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妖婆果然是有想法,剛一坐下來,她眼睛就又瞟到浴室的方向,要不是我拍拍桌子,我覺得她的魂都已經竄進浴室里了。“嘖,老盯著你奶奶干什么,真以為我會對那小伙子有興趣不成?!彼f。
“呵呵,奶,我不是以為,我是肯定,你都不知道你見到他哦!那眼珠子都快放光了!”我比著自己的眼睛說,唉!話說這輩子最討厭的人物就是潘金蓮,真是個毒婆娘哦~!風騷過頭了,武大郎哪里對不起她了,就她干那事兒,死了以后被還被人吆喝的當話本來唱呢。
“小赤佬!”我一番指桑罵槐的語言一下把她給惹急了,兩只手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東西,啪的一下在我頭上打了一下。我哎呦了一聲,捂著頭說:“奶,你拿的什么東西打我?”
老妖婆擺起了臉色,說:“我替那個死鬼教訓教訓你,嗯哦考你特澀何特膳特虛喂渴不渴嘍澀闊。”
“哈?啥意思?”我沒聽懂,她說意思是看我這張嘴還敢不敢亂講話。我不以為然的看了看她手里面,原來她手里捧得的是爺爺的靈牌,上面那字刻著:死鬼苑鎮(zhèn)山之墓,“奶,這上面的字你刻的???”
“嗯,怎么樣,手藝還不錯吧?”她還很得意的說,我看著那“死鬼”兩個字,已經想象得出爺爺在下面絕對渾身不自在,“合著一天在家,你就刻這東西啊?”
她拿起自己的煙袋啄了兩口,說:“你以為這東西好刻啊,字小的要死,這死鬼名字里偏偏還有個鎮(zhèn)字,刻的時候麻煩死了,指甲都給我弄劈叉了?!?p> 我笑了笑,說那就找人弄唄,機器刻出來又好看又工整的,她又啄巴了兩口煙,很久才平淡的說有些事兒自己能做就別煩人了。況且就是關系再不好,他那人怎么多年也沒虧待自己什么,算她還苑家的。
我一聽,心想這老妖婆還是有人情味兒的嘛!不過這下我可就尷尬了,以往和她見面就是口中藏劍,見面就是互掐。她這一有人情味兒吧,我倒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氣氛一度降至冰點,我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爺爺!你孫賊給你來電話勒!幸好我的電話及時救命響了起來,我用這借口開脫,去包里面拿手機。“怎么了,誰給你打的電話呀?”她問,我看了看手機的號碼,從來沒見過,上面寫著河南洛陽,“不知道啊,上面寫著洛陽的,但我不認識,估計詐騙吧?!蔽抑苯舆x著了拒接,這種電話我接太多次了。
我又坐了回去,“怎么樣,什么時候走???”她問,我說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直接走了。她嘆了口氣說上次見我是八九歲,那下次再見奶奶,是不是要等她也死了??!我又笑了笑,明白她的意思,家里就剩她這個人也挺可憐,“得,老奶,以后我肯定常回來看看您,行不行?”
她說我有這心就行了,不過她也不打算在這兒呆了,說是因為政府計劃,川匯區(qū)這里有很多地方要拆,所以住不了多久了。而且她嫁給爺爺這么多年,村子里閑言閑語就沒斷過,如今人死了一了百了,還賴在這兒干什么。我問那她打算怎么辦?她說自己準備回娘家。
“蘇州?”我說。
“對啊?!彼c點頭,“記得啊,以后找我去蘇州,別找錯地方了?!钡绵?!我一定記得!我答應下來,不過說實話,我根本沒和奶奶娘家人接觸過,估計就算去,也是單獨找她出來。
這時小祖宗終于是洗完了澡,剛聽開門聲,我就沖了上去,把一件衣服塞給他,讓他穿好了再出來,生怕那老妖婆色心未泯出什么岔子。老妖婆白了我一眼,見看不到什么,就扭頭說回去睡覺了。
我這才放開抵住的浴室門,但小祖宗剛一出來我就覺得刺眼,他把身上黏不拉幾的東西洗凈后,顏值又是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原本塌塌的長發(fā)變得蓬松飄逸,給人那種電視劇里仙尊的高冷氣質,而且換了一身正常的衣服后,那身材襯托的,嘖嘖,說是超模都不過分。
“天賜,你們倆過來一下。”我還沒欣賞完,大爺就招呼我們倆過去,過去后,我看大爺還是滿身惡臭臟兮兮的,就趕緊催大爺去洗澡。大爺說洗澡不急,先談正事兒,我跟大爺說他不洗澡,這正事兒我還真和他談不下去,我洗完了澡后,覺得他身上的味道重了十倍。
“嘿,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倒好意思嫌棄我了,你嘴巴臭的跟屎一樣,到底是在墓里吃了啥?”大爺指了指我說,他這么一說,我突然一陣反胃,想起那黑水的味道,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大爺從包里面挨個掏出了幾個物件,都是從墓里出來的,袖珍鼎、青銅殘劍、還有那本古書。大爺盯著三樣東西說:“這次下墓刮脂刮出的東西可真是稀奇了?!?p> 稀奇?我問他怎么個稀奇法?大爺拿起了那把青銅劍說:“最稀奇的地方就是時代對不上,照理說我們老祖文是商朝的人,但我研究了一下這把劍,感覺它并不是那個年代的,而是春秋戰(zhàn)國這個時間段的鍛造手法,離商朝還有些時間?!?p> 大爺還說這把劍不是凡物,雖然看上去是把殘劍,但劍身鋒芒畢露吹毛立斷,還隱隱發(fā)著讓人不安的寒意,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在那個年代,這就是號令諸侯的神器。而且截斷的部分也是一樣光滑尖利,不像是被外力折斷的,就像是鑄造的人故意只鑄造了一半一樣,這倒是讓他想起了一把春秋時的名劍。
“春秋的名劍,那一把啊?”我問。
“春秋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春秋五劍之一的勝邪?!贝鬆敾卮鸬溃€說根據史料記載,當年歐冶子鑄造這把劍的時候,便覺得這勝邪劍中含有惡氣,每多鑄一寸,惡氣便多一分,鑄到一半是,歐冶子便已是心驚膽戰(zhàn),所以只鑄了一半,但就算那樣,這劍已經是邪氣凌然。
“我靠!春秋五劍!那這玩意兒得值多少錢啊?”我內心歡喜,想再摸摸這把劍,大爺卻一下打我手上,教訓說:“錢錢錢!就知道這個錢,掉錢眼兒里啦!這東西,有價你敢賣嘛?春秋五劍之首的湛盧,那可是能跟越王勾踐劍媲美的國寶,這等物件敢出現在公眾場合,第二天文物局就堵你家門口。”
我笑了笑,說也是也是,話說回來,大爺都不知道這東西是插在老祖宗退上面的。當時也不知道小祖宗在想什么,好像不愿意跟大爺說,我也就沒有談及在腰坑下面的事情。
“商朝的鼎,春秋的劍,唐朝的書。一個墓里,出現了三個不同時代的物件,活了怎么久,可還真是頭一遭啊?!贝鬆斦f。
“那大爺,你準備拿這些東西怎么辦?”我問,大爺想了想說既然這次他們算刮脂的,那就按道上的規(guī)矩,分了吧。他見那鼎挺有趣的,自己打算研究一下,青銅劍既然小祖宗用著順手,就給小祖宗了。至于古書,可能是爺爺留給我的,那還是歸我。
“不對啊,這書本來就是我的,怎么感覺還像你恩惠我似的?!毙液梦夷X子轉的快,沒被他糊弄過去,大爺說反正我也弄不懂其他物件,實在不行,再用微信給我轉幾個w,我一想感覺還行,說:“這還差不多,也不枉我拼死拼活的?!?p> “對了,剛子呢?”我突然想起來,剛剛就沒見到他人了,大爺說剛子傷的實在太重,他派人把他送醫(yī)院了,出來后也會給他一些錢的。
爺爺!您孫子來電話勒!這時,我手機聲又響了,我一看又是那個來自洛陽的號碼。我奇怪了,詐騙電話一般不只打一次的嗎?還是說現在騙子業(yè)務要求提升了?這次我接了“喂!誰?。 ?p> “喂,小孩兒,還記得我嗎?”對方知性的音一開口,我身子立馬是一酥,她的身影立馬是浮現在眼前,我和大爺示意了一下,是袁琳那個女人!
大爺小說繼續(xù)說話,看她打算干什么,“呦!這不是袁阿姨嘛?那我哪里能忘啊,我八輩祖宗估計都記著你呢!”我說。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鼻息突然一聲哼笑:“嘴可真毒啊,仿你奶奶吧?行了,小孩兒,不是跟你吵架的,是有事情想和你認真談談,怎么樣?賞個臉唄?”
我一想真可笑,挖了我家祖墳,還好意思說和我談事情,腦子是不是秀逗了?!鞍⒁蹋阌X得我該不該賞你這個臉呢?”
“我覺得你一定會賞臉的,因為我知道一些關于你們苑家的事情,包括你們可能不知道的?!彼孕诺恼f。
“哦?那你舉個例子唄?”我說。
“就比如說,你不想知道你身邊那位小祖宗的身份嗎?”她口氣突然變得低沉,把我嚇了一跳,我看向了小祖宗,“你怎么知道小祖宗的事情的?”
“呵呵,想知道啊,明天晚上到洛陽應天門吧。我們在那里談。等你哦!記得帶上他,嗯嘛!”她似乎在電話那親了一口,說完,電話直接掛斷了。
“怎么樣,那娘們兒說什么?”大爺問,我說她好像知道小祖宗的身份,讓我們過去談,“怎么樣大爺,咱去不去啊?”
大爺皺著眉想了想,又嘆了口氣:“這些家伙還真是神通廣大,剛出來就知道了。沒辦法,小哥的身份敏感,把柄落到他們手上了,不去也不行,不過這次只能你們兩個自己去了?!?p> “?。看鬆?,你不跟我們一起?。 蔽艺f,大爺說自己有很多事兒忙,爺爺死了后留下一堆爛攤子等他收拾,而且這次伙計死了不少,他們的身后事也要打理,還有就是祖墓很多事情還沒有搞清楚,這幾個月他是不會有閑工夫管我們了。
“你記著啊,也不知道袁家打算耍什么心眼,可得千萬小心著點兒?!贝鬆攪诟牢艺f。
“有那么可怕嘛,說到底還是個女人??!”我不信邪的說,大爺又講我天真,說袁家是女人掌家,但各個蛇蝎心腸,那心思毒著呢!放眼整個墓界圈兒,對這些娘們兒也是三分敬畏?!拔铱珊湍阏f,你這一去,可真就算和圈里人掛鉤了,可不能再那么天真了,凡事多留個心眼兒。在這世界上,怪事兒多了,活人能從棺材里爬出來,小鬼也能在大街上亂竄!人鬼不分,害人常有,凡事自己掂量七分,才能再想下一步?!?p> “大爺,怎么聽你這么一說,我怎么感覺怎么駭人吶?”我脊背發(fā)涼道,不過我倒覺得我有小祖宗保護,就憑這一身武藝,誰能進的了我的身,“是吧!小祖宗!”
小祖宗看了我一眼:“瞅一下情況吧!但如果那個人真的知道我哩身份,俺倒不介意和她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