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章:【我看行】
包廂里還有金黃的香檳,提前浸在冰桶里,水晶玻璃高腳杯子,精致典雅。
桌上是星級大廚制作的餐前開胃小甜點,飄香誘人。
圓轉(zhuǎn)盤中間還有古木雕刻裝飾,搭配幾朵鮮花,就顯得很有格調(diào)。
大家落座,一番介紹,也算是熟絡(luò)了。
徐福見幾個牲口乖地跟班主任上課似的,這么慫,他只能自己招呼開,“都別坐一塊,大家換換位置,岔開了坐。小姐姐們坐中間,兩邊男生把小姐姐們照顧周到?!?p> 他自己則坐在柳鎖鎖和姜南笙中間。
“小姐姐?這稱呼挺新穎的呀?!庇嗝糇ブ攸c。
姜南笙笑道:“他見人就叫小姐姐?!?p> 鄧碩朝他豎起大拇指,主動跟謝靈蕓換位置,“謝學(xué)姐,我們換個位置吧?!?p> 謝靈蕓也不拒絕,畢竟是自己姐妹請客吃飯。
鄧碩估計經(jīng)歷過不少酒桌場面,熟練的拿起香檳瓶子,“我來幫大家開酒吧,這香檳我喝過,但是跟這么漂亮的學(xué)姐們一起喝,還是第一次?!?p> “學(xué)弟你挺會的呀,你脖子上的金項鏈?zhǔn)钦娴膯???p> 謝靈蕓好奇問道。
她小時候練過芭蕾舞,天鵝頸格外吸引人。
但同時,她也是一名專業(yè)的外貌黨,打一進(jìn)門起,就對著男生們左右打量一圈。
畢竟才剛脫出高中,包括鄧碩在內(nèi),家庭也未見的有多富裕。
俗話說,男大十八……也不變。
唯有有錢才能變。
現(xiàn)在都還是些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氣質(zhì)自然也打不開。
除了徐福的長相有點超水準(zhǔn)外,其他能入她眼者,無。
倒是徐福,如果他能留一頭長發(fā),光看側(cè)顏,看上去頗類香江某偶像明星。
瀟灑不羈,古風(fēng)大俠,李尋歡、沈浪、聶風(fēng)、令狐沖,就是這一款啊。
香江某位古惑偶像,在他最火的年代里,四大天王來了也要無條件作配。
現(xiàn)在徐福留的是短發(fā),也一樣精神利落。
正面長相,卻又跟某天王有點像。有可能是剛剛經(jīng)歷軍訓(xùn)的緣故,坐姿都很端正,背脊也挺的筆直,男兒氣息撲面而來。
就很帥,就完了。
她忍不住多看幾眼。
鄧碩倒很開心被問到,笑嘻嘻扯開衣領(lǐng)里的金項鏈給她看,鎖鏈下方竟連著一個小長生鎖,“小時候奶奶給帶上的,一直帶在身上就沒怎么摘下來過。很多人說土,我早就習(xí)慣了。”
“你是江浙人士吧?”
“昂,杭城的。幾位小姐姐有空去那邊玩,我做東,帶你們游西湖?!?p> 他也活學(xué)活用,小姐姐叫上了。
幾女都挺感興趣,北方人的余敏道:“我還沒去過南方呢,西湖什么季節(jié)游玩最好?”
“西湖四季不缺美景,但是春秋季是最美的,西湖十景看完得要兩三天。當(dāng)然,冬天也不錯,需得下雪之后才更有味道?!?p> 姜南笙道:“杭州的建筑風(fēng)格屬于江南水鄉(xiāng)派,我們導(dǎo)師特別推崇。我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走遍全國各地,看遍各種建筑風(fēng)格的知名建筑?!?p> 徐福道:“咦,你最大的愿望,竟然不是跟我一起浪跡天涯浪到死。”
“吁……”
眾人一片噓聲,姜南笙有些臉紅。
“老徐你真不要臉?!蓖跛?。
徐福倒是臉皮厚,面不改色。
他們最近時常通電話,有時候聊聊小說,大部分時候都被徐福帶歪。畢竟以他的風(fēng)格,不調(diào)戲幾句,不帶點顏色,那才叫不正常。
加上偶爾發(fā)幾張自拍YZ勾搭一下,彼此關(guān)系倒也突飛猛進(jìn)。
這種小玩笑,都不是事。
徐福笑道:“別光顧著聊,點菜了嗎?”
姜南笙道:“點了的,反正有你點名要的酸菜魚?!?p> 余敏故作問罪姿態(tài)道:“徐福,你的面子好大呀。我們寢室四集美,第一次等人等這么久的,關(guān)鍵還是我們請客?!?p> 徐福笑道:“瞧你說的,男孩子出門不得化化妝、洗洗頭,再換身衣服嗎?”
可真是……化了妝了。
相比小姐姐們各個精心打扮,宛如盛裝出席紅毯宴會。
幾個男生全是剛從網(wǎng)吧里出來,剛才又沒有徐福臉皮厚,直接在凈手盆里洗了把臉,這會兒臉上油光閃閃。
那叫一個精彩。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噴了,余敏道:“他一直這么油嘴滑舌的嗎?!?p> 男生們很后悔,剛才怎么不洗把臉再進(jìn)來呢。
柳鎖鎖懟道:“敏兒你別上當(dāng),這小子是譏諷我們上次去圖書館見面時,讓他等兩小時的事呢。”
“我可沒說,又想誹謗我。
“我有那么記仇嗎?”
柳鎖鎖嗔怒道:“你就有。為了給你接風(fēng)洗塵,笙笙四點多就拉著我們提前化妝了,早早的過來找飯店等你。結(jié)果現(xiàn)在都快等到七點了,你說得過去嗎。”
“徐福不是說六點半集合?”
戴濤傻傻接了一句,“我們提前半小時出發(fā),現(xiàn)在差不多剛到點?!?p> 他不說還好,一聽這話,小姐姐們更是不爽,“瞧瞧,說好的六點就開飯。你還不知足,竟然故意出門晚半小時,你禮貌嗎?”
這下犯了眾怒了,連姜南笙也瞪著他。
戴濤這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竟也跟著聲討,“這事肯定是徐福不對,我站小姐姐們這邊?!?p> 有他帶頭,王爽幾人也加入聲討,“對,老徐跟我們說要故意晚點的?!?p> 江騰展起哄,“讓女生等,就是不對。”
“挑~”
徐福干咳一聲,不慌不忙應(yīng)戰(zhàn)道:“我出門晚,是有理有據(jù)的。”
“你還有理了?”
“那是當(dāng)然,大數(shù)據(jù)懂不懂。
“你們第一次出門晚了,讓我干等兩小時,那就是數(shù)據(jù)樣本。大數(shù)據(jù)里都有記錄的,下一次同樣的行動,就能根據(jù)數(shù)據(jù)樣本做好計算判斷。我才晚半小時出發(fā),絕對在合理縮減范圍之內(nèi),誤差概率十分之小?!?p> 余敏也是學(xué)計算機(jī)的,“什么鬼的大數(shù)據(jù),一次樣品數(shù)據(jù),你就敢縮減范圍。那這次你怎么說?”
“現(xiàn)在不是在誤差范圍內(nèi)嗎。
“不過照你們平常的出門速度,都不消得說你們。第一,女生洗頭第一遍時候,絕對打不出泡沫。所以說,你們一定要洗兩遍?!?p> 幾女對視一眼,竟同時不做聲,被言重了?
徐福哈哈一笑得意道:“最神奇的是,你們有些女生出門啊,扎頭發(fā)都能把自己扎哭。就少則半個小時,多則一個小時,畢竟兩圈太松,三圈太緊。”
幾人同時看向馬尾辮的余敏,她也揪揪自己的大辮子。
一臉郁悶。
就她扎著辮子,“你知道的挺多呀?!?p> “哦,我還知道,就你們女生畫眼線,那是只有一次和無數(shù)次之分,所以說下筆第一筆真的非常重要。動輒半小時都是往少了說。
“你們真當(dāng)女生化妝是為男生嗎,成熟點吧弟弟們。以后就算交了女朋友,也別跟個傻白甜一樣,就以為自己的女朋友化個妝,就全是畫給自己看的。
“告訴你們,她們完全化妝就為了取悅自己!
“你們就想想看,她每一次辛辛苦苦,畫一個全妝,容易嗎?;丶铱赡苓€要再花半小時卸妝,容易嗎。所以她們出門,心里最有可能的想法就是:今天老娘出去,一定要艷!壓!群!芳!”
全部言中,幾女全部柳眉倒豎。
危險的BGM響起,眼神中紅光閃爍,巨大的“危”字浮現(xiàn)在徐福頭頂上。
柳鎖鎖筷子一拍,“他知道的太多了,這個人不能留。”
“太囂張了。”
“必須斬了,拉下去打十大板?!?p> 連姜南笙也眼神不善,“你從哪知道這么多的?”
徐福頓覺不妙,表情鎮(zhèn)定自若,心里卻飛速轉(zhuǎn)動道:“生活中處處都是小細(xì)節(jié),我有一雙善于觀察的眼睛唄。否則你以為,我是怎么寫小說的。那些生動的愛情故事,阿福和阿笙的愛舍難離,難道全憑自己經(jīng)歷嗎?”
姜南笙成功被帶歪了,氣勢稍減。
幾個男生算是徹底服了,論騷還是徐福騷。
還是鄧碩有眼力勁,替他說了一句話,“老徐也是編寫網(wǎng)站太認(rèn)真,忘記時間了嘛?!?p> “網(wǎng)站,什么網(wǎng)站?”姜南笙疑惑道。
柳鎖鎖也看向他,“你一個人編寫的網(wǎng)站?”
正巧服務(wù)員上菜來了,徐福稍稍松了口氣,“待會說?!?p> 原本以為不會有太多菜,誰知菜品的確不多,也就十幾道。
可是每上一道菜,都有個小姐姐在旁邊為他們介紹,每一道菜一個故事。
一道“絲綢之路”,還伴隨著特殊的造型。
有沙子一樣的巧克力粉鋪墊,還有駝隊和挑擔(dān)??曜油遍_一層錫紙,下面還有蒸汽冒出,里面是肉片。美輪美奐,色香味俱全,看了都讓人不舍得動筷子。
“這些都可以吃?”
服務(wù)員小姐姐介紹道:“除了駱駝和人偶,其他都是可以吃的。”
“這道菜叫‘貴妃醉酒’,是我們這宮廷宴的招牌菜之一。
“當(dāng)初,以楊貴妃在百花亭獨飲而沉醉為靈感,御廚創(chuàng)制了這道有著貴妃醉酒色韻的美味。此菜香味濃郁,雞肉酥香軟爛。今天,昔日的宮廷御用膳食已經(jīng)走上了尋常百姓家的餐桌,高貴中帶著昔日的優(yōu)雅,晶瑩中透著細(xì)膩,光看上去就已經(jīng)讓人饞得無藥可救了?,F(xiàn)在的普通人,也可以享受如貴妃一般的待遇,曾幾何時可是皇帝后宮3000佳麗的摯愛呢!”
“說的真好聽?!?p> 鄧碩忍不住道,“一道雞肉都成宮廷御宴了。我家老頭子要是有這本事,我家的店起碼還能再多開十家?!?p> 徐福道:“小胖你可以學(xué)著點,回頭接你老頭子的班,就照這么來?!?p> “我看行?!?p> 一道道菜上來,自然少不了專門點的酸菜魚。
末了,菜上齊,后面還進(jìn)來個彈古箏的旗袍美女,就坐在蓮子后面彈奏一曲高山流水。
氣氛瞬間優(yōu)雅、寧靜起來。
連大家粗放的動作,都有所收斂。
這感覺,就上流。
“這一桌菜,少說得大好幾千了吧?!毙旄8锌?。
“幾千?”
王爽有點坐立不安,“這么貴的嗎?”
“你管呢,又不是讓你請客。”
柳鎖鎖隨口道。
“奢靡?!?p> 徐福放下筷子,轉(zhuǎn)頭對姜南笙說道:“我高低得說你兩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际亲约喝?,隨便找個店得了,哪里不是吃,偏要浪費這錢?!?p> 姜南笙嘟嘟嘴,想說什么又沒說出口,就委屈。
為了安排這頓飯,她前前后后的忙碌,不知跑了多少路,打了幾次電話。
以前她可從來沒這么對別人過的,連她老爹都不可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結(jié)果,這家伙還不領(lǐng)情。
頓時眼圈都有些紅了。
謝靈蕓忍不住為閨蜜聲援道:“這一桌為了誰來,別不識好人心啊。”
徐福也知自己話多了,哈哈一笑道:“好,我自罰一杯。今天算是沾光了,嘗嘗鼎鼎大名的宮廷御宴菜。小胖你家要是搞成這樣,以后我們也沾你的光?!?p> 鄧碩點頭,“必須得搞。”
“來,我們集體走一個,慶祝大家有緣千里來相見?!?p> “你這啥祝酒詞啊。”
“祝酒鬼才?!?p> 大家紛紛端起酒杯,淺飲一口,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這就是香檳?什么牌子的,味道有點怪?!蓖涟有炷橙艘婚_口,就暴露了見識淺。
“切。”
謝靈蕓不屑道:“香檳就這味道,不懂了吧。
“香檳酒制作的原料不同,口感是不一樣的,一般來講,口感比較爽滑,具有復(fù)合型味道,比如蘋果、香蕉、梨、櫻桃、烤面包、杏仁等等復(fù)合味道。
“對不常飲酒的人來說,香檳是很適合的。合適的酸度,還能保證酒的新鮮感,具有很好的陳年潛力。
“香檳里的氣泡就是身份標(biāo)識,隨著陳釀時間的長久,氣泡會減少,口感也會變得更加細(xì)膩綿密?!?p> “學(xué)姐,你怎么懂這么多?”丁家棟十分捧場。
謝靈蕓訕笑道:“我其實也不太懂,就喝過幾次罷了。別人這么說的,借來跟你們說說?!?p> 眾人對她的好感瞬間提升,不做作,沒有不懂裝懂。
人也漂亮,完美呀。
最關(guān)鍵是,徐福這騷貨似乎跟姜南笙和柳鎖鎖兩個大美女不清不楚,他們也沒個目標(biāo)。
剩下謝靈蕓和余敏,自然將更多目光放在更勝一籌的謝靈蕓身上。
“那也很厲害?!?p> “不好喝嗎?”姜南笙問徐福道。
徐福道:“沒說不好喝,是味道有點怪,怪好喝的,哈哈。
“有點果香味,口感醇正,有點清新、愉快、爽怡的感覺,比純粹的葡萄酒好。”
“那你可以多嘗嘗?!?p> “怎么滴,想灌醉我啊。我可以裝醉,倒在你懷里,讓你占次便宜?!?p> 該說,菜貴有它貴的道理。
味道的確不是尋常飯店能比的。
“啐,你想得美。還有酸菜魚,你嘗嘗正宗不正宗?!?p> 魚肉入嘴即化,最是爽口,“臥槽,怎么大西北的酸菜魚,比我們老家的還要正宗呢。是吧,爽兒?!?p> “好吃,正宗?!蓖跛炅镆豢冢滔履郯椎聂~肉。
看大家吃的這么開心,姜南笙心里的郁悶稍稍淡了些。
“你也吃啊,留著喂貓啊?!毙旄=o小老婆夾了筷子魚肉,又雨露均沾,給柳小妾也夾了一塊。
柳鎖鎖敏感的一皺眉,“徐福,跟你說啊,別跟我提貓這詞,我對貓過敏。”
“那就是你的問題,這完全是心理病,你得克服啊。貓咪多可愛,干嘛要對它過敏?!?p> 說著,他還特地夾出來一塊,放在碟子中。
用手做了個撫摸小貓咪的動作。
一只小黑貓,仰起頭舒服的喵喵叫,“瞄~”
“乖~”
柳鎖鎖直瞪眼,就拿他辦法。
吃到一半,姜南笙去洗手間。
柳鎖鎖跟了出去,道:“笙笙等我,一起去?!?p> 來到洗手間,她就開道起來,“笙笙,你還在郁悶嗎?”
“啊,鎖鎖,你說什么?”
“別裝了,剛才徐福說了你之后,你就有點悶悶不樂的,也沒剛開始那么活躍了?!?p> “沒有吧?!?p> 姜南笙頓時遲疑,“有這么明顯嗎?”
柳鎖鎖無奈道:“你可能沒發(fā)現(xiàn),徐福生活似乎是很節(jié)儉的,或者說節(jié)儉慣了。
“雖然他現(xiàn)在身價已經(jīng)超過兩百萬了,而且一支股票,不到一個月,就又讓他賺了幾十萬。普通人一輩子也許都積攢不到這個身價。難得的是,他變有錢了,卻也沒花在吃喝玩樂上。你都沒注意到,他穿的衣服,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穿著的那一套嗎?!?p> 姜南笙頓時心里一震。
“剛才路上時候,我跟他提過一嘴。
“他說過一句話,讓我印象很深刻。他說即便他要開始享受人生了,那也必須得先把他父母安排上。
“在現(xiàn)在這個年代,很多人都是光顧自己了。還能有這種堅持品格的男生,可不太多,尤其是出現(xiàn)在一個年輕人身上。他估計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大概是真覺得有點奢侈才說的,說完了也不會記在心里。你也別往心里去?!?p> 姜南笙果然好受許多,“謝謝你啊鎖鎖。剛才確實有點郁悶,是我想太多了?!?p> 柳鎖鎖笑道:“沒事就好。”
心道,兩人家庭差別不小,以后如果真在一起,估計還會有些磨難的。
也不僅僅是家庭,還有性格和生活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