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商沅又開始緊張了。
二人洗漱完畢,換上睡衣各自躺好之后,氣氛好像一時凝固。
但商沅是憋不住話的。
女孩裹著被子卷啊卷啊,把自己裹成一個毛毛蟲,喊隔壁床的人:“哥哥。”
“你睡了沒有呀哥哥?”
亓元當(dāng)然沒睡。他剛沖了一個冷水澡,身上還帶著寒氣,思維清晰、敏捷。
“沒睡。沅沅怎么了?”
亓元的語氣里帶著無奈,他轉(zhuǎn)過去看她,女孩的頭發(fā)被蹭得有點毛絨絨的,正一臉無辜。
一臉無辜的沅沅,又想來招惹他。
商沅顯然沒有這樣的自覺,要不是剛才被亓元嚇了一把,也許就自己卷吧卷吧過去拖著被子挨著亓元了。
她睡不著,而且沒有可以抱的東西,她晚上一定會抱被子,大概率會感冒。
“我睡不著?!?p> 商沅骨碌碌地翻了幾個身,從靠窗的那邊滾了幾圈,翻到靠近亓元的這邊。
商沅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要求有一點過分,但還是遲疑著撒嬌,嬌聲問亓元能不能幫她一個忙:“哥哥,你可不可以……”
月色如水,女孩帶著羞意期待地看著他,溜圓的眼睛里有細碎的光。
亓元腦子里的弦,斷掉了。
男人“啪”一下摁開床頭的燈,坐起來,眸光沉沉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商沅拖回窩里啃個干凈的猛獸。
商沅:“?可不可以把枕頭給我……”
女孩裹緊了被子,不明所以,圓溜溜的杏眼眨呀眨:“哥哥為什么開燈?我只是想要你的枕頭?!?p> 亓元:……
亓元猛地翻身下床,站起來走到商沅邊上,捉住試圖挪動的女孩,捧起她的臉吻她。
他親得又急又兇,商沅都感覺唇上有一些刺痛,想掙扎,卻被自己的被子裹得嚴嚴實實。
……算了。商沅躺平了,暗想:這難道就是枕頭的代價嗎?
半晌。
亓元終于放開商沅,不解氣地在女孩鼻尖輕咬一口。
他給商沅扔過來柔軟的枕頭:“快睡。”
商沅抱著枕頭心滿意足。
*
第二天。
商沅和亓元按照計劃應(yīng)當(dāng)去喝茶。
她穿著睡衣,在行李箱里找衣服穿,找來找去,最終拿出了一條方領(lǐng)的淺綠色茶歇裙。
亓元在衛(wèi)生間洗漱,嘩嘩的水聲中,商沅在外面已經(jīng)穿好了裙子。結(jié)果等她照了鏡子,才發(fā)現(xiàn)她遮不住那塊痕跡。
商沅:?
她回到行李箱重新找衣服,換上了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結(jié)果一看,還是不行。
商沅仔細地思考了一秒,終于醒悟:沒有夏天的衣服領(lǐng)口會那么高!
于是她和亓元抗議:“哥哥以后不許碰我這里!根本擋不住……”
亓元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服,視線意有所指地掃過她的脖頸和更往下的地方,“不咬鎖骨,那沅沅想要咬哪里?”
商沅:?……!!
她被哥哥的無恥打敗了。
后面兩天,商沅總是覺得有點危險,認為自己不應(yīng)該單獨和亓元出來泡溫泉。
每次亓元下水,她都會警覺地挪地方。就算是想抱他,想蹭他,也是都在雙方衣著整齊的時候。
亓元又無奈又好笑。
“沅沅,不招惹我,我不會動你?!?p> 商沅才不信。
而且真的靠近了,她肯定忍不住喜歡挨挨蹭蹭的。商沅清楚得很,她就是有這個壞習(xí)慣。
亓元也不強迫她,最多在水中捏捏女孩的臉,免得她又想跑。
商沅還是怕的。
她的確是喜歡肢體接觸,喜歡賴著亓元親膩,但布料太少,離得太近。亓元用目光追隨著她,時不時流露出些微的欲念和危險感,讓她有點膽顫。
就像是那些溫柔斯文都是假象,即將被撕破,底下洶涌的暗潮和危險,已經(jīng)在邊緣試探。
但她還沒、沒準備好這么快就和亓元做些什么的。
*
愉快的假期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恍若白駒過隙,商沅有種錯覺,仿佛她只是出來在酒店睡了幾覺,什么也沒做,時間就消失了。
勞動節(jié)后,回到寢室的商沅更是在心里罵了亓元千萬遍。
五月的榮城早早地升溫,天氣炎熱,商沅甚至在穿裙子和熱褲。也就是說,無論是她穿什么衣服,都不可能不露鎖骨。
而不習(xí)慣化妝,出門旅游沒有帶粉底的商沅,對著自己鎖骨上的青紫毫無辦法,最后只能把頭發(fā)披散開,扒拉著遮住。
毫無意外的,回到寢室的那一天,收拾著東西的商沅被發(fā)現(xiàn)了秘密。
小芝夸張地叫了一聲:“老婆!哇!我的老婆給我買了一頂好綠好綠的帽子……”
韓思雨他們后回來,聽說了商沅鎖骨的悲慘經(jīng)歷,都想來看看傳說中的吻痕。
商沅感覺自己就像是什么珍稀動物,都來圍觀她。
商沅:……
李羽好奇地問商沅:“那你們最后……?”
商沅理直氣壯:“我們是純潔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p> 大家懂了,又好像都滿意似的,搞得商沅很莫名。
她問起來,韓思雨就說了:“這不是幫你提建議么,現(xiàn)在看來,我們的建議起到了理想中的作用。促進,但不完全促進?!?p> 商沅:“?!?p> 當(dāng)然,最后她可愛的老婆們告訴了她如何遮蓋,并提供了原料。
*
商沅的生活回歸正軌,大二下學(xué)期,他們已經(jīng)要開始為學(xué)年論文做準備了。
雖然大三上學(xué)期期末才交論文,但商沅習(xí)慣提前作準備,是以無論是選修課還是必修課,案例課還是研討課,她都在仔細地尋找可能的方向。
她記得很多老師講課的時候,講到學(xué)科前沿,或者是一些立法上、司法上的需要完善的地方,都會情不自禁地說:“同學(xué)們有興趣也可以去查查資料,寫一寫相關(guān)的論文……”這樣類似的話。
但大概這就和下雨天打出租車一樣,你越著急,它越不來。商沅上火了一陣子之后,也就佛了。
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大二下的社團活動很多。雖然她留任的部門是新聞采風(fēng)部,也是校級部門,自己幾乎不辦活動,但別人有活動的時候,他們事情也很多。
活動前要做海報、做易拉寶;活動中要去給人拍照;活動后還得做推送。尤其是學(xué)校里官方舉辦的大活動,像什么校運動會、各種頒獎典禮之類的,學(xué)校有專人做,他們也得做,是兩個渠道,互不干擾。
商沅留任部長后,負責(zé)的主要工作是寫稿,做推送。她們部門還有五個部長,分別負責(zé)采訪、拍照、做視頻、對外聯(lián)系、物資和預(yù)算,當(dāng)然像視頻這種工作量特別大的活,一般是大家一起做。
部門里還有今年新招進來的十個大一的學(xué)生,有新聞院的,也有其他院的,四個部長除了定期培訓(xùn),也會給他們布置任務(wù),讓他們練習(xí)和使用技術(shù)。
但這幾個小部員吧……有那么一兩個有點喜歡搞事。
當(dāng)初面試的時候,商沅就不太喜歡其中一個女生,因為對方太強勢了,眼里的野心很明顯。
面試中有一道題是:“你為什么愿意加入我們新聞采風(fēng)部?”
韓菲瑤說:“因為可以接觸到很多大佬,也能學(xué)到很多技術(shù)。”
這是實話,新聞采風(fēng)部會有對各個院的保研大佬做采訪,也會和老師做采訪。學(xué)技術(shù)更是直接:新聞采風(fēng)部會在進部門之后教小部員使用PS、PR、AE等等軟件,也會帶著他們?nèi)ヅ恼?,教他們?gòu)圖……
但韓菲瑤過于功利了,她說:“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認識更多牛人?!?p> 商沅面試了她,不太想要這樣的小部員,但她是另一個部長的老鄉(xiāng),還是同一個高中考出來的。那個部長一定要保她,說:“我作為部長,連這么一點權(quán)也沒有嗎?”
另外五個人心里都不舒服,但曾芙也放軟了說:“我就這一個愿望,大家?guī)蛶臀也恍袉??后面再招誰,我都不管?!?p> 大家也不想鬧得不愉快,留部都留了,還得干一年呢,他們招10個小部員,韓菲瑤就算是進來,應(yīng)該也影響不大。
于是韓菲瑤就被招進來,成了那顆老鼠屎。
在后來的許多個時刻,盡管六人之間也偶爾會有矛盾,但在一點上出奇的一致:不該要韓菲瑤。就連一開始,一定要保她的曾芙,也后悔了。
這幾天辦面向全校的春季運動會,他們整個部門的人都出動了,韓菲瑤又沒來。
她不來也就算了,竟然還給他們攬活兒。
其他四個部長帶著大一的幾乎都在拍照,商沅和付辰在趕稿,大家都很忙。
這時,負責(zé)對外聯(lián)系的付辰手機叮咚一聲,是韓菲瑤。
付辰順手點開,韓菲瑤帶著點得意的語氣就從揚聲器里傳出來:
“付學(xué)長,我今天見到了我們院的何學(xué)長,他保研到我們學(xué)校了,學(xué)習(xí)可好了。”
“我們不是每年都有那個學(xué)霸筆記系列嗎?我跟他說了,我說我是新聞采風(fēng)部的,我們以后一定會采訪他。”
“他成績很好,部長,你看我又給你們拉到一個大佬。我沒拍照,但也沒玩是不是?”
……
后面的幾個語音還沒放,但付辰和商沅都氣得恨不得打她一頓。
韓菲瑤自己不來開會,不知道今年學(xué)霸筆記的采訪人選已經(jīng)定了,還自作聰明地放話,這鍋,難道要新聞采風(fēng)部背嗎?
匿言杳之
商沅一臉期待:“哥哥,我想……” 亓元:!(猛地坐起) 商沅:“我想要你的枕頭?!? 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