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水手巷
027.水手巷
打掃完嘔吐物，二人決定乘坐公共蒸汽車前往白教堂區(qū)。艾伯特借用拖把的時候發(fā)現(xiàn)，道格的二樓的廚房似乎很久沒人使用過，他打算有機會讓道格嘗嘗來自大吃貨帝國的味道。
公共蒸汽車走的很慢，還需要中途換乘一次，所以到達自由港口街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
“雷克警探有沒有告訴你所有的案發(fā)地點都在哪里？”
艾伯特將自己的灰色圍脖落在了家里，在凜冽的海風(fēng)中，只得豎起大衣的衣領(lǐng)。
這一路社畜都在努力的將自己帶入到偵探的角色中，這也是他提出的第一個“偵探式”問題。
道格揚起了眉毛，似乎有些吃驚：
“馬卡斯雖然沒有權(quán)力給我卷宗，但是基本的信息都告訴我了。兇案發(fā)生的地點很分散，除了鐵荊棘，基本覆蓋了整個城區(qū)。時間間隔也或長或短，除了統(tǒng)一的作案手法，幾乎找不到任何關(guān)聯(lián)?！?p> 鐵荊棘區(qū)位于貝爾蒙特西部，是面積最小的一個區(qū)，整個法魯特王國藝術(shù)的中心。想要住在這個區(qū)域，并不是有錢就能辦到，需要經(jīng)過一系列嚴(yán)格的審核，因為鐵荊棘正是法魯特王室的徽章，聞名于世界的博泰克宮也坐落于此。需要持三天內(nèi)警署開具的有效證明，才能進入此區(qū)域。
這樣的信息確實算不上線索，因為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無法進入鐵荊棘，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留下的障眼法。
看來只能去水手巷里碰碰運氣了。
艾伯特點燃一根煙卷，給道格也遞去一支，這種帶濾嘴的香煙一盒就需要2先令4便士，雖然價格貴了三分之二，但艾伯特實在抽不慣沒有濾嘴的煙卷。
存款再次低于一鎊，這讓艾伯特萌生了想要賣掉懷表的想法。
二人在寒風(fēng)中加快了腳步，路過了艾伯特居住的公寓，沒走多遠，一條幽深的小巷入口便出現(xiàn)在眼前，隱約間能聽到女性的笑聲從中傳出。
道格在進入前往身上撒了些除味劑。
街邊煤氣燈的亮光并不能照進巷子，憑借著艾伯特的記憶，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會兒后，來到了一片較為開闊的地區(qū)。
說是開闊，也就是從兩人并肩變成了四人并肩的程度。
巷子不長，很容易望得到盡頭，地上擺放著造型各異的煤油燈，將站在門口的女孩們的面容映照的忽隱忽現(xiàn)。
來往的客人們大多都是附近碼頭的工人，水手巷也是因此得名，其中偶爾也有想要換換口味的有錢人出沒。
“你知道誰和漢妮的關(guān)系比較好嗎？”
道格靠近艾伯特系小聲問道。
艾伯特搖搖頭，由于記憶殘缺的緣故，除了那引人注目的一頭紅發(fā)外，他甚至記不清漢妮到底長什么那樣，剩下的細節(jié)都是雷克警探幫她補充的。
有不少女孩認出了這個最近經(jīng)常光顧她們的大金主，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笑著向他打招呼。
艾伯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付這種場面，只得有些尷尬的笑著回應(yīng)，他不敢回頭，因為大概能猜出道格現(xiàn)在的表情。
社畜艱難的在小巷中穿行著，禮貌的擺脫了纏上身的姑娘們，目光盡可能的四周掃蕩，希望能想起點什么。
什么都好，哪怕是漢妮曾經(jīng)拉生意的位置也好……
角落里一個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般情況下，面對年輕帥氣又多金的客人，女孩們都會主動上來搶生意，畢竟比起多天不洗澡的碼頭工人來說，這樣的客人付錢爽快還有可能提供一晚舒適的住處，至少比自己身后的漏風(fēng)棚屋要舒服的多。
和別的姑娘不同，她不僅沒有主動上前，看著周圍的目光似乎也有些閃躲。
最重要的是，她長著一頭漂亮的紅發(fā)。
艾伯特用手肘碰了碰身后的道格，并回頭用眼神示意。
道格也注意到了那個女孩，二人從人群中擠出，向女孩所在的角落走去。
女孩很瘦，嘴唇有些凍的發(fā)紫，蒼白的面色是典型的營養(yǎng)不良的表現(xiàn)?？雌饋碇挥惺畮讱q的樣子，很有可能未成年。
這樣的女孩在水手巷有不少，雖然這個世界對她們并不友好，但是她們也在努力地生活著。
這多少讓艾伯特感到難過。
看到有人朝著自己走來，女孩明顯更加緊張了一些，穿著單衣的瘦小身軀在寒風(fēng)中站的筆直，伴隨著肉眼可見的抖動。
“我們能談?wù)剢?？?p> 艾伯特笑著說道，她看出這個女孩的緊張，所以盡可能的讓語氣溫和一些。
女孩低著頭，避免了目光接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她還是點了點頭：
“兩……不，三先令……只在這里……”
女孩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棚屋，小聲說道。
艾伯特一怔，這個女孩似乎誤會了什么，但外面確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于是點了點頭。
屋子里面比艾伯特想象的干凈，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瘦弱的女孩坐在組裝的硬板木床上，隱約能看見因為緊抿而發(fā)白的嘴唇。
看到身后的壯漢也跟了進來，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進來一個……”
道格啞然失笑，趕忙擺擺手說道：
“小姐，你誤會我們了，我們只是想和你談?wù)劇?p> 女孩面對著壯碩的道格似乎更加緊張了。
“是的，不過還是會給錢的……行嗎？”
艾伯特趕緊接過話頭，表明了立場。在為已經(jīng)數(shù)不多的硬幣中，最終拿出了1先令的銀幣，遞了過去。
女孩接過銀幣，沒有說話。
戒備心很重，看來需要慢慢引導(dǎo)，才能讓她放下警惕。
或許有更方便的方法，艾伯特想起圖書館道格所用的術(shù)式。
道格摘下帽子，撓了撓雜亂的短發(fā)，正好對上了艾伯特回頭的眼神。
“你的術(shù)式能管用嗎？”
艾伯特小聲詢問。
道格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然后示意讓艾伯特和女孩交流。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不能用，但眼下絕不是刨根問底的好時機。
艾伯特輕輕咳嗽了一聲，溫和的說道：
“我是艾伯特·卡特，這是我的朋友道格·亨特。我們是偵探，正在調(diào)查漢妮小姐遇害的案子。”
聽到“漢妮”二字，女孩的身體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片刻沉默后，宛若下定決心，女孩的聲音細若蚊吟：
“我知道你是誰，卡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