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柯回醫(yī)館的時候,身后跟了位姑娘。
“這幾日蘇穆姑娘就先住在醫(yī)館里?!蓖タ聦⑺o在身后,對著面露詫異的我囑咐道,“荼歡,麻煩你多照顧著她?!?p> 我放下手中的藥材,對著那位蘇穆姑娘點點頭,笑開:“公子且放心,荼歡定好生照顧蘇姑娘?!?p> 庭柯轉頭對那位蘇姑娘溫言道:“走吧,我?guī)闳ズ笤海每粘鲆婚g屋子。”
蘇穆朝我微微頷首,然后跟著庭柯往后院里走。
她走過我身邊時,我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那不是普通的熏香,是龍涎香。
我微微皺眉,這蘇姑娘什么來頭?庭柯怎么突然撿了這么個人回館?而且庭柯對她的態(tài)度……不一般。
“嘶——”指尖被藥材不小心戳破了個口子,血一下子冒了出來,又很快止住干涸。我愣愣盯著傷口,莫名胸悶起來。
這位蘇姑娘一住便住了半個月。
每回我去她房里給她換新鮮的花,總能看到她一個人坐在窗口,面色暗淡,眼神渙散,似是精神十分不濟。窗外也沒什么好看的,就一棵梅花樹立在院子里,可偏偏就是這種光景,她也能一個人看上一天。這些天病人很多,庭柯總是很忙,未曾有時間來看過她。
我雖不知她到底生的什么病,但從她厭世的神情上來看,定是什么治不了的頑疾。
“蘇穆姑娘。”我站在她身后,輕輕喚了一聲。
她置若罔聞,依舊盯著窗外癡癡地看。
我又提著嗓子喚了一遍,她才如夢初醒,有些吃驚地看我:“荼姑娘。怎么了?”
我嘆氣,遞給她一件白色裘衣:“這是庭柯公子昨日在集市上買給你的,他說你怕冷,這幾日寒氣又重,醫(yī)館簡陋,你且披著這裘衣暖和些?!?p> 她起身接過披上,小小一張臉幾乎都快被埋在白色的絨毛里了,愈發(fā)顯得瘦弱。她朝我笑笑:“有勞荼姑娘了。代我謝謝師兄。”
“師兄?”我有些吃驚。
蘇穆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點點頭:“是啊,他是我?guī)熜帧_@次我遇到點麻煩,所以師兄前來救我。”
我喃喃:“難怪庭柯公子那么擔心你。”
她“噗嗤”笑了一聲,一張臉因為這笑容而頓時生動起來:“荼歡姑娘?!?p> 她喚我名字,眼中藏著掖愉。
“你喜歡我?guī)熜??!?p> “咦?你、你胡說什么!”我慌亂起來,臉頰發(fā)燙,害臊得緊,恨不能一頭撞上墻去。
蘇穆朝我身后喊:“師兄!”
我驚得跳了起來,忙往身后看去,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嘖,被這姑娘給耍了!
又羞又惱,我急急忙忙想出這屋子。
蘇穆一把拉住我:“你慢些!我剛剛只不過開了個玩笑,你瞧你,臉都急紅了?!?p> 我怕我力道太大推傷了她,無奈只能站著不動,一雙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看:“這種玩笑姑娘可開不得,毀了庭柯公子的清譽……不好?!?p> 她妥協(xié):“好好好,我錯了。荼姑娘莫生氣,今晚我就和我?guī)熜终f,讓他早日把你娶了,這清譽要了做甚?”
我一跺腳,什么都不顧了,扭頭就跑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