄柱原本善良,做惡事很難,又不得不狠下心來震懾宵小之徒。而自己實際上臥底的身份一旦被江湖坐實,很可能遭到群起而攻之。好在飛雁已囑托姑姑物色退役的功夫好的偵察兵來保護狄柱,只是還沒有到位。
這晚,狄柱照常在客廳喝茶看書,等待手下回報。狄柱本不喝茶,但為了有模有樣,也有了一些老大的派頭。再加上手下送什么的都有,也不能全部拒絕,所以“惡習(xí)”也在逐漸養(yǎng)成。
忽然,一個小腿兒跌跌撞撞跑進來,臉上掛彩:“大哥,有猛子砸堂。”小腿兒氣喘吁吁說完,慌張地盯著狄柱。所謂“猛子”,就是不認識的人,三句話不到就動手。砸堂就是知道是什么地方也要進入,攔阻就打,有挑戰(zhàn)的意思。
狄柱已處事不驚,淡定從容地起身往外走,小腿兒跟在身后。到了前院兒,見門口一個人影慢慢地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匾呀?jīng)進來,狄柱便停步打量:見來人一般身高,平頭正臉,步履穩(wěn)健又顯飄忽,身材勻稱,在并不明亮的燈光下,顯示出很好的身體素質(zhì)和隨時攻擊防衛(wèi)的專業(yè)水平。
狄柱知道來的是個硬茬子,便客氣而又硬氣地問道:
“請問有何指教?”
“你是小無常?”來人并未回答,而是反問,語氣平靜。剛剛打完架,外面還有兩個人在呻吟,也不知道被打得怎么樣了,他竟大氣兒不喘。
“正是!”狄柱見來人不客氣,也不客氣了。他也知道這時客氣也沒有用,只有應(yīng)戰(zhàn)。
“天下大位,能者居之。咱想領(lǐng)教領(lǐng)教!”來人擺明了是想取而代之。
“請!”狄柱也不多說,抱拳以禮,然后背手而立。
小腿兒一見,立刻閃了開去,也不去看看外面的人怎么樣了,就等著觀戰(zhàn)。而來人見狄柱氣定神閑居高臨下的樣子,也不答話,沖出兩步,舉拳就打,半路卻收拳出腳,橫踹狄柱膝蓋。這是明顯的試探對方反應(yīng)速度和手里會不會拿出武器的招式,專業(yè)的以攻為守。
狄柱見來人出拳,并未接招,也沒動,待他收拳出腳,知道是實招,便分膝下蹲,腳過膝蓋,回膝夾腿,右轉(zhuǎn)身,出左膝頂壓對方膝彎,出左手抓向?qū)Ψ讲鳖i,右手爪式預(yù)備。這是擒拿招式,并不傷人。來人眼見被一招成擒。
一般來說,比武都是先過幾手虛招,試探之后,互相有了一點了解,知道一點進退,才實打?qū)嵉仄戳ο嗖?。但來人一招虛晃,就實招攻擊,實屬罕見。而一般人背手直立情況下,起跳分腿都來不及,要么被踹上兩只腳或小腿,要么被踹上一個膝蓋。不想狄柱竟然更無虛招,直接化守為攻,以自己的身高優(yōu)勢強力擒拿。這樣一來,狄柱化解了出乎預(yù)料的攻擊,反轉(zhuǎn)形勢看來人怎么化解出乎預(yù)料的擒拿。
來人顯然預(yù)備不足,若是順勢踢腿,則半個后背就送給了對方毫無防守,很容易被撲倒擒住,但畢竟登堂挑戰(zhàn)功夫自然不弱,只見他順勢扭身,俯身以手為腳,踹出去的右腳剛好順狄柱腿縫抽出,繼續(xù)扭身,左腳踹出,正奔狄柱左肋,右手撐地,左手揮起擒拿狄柱左腕,危及時刻竟然還能轉(zhuǎn)守為攻,著實不簡單。
狄柱也很意外,險中奇招竟沒能成擒,又遭攻擊,也不敢怠慢,立刻直身虛步,順勢躲過擒拿手腕,下落左手抓他左腳踝。不想來人扭身并未停止,仰面之際左腳已放低收回,右手用力,左腳后撤,硬生生站起來,雙拳抬起,形成嚴密防守的對峙之勢。而狄柱虛步身居腿后,兩人一下拉開距離,如果冒然進攻,對方有足夠的時間反應(yīng),也討不到便宜,便順勢將左腳繼續(xù)后撤半步,雙手慢慢收回放在身后,重新變成開始時的直立模樣。
電光火石間,兩人拆了四五招,狄柱依舊氣定神閑,來人卻顯得謹慎了許多,氣勢上狄柱占了上峰。旁邊觀戰(zhàn)的小腿兒眼睛都直了,也忘了疼痛,他三人還沒弄清楚怎么被打的就已經(jīng)傷的傷,暈的暈了,現(xiàn)在見老大一點不吃虧,自然佩服,也忘了自己可能的池魚之殃,呆呆地看著。
來人欲挽回頹勢,虛晃了幾次,狄柱都沒動,一時間竟毫無別法。而狄柱見他移動中毫無破綻,也沒出擊,這種情況,挑戰(zhàn)者自然比較急于取勝,作為主家,不輸即為贏,所以狄柱并不急,以靜制動。
眼見來人移動中尋找破綻,狄柱卻穩(wěn)如泰山,便也看不出破綻,小腿兒卻緊張得直哆嗦?;蛟S他也知道,高手過招,勝負瞬間即定,敗者非死即傷。
狄柱見來人已不敢冒然進攻,防守嚴密,便趁著他再次前移虛晃,突然大喊一聲“小心了!”飛起右腳就踢,聲未了,腳已到。來人知道若雙手去擋,必然遭到重擊,是完全的守勢,接著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正所謂“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犯了招架,就是幾十下。”所以他沒有招架,只是停步略一仰身,狄柱的腳就踢空飛了起來。不想狄柱身高,踢空之際,左腳略用力,身體略前傾,右腳又劈下來,力道更猛。來人更不能硬接了,但身體后仰,已無法硬碰硬進攻,失了先機,但順勢后退,就變成了毫無還手之力,于是也兵行險招,矮身左跨步,右腳隨著出來立即前滑,同時出右拳擊出。此時狄柱落腳著地剛好迎上拳頭,但狄柱見他左移之際就打出右勾拳,腳未落地拳已到,兩人的陽剛打法碰在一起,出直拳的來人吃了點虧,胳膊相撞,身高體健的狄柱讓他向左一個趔趄,亂了腳步。而狄柱腳落地,右拳已到高位,竟然用力挺直右腿,左腳過右腿,合身側(cè)面肘尖在前砸向趔趄的來人。這是險招中的險招,肉身小銅人如果砸不中對方,自己躺在地上無異于等著挨打。但狄柱是變?nèi)瓰樽?,左腳著地右腳即抽出跨出,把小銅人的招式變成了追擊擒拿,即便砸不中,自己也不會躺在地上。
果然,來人雖然趔趄,但馬上腳底用力,斜向前竄,旋即回身。狄柱沒有抓中,也立即上左腳轉(zhuǎn)身。兩人又面對面,只是換了位置。
狄柱打得高興,又喊一聲“好”,暴起直身,左手護胸,右拳簡單明確地砸向?qū)Ψ?。狄柱威猛陽剛的打法是利用了自己的身高?yōu)勢,但也不敢大意,兩個回合之后,他也看好對方的功夫,所以攻中有守。
來人見劈拳攜風(fēng),驚異之際,不忘斜向左跨步,出右拳攻狄柱面門,并不后退。
狄柱一拳劈空,對方拳到面門,略左移上身,回右手連拍帶抓,同時右轉(zhuǎn),左腳跟進。對方右拳擊空,也不敢怠慢,上一步矮身回轉(zhuǎn),狄柱右手擊空,兩人又面對面之際,來人已起腳踹向狄柱小腹。狄柱順勢左手摟起,剛好接住,不想對方體輕,借力飛起左腳,狄柱已來不及應(yīng)對,只好仰身躲開下巴,料想對方必定后空翻落地,便憑感覺腰腿發(fā)力,右腳踹出。
果然,對方后空翻腳未落地,只能雙臂交叉,接擋狄柱的長腿大腳。狄柱的力量是驚人的,一腳中的,對方憑空后飛幾米,但落地穩(wěn)健,雙腳在地上滑動一些停住,并未受傷也沒亂了陣腳。
幾個回合下來,狄柱略勝一籌,但對方斗志依舊,跑幾步?jīng)_上來,兩人又竭力搏擊。小腿兒已躲得遠了些,門外呻吟的同伴不知何時已經(jīng)進來,三人都屏氣凝神,呆呆地觀戰(zhàn),不敢作聲。
后來傳揚得江湖盡知的爭斗又打了半個小時,來人終究因為硬碰硬不敵狄柱,閃展騰挪得多了浪費體力,最后氣力不濟,被狄柱泰山壓頂,騰挪稍慢,一拳砸中肩頭,接著又被掃倒,繼而以一招佛爺小憩壓上,反轉(zhuǎn)天地搬住大腿制服。
狄柱也是惜才,沒有下重手傷人,而是以擒拿術(shù)制服之后停手,便起身躲開,讓來人起身離去。
三個小腿兒都是輕傷,顯然對方也沒有下重手,否則按來人的功夫,他們非死即殘。狄柱給他們處理了外傷,并無大礙,才有機會問有什么事。
小腿兒的報告著實讓狄柱興奮:確實有人跟蹤老劉,也查到了主使人的住處,竟然在華光別院。狄柱一時弄不明白,付若愚到底是什么人,還有多少秘密不為人知,無論這次事情是否與他有關(guān),顯然以前他們是有聯(lián)系的,而且關(guān)系不一般?,F(xiàn)在還不知道住在那里的是誰,但能肯定與殺人案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狄柱破案心切,連夜交待小腿兒,聯(lián)絡(luò)專門打打殺殺的幾個人,加上十幾個混混,帶足幾天的吃食,明晨趕到華光別院,闖進去只管住滿所有房間,院子里也要露宿吵嚷,做足打草驚蛇的戲。自己領(lǐng)著兩個親隨攜帶武器前往秘密出口守株待兔。
跟飛雁屢破奇案,狄柱也學(xué)到很多東西,安排也挺周密。
多數(shù)混混不知道為啥,但老大有令,花錢請吃喝玩樂,誰不愿意,一路又碰見同道同路,到了清晨,已聚集四五十人,還有幾個妖艷的女子。先到的早已吵吵嚷嚷砸開大門各搶房間,后到的在院子里安營扎寨,燃起篝火取暖。各路頭頭兒安排警戒的做飯的砍柴的打水的等等,竟然井井有條,忙而不亂。狄柱的管理還是有成效的,看得出有紀律,也有點兒軍隊的影子,但更像土匪聚餐。
冬天的華光別院附近偏僻無人經(jīng)過,也不是防火期,所以幾十人白天黑夜地吵吵嚷嚷并沒有誰知道,也沒人來管。卻苦了狄柱三人,因為他們不能生火。好在兩個親隨輪流去華光別院取熱水和吃食,才不至于太慘。
連續(xù)四天四夜,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狄柱認為可能是地下室里有吃食,對方在和自己熬時間,不知道對方存了多少食物,如果比較多還真熬不過他。但若是讓混混們下去地下,恐怕出危險。于是近墨者黑,打算讓院里的人下山取鍬鎬刨掉假山,估計能趕出地下室的人。但又一想,如果那人不知道秘密出口的走法,返回從房間出來,那些三腳貓功夫的家伙擋不住就會讓他跑了,而再想抓住他就更難了。于是通知再拿一張漁網(wǎng),網(wǎng)在入口房間的衣柜上,有人出來,只管打暈捉住。假山處出現(xiàn)洞口,只管扔火下去,越多越好。
安排完畢,狄柱繼續(xù)耐心等待。而院里的人不知所以,只管聽令行事。幾天來玩的也高興,便依令像開玩笑一樣圍住假山,叮叮當當?shù)罔徠饋?。而混混中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老大命令刨掉假山,就是破壞嘛,有人拿來了炸藥。鑿出洞眼之后,便灌滿封口,也不管會不會炸壞房屋,就點燃了,發(fā)一聲喊,各自躲避。
轟隆一聲,假山被炸碎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兒滿天飛起,叮叮當當落在哪兒的都有。好在假山是火山石做的,并不堅硬,也沒有大石頭飛起,只是砸壞了一些門窗玻璃和廂房的瓦片。
落石完畢,眾人聚攏來觀看,假山下出現(xiàn)一個大洞,什么也看不清。便按指令,將篝火的木柴就往里扔,火光馬上從洞口沖出,眾人完成任務(wù),便又繼續(xù)玩耍。
忽然,主樓喊聲連連,有好事的便跑去看熱鬧。見漁網(wǎng)網(wǎng)住了一個人,已經(jīng)暈死過去,雙手連同漁網(wǎng)被綁住,漁網(wǎng)也已收緊扎死,像個球一樣在地上。
大家七嘴八舌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佩服老大,有人自告奮勇去通知老大,其他人繼續(xù)吃喝玩樂。
狄柱趕到時已過午,便命澆滅洞口火源,打開衣柜暗門,通風(fēng)除煙。嘍啰們都傻眼了,因為抓住人后,誰也沒弄明白那人是怎么出來的,也沒找到暗門。
煙霧見淡,狄柱提槍而入,后面跟著一串舉火把看熱鬧的。
下到底,狄柱叫眾人各處尋找,小心埋伏。眾人興奮地大呼小叫,四散游走。
還是人多,不一會兒,有人大喊,抓了個娘們兒。
搜尋完畢,眾人像土匪一樣,將所有東西一掃而光,主要都是吃食。狄柱也不攔阻,帶人收拾碎掉的假山,填入洞口,上面只高出不大的一個碎石堆,像個簡易的墳?zāi)埂缁鹬?,押著一男一女兩人,返回市區(qū),各自分得一份東西便散了。狄柱將兩人押回自己的幫主住所,差人小心看管,便去找飛雁。
飛雁聽了狄柱匯報,非常高興,并問他打算怎么繼續(xù)。狄柱的意思是:如果男的是殺人者,根據(jù)驗尸結(jié)果可以斷定,一定是個殺人如麻的狠角色,局里的審訊方法可能不會奏效,不如以江湖方式逼供,有了結(jié)果,再提回局里重新審訊,為防萬一,暫時不讓老劉知道,待需要時再找他對質(zhì),并請雨煙化裝記錄。
飛雁覺得可行,便同意了。于是約定第二天審問。
雨煙精心打扮,戴著面紗,來到狄柱的堂口。眾人都懷疑是幫主夫人,個個畢恭畢敬。雨煙也樂得演戲,盡量擺譜,弄得狄柱偷笑。
江湖的審訊方式千奇百怪,首先審問那女人。為了照顧雨煙的感受,特意在議事廳角落用屏風(fēng)臨時隔出一個封閉的房間,聽得到看不見。
一切就緒,狄柱端坐,將那女人帶來跪地。那女人見一個年輕人正襟危坐,面目俊朗,流露出蔑視的表情,淡定從容,毫無緊張的意思。狄柱知道是欺自己年輕,他早已見識過幫派里的老江湖的架勢,習(xí)以為常了。便不動聲色,平靜地道:
“大姐看來是沒瞧起兄弟呀,在你后悔之前,只有一次機會讓你安然無事,就是告訴我,你是誰,一個多月以來都做了什么,和誰一起?!钡抑脑掞@然帶著威脅。
那女人看了狄柱一眼,撇了撇嘴,然后看風(fēng)景一樣只顧左右,完全沒把狄柱放在眼里。
“好吧,泥鰍,你看著辦吧?!钡抑f完,起身進到雨煙的隔間里。
泥鰍弓身答應(yīng)一聲“是!大哥?!睕]等說話,那女人突然叫道:“等等!你是誰?”
女人的意思是問狄柱是誰,但狄柱一轉(zhuǎn)身就進了隔間,泥鰍也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便道:
“你還沒資格問我大哥是誰。我可沒我大哥那好脾氣,你想說就說,不說上了手段你還得說,犯不著遭罪。你想好嘍,后悔可不趕趟兒?!?p> “你又是誰?恐怕你也沒資格問我話!”女人毫不示弱,也不受威脅。
“呀哈?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我見多了,看樣子你也是老江湖了,我就不廢話了。扒了她?!蹦圉q笑呵呵地說出話反而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呵,既然知道,來吧!然后是毒打還是輪奸那?老娘等著享受!”女人輕蔑地而又輕描淡寫地也不反抗,任由身邊的兩個人扒衣服。
泥鰍也是意外,隨著女人上身衣服被扒光,白皙的皮膚上很多傷疤格外醒目。泥鰍好奇地繞到女人背后,也一樣是傷痕累累。泥鰍一時也感到驚訝,知道女人經(jīng)歷波折不少,估計酷刑無用。于是不動聲色說道:
“看樣子你也沒啥好地方下手了,就剩臉蛋兒還不錯?!蹦圉q繼續(xù)酷刑的最后一招兒。
“呵,小子,二十年前老娘也許怕毀容,你覺得現(xiàn)在老娘還會怕么?”女人半裸著依舊淡定自若,而且有點兒取笑的意味。
泥鰍是幫里出了名的主意多,狡猾,為人處事圓滑變通,經(jīng)驗也多,但這一次他感覺遇到對手了。倒也不是認栽,因為狄柱有命,不得傷了兩人性命,有很多重手狠招兒不敢使,所以他就犯難了。于是眼珠一轉(zhuǎn),來到隔間外恭敬地道:
“大哥,硬茬子,煩勞大哥看一眼做主?!蹦圉q果真滑頭,把難題推給了狄柱。
狄柱聽得清楚,也意外泥鰍怎么這么快就沒主意了,便起身出來。見女人半裸的皮膚上的累累傷痕,隨即動了惻忍之心,叫人把衣服給穿上,然后道:
“大姐,真是過意不去。兄弟這里賠禮了。”狄柱弓身行禮。
“你真是傳說中的小無常?”女人見狄柱真誠的樣子,語氣也緩和了很多。
“正是在下?!钡抑饝?yīng)著,叫人拿過椅子來給女人坐下。
“不知道我們哪里得罪了貴幫?抓我們卻是為何?”女人先是驚訝一下,沒想到新任江湖老大竟然是個小伙子,但馬上就平靜地問道。
“在下接管事物不久,得兄弟們待見,倒也相安無事。前些日子不明不白死了幾個人,也不見道上的兄弟知會一聲,結(jié)果在下的一個跑腿兒的被冤枉進去了。這在下就不能不管了,和大姐一起的兄弟殺了人,也不管別人被冤枉,恐怕說不過去吧?”狄柱不溫不火。但江湖人都知道,狄柱所說的管,是要殺人者自己知會官方殺人的是誰,否則狄柱是要要人命的。
“此事事關(guān)重大,可否屏退左右?”女人很冷靜。
狄柱奇怪,聽話音是自己人,但卻沒有任何聯(lián)系,那就應(yīng)該是原關(guān)東幫的人,而且從各方面綜合來看,兩人的身份還不低,而自己是江湖新首領(lǐng),理應(yīng)了解詳情。便叫人下去,也包括雨煙。而女人在單獨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著實驚呆了狄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