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宗講道講了七八日,后為弟子解惑,又是七八日,大半個月時間忽過。
正當(dāng)散場之時,有長老登上殿頂,來到掌宗前,稟報道:“掌宗,月前收有一弟子,此人修道半路入宗,我等長老一一見過,卻都看不出他的修為深淺,不久前有盛門被五毒教所滅,只怕歹人潛入?!?p> “今日掌宗在此,煩請試探此人?!?p> “哦!”聽了這話,掌宗只覺驚訝。
一個眾長老都看不出修為深淺的人,拜入他淬秘宗,若說沒有目的,怕是傻子都不信。
可,此人不遮不掩,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入宗,還是眾長老允許的,若說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還是牽強(qiáng)。
“此人何在,喚他到山頂小居見我?!绷粝逻@話,掌宗不以為然而去。
場子都散了,江瑚也沒什么可留,只心事重重,正快要離開廣場時,忽被熟識的鄭長老攔住。
“近日掌宗講道,感悟如何?”鄭長老從側(cè)面走來搭話,一手扶著胡須。
“哦,鄭長老?!眴柧浜?,江瑚卻道:“感觸良多,既已知如何入道,日后定勤加修煉?!?p> “只是,如何踏破肉身極限入道,在下若遇瓶頸,怕是少不了要叨擾長老?!?p> 看了淬秘宗上下耍把式,江瑚本來是決定要走,可是聽完掌宗講道,江瑚又覺得還是暫時留下來的好。
萬一,別門他派修煉也是這法子,白白浪費時間。
“嗯……”鄭長老點頭沉吟道:“因你初入宗門,有些東西未免不解,尤其日前又見了我等那般。”
“你且隨我面見掌宗,如有不解大可向掌宗求教?!?p> 話落時,鄭長老先走,向山上去。
“???”江瑚愣在原地,卻是不解,這是掌宗要見,還是鄭長老的意思?
“嘶,不會暴露了吧?”
“這大半個月來,掌宗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我觀他應(yīng)也是主道境,難道是看出我什么了?”
淬秘宗掌宗可是不簡單,這大半月講道,江瑚隨意觀察,就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透掌宗修為,因此懷疑掌宗是主道境。
不過,江瑚自認(rèn)自己又不是什么歹人,也沒想過害他淬秘宗,修為實力暴露就暴露唄。
尤其后面走神,就更加沒掩飾自己了,被對方看出來也合理。
想著,就跟鄭長老去了,直至山頂一座小木屋前。
木屋帶個小院子,院內(nèi)干凈整潔,不見雜物。
屋門打開,灶臺上炊煙裊裊,有股子飯香。
“掌宗,人已帶到。”鄭長老停在院門前,高喝。
“你去吧?!蔽輧?nèi)傳來人聲,掌宗一身簡衣,有個四五十歲的他,留有黑色濃密胡須,挽著袖口從屋里走出。
這似乎就是普通人家,掌宗走到灶臺前,取出飯食,居然還是四菜一湯,有葷有素。
鄭長老離開,院外江瑚駐足心笑:“這淬秘宗也真是,祖上怕不是個街頭賣藝耍把式的,現(xiàn)如今隱居山林,哪有個修道人的樣子!”
“這掌宗也是,此刻更像個山野農(nóng)家,哪里有一宗之主的樣子,吃起飯來和之前那個口嚼寶劍吞狼牙的還是一個人嗎?”
“掌宗喚我何事?”江瑚直問。
掌宗回頭瞥江瑚一眼,見他直來直去,也道:“我觀你修為不低,應(yīng)是主道境界,肉身卻弱的可憐,入我宗來有何目的,不如直言?!?p> “果然……”江瑚心下落定,也不裝了,說道:“只求修成此界主修大道,別無目的?!?p> “在下失禮之處,還請掌宗見諒,實因此界大道難修,一直不得其法,若敞露身份恐引麻煩,這才隱瞞身份入貴宗修道,見諒見諒?!?p> 自己騙了淬秘宗,此刻被發(fā)現(xiàn)道個歉,在江瑚看來也是應(yīng)該。
圣德道界養(yǎng)的那一股子些許書生氣,未褪。
見年輕人這么禮貌,掌宗不禁另眼相看,道:“也無妨,我淬秘宗向來樂傳己道,在外不知有多少不記名弟子,在這泰斗群山中方有立足之地?!?p> “你即是外界主道境,但日前聽我講道也該明白肉身大道如何修,卻難修,便坐下來好好聊聊吧,再想遇到我這樣心平氣和的肉身主道境,可也難了。”
聽了這話,江瑚心里更是好笑:“這掌宗,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當(dāng)即,江瑚腳步踏入院中,坐在桌前。
掌宗好客,拿了副碗筷給江瑚,問:“如何稱呼?”
不想掌宗這般好客,還要請自己吃飯,江瑚笑道:“在下姓江,名玉燕,來傲骨道界個……”
“原是你!”不等江瑚話完,掌宗忽驚,似對這名字耳熟能詳一般。
只見掌宗目光打量自己,江瑚皺眉道:“怎個說,掌宗這是?”
不明白這掌宗為什么這么驚訝自己的假名字,左思右想,自己好像也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
逐漸,掌宗面色凝重,本來還想與江瑚深談的他,放下了碗筷,組織言語一番,才道:“大概兩月前,五毒教弟子入盛門殺人盜寶,最后卻在荒野遭強(qiáng)人橫劫,后,盛門被五毒教屠滅泄憤,道友這尾巴處理的著實不怎么干凈。”
“你本要殺五毒教弟子沈啟奉,可他卻沒死透,后返回五毒教分教,這才有了盛門之劫?!?p> “唉,至今五毒教為了你手中至寶,正在四處搜尋你,道友竟是來了我淬秘宗。”
最后這話,可以聽出些許怪罪味道,更能聽出掌宗對五毒教的忌憚,甚至可以說是害怕。
聽了掌教的話,江瑚也是明白了自己身陷危機(jī)卻不自知,可又不明白,一個五毒教真有那么可怕?
“淬秘宗在這泰斗群山中也是上層宗門,可聽掌宗言語,似乎對這五毒教深感忌憚?”知道自己身陷危機(jī),江瑚也不想拐彎抹角,直問了。
掌宗沉吟一番,卻道:“你應(yīng)是初來傲骨道界不久,不知這五毒教厲害?!?p> “若要細(xì)說,那還是八九百年前的事,有一外界修道人入界,使得一番好毒功,之后自覺修肉身大道不成,便創(chuàng)教五毒。”
“本也沒什么可怕,只是些投毒下藥之輩,對修道人,對傲骨道界原生宗派而言不過爾爾?!?p> “但不成想,那人常年累月竟研有一毒,名噬身反元,此毒專門準(zhǔn)對修煉肉身大道之人,此后五毒教便憑此毒以一己之力硬憾傲骨道界原生宗派,最后那用毒外界修道人雖被斬滅,可五毒教發(fā)展之勢一發(fā)不可收拾?!?p> “至今,五毒教已經(jīng)壯大到設(shè)有一座總教與十大分教,教眾弟子十?dāng)?shù)萬,投毒下藥之功也是研究的出神入化,已是成了傲骨道界的毒瘤?!?p> “可只因五毒教持有噬身反元毒,這種專門針對修煉肉身大道之人的無解之毒,泰斗群山內(nèi)各宗各派皆不敢與五毒教爭斗?!?p> “你可知,盛門是個什么樣的勢力?”掌宗目光看向江瑚,那股子害怕至深。
掌宗道:“盛門之強(qiáng),遠(yuǎn)在淬秘宗之上,如今卻被五毒教屠滅,誰人不怕?。 ?p> 聽了掌宗之言,江瑚才明白自己豈止身陷危機(jī),簡直就是走入了一片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