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血火的一夜已經(jīng)逝去。
太陽照舊升起。
可昨夜死去的人,再也看不到今日的晨光了。
顧淵將后院的烏面郎也提到了門口,堆放在門口右側(cè),等著士兵來統(tǒng)計。
把阮新的頭顱帶到后院,找了個匣子裝了起來。
“也不知今天黃遜他們會不會來,若是來了,剛好可以一起去禁妖司,看能不能順勢加入禁妖司。”
這后面的院子也不是完好無損,圍墻塌陷了一部分,除此以外,倒是沒有什么大損傷。
“唉,想起來就生氣,不知道是哪個混蛋,這種時候都能來偷書,讓我知道,非得把他的頭打爆?!?p> 顧淵嘆著氣來到塌陷的部分,蹲著開始收拾滿地的磚瓦,慢慢堆砌。
先隨便圍一下吧,梅嶺上妖魔震天,誰知道會不會哪一天就又打進來了。
更何況,書肆里也就剩些正經(jīng)書了,應(yīng)該沒人來我這竊書了。
就在此時,街道上傳來馬匹跑動的聲音,隨即便是敲鑼打鼓聲。
“豫章官府告,今日午時,凌遲王天霸業(yè),槍斃昨夜捕獲妖道邪魔!”
“豫章百姓盡請放心,朝廷大軍將至,仙人已經(jīng)到達,不出三日,必定徹底鏟平梅嶺妖魔,護佑豫章周全!”
捕快們快速騎馬掠過全城,大聲喊著這消息。
顧淵也是停下了手上的活:“這是干嘛,計劃已經(jīng)失敗了,索性直接摔桌子,把餌下鍋了,還能順便振振士氣?”
他在思考間,有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顧兄!你沒事可真是太好了!”
顧淵扭頭看去,果然是黃遜。
他一臉的疲憊,黑眼圈也是格外的重,看起來也是一夜未睡。
“黃兄,你沒事也是太好了。”
顧淵起身,指著書肆道:“走,去前面坐著說?!?p> 兩人來到書肆內(nèi),黃遜一屁股坐到個小凳子上,喋喋不休。
“顧兄,你可不知道,昨天下午,莫名奇妙便是沖進來一群捕快,直接把我和娘親、丫鬟什么的全都帶走了,嚇死我了?!?p> 他一拍大腿,有些后怕道:“我還以為老頭勾結(jié)邪魔歪道,現(xiàn)在要被誅九族了呢。”
顧淵沉默,你老頭可能沒有勾結(jié)邪魔外道,但真的和有勾肩搭背。
說來也是,萬人屠也是筑基修士,昨夜去了何處?
“結(jié)果啊,居然是直接送到禁妖司內(nèi),和一大群人,一起坐上了飛舟?!?p> 說到這里,他有些眉飛色舞的炫耀了起來:“顧兄你見過嗎?就是神朝的絕仙飛舟,能在天上飛的那種,天上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冷。”
說到這,他聲音小了點:“顧兄,我有和人說過,想把你也帶來,可是那飛舟上的人都是李藥師的人,死板的很?!?p> “你不會生氣吧?”
顧淵愣了下,笑道:“當然不會了,我能理解,畢竟是絕密計劃?!?p> “那就好。”黃遜舒了口氣,又開始唾沫橫飛道:“那李藥師是真沒人性。在碼頭上拿士兵當誘餌,現(xiàn)在直接拿豫章百姓當餌,要是他將來當了皇帝,是不是要拿整個神朝社稷當餌?”
“砰砰!”
突然的敲門聲,把黃遜嚇得一激靈,立刻以手捂嘴,有些驚慌的看向門口。
來人是元羅。
“元兄,你嚇死我了?!?p> 元羅走了過來了,他神色灰暗,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黃兄,你慎言,這種話,若是被人聽去,麻煩可就大了?!?p> “是是是?!秉S遜連連點頭稱是。
元羅又看向顧淵:“顧兄,有個捕快說,你和他聯(lián)手殺了畫眉郎,手里有我贈予的持槍令牌,可是真事?”
顧淵一愣,反應(yīng)了過來。
應(yīng)該是宣雁,大概是怕他又拖著不干事,所以直接主動出擊了。
點頭應(yīng)承下道:“是的,是李藥師麾下的一個捕快?!?p> 黃遜插嘴道:“又是李藥師的,肯定不是個好人,顧兄,你要離他遠點,指不定這人心里藏著什么壞水呢。”
顧淵苦笑。
隨即黃遜才反應(yīng)過來:“等等,你殺了畫眉郎?”
“昨夜那么危險,你沒躲在家里的密室中,還出去了?”
“畫眉郎,這名字有些熟悉...元兄,這樣的妖人昨夜是不是都在禁妖司內(nèi)?”
黃遜看到元羅點頭后更加激動了:“顧兄,你...你居然去了禁妖司!”
“你不要命了?”
顧淵有些迷茫。
密室?什么密室?日記里沒寫過啊。
不過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黃兄,我不是已經(jīng)修行了嗎?還有火器保命呢,昨夜那情況,我一時著急,這不還殺了兩個豬頭扔在門口呢嗎?”
“真是了不起啊,顧兄?!?p> 黃遜仔細打量著顧淵,嘖嘖稱奇:“平日里弱不禁風的顧書生,居然成了個搏殺妖魔的猛男。”
說到猛男,黃遜又看向元羅:“可是,元兄,你怎么這么虛弱?”
顧淵一同看過去,元羅是有些過分虛弱了,不僅有著黃遜同款的黑眼圈,面色也更加慘白,大腿還在微微顫抖。
感覺如同扶風弱柳,風一吹就能把他吹倒。
看著元羅一直扶著木臺,雙腿無力,黃遜突然懂了:“我知道了,元兄你這也是腎虛了,真是厲害了,昨夜我一直在天上看豫章城里,擔心顧兄安危,沒想到啊沒想到?!?p> 他看著元羅嘖嘖道:“元兄你居然還有心思做這等快活事...”
元羅立刻大聲咳嗽,打斷了黃遜:“顧兄,我來找你去禁妖司領(lǐng)賞。”
“現(xiàn)在?”
顧淵有些驚訝,現(xiàn)在豫章城內(nèi)還是亂糟糟的,不應(yīng)該先安撫民心嗎?
“是啊,我們需要英雄,顧兄你是豫章土生土長之人,這書肆也是時間久遠名聲在外,昨夜剛好立下功勞,正好是典范?!?p> 顧淵懂了。
元羅指著外面的馬車道:“走,馬車就在這,我們一起去?!?p> “我也去!”
黃遜率先鉆進馬車。
顧淵先返回院子里拿來了阮新的人頭,最后一個鉆入車廂內(nèi)。
馬車內(nèi),元羅欲言又止,似乎很嫌棄黃遜礙事。
最終還是顧淵說道:“元兄有什么話要說直說便是,黃兄,信得過?!?p> 在黃遜滿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元羅低聲說道:“那畫卷少年阿羅第一卷可是?”
顧淵心中了然:“是我朋友所做,元兄可有代入感?”
黃遜滿臉悲憤:“明明我才是先來的,怎么你們兩個還有秘密瞞著我?”
在元羅的默許和羞澀目光中,顧淵簡單講述了下關(guān)于少年阿羅第一卷的事。
“拿來我看看!”
接過元羅胸口的畫卷,黃遜從憤怒到癡迷再到憤怒,只用了三個呼吸。
“顧兄,你除了我居然還有朋友。”
“顧淵,你有這樣的朋友,居然不介紹給我!”
“讓他趕緊的畫下一卷,搞快點搞快點,我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