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海誓定情
厲飛雁和郝叔告別記沙母女，和郝叔講述了關(guān)于人魚的故事和自己的履歷，以及狄柱的精彩人生，郝叔才有一種自己是井底之蛙的感覺，才知道之前自己眼高于頂，蔑視人間的無知與可笑。
在走向小碼頭的路上，飛雁問道：
“已經(jīng)到這里了，我想順路去看望爺爺和曾祖母。你有時間嗎？”
“有的。我的工作時間隨意，我安排一下就好?！焙率羼R上答應(yīng)道。
“好，你安排一下吧。我還有話對你說，船上剛好?！憋w雁幽幽地道。
“好的。”郝叔答應(yīng)著，拿出衛(wèi)星電話安排事情，并沒有避開飛雁。
“你為什么這么相信我？”飛雁見狀，欣慰地問。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嗎？”郝叔笑著說。
“正常來說，你對我的真實想法并不了解，有理由不相信我的。”飛雁認(rèn)真地說。
“我不是正常人。呵呵呵。”郝叔逗趣地笑著道。
“呵呵，也是。我們都不是正常人?！憋w雁尬笑道。
進入小游艇，開始向海子爺爺家駛?cè)?。飛雁和郝叔在客廳里，一邊喝著紅酒，一邊傾心相談。
飛雁：“你也知道了，我已70多歲了，之所以顯得容顏不老，是因為曾祖母給的食物延年益壽?？梢哉f，我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甚至占有了本屬于弟弟的愛?；貒?，我立誓把為國為民作為畢生首要的事情，要像父母一樣，終生為國為民?？墒俏覜]有母親的幸運，遇到了父親，所以我至今沒有遇到心動的人，一直單身。遇到了你，我有了初戀的感覺。可是造物弄人，你年紀(jì)還小，又有對師傅的承諾和現(xiàn)在的事業(yè)。我知道你初見我也是動心的。所以現(xiàn)在，你怎么看待我們的事？”
郝叔：“我們不是正常人，不宜以常理作為衡量標(biāo)準(zhǔn)。曾祖母不是比曾祖父大了幾百歲嗎？再者，全國好多人勞燕分飛，一樣愛情甜美。你那么睿智，不必?fù)?dān)心我落俗套?！?p> 飛雁“唉！我已將身許國家，是我沒有自由之身。難為你了?！?p> 郝叔：“沒有沒有。我自愿的，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不僅僅是因為敬重你，還因為愛你?！?p> 飛雁：“謝謝你！但以我現(xiàn)在的工作，我做不到一個妻子應(yīng)盡的責(zé)任和義務(wù)。但我又不想讓我愛的人為我提心吊膽，擔(dān)驚受怕，那對他不公平?！?p> 郝叔：“愛，本身就是無私的。需要回報的愛不是真愛，是等價交換。心中有愛，無苦可言?！?p> 飛雁：“我何嘗不是這樣想。所以才說造物弄人嘛。兩個無私的人并不適合在一起，因為沒有人接受那份摯愛，付出的也就打了水漂了。不值得，不可取。所以，我有一個提議，希望你理解并且同意?！?p> 郝叔：“說來聽聽?！?p> 飛雁：“由于案子和我的身份，我不得不執(zhí)行國法，這是我的誓言和畢生追求。雖然我可以預(yù)見結(jié)果不會太糟，但我還是過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兒。陰陽道是我屬意創(chuàng)立的，最后卻害了我的親密戰(zhàn)友?，F(xiàn)在我又等于親手毀了他的接班人。自古忠孝難兩全，忠義又何嘗不是難得兩全。我也不過是俗世間一人而已，也有自私的一面。所以，既然難得兩全其美，那就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我想看看天意，如果這次我能見到曾祖母，你便與我住冬宮一月，以慰相戀之苦。之后，你要找尋陪你到老的人，我才安心。如果真的天遂人愿，我能生下我們的孩子，我會把他養(yǎng)大，帶著他來找你認(rèn)祖歸宗。如果天意弄人，我們也是難違，那就作為一個美麗的邂逅，留待老來回憶吧。之所以我會有這個奇怪的提議，也是無奈之舉。曾祖母上次見面的時候，曾經(jīng)對我說，她不希望她的后人沒有子嗣，孤獨終老，可以不結(jié)婚，但要有自己的孩子。我深以為然。所以既然造物弄人，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也可以不同意我的提議，我們再商量?！?p> 郝叔：“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之前始終無法深刻體會它的含義，今天體會到了。我也沒有雙全法。我也早已不是小青年了，已經(jīng)沒有了年少輕狂的幼稚。所以，我同意。其實也很難定論，所謂造物弄人，也可以理解為，需要的時候得不到，坦然接受的時候它又給你了。是吧？誰讓我們都是老妖精呢？有大把的時間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呵呵，你說呢？”
飛雁：“嗯，呵呵，你果真沒讓我失望。如果你真的放棄一切跟我走，我是不會喜歡的；你要求我放棄一切跟你走，我也不會喜歡的。為國為民，俠之大者。不舍下自我的私欲，如何做到？你真的是值得女孩子傾心相愛的人。不過也要記得我的話，和陪你到老的人廝守一生，你幸福，我才快樂。好嗎？”
郝叔：“如果上天眷顧我，我會的。也希望你退休之后，回來找我，我會陪你到老?！?p> 飛雁：“哦？你還要三妻四妾嗎？哈哈？”
郝叔：“本事大，沒辦法。呵呵呵?！?p> 飛雁：“此時臉皮厚真的有點小可愛呢。呵呵。”
郝叔：“奴才唐突了。呵呵?！?p> 飛雁：“不必俗禮。你是唯一一個令我心動的人。你是我等來的王子，千年的孤獨和寂寞換來的一日夫妻。如果可以，我愿以自己之后的三生三世換今生的相伴到老?！?p> 郝叔：“我何嘗不是？古人記載的凡夫與仙女的情緣都是短暫的，我以為只是個美麗凄然的神話，沒想到自己遇上了。呵呵?！?p> 飛雁：“你這不著邊際的油嘴滑舌的夸贊，聽起來還真的是很受用?，F(xiàn)在我放心了，原以為你靦腆的樣子不會撩動女孩子芳心呢，現(xiàn)在連我這個老妖精都大悅了，沒問題。呵呵呵。”
郝叔：“我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您老人家給解釋一下什么意思唄？”
飛雁：“哎呀…小朋友好調(diào)皮…我老人家也…只是聽說而已，要不…我們…探討…探討？”
“海闊一兩天，天高看云淡。淡然心中仙妻伴，伴我終無憾。”
郝叔心中喜悅，而今交通發(fā)達(dá)，可乘飛機看云卷云舒，可搭輪船行千里之外。有仙女也似妻子在心中相伴，此生無憾了。于是郝叔斟滿酒，端起來，一手牽著飛雁。飛雁端起酒杯，一手牽著郝叔。兩人漫步來到船舷，茫茫大海，一彎明月。郝叔隨口成詩，來了上闋連綴的《卜算子》。
飛雁也博學(xué)多才的，隨口接下闋道：
“憾事何須怨？怨念生凄然。然盡誓期未便老，老伴苦也甘。”她勸慰郝叔，即便有遺憾，也不要心生怨念，怨念往往影響心性，進而影響行為，容易發(fā)生不好的事，結(jié)果凄涼孤苦。即便退休了，也未必已經(jīng)老耄，還有很長的美好時光，即便真的老了，那么老來相伴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貴時光。
郝叔：“道是春江花月夜，而今月夜海誓盟。卻也應(yīng)景?！闭剳賽鄣睦寺]有擁有過，今天的互相承諾的確也很美好的。
飛雁：“人言癡女薄幸郎，誰知未必郎薄幸。原來訛傳。呵呵。”她逗趣郝叔，人家都說癡情女會遇到逢場作戲的薄幸男，今天看來，也不一定啊，都是謠傳。
郝叔：“呵呵呵，可恨地獄十八老，枉評人間大善人?！焙率寮傺b恨那閻君善惡簿上亂寫，冤枉好人。
飛雁：“天堂有路終是客，人間無恨愛滿房。”飛雁認(rèn)為，地獄不好，天堂也不是自己的家，還是人間有愛，人間更好。
郝叔：“酒不醉人人已醉，我未癡情情卻癡。”郝叔假裝自己已經(jīng)控制不住情欲了。
飛雁：“老董牧牛南山洼，七姐悟他草堂家？”飛雁問郝叔，難道還得我主動嗎？
真是佩服，有文化的人談個戀愛都是拿腔捏調(diào)，拐彎抹角的，完全沒有赤裸裸的直白言語，盡是意會，便把意思表達(dá)清楚了。于是，小游艇的臥房變成了神仙眷侶的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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