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攔腰抱起
傅鳶等蕭東家走了之后,才疲憊的轉身,趙瀾清一直跟在她后面,看她虛弱的走兩步歇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把人攔腰抱起,大步走回她自己的主屋內。
傅鳶猝不及防被人抱了起來,身體驟然騰空,緊張的順手扶住男人,素手剛好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這是作甚?”
她本來想說他兩句,卻沒想到因為聲音虛弱的緣故,脫口而出的話聽起來倒像是嬌嗔。
傅鳶的耳尖不自覺就紅了。
“看你這樣勞累,我自是不忍心。”趙瀾清自我感覺臉皮已經(jīng)厚實到一定境界了,若是剛剛傅娘子罵他兩句,他也會硬氣的把她抱回去。
不曾想她一開口竟然嬌嬌弱弱的,勾的他心尖兒癢癢的,像是被貓兒撓過一般。他向來冷硬的五官不自覺就柔和下來,嘴角迅速上揚,感覺這會子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傅鳶聽這話難免的臉紅了,暗想這人怎得這樣...直白,“你這樣,不覺得像一個登徒子么?”
趁著天色暗沉,男人沒有瞧見她臉色的緣故,傅鳶又淡淡開口,聲音冷冽清脆,如同山澗清泉清冷。
趙瀾清沒有回答她的話,將她放到偏廳的榻上,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將蠟燭都點上,然后一撩衣袍坐在她旁邊。
用無比認真的眸子看著她,“傅娘子,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的?!?p> “本來還想等我稟明父母過后,再來正式追求與你,然這幾日多有冒犯,實非得已?!?p> 傅鳶往旁邊坐坐,靠著榻邊,“若是你父母不同意呢?我畢竟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你父母不同意才是應該。”
那人有些錯愕,沒曾想她的關注點竟然跑到這里去了,盯著女子瞧了好一會兒,才溫吞吞道,“我爹娘性子耿直,不會在意這種繁文縟節(jié),我有了歡喜的女子,他們定然會樂不開支的?!?p> 傅鳶頭疼的扶額,這當真是京城出來的貴族子弟?
“是樂不可支?!?p> 趙瀾清撓了撓頭,薄唇咂摸兩下,“成!傅娘子你說得對?!?p> “那你告訴我,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找到三個孩子,并且將他們帶走么?”
男人一聽這話,身子一僵,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他在沒找到孩子前,若是有人問他找到孩子后怎么辦?他定然會信誓旦旦保證將孩子帶回京城,好好撫養(yǎng)長大。
但是現(xiàn)在,他看到傅娘子對待幾個孩子那樣好,分明是將他們當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不僅自己開不了口,甚至是不愿意讓蕭世榮把話挑明。
傅鳶見他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一想到三個孩子都要離她而去,她就慌得厲害,那是她親手養(yǎng)的崽子啊,她怎么舍得。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語。唯有蠟燭忽明忽暗的光,在燭臺上搖擺晃動。
直到外頭伸進來一顆小腦袋,薛念念眨巴著杏眼,扒在屏風上,看著坐在榻上的兩人。
“娘~瀾清叔叔~念念餓啦,想吃飯飯?!备跌S連忙站起身,卻眼前一黑,踉蹌了兩步。
趙瀾清連忙又扶住站不穩(wěn)的女子,作勢就要將她抱起來。
傅鳶看出了他的動作,摁住他的手臂,“趙公子,不必?!?p> 不等那人作出回應,硬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拉著薛念念往廚房走去。
趙瀾清盯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心里空蕩蕩的,他好像...又做錯事了。但是讓他去欺騙那人,說出違心的話,他也萬萬做不到。他能做的,只能是多爭取一段時間,保證傅娘子能和孩子們多處一段時間。
但是圣人不是說么,烈女怕纏郎,他這才哪跟哪呢,不能慌不是?左右他現(xiàn)在又不把孩子帶走。
接著,薛越就看到瀾清叔叔在娘親門口傻不愣登的站了一會兒,然后整個人好像被打了雞血一般,情緒高昂,疾步往廚房走去。
然后他就聽到......
“這是糖不是鹽,你拿錯了?!?p> “這個是胡椒粉,這道菜用不著這些?!?p> “什么?你把整塊姜都切了?”
“趙公子,你還是幫忙燒火吧?!?p> “趙瀾清!這火太大了,菜都糊了!”
他親耳聽著他娘從冰清玉潔的仙子,變成一個一點就炸的廚娘。
“哎呀呀,瀾清叔叔給娘幫倒忙了,肯定在廚房挨削了?!?p> 身邊突然多出來個薛鐘,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得意洋洋的說道。
薛越睨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兄長你那般欠收拾么?
薛鐘雖然沒猜到越弟的意思,但是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沒想什么好詞兒。
“看什么看!就咱娘那個暴躁樣兒,也就瀾清叔叔上趕著找揍?!?p> 薛越身子一歪,將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給撩開,看都不看薛鐘一眼,轉身就走。
“哎,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薛越?jīng)]有回答他,只是答非所問的來了一句,“我記得娘親是學武的,武功比瀾清叔叔要好,你猜猜看她能不能聽到你說的話?!?p> 后面的人一哆嗦,莫名想起那天傅鳶在她后面追著打的場景,瞬間腳底抹油,跑了。
臨走前還不忘為自己解釋一句,“娘!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嗷!”
傅鳶自然沒有搭理他,看著在水深火熱中做好的一頓飯,傅鳶覺得長松了一口氣,她剛剛害怕廚房都要被趙公子給炸了。
也不知道抽哪門子瘋,非要進廚房給她打下手,她本以為他會做一些簡單的菜,不曾想他在廚房里竟然是手忙腳亂、顧頭沒尾的。
自然,在吃飯的時候也沒有給那人好臉色,一個勁兒的給三個孩子布菜,盛湯,好像當趙瀾清是個透明人一樣。
這一晚趙瀾清并沒有留下來,只是在與傅鳶告別的時候冷不丁聽她問了一句,“捉鐘兒的那個人是蕭東家吧。”
傅鳶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對了,表情頓時難看起來。果然,他不會無緣無故來訪,肯定是有什么緣由。
夜里,傅鳶又罕見的做夢了,是師兄在成親后與她交談的場景。
她上輩子長的比原主傅鳶更妖艷一些,這個時代的傅鳶顯得清麗脫俗,雖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絕色美人,那也絕對是夠看的了。
“師妹不曾有喜歡過的人么?”
傅鳶皺眉,“師兄,師妹修習所為無情道,感情會擾亂吾只心境,不妥,不妥?!?p> 師兄的目光有些悠遠,輕輕搖頭。
“非也,非也。故純行陽,則地不肯盡成;純行陰,則天不肯盡生。當合三統(tǒng),陰陽相得,乃和在中也。古者圣人致太平,皆求天地中和之心,一氣不通,百事乖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