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藍(lán)咫這突然的變化,真的太嚇人。
但江瑚可以肯定,不是羊癲瘋,不是因為任何病,她也沒有病。
她是因為害怕、恐懼……所以才變得這樣。
可又是什么,讓她害怕、恐懼成這個樣子?
“花藍(lán)咫,你怎么了?”
因為震驚,江瑚呼喚她的聲音都有點發(fā)顫,同樣帶著害怕。
可是,他不敢觸碰她,因為剛剛他發(fā)現(xiàn),任何人,任何東西觸碰她,對她都是一種傷害。
那是種,直擊心靈的傷害!
她害怕有東西碰她……
“你是在害怕五毒教狗屁的大會?”
他問,卻不見她有動靜,她只垂著頭,蜷縮著,緊繃著,顫抖著……
“還是害怕十毒老祖?”
劇烈的一抖,終于是被這一句話嚇著了。
同時,江瑚也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了。
可他不懂,怎樣的傷害能把人嚇成這個樣子?
“圣子,您還是快點出來吧,老祖?zhèn)冞€等著呢,十大分教教主都已經(jīng)到,您要是不去我可沒法回去交差呀……”
外面一直傳來南媛叫喊,催促。
“嘔……”
“嘔——”
而南媛的話就像是催命符,當(dāng)這位圣子聽見,便開始嘔吐……
人已經(jīng)一塌糊涂!
“你給我閉嘴!”
江瑚對石室外的南媛怒喝,回過頭又道:“花藍(lán)咫,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害怕,但我在這里,我可以保護(hù)你,就是地獄我也能把你救出來,你能不能看著我?”
“花藍(lán)咫……”
石室外,突然被喝這一聲,南媛臉色忽變,嘟囔道:“干嘛么,討厭的男人……”
“誒,他們難道是在里面干那種事,正是興起……”
“沒錯,只有在這種時候被打擾,該死的男人才會這樣憤怒……”
南媛臉色又變,更精彩了,居然將耳朵貼到門縫上,想把石室里的情況聽個真切。
自己是個蕩婦,就以為全天下女人都和她一樣,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態(tài)?
只是,她什么都聽不見,石室隔音效果很好,不是大吼一點聲音也沒有。
可見時間過去很久,石室的門仍不開,南媛只能繼續(xù)催促,道:“圣子,你要是再不出來,老祖?zhèn)兛删蜕鷼饬恕?p> “這次要商討我教大事,事關(guān)寶骨,不容有失呀!”
“圣子……”
石室內(nèi)。
似乎是江瑚的努力勸說有了點效果,當(dāng)南媛再次催促聲傳進(jìn)來,圣子神志終于恢復(fù)了一點清明。
“你怎么樣?不要怕,你不想去可以不去,任何人都不能逼迫你做什么。”
“如果你還是害怕,我會站在你的身前……你明白嗎?”
“花藍(lán)咫,跟我說句話……”
江瑚不敢碰她,卻在她的面前,靠近著距離。
但,她誰也不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讓她相信,連她自己都不能。
在這一刻,她仿佛就是一具軀殼,她沒有靈魂,因為沒有靈魂,所以才不會感受到痛苦。
她要把自己都給忘掉,就像死人一樣,什么都忘了就不會痛苦了!
沒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她也說不出那樣的痛苦,因為只是一絲絲的記憶,就能毀滅她。
時間又過去很久,江瑚自然也覺得自己幫不了她,因為不了解她,不明白她。
江瑚想了解,想明白,卻沒辦法。
但他在這里,就沒有人能逼迫她,不論時間過多久,都不能。
江瑚筑起了靈力結(jié)界,把這間石室給封了,因為外面已經(jīng)來了很多人,他們都想要見圣子。
聽不見,看不見……
這里只有他和她,江瑚不再勸說,只讓她自己緩解。
這種時候,任何人的勸說對她而言都是逼迫,只有安靜,只有她自己才是安慰,才能緩解。
只要她的內(nèi)心強大,她可以緩過來?
顫抖漸漸停止,緊繃也慢慢緩解,因為安靜,因為沒有任何人的迫害,她的神志也在恢復(fù)清明……
只不過這些都需要時間,漫長的時間。
一天過去,一夜過去……
因為圣子沒有去參加五毒教大會,九毒老祖便都到了石室外,有人憤怒,也有人面無表情,更有人毫不在意。
“南媛,這便是你說的不用干擾?”蝙蝠老祖血目盯去,不久前可是他派南媛打探消息,說不需要別人插手,要不他們早就動手搶人了。
可現(xiàn)在,這個外界主道竟猖狂到挾持他五毒神教圣子,他們只不過是開個大會,他都不肯放人。
不過,也有心里清明的老祖明白,當(dāng)圣子聽說教內(nèi)大會,九個老祖要一起見她,甚至還叫來了十分教教主,不知道她心里作何感想。
真的是外界主道不肯放人?還是圣子的意思?
“依我看,這件事應(yīng)該不會那么嚴(yán)重,圣子該是怕我們又對她……嗤,所以她不敢去,現(xiàn)在又仗著有個主道境護(hù)她……”
“哼,她這種年齡的女人,還是會叛逆一下的!”
說話的這個人,是個女人。
但她從頭到腳都被一層黃色紗幔罩著,紗幔的顏色就像蜂蜜一樣,飄飄的像是液態(tài)在流動。
此人正是十毒老祖之一——蜂后,黃紋眉!
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這蜂后向來神秘,出入皆有紗幔罩體,不過看樣子她身段還很年輕,該凸的地方凸,該細(xì)的地方細(xì)。
她這話一出,余下幾位老祖都是笑意綿綿,似乎在回想著某些很有味道的事。
“不管說什么,現(xiàn)在總該想個法子見圣子一面,看看她怎么樣,要是被外界主道給弄壞了,那……”
說話這人是蝙蝠老祖,話也很有味道。
只不過,一位頂天立地的漢子,看上去已經(jīng)年老,卻直言怒懟,道:“這些話可不是現(xiàn)在說的時候,我們陣勢雖然不弱這個外界主道,但要真在這里打起來,我教數(shù)百年基業(yè)必毀。”
“因此,還是應(yīng)該以禮相待,莫要傷了和氣?!?p> 這位看上去頂天立地,但又顯老的漢子,世人早就忘了他的真名。
但,他卻又個更響亮的名號——毒龍圣尊!
五毒神教十毒老祖之一。
“哼,欺軟怕硬的老東西?!敝徊贿^陰母老祖不給面子,直罵。
“我也是主道境強者,老蛛,你也是主道境,你看該如何?”陰母老祖看向一個陰影里的男人。
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只有一雙發(fā)亮的眼睛,像是一只伺機(jī)以待,已經(jīng)鋪開網(wǎng)捕獵的毒蜘蛛。
沒有人見過此人真面目,但他確實是五毒神教另一主道境強者——蛛皇,辛岐峻!
但蛛皇并沒有說話,一雙發(fā)亮的眼睛也毫無波瀾。
“還廢什么話,看我撞門進(jìn)去。”又有位老祖開口,等不了了。
這位一身的肥肉,脖子粗大和下巴連成一體。
不,更準(zhǔn)確的說他就沒有下巴,呼吸間,脖子一鼓一鼓的,確實像蛤蟆。
此人正是十毒老祖之一——蜍皇,陌余!
頓時間,蜍皇周身噴涌出一股霧氣,這霧氣靈力所化,氣勢磅礴,一跳間便如同個肉球向石室石門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