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瀟楚辭早早的去了舞樂坊。
而溫沅沅則是一夜之內(nèi)噩夢不斷,夢里自己是浣絨的身份。
自己身穿破布麻衣,在街頭流浪乞討,只見畫面突轉(zhuǎn)天色大變,四周狂風(fēng)大作,吹的樹枝“烏呀呀”的做響,一群穿著黑色衣袍的蒙面男子陸陸續(xù)續(xù)的踏進了苗族村寨。
年幼弱小的浣絨在苗族村落里日日被人欺負,家不知何處,母不知何來,是個十足的孤兒,從小浣絨就是吃著乞丐的飯長大的,乞丐死后,浣絨只能從狗嘴里搶食存活。
那日,鐵騎進軍苗族村寨,一夜之間來勢洶洶,苗族村寨全村覆滅,弱小無助的浣絨,只能躲在墻角處瑟瑟發(fā)抖,閉眼祈求老天保佑自己。
天不信邪,領(lǐng)頭的面具男還是發(fā)現(xiàn)了,躲在角落一身破布的浣絨,一雙膽小無知的黑眸能夠?qū)σ暽洗髦婢叩哪腥?,這對男人來說,是一件稀奇事。
只見男人手起刀落,浣絨身邊一只黑狗被砍下了頭顱,鮮血濺染四周。
浣絨居然被這男人給救下了,不知是另有所圖,還是那雙眼睛里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求,浣絨活了下來。
從此苗族被人欺凌辱罵的野種孩子,成為了黑袍幫首領(lǐng)的大弟子,并賜名為浣絨。
畫面不斷浮現(xiàn)在溫沅沅腦袋中,就像是幻燈片一般不斷循環(huán)著浣絨的前半生。
再次醒來,溫沅沅渾身衣衫被冷汗?jié)窠?,薔薇見狀趕忙上前詢問被夢驚醒的溫沅沅。
“姑娘!姑娘可是做了噩夢?”
溫沅沅一夜之間,竟知曉了原身所有的記憶,她并不是瀟楚辭的表妹,是她殺了人,而目的只是為了接近瀟楚辭。
夢里的面具首領(lǐng),跟那日的男人是同一人。
她現(xiàn)在算是理清了所有事情,面對浣絨殺人如麻的事跡,那血淋淋的變態(tài)手段,就算是見慣了死人的戚羽靜也無法安定下心,胸口心跳不斷起伏,呼吸沉重令人發(fā)嘔。
浣絨的半生堪比惡人也不過,怪不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溫沅沅起身擦了擦額間細細密汗。
“薔薇,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回姑娘現(xiàn)在正是巳時?!?p> “知道了,瀟楚辭呢?”
“公子一早就離開了,姑娘可餓了?薔薇這就叫人送餐食過來。”
“嗯去吧。”
薔薇告退,溫沅沅抬起雙手揉了揉太陽穴,夢里面具男說過,要原身接近瀟楚辭,時刻報告瀟楚辭的動態(tài),而且,原主身上有毒,如不聽指揮,蟲蠱穿腸破肚,定是死狀慘烈。
正當凝神之際,門框扇動,一襲黑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驹诹藴劂溷浯睬?,此人身高八尺以上,黑袍斗篷,朱紅內(nèi)襯,是夢中那人,也是昨日襲擊自己的神秘人。
男人仰頭輕笑,現(xiàn)在看著都覺得眼神十分陰險毒辣,令人生寒。
“怎么?現(xiàn)在變成了溫家大小姐就這么嬌氣了?”
溫沅沅知道他的手段,她全都知道了,這人是原身浣絨的首領(lǐng)也是師父,同是養(yǎng)父,原身對于男人十分的尊重,溫沅沅怕露餡,立馬從床鋪起身下床,就像從前一般,跪拜在男人跟前。
“主。。。主公。”
男子輕哼一聲,“你還知道本尊是誰啊,還以為你當了兩天的大小姐就忘了!”
溫沅沅使勁搖頭,“不敢?!?p> 男子斗篷一揮,落座在了藤椅上,低頭漫不經(jīng)心的手里把玩著一罐白瓷玉瓶,“我吩咐你做的事情怎么樣了?”
“這。。。”
“嗯?”
“瀟楚辭此人過于機敏,就算用溫沅沅的身份身份靠近,他還是會有懷疑,昨晚亦是如此。”
“昨夜的事情本尊倒是早有耳聞?!?p> “……”
“舞樂坊之事隨你插手我不會管,但這個你接著?!?p> 說完男子便將手頭的白色玉瓷瓶隨手拋給了溫沅沅手中。
“這是?”
“這是本尊特意調(diào)制的苗疆蠱蟲,你找時機給瀟楚辭吃下?!?p> 溫沅沅心中一驚,這種事情她可做不出來,“可主公,瀟楚辭這人心思縝密,恐怕不好下手。?!?p> “所以說,要的就是你獲取瀟楚辭的信任?!?p> “如此大費周章,主公,瀟楚辭到底是什么身份?不就是個六扇門總捕頭?”
“哼!不就是六扇門總捕頭?你可知所有皇宮貴族乃至平民犯法,都歸于瀟楚辭手里,他的掌權(quán)就連太子都不及半分的!再者。。。”
“再者什么?”
“浣絨,你幾時話這么多了?本尊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該問的,別打聽?”
“。。。是,屬下明白!”
“行了,有人來了,你找時機跟隨瀟楚辭,獲取他的信任,如果不聽我命令,你會知道下場的!”
溫沅沅低頭應(yīng)聲,“是。。。屬下,恭送主公?!?p> 再次抬頭之時,男子早已不見身影,而這邊薔薇也趕回來了。
溫沅沅趕忙起身,捏緊了手中的玉瓷瓶,這一切都來的太過于猛烈。
身為現(xiàn)代人的戚羽靜突然陷入了這一場斗爭,只能是有苦不能言,默默忍受,雖命運不公,可目前她也只能接受命運,但投毒一事,她肯定是不會做的,往后得想辦法,她是絕對不會屈服于任何人手下的。
“姑娘,怎不披件外袍就下床了?”
薔薇趕緊放下手中餐食托盤,連忙上前取下外袍蓋在了溫沅沅身上,溫沅沅嘴角扯出一絲干笑,搖了搖頭將瓷瓶藏在袖口內(nèi),“。。。我剛起,沒關(guān)系。”
“這可不行,這秋日雖不比冬日,這幾天降溫的厲害,還是容易著涼,姑娘身子弱,可得小心!”
薔薇這么一提,溫沅沅猛地想起原主也會武功的啊,身子骨可是很好的,如果說原主會武功,那她會不會也會?
據(jù)她所知,這浣絨的身手僅在黑袍男一人之下,她的武功定是不可輕蔑的存在,起碼自保是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的。
“姑娘?姑娘這是走神了?”
溫沅沅被薔薇叫聲喊回過神來,接過薔薇手里的碗筷,隨意夾起盤子里的飯菜細嚼吞咽。
看來她得找個時機支開這薔薇,看看自己身上還有沒有功夫了。
心中有事食之無味
溫沅沅隨便扒拉了兩口擦了擦唇,“我吃好了,對了,薔薇,你能幫我個忙嗎?”
“薔薇身為姑娘的丫鬟自然是會的?!?p> “你能上街幫我買兩身衣裳回來嗎?我來表哥這里,包袱都掉了,衣裳也沒有,來來回回就這一件,你看……”
“原來是這樣?。∧撬N薇立馬就去!”
“嗯,那你快去吧,好好挑,別著急!”
薔薇笑著答應(yīng)了聲“好”,扭頭就跑出了府邸。
見薔薇沒了身影,這邊院子里,也沒有什么人來,瀟楚辭家里小廝不算多,一般都不會亂跑,所以眼下是最合適的時機。
溫沅沅換上衣衫,將長發(fā)挽起,綁了個利落的丸子頭,又插了根步搖穩(wěn)固自己的發(fā)型,一切就緒可以開始了。
溫沅沅走出房間,左看右瞧,再三確認沒有人之后,走到了院子中央站定下來。
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之前的武俠小說里提過,要感受周圍的一切,要輕盈起來。
可是站在原地老半天了,太陽都出來了,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溫沅沅有些氣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手揉了揉脖子。
轉(zhuǎn)眼一掃就看見了附近的圍墻,眼珠子一轉(zhuǎn),瞬間想到了另一個法子。
溫沅沅跑到附近的榕樹下仔細觀察了一圈,確認過沒有任何問題,雙手攀爬在樹上,爬上了榕樹頭,借著粗壯的枝干,走到了墻頭上顫顫巍巍的站立起身。
低頭瞄了一眼底下,還挺高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猶豫再三之際,溫沅沅聽見一陣腳步聲,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慌里忙張之下,溫沅沅想爬回去,結(jié)果腳底打滑,一出溜,整個人眼看著飛出了府邸。
對面突然出現(xiàn)一個藍衣長袍的影子,“唰”的一下,直接接住了半空中的溫沅沅,溫沅沅感受到懷抱,什么都不顧了,死抓著對方的脖子,怕自己再摔個狗啃泥。
穩(wěn)當落地之后,溫沅沅還拽著對方的脖子,只聽見對方輕咳一聲,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在溫沅沅耳邊呢喃,
“你還要抱多久?”
溫沅沅身子一僵,這個聲音是瀟楚辭的!瀟楚辭回來了!她還被人抓了個現(xiàn)行,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見溫沅沅不說話,瀟楚辭辭皺了皺眉頭,“你怎么會從墻上掉下來?”
這俗話說得好,萬事躲不過,暈過就躲過。
既然解釋不了,那就裝暈吧,想著溫沅沅立馬閉上雙眼,假裝受了驚嚇直接暈倒過去。
瀟楚辭晃了溫沅沅幾下,確認她暈了過去,也只能無奈抿嘴,先抱著她送回府邸再說。
身后跟著的白銀思嘴角都快憋不住了,這個女人,僅僅來了兩天,就讓瀟楚辭這種活閻王抱了兩次,可真夠狠的。
“老瀟你還真是桃花朵朵開啊~擋都擋不住的,這就是所謂的天降桃花吧?”
聽見白銀思的笑聲,瀟楚辭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嘴唇一勾,抬頭勾了勾下巴,示意白銀思跟過來。
“怎么了?”
“先把你的手打開,半空中放平。”
“嗯?然后呢?”
“然后…這桃花就送白銀思大人吧!”
瀟楚辭直接把懷里的溫沅沅甩給了白銀思,白銀思心中一驚,那反應(yīng)速度堪稱一絕,條件反射的就后退了一步。
因為判斷失誤,溫沅沅直接栽倒在地,發(fā)出一聲脆響。
溫沅沅內(nèi)心嘔血:“我去你們的兩個大@-~×#/_:*?”
白銀思知道瀟楚辭生氣了,趕忙低下身子拉起暈倒的溫沅沅,“我的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