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孩要想最快成為男人,他就必須愛一個女人,同時也要吃一個女人的苦。
雖然,那真的太苦,但這是男孩成為男人捷徑的必經(jīng)之路!
或許是吧?
一個白天過去,一個黑天過去……
又是一天過去,晨曦的光再一次照耀大地,光潔的背上冰霜反射燦爛的光。
他跪伏在那里,兩天來一動沒有動過,仿佛要把自己融入到身下冰冷的爛泥里。
鳳巢窟十八年枯坐,已經(jīng)讓他學(xué)會了忍受和耐心,主道境的肉身強度,更讓他無所畏懼。
可,內(nèi)心的痛苦,絕不會因為實力是否強大而好受一絲一縷。
他想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犯這種錯誤,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傻笨!
兩個不一樣的大活人,他都分不出來。
此刻,他也算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吧。
他決心,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他絕不動。這也是枯坐十八年唯一給他留下的。
蠢笨、固執(zhí)、傻寧、單純……
火烈烈的陽高升,他不動……
背上的冰霜融化,他不動……
云動……他不動……
走獸飛鳥過,他不動……
一只飛鳥落背又飛走,他還是不動……
眼,眨也不眨,似乎連呼吸都沒有動,心也停了跳。
正午,陽光最烈,卻不及那一雙撫觸后背的溫暖小手兒。
他激靈靈忽然坐起,他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來的,不知道她是怎么來的。
她為什么還要來?
視線里,耀陽刺眼,看著她的臉,是童靜嗎?
不,當然不是……
這是一位只用一根布帶胡亂綁著頭發(fā),只穿了一身潔白內(nèi)襯道服的美麗姑娘,她的臉點兒已經(jīng)被凍的發(fā)紅,鼻尖也發(fā)紅,眼睛更紅。
“姜,姜閣主?”
他沒有想到會是這位,方才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是童靜來了。
那雙溫暖柔韌的手,將他臉上的泥土擦凈,姜歡歡道:“你為什么要跑啊,明明沒有被發(fā)現(xiàn),沒關(guān)系的。”
她找了丁竹兩天兩夜半,要不是這片山林被毀了,她也找不到他。
姜歡歡話音又變得溫柔,雙手擦拭他身上的泥土,又道:“可是你這么一跑,她們就都知道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我知道你和童師姐關(guān)系不一般,但是你帶我走好不好,傲骨道界好大的,只要有你去哪里都行?!?p> “你看,我還特意給你留了一塊糖果呢。”
她又親手把糖果喂到丁竹嘴里。
糖果的味道和那天晚上一樣,山楂味的酸酸甜甜,那雙手溫暖柔韌的手,也和那些個晚上一樣,溫柔,溫暖……
“你,是你!”
丁竹更驚,看著姜歡歡的目光頓時變了。
他難以置信,他在清凰宮第一閣住了一年多,平日里他還是能常見到姜歡歡去找童靜。
可是,他們并沒有多少交集,說話的機會也少的似乎根本不存在。
可是,為什么會是姜歡歡,從他師傅衣冠冢下葬,忙碌完之后開始,難道一直都是姜歡歡?一直都是這雙手?
忽又想起自己認錯童靜,對她干的那些事,丁竹又覺得自己更加對不起姜歡歡。
第一天晚上明明是這雙手,是姜歡歡,可他第二天就去找了童靜,誤認為童靜就是她,一句話沒有問就強迫她……
此刻,丁竹已經(jīng)沒有臉面對姜歡歡,沒有臉面對任何一個人。
他還想逃,卻被她那雙手拉住,走也走不了。
姜歡歡拉住丁竹,抱緊他,道:“你為什么還要逃,那晚童靜來找你我就都知道了,你誤把童靜當成了我,對她……可是我不怪你呀?!?p> “丁竹,像個男子漢一樣面對我,你給我回來?!?p> 她不是童靜那樣溫柔的女人,從不是,或許只有在那些晚上她才會溫柔的面對他。
但是現(xiàn)在,姜歡歡直率性子怎么能放丁竹走,更何況她還……
姜歡歡又道:“要走你就帶我一起走,反正我們也已經(jīng)暴露了,再也不回清凰宮,我們兩個你總要帶走一個的……”
“你是個男人,大前天晚上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了,你怎么能拋下我?!?p> 聽了這話丁竹不在跑,面對她,道:“我?guī)阕?,可是童靜怎么辦,我怎么能這樣對她……”
“可是……”
可是什么,丁竹自己也不知道,他沒有辦法面對這一切,面對自己,她們。
“可是在咱們傲骨道界,一個男人是可以同時擁有兩個女人的,你要是不信,我?guī)е闳プC明給你看?!?p> 話音未落,姜歡歡竟真的拉著丁竹走了,回過頭發(fā)現(xiàn)她身上沒穿衣服,就脫下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內(nèi)襯道服給他。
這時姜歡歡身上只剩下一件貼身小胸衣,和一條淡薄筒褲。
一路向東,或許丁竹也想知道姜歡歡用什么法子證明,一個男人可以同時擁有兩個女人,居然不再反抗,跟著姜歡歡走。
走了十多天,最后丁竹帶著姜歡歡一路東飛,目的地尚遠。
但姜歡歡并不消停,一只和丁竹說話。
“自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我爹就一直癡迷修道,就在我快要十三歲生日那年,我爹帶著我娘和我妹妹進入了泰斗群山,可是因為得罪了人,我們家四口被人追殺,娘沒了,爹也重傷,最后沒法子,就把我和妹妹扔在了清凰宮外,就是十三歲那年,我和妹妹拜入清凰宮……”
“今年,我二十九歲,叫姜歡歡,十六年來你是我唯一見過的男人……你可知道我為什么要和你說這些話?”
這個時候丁竹也不傻了,道:“你想讓我了解你的過去,讓我相信你,信任你說的所有話?!?p> 姜歡歡直率道:“對,你可還記得,在你師傅和那個主道大戰(zhàn)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也去觀戰(zhàn)了,她是不是說要把自己姐姐介紹給你認識,做老婆呢?”
這時候丁竹卻想了想,才點頭:“嗯!”
姜歡歡臉不紅,耳不赤的道:“她叫姜惑惑,就是我妹妹,現(xiàn)在你知道她說的姐姐是說了吧?”
丁竹看她,道:“就是你?!”
“對……”姜歡歡猛地點頭,又道:“你師傅下葬那幾天,我妹妹就一直竄蹬我,我也一直在暗中觀察你,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好單純,在你師傅下葬之后,我知道你一個人肯定很難受,就想去安慰安慰你,我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把我自己給……”
話語頓了頓,姜歡歡淚眼,卻又道:“那個時候我還沒有下定決心給你,只怕你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所以我沒給,但怎么能想到,你居然……居然……”
說到這里,她的淚已經(jīng)留下,風雪中臉已經(jīng)蒼白。
丁竹咬牙道:“是我的錯……”
他只恨自己為什么那么笨,那么蠢,為什么不和童靜問清楚……
當時他只要問一句話,“你是不是昨晚的那個人”,只要童靜說不是,他當時就一回信,或許就能管住自己不對童靜強迫。
童靜也會明白,他不是為了她,她一定會極力阻止他,可是當時,他什么也沒有問,或許連童靜也不明白當時為什么不繼續(xù)反抗。
又或許,她誤以為他喜歡她,忍不住了才那么粗暴……
可是,丁竹他當時真是被色欲迷昏了頭,什么也沒說,什么都沒有問,就那么……
哭了一會兒,姜歡歡又道:“但是我不怪你,畢竟當時你和童靜關(guān)系那么好,你還那么傻,一時沒有沒忍住,分不出她和我也是正常的?!?p> “說來也怪我,我為什么就那么喜歡和童靜一樣的妝扮,甚至言談舉止自幼我都要學(xué)她,要是我和她有很大的區(qū)別,你也能分的出來的?!?p>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啪……
說著,姜歡歡忽然開始扇自己耳光……
“別打了……”丁竹阻止她,道:“這不怪你,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分出你們,是我錯了!”
他不讓她再自責說話,問道:“現(xiàn)在你要帶我去哪?我想快點想到辦法解決我們的事,你有辦法嗎?”
這時候,姜歡歡勉強笑道:“當然有,我不是和你說過了,我要證明給你看,一個男人是可以同時擁有兩個女人的,只要……”
她似不愿意說,卻還是道:“只要童靜接受我和你在一起,我就絲毫不介意你喜歡她,我們?nèi)齻€人在一起,也一定可以好幸福,好幸福的?!?p> 丁竹道:“真的嗎?可我……”
他只覺得有點難受,本來他可以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已經(jīng)想到了他們的以后有多甜蜜。
可是,旁邊要是再多出一個女人,丁竹就覺得很難受,心里不舒服。
其實還是丁竹太傻,要是換別的男人,巴不得再有八個女人一起呢。
這個男孩在這一年多里已經(jīng)吃了太多苦,他已經(jīng)是個男人,可這個男人經(jīng)歷的事情卻還是不夠多。
所以他自己分不出,心里又愛著哪個女人呢?
都愛?
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沒有人分的清楚這樣的感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