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看著眼前的人,顧靜湖問,“又怎么了?”
顧寒之看著他,黑眸沉沉間,竟是有些委屈模樣。
“……”
“到底怎么了?”
看著他這副模樣,顧靜湖又回想到了許久之前在君子山密林深山的時候。
“晟王殿下說讓你離開你,還說讓我不要做夢,你是不會跟我走的?!?p> “你不曾和他解釋?”顧靜湖想到他下山的目的,不由有些詫異了。
“我覺得是你?!?p> 許久,顧寒之啞聲道,目光灼灼地望著顧靜湖,那雙冰潭般的眼眸似乎也帶了溫度來。
顧靜湖眼神復(fù)雜地看他,搖頭,“不是我,你要不,去問一下那蛇?”
“若不是,就早早離去吧,不要在山下耽擱太多時間?!鳖欖o湖眉眼低垂著囑咐道,聽不出什么語氣來。
顧寒之,“那若是你呢?”
顧靜湖沉默了。
之后的幾天,顧靜湖都沒搭理他。
淺陽流過窗欞落進(jìn)室內(nèi),窗前一朵白玉蘭落在青玉瓶里散發(fā)著幽香,混雜著藥香,有種淡淡的清苦氣息。
桌上一個柔軟淺口的籃子里,一只青色的蛇懶洋洋地在陽光下舒展肢體,柔軟的身子舒展蜷縮,蜷縮又伸展。
蛇頭有些尖,一雙綠豆大的眼睛瞇縫著,仔細(xì)看,能看到蛇腹處的一點紅斑。
正是碧涵。
尾巴尖戳了戳,碧涵圓溜溜的長條身子翻了個身,聲音慵懶地響起。
“這么說,他是在催著你回山了。這是,不想見你的意思?”
顧寒之侍弄藥草的動作一頓,神情有些難看。
但還是的“嗯”了一聲,非常老實。
碧涵看他這幅呆樣子,不由有些泄氣。
真是可惜了那一副俊美皮囊。
“他倒是也為你好,你也別不樂意,這人間再好,我們是妖,不一樣的。”
顧寒之動作一頓,又仔細(xì)分辨起藥草來。
一路走來,晚間的時候顧寒之會去附近的野山林子里尋些尋常的藥草來,等到白日里再悄悄地拿出去賣。
畢竟,顧靜湖雖是答應(yīng)他跟著,卻也不會給他銀錢。
作為一只山林子里長大的貓,還是只成了妖的貓,尋些山林草藥想是十分容易的。
尤其,一些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地方,難以發(fā)現(xiàn)的草藥,對顧寒之來說,都不是問題。
“那你呢?”
將籃子里的藥草分揀了,又用筐給放進(jìn)去,顧寒之將這些放在角落,坐下來問碧涵。
“我怎么?我左右不需要修那道。這紅塵漫漫,我還沒走遍,這紅塵里的酒,我也愛喝。我吶,喜歡熱鬧,受不了清凈。”
碧涵感嘆著,在籃子里從這邊翻到那邊,仿佛烙煎餅一樣將身上都給滾上暖融融的日光,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過你和他關(guān)系不錯,他身上,有你的氣息。如非這個,我也不會剛巧掉在他腳邊?!?p> 碧涵剛醒那會兒,顧寒之對她稍顯冷待,可能顧寒之自己以為自己偽裝的挺好,但是碧涵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些端倪。
再想到那人身上沾染的顧寒之身上味道,絕非一日兩日同榻而眠的成果。
而這些天,這蠢貓?zhí)焯烊ド嚼锇撬幉娜ベu,其間緣故自然一目了然。
尤其,顧寒之對她怎么剛巧被那人撿住的事情避而不談。
看著顧寒之陡然變化的臉色,碧涵知道自己猜對了。
“對了,我?guī)Я朔?,那老道留給你的,本來帶在身上的……等日后有機會了,我把那畫尋給你看,或許有些幫助。”
顧寒之點點頭,目光凝在了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的碧涵身上。
“明日,我?guī)阋娝??!?p> 碧涵正在把自己彎成蚊香卷成圈,舔舔自己的尾巴尖,不太明白。
“我見他?不見。”
“我暫時討厭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