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自己當大少奶奶了。起來吧,少爺叫你去吃散伙飯了?!奔t桃精神也很不好,走起路來恍恍惚惚地,還有黑眼圈也很重。
“當真和做夢一樣?!碧K軒攏了攏自己的頭發(fā),看著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下雪的天?!叭绻@是個夢該多好啊,醒了以后我還會遇到少爺。還會再繼續(xù)被他收到這院子里來?!?p> “是啊,但愿這是個夢。我以后一定不惹少爺生氣了。少爺喜歡我們,我們就是少奶奶、大小姐。少爺不喜歡我們,我們就是個屁?!?p> 蘇軒和紅桃兩人相視一笑,這是她們終于放下了對彼此的敵意。也許今天過后就再也不可能見到了。
兩人宛如閨中蜜友一般,牽著手來到了打掃干凈學到院子里。
院子里已經(jīng)擺好了十幾張桌子,上面的菜做的很講究,每一副碗筷底下還壓著一個紅包。
田澹這時候在院子里的戲臺下坐著聽說書人說書。右手邊是佩蘭兩人正講著什么。即使隔得很遠都可以看出來那股子透心的開心。
張大伴也對著臺上說書人頻頻點頭,他對這種來自北魏的新鮮事也很感興趣。比戲要簡單好懂,聽起來也不費什么事。
“少爺!我們來啦!什么時候開席啊?”紅桃一蹦一跳地跑到田澹身邊。
“喲!這兩個活寶也來了?。 碧镥I碜硬粍?,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蘇軒和紅桃?!扒懊鏇]位置了,你們坐后面一排看吧?!?p> 那兩個女人一陣無語,明明還有四張板凳卻睜著眼睛說瞎話。
“告訴下人們可以吃了,領(lǐng)了紅包以后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年了。紅紅火火,鴻運當頭嘛。”田澹讓蘇軒去,這又在無意間將蘇軒那無法言說的小小傲嬌打破了。
自古以來都是男人主外,女人主內(nèi)??勺约哼@個女人吃里扒外,蘇軒隨便吩咐了幾句就回來繼續(xù)坐在椅子上聽說書。
“少爺,這講的是什么???”紅桃也不繼續(xù)那副小姐做派,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田老弟,你這丫頭好生無禮啊??腿诉€在這里坐著呢,哪里有她說話的份?”張大伴細聲細語地說道,不過他也沒有回頭看紅桃一眼。
在他看來,做奴婢做到紅桃這份上已經(jīng)到頭了。主子恩寵正濃的時候,卻耍了作派。比主子還像主子的奴才,應(yīng)該打到死為止。
“小孩子嘛,不懂事下輩子讓她注意點就好了?!碧镥Uf完以后,紅桃的臉上煞白。
“說錯了!說錯了!下次注意點就好了。這是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p> 說書人講的是一個書生出游荒郊野嶺,遇到一只化形的狐貍。那狐貍精嬌媚可人,書生貪戀她的美色將她帶回了府上。
不成想狐貍精居然與書生的書童私通,更不成想被廚子發(fā)覺了。于是狐貍精又和廚子親熱,書生被蒙在鼓里渾然不覺。
但百密一疏,狐貍精將書生送她的發(fā)簪遺漏在了書童的房里。
說書人繼續(xù)講著這神奇怪異的故事,而臺下的蘇軒聽得心驚膽顫,在樓里磨練了好些年,她再相信書里的故事,也不會蠢到哪里去。
“少爺,奴家知罪?!彼c軟無力的身子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到如今不管是離奇的巧合也罷。是田澹繼續(xù)抱著貓玩老鼠的惡趣味也好。
反正蘇軒已經(jīng)扛不住了,這百八十斤肉就交給田澹處置了。
“大少奶奶能有什么罪?。坎皇菓?yīng)該怪我不會甜言蜜語嘛?”田澹拿起墊著茶杯的那一本書,與蘇軒放在床頭的那本《賣油郎獨占花魁》一般無二。
“這書里的故事是挺感人的。但說到底也就是一個窯姐與一個沒錢還硬裝的嫖客的故事。”
田澹拿著那本書對著蘇軒那張曾經(jīng)讓他百看不厭的臉扇了過去,蘇軒的臉瞬間就紅了。嘴角也滲出來了絲絲血跡,不過她不敢動。
“都叫你不要看這些亂七八糟到東西了。你還不聽話,不聽話也就算了。你還真的去做了,做了也就算了。你居然還繼續(xù)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給你的一切?!?p> “這一切寫出來,怕要比這本書還要精彩吧?”田澹彈了彈書脊,笑道:“叫你讀好書,你卻想著喂豬?!?p> 紅桃就坐在蘇軒旁邊,這時候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指甲扎進了肉里也渾然不覺。
“事到如今,我也認了。說什么我都是矯情的賤人,只是我想知道少爺又了解了多少?”蘇軒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在地上跪好。
“大概就是你們時候勾搭成奸,什么時候又私會了幾次。我都一清二楚這樣子?!?p> “那我敢問少爺一句,既然少爺都知道了。為什么還留著我這個賤人?如果是貪圖我這點殘花敗柳的身子,又為何不吃呢?”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會良心發(fā)現(xiàn)。倘若你自己說出來而不是等到現(xiàn)在被我揭穿,我會考慮放你走。畢竟我雖然貪色,但不會強人所難?!?p> 田澹轉(zhuǎn)過身子看著蘇軒問道:“我碰過的女人不少,比你漂亮的美婦也有。可每一個都是心甘情愿?!?p> “如果你在見過那戲子以后,主動和我坦白那些事。我大可以大方地把你送走。只是你的一番好心怕又不是托付錯人了?!?p> “少爺這話什么意思?”
張大伴站起來拍拍手,幾個穿著盔甲的大漢提著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走了進來。
而那個男人赫然是與蘇軒勾搭成奸的何青衣。
“前些日子,田老弟找我查查這個人的底細。沒成想翻出來一樁陳年往事,也就是在那一年蘇姑娘成了花魁。而江湖上又多了一個青衣?!?p> 張大伴用指甲掐破了蘇軒的臉蛋。
“多好看的一張臉啊,都掐出水了??上чL在你這么個蠢人身上了?!?p> “同一個男人身在栽兩次,你也是萬里挑一的極品了?!?p> 蘇軒冷冷地看著何青衣,后者眼神躲閃不敢與她對視。
“我就問一句話,你那天說的那些話。到底有幾句是真的?幾句是假的?”
田澹一揮手,一個壯漢將他嘴里的布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