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下聘
揮退了她們四人,她在院子里獨(dú)自待了一會(huì),思緒萬千。
在收到有著顧云疏印章的盟約信之時(shí)才稍微放下心來。
此番軒世離失了讓宰相府站隊(duì)的契機(jī),應(yīng)還會(huì)在其他地方動(dòng)手腳。
說不定立刻便會(huì)聯(lián)合督察府彈劾宰相府。
不過..這些她都考慮不到了。
畢竟她入了世子府,相府之事,她無意再多管。
但若是她那庶妹與呂清清還敢再打別的主意,她不介意讓督察府的折子遞上去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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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媛昨夜思緒萬千,加之研究毒典,配置藥劑有些疲累不已。
未想到自己竟然是起晚了,馮聞仲派了人來喚她之時(shí),她還未起身。
“顧世子果真是心悅姑娘的,這荷花宴過去了才一日,便馬不停蹄的登門下聘來了。老爺叫我與小姐梳妝打扮一番,去前廳呢。”
秋葉跨進(jìn)門來,面上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馮媛有些失笑,這顧云疏大抵是覺得條件談妥了,想要盡快了結(jié)此事,未免夜長夢多。
她著了素色的軟紗,頭釵云鬢花顏銀步搖,走動(dòng)中步搖叮當(dāng)作響,顯出些嬌俏來。
清脆的響聲與這沉靜的素色相撞,似是林中的仙靈一般。
顧云疏眸子瀲滟如一池清泉,面上雖是不動(dòng)聲色的模樣,嘴角微彎的弧度無一不在說明他此刻心情愉悅。
馮聞仲看著堂下的顧云疏,又看看手中聘禮的單子,忽而出了聲:“世子殿下...這聘禮會(huì)不會(huì)..太多了些...”
“不多?!?p> 顧云疏收了打量馮媛的視線,神色淡然道:“本世子一生只娶一人,世子府有的便都是她的?!?p> “這...”
馮聞仲無言,他將冊子遞往馮媛的手中才說道:“媛兒且自己看看罷,聘禮之事為父也就不多過問了?!?p> 說罷朝著顧云疏躬了身子便是出去了。
“飄銘軒?”
馮媛垂了眸子,果真是如此:“飄銘軒日進(jìn)斗金,世子就這樣當(dāng)做聘禮送與我嗎?”
她不過以為顧云疏是走走過場罷了,此刻見著聘禮單上的東西卻叫她吃了一驚。
這才是將整個(gè)世子府都搬了過來,那上面除了飄銘軒,零零碎碎的還有不少商鋪。
顧云疏勾唇一笑,走到她身前,他微微彎了身子輕聲道:“本世子剛剛已經(jīng)說過了,只要我有的便都是你的?!?p> 馮媛合上冊子,那一雙美眸里都是疑惑,她想在顧云疏的眼中找到一絲別有用心的蛛絲馬跡。
畢竟,將整個(gè)世子府送與她的手中,這是絕無可能的事。
若不是那雙眸子燦若繁星并不躲閃,她今日當(dāng)是覺得顧云疏得了失心瘋。
“你不信?”
顧云疏笑起來,那笑像是清晨的一縷陽光,絲絲縷縷的照進(jìn)馮媛的眸子,一股股暖意就這樣浮上心頭。
她窒息了片刻,生生的別開了目光。
他真是太耀眼了,令人無法直視,那日從長生殿出來與他說的那番話,她并未玩笑。
“世子對待盟友十分真誠,馮媛自是信的?!?p> 她心臟嘭嘭直跳,言不由衷的退后了半步,穩(wěn)了心神又恢復(fù)了清冷的樣子。
盟友?
見她又是一副忽冷忽熱的樣子,顧云疏斂去那滿目的笑意,倒是生出一股惱意來。
“恐怕你我的婚事要盡快完婚了。”他注視著她,想在她的情緒里找到一絲波動(dòng)。
“世子安排便好?!彼话?,不惱也不喜。
這個(gè)丫頭難道沒有心嗎。
他有些氣結(jié),音色微涼:“不是我想如此,若是不盡快完婚,便要節(jié)外生枝了?!?p> “世子說的是詔安公主?!?p> 她想了想,幽幽的踱步起來:“你我成婚,詔安公主必會(huì)發(fā)難。若屆時(shí)戰(zhàn)事吃緊,世子上了前線,你我婚事推遲。軒世離那邊恐還會(huì)想了別的法子逼迫宰相府。橫生枝節(jié)?!?p> 那步搖就這么隨著她的走動(dòng)叮當(dāng)作響,素色的輕紗羅裙,裙裾微漾。
薄紗飄動(dòng)間,那靈動(dòng)油然而生,讓顧云疏有些微微走神。
片刻間,他又惱意更甚,這丫頭分析這些倒是頭頭是道。
可于他,她總是一副不遠(yuǎn)不近的樣子,叫人看不清。
昨日她落水,他第一次慌了神。
想也沒想便是入了湖,那一刻他忽然是明白了些什么。
只是...收到她的盟約書,真是讓他意外了一番。
“我說的不對嗎?”
馮媛見顧云疏面色不佳,又細(xì)細(xì)的回想了一遍之前自己的那翻話,未找到任何的不妥。
“你說的沒錯(cuò)?!?p> 顧云疏暗了眸子:“若你想扳倒軒世離,此事便是不能出意外。否則夜長夢多。”
果真是讓她猜到了,她急急說道:“不若便將婚事定在本月吧,想來詔安公主那邊應(yīng)不會(huì)那么快動(dòng)手?!?p> 顧云疏輕笑一聲:“你總是如此,只有在這些事上你才會(huì)真的心慌不已?!?p> 她果真是沒有心的。
“自是要上心的,七皇子與世子苦心謀劃這些,馮媛不想壞了你們的心血?!?p> “況且軒世離剛愎自用,薄情寡義,此人斷然不能為天禹國謀來安寧?!?p> “我說的不是此事?!?p> 顧云疏微嘆,他換了神色道:“這些聘禮你收著吧,還記得本世子說過,這婚宴過后恐怕還有一場兇多吉少等著我去赴?!?p> 他垂下眸子去有些落寞:“若是出了變故,你還能憑了這些好好生活。”
“世子十七歲便是驍勇善戰(zhàn),憑七十萬大軍便可踏平邊疆,如今不過是些宵小之輩。馮媛相信世子?!?p> “但愿本世子擔(dān)得起你這番信任?!鳖櫾剖柩劾镉行┥钜?,她竟是知道他。
聘禮已是交到馮媛的手中,歸去的路上,顧云疏垂了眸子,思緒飄渺起來。
有些疑慮已是縈繞在他心中多時(shí)了,馮媛想要置軒世離死地的心他已是看的十分真切了。
但她為何要如此。
今日提到他的過往,她也是知道的如此清晰。
而羽墨卻曾說馮媛自12歲便是再不出府。
她是如何知曉了他的,忽的他又開始有些懷疑馮媛的身份。
他的人已然是調(diào)查過玉機(jī)閣了。
玉機(jī)閣曾與蘇家嫡女十分親近的樣子,而蘇家嫡女蘇憶柔與軒世離又有婚約在身。
只是那時(shí)他身在沙場,并不知曉蘇家是如何隕落的。
這馮媛與蘇家也是并無瓜葛,馮媛現(xiàn)下是如何識得的玉機(jī)閣閣主的?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人死不能復(fù)生,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