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

七寰宇之玄始道碑

第四百六十六章 我愿護你,你卻要分手

七寰宇之玄始道碑 劉劍玄 7631 2022-12-19 12:31:23

  黑驢拉車,車不算太大,否則驢子也拉不動,正好可以躺下一人,前邊還能坐下一人。

  車圍上架起了一圈灰布車廂,很簡陋,卻可阻擋外人的視線。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p>  “我手里拿著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p>  “不知怎么嘩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駕!”

  事實上,小毛驢很聽話,走的也很快,很賣力,不用皮鞭去抽它,它也很聽話。

  這是世界上最聽話的驢子,絕對沒有之一!

  車夫一身灰布衣,面孔年輕,說他是車夫,不說他是農(nóng)家好哥哥,生的不算太好看,卻有一雙靈秀的眉眼,神情顯得,老氣橫秋。

  他還記得,這是自己十歲前,娘親教唱的兒歌,常常唱來哄自己開心,爹也說以后去趕集,一定給你買頭小毛驢。

  但可惜,時至今日,他爹的承諾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這是他第一次趕驢車。

  “小毛驢,你可不能撂蹶子摔我一身泥,因為我這車上,可是位漂亮小公主呢。”

  “嘿嘿,你要是敢摔她一身泥,她一定把你做成驢肉火燒……”

  說起驢肉火燒,他吞了吞口水……

  “啊呃啊呃……”

  驢子叫著,似乎在說,能給小公主賣力氣,十分榮幸,我一定聽話,別把我做成驢肉火燒就行。

  回頭看一眼,車里的妹妹病了,病的很重,病入膏肓!

  她是真的病了,自從江里撈上來,發(fā)燒,嘔吐,五天來,她昏睡不醒,不僅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照顧,反而風餐露宿,眼看著人就剩下一口氣了。

  這么強大的女人,連月遭遇刺殺不斷,每每都能化險為夷,一手劍氣如神話般可怕……

  可她,居然也會生???

  畢竟她還是個人,畢竟是位錦衣玉食慣了的公主!

  他當然知道,她是位真正的公主,不管武道境界怎么高,修為怎么好,也是在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無苦無難的生活中活著的人。

  可是這一路上,每天都遭遇流血事件,她更是無時無刻承受著死亡的危險,有時甚至還要親自出手殺敵,一夜船沉,讓江水這么一泡,事后又沒好好休息,這不就病了。

  本來,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要找個房子住下,找大夫開些藥,吃了,好好休息幾天,病也就好了。

  但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讓她好,所以她就好不了。

  而她的這位農(nóng)家哥哥,簡直就是個廢物,沒錢沒本事,全靠要飯過活,今天早上才賺夠錢,買了這么一輛車,一頭驢,殺出重重包圍,踏上他們的必行之路。

  “四月春風正暖,鳥語喳喳,花開香漾,正是各種小動物蘇醒,覓食交配的季節(jié)……”

  一談起覓食,交配,江瑚當即停下車,鉆到簡陋的車廂里……

  他當然是江瑚,不然是誰!

  而車廂里他的妹妹,當然也就是蝴蝶公主,不然又能是誰!

  為了躲避殺手的追殺,他們自然只有改頭換面,江瑚辛辛苦苦的要飯,才換了這么一身行頭。

  可她,公主殿下實在太不爭氣!

  車里,江瑚可沒干那些不要臉的事,他只是取出干糧,喂給她。

  別想歪了,肯定不是用嘴喂,手,只能用手!

  江瑚連連嘆氣:“費了好大勁把你救了,可你也忒不爭氣了,嬌生慣養(yǎng)的小公主,你可千萬別死,你死了我上哪兒找第二個高手去。”

  湯藥是事先熬好的,也給她灌了點,可她仍是高燒不退,人都被燒糊涂了,雖說是昏睡,卻處于一種半睡半醒的游離狀態(tài)。

  兩只手無力揪著江瑚的衣襟,深仇大恨般反抗著他。

  都這樣了,居然還保持著警惕意志,這位公主殿下不簡單??!

  見她緊抿嘴不肯喝藥,江瑚喝道:“再動,再動我可真用嘴喂了啊……”

  幸好現(xiàn)在兩只手,一手掰著她的嘴,另一手繼續(xù)給她喂藥。

  看著她半瞌的眼瞳,江瑚又似有些呆,每每面對她這雙眼睛,他都情不自禁感覺到傷心……

  那并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折磨江瑚很難受,心很苦!

  可是他每每自審自查,都一無所獲,他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對她怎么會有那么奇怪的感覺。

  為什么?

  “真的好色,難不成我春心蕩漾,看上她了?”

  他救她,已經(jīng)不僅僅出于她是位武道高手,可以引他修道,更因為他要救她,他想救她,還要完完好好的把她送回家,讓她平安活下去。

  “這位小哥,山高路遠,前不見村,后不著店,能否討口水喝?!?p>  一時沒注意,車外忽然傳來一個老人的干巴巴聲音,看來是渴急了!

  嘴角上勾起一抹詭異的彎弧,卻先把她摟抱懷里,用手帕掩蓋住了口鼻。

  江瑚道:“我這里只有藥,沒有水,你要喝就都給你?!?p>  呼!

  一支水袋飛出車圍,直擊老者面部,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震得整個車廂圍布都飄蕩。

  老人抬抬手,也不見什么多余動作,接住水袋,兩點寒光一閃。

  車里的他并不多么驚訝,說道:“呦,原來您老人家是繡花的呀!”

  車廂內(nèi)話語輕巧,好不要臉的道:“要不您再送我兩團白青線,正好我有衣服破了?!?p>  他忽又咦道:“您這針怎么沒有針眼,既不能用,還給你!”

  “用”字落下,兩根飛針已經(jīng)打出車子,要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噗噗”射穿了老人手里的水袋。

  水袋落地,藥湯嘩嘩流淌!

  他雖然不會暗器手法,可他勁兒大,就這一甩,飆暗器的速度已經(jīng)比得過任何一位暗器高手。

  可是,也就在水袋湯藥飛濺時,老人腰身已經(jīng)矮下,一個旋身,忽甩出了背上的包裹,人就消失不見。

  霎時,一片金銀星光般的沙塵在上午的陽光下鋪散閃耀,飄飄飛落在車外圍布上。

  呼……

  青煙,大火,瞬間就把圍布燒光,肉眼不可見的塵埃繼續(xù)飄蕩,殺人于無形。

  “嘿嘿,小子,你還是太嫩了!”

  老人已經(jīng)跳出四五丈外,不跑,還冷笑嘲諷。

  星沙隱霧,殺人無算!

  這本來是老人最善用的殺人暗器,即便敵人能擋的下星沙焚燒,也擋不下看不見的毒霧彌漫,知道中毒時便已晚了。

  所以,老人不著急,等對方毒發(fā)他再上。

  老人面色驚動,不可思議后,怨毒之色不平。

  “呼……”

  江瑚只一口氣猛吹,但他這口氣卻長的離譜,整整二十次呼吸時間,他周身便吹氣了風,很大的風。

  “哼?!”

  老人驚了一下,實在看不出這股邪風從什么地方來的,正好吹散他的毒霧。

  見事不妙,老人只能跑,一躍三四丈開外,身影已消失在路邊樹叢中。

  “哈,我長的雖然嫩,但咱們老哥倆都能稱兄道弟了,我是兄,你是弟?!苯麟m然這么說,可他并不追,也不出手。

  不是他不想追,就害怕調(diào)虎離山,等自己回來,身邊的人已是尸體。

  江瑚也是有點想不通,他離開飛渡江渡口前,把那里所有盯他梢的人都給滅了,這才半日不到,殺手怎么這么快就能追上來了?

  “奶奶個腿,堂堂帝國公主,身邊居然連一個暗中保護的高手都沒有……”

  江瑚都不禁替她喊冤,英豐帝國內(nèi)部到底怎么了?居然讓她這位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犯險,這件事實在不簡單??!

  “難道是有人挾持了皇帝?可那位不是號稱武道至圣入神么?”

  莫名其妙,卻又心甘情愿卷入這么一場陰謀里,江瑚實在不得不佩服自己,運氣真好!

  換塊大布罩在車架上,做個布圍的車廂,繼續(xù)上路。

  下午,陽光火烈,比上午要悶熱,今天夏天來的應該會早一些,山賊來的更快。

  七八十人,人人蒙面,大刀闊斧,長槍暗箭,一下子就把江瑚的驢車給圍了。

  “哇呀呀……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

  “嗨,你就不能換個開場白嗎?”江瑚當即一聲歷喝,沒給這伙山賊說完話的機會。

  跳下車,短衣,長褲,草鞋,長發(fā)用麻繩后束,典型的窮苦打扮。

  他更像土匪,又一聲喝:“前邊的,小爺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劫財劫色,經(jīng)管放馬過來?!?p>  霎時,一群山賊先愣了,對面這窮少年,這么硬嗎?

  “來呀,殺男留女,車驢全都拿下?!?p>  嗖嗖嗖……

  暗箭先發(fā),七八十人隨后一擁而上。

  江瑚會怕嗎,他當然不怕,一拳三四個小朋友,二十幾拳后,血流成河。

  江瑚就沒離開過驢車,不管什么攻擊落下,他全用自己的身體幫車上那位擋了下來,不到一刻鐘,就剩下山賊頭頭一個。

  這些人當然也是殺手,說白了是死士,見江瑚這般勇猛,一般山賊早就跑了。

  別人要殺他,他就殺別人,別人不死,他就死,沒有選擇的余地。

  “嗨,你過來呀!”

  江瑚向山賊頭怒喝,卻一步都不敢離開驢車。

  “啊……”

  山賊頭驚喝,過來了,即便是跑他也活不了。因此,巨斧開山,斧子落下,人的手卻松了,折身撲在車上,一把短刀下刺。

  江瑚什么也不管,過去硬抗下一刀,一拳打在山賊頭肩膀,卻留了一個活口。

  一把掰碎山賊頭的下巴,防止他吞毒自殺。

  江瑚道:“誒,我問你,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雖然這么問,但江瑚也沒打算真問出來,又道:“你回去,代我給你主子問個好,也給你們那些通道好友帶個話,下次要來多派高手來,老讓你們這些雜碎來送死也不是個事啊,你說是不是。”

  死士是人,不僅不傻還很聰明,雖然他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但死亡真的降臨,又一下子死不了,他還是會害怕,因為害怕,所以他還活著。

  這是人的本能,無論是誰都會有這種求生的意識,隨后就會慢慢轉(zhuǎn)化成頑強的意志。

  除非他想死,立刻就能死!

  但這死士立刻死不了,所以他走了。

  傍晚,火紅的夕陽,道邊,小溪,綠草匆匆,已經(jīng)長了很高。

  萬物復蘇時,小草總是最先冒頭,明明比不過大樹強壯,也比不過其它植被高壯,甚至連原來的軀體都留不下,可誰知道它們?yōu)槭裁磿羞@么頑強的生命力,每年的春天一到,綠草總是最先出來,滿世界都是綠油油一大片。

  或許,最不喜歡小草的就是農(nóng)民伯伯,任何時候都不喜歡,因為草能阻礙莊稼的生長,草就是農(nóng)民的天敵之一,反過來也是一樣。

  但是,江瑚很喜歡草,因為他看到的不是草的本身,而是頑強的生命力,自然的生命力。

  年年榮枯,年年新生,過去忽略掉的某些有意義的事,他現(xiàn)在才看到,發(fā)現(xiàn)。

  “自然大道,也蘊含著生命之道,還有太多我沒有看見的!”

  一番新的感悟,雖然沒有帶來境界的提升,卻讓江瑚更深刻的理解自己的道。

  “呦,公主殿下,醒啦?”

  才擦干凈車上的血,江瑚就發(fā)現(xiàn)公主殿下目光迷蒙看著自己,確實是醒了

  伸手過去,摸摸光滑細膩的額頭,燒倒是退了不少。

  啪!

  一巴掌扇過來,江瑚愣是沒躲開。

  她猛地起身,看了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都換了,頓時怒從心起。

  她是個女人,到現(xiàn)在來說還是個女孩兒!

  二十多年來,自從記事起她就能自理,除了幾個暖床的貼身宮女,她只擁抱過自己的母皇,還從沒有在任何男人面前這么,這么不堪,遭涂。

  可是現(xiàn)在,這個人居然敢摸她的頭,即便是出于好意,那也不行。

  是不是,還趁她昏迷,干了點別的事?

  不然,衣服怎么換的呀?

  四下找了找,卻沒有找到自己的劍,一回身扼住江瑚的脖子,壓倒他。

  “好心救你,我還遭這報應,做人難,做男人好難!”感受著她手上的力量,江瑚知道她肯定沒事了。

  “你……”她吐出一口濁氣,雙臂突然開始顫抖。

  畢竟是大病剛醒,即便她修為很高,一時間也不能恢復完全,氣急之下又頭昏腦脹起來。

  臉色迅速煞白,她不得不暫時放過這個人,坐到一旁,深呼吸調(diào)勻自己的氣息。

  江瑚笑笑起身,嬉皮笑臉,坐直了認錯,道:“哎呦喂,公主殿下饒命呀,如有冒犯之處請您海涵,我這不也是為了救您命?!?p>  小白臉嘻哈,這哪是認錯的態(tài)度。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見到她醒了,好了,還有力氣打人,江瑚就是覺得很開心,挨她的揍也開心。

  你說,這人他賤不賤?

  少頃,蝴蝶公主睜眼,眼里的怒火少了,因為她內(nèi)視自查,身上并沒有少什么,“那股”力量還在。

  瞪著江瑚,狠狠道:“救命大恩,不言謝,待本宮回到帝都,一定大大的賞你?!?p>  即便知道自己完璧,可在昏迷的時候還是被這個男人親近過,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聽著這種可能是久居上位,有些虛假的厚重音調(diào),威嚴話語,江瑚不喜,卻故作驚喜,道:“賞?要賞您現(xiàn)在就賞我一個唄,干嘛還等回帝都呀?!?p>  “來,下車,咱倆比個武?!?p>  一把抓住她的手,愣是給拽下了車。

  下車,江瑚就動手,一拳直擊蝴蝶公主面門,速度一點也不慢。

  被這人強拽,她有些怒,可眼看著一拳擊來,她更怒,后仰矮身躲避,反手扣住江瑚腕脈,且一腳踹開,擊打江瑚丹田。

  騰身,根本不顧手上疼痛,居然出了一招平地悶雷,威勢之劇,仿佛也要一拳洞穿公主胸膛。

  感受到這一拳威勢,她更驚,若真被擊中,不死也是個半死。

  可是這人救了我,為什么一轉(zhuǎn)眼就要殺我?

  來不及多疑了,因為拳已經(jīng)迫近到了胸前一尺,再不動就死了。

  內(nèi)力運走,翻身飛旋,險而又險避開了一拳。

  砰!

  一拳擊落在地面,江瑚腰身一扭,半點力不借,竟能飄飄蕩蕩翻身又上,悍力平擊,同樣使足了勁兒,拳風“嗡嗡”作響。

  剛剛落地,耳邊“砰嘩”一聲還沒有落幕,不想這人速度這般快,她頓時一身冷汗,只來得及抬手,一擋,另一手劍指擊出。

  浩蕩威勢鋪散,劍鋒般鋒利的一指,內(nèi)力已將將透指而出。

  也就在兩人交擊時刻,江瑚后躍,身形之靈活敏捷,速度之快,蝴蝶公主那一指還未擊出,他已退出了七八丈。

  見這人竟又退了,她不敢大意,收力,回身換了個方位。

  “舒服了吧?”

  不讓她開口,江瑚又嬉笑著,坐在了車上。

  “你到底是……”

  又不讓她開口,江瑚道:“躺了那么多天,起來運動運動唄,出了一身汗,你看好多了吧。”

  他們都是擁有深厚修為的人,不同于普通人,不管叫做內(nèi)力還是靈力,運走全身,激發(fā)血肉組織的機能,一般的小病立馬就能好。

  不過,若是換作普通人呢,病痛昏迷剛醒,就做這么激烈的運動,純屬找死。

  雖然理解了這人的用意,可她很不高興,被人當猴耍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終于,兩人平靜的坐下了,江瑚在篝火旁,公主在車里。

  蝴蝶公主對江瑚的敵意,防范,有了些許的消減,但并不完全信任他。

  “你到底是誰,目的是什么?回答本宮的問題?!彼笪W隈R車內(nèi),說起話來還是帶著那種虛假的厚重音調(diào),聽上去雖然有威嚴,卻顯得有些幼稚。

  就好像小孩子穿上大人的衣服,正在扮演大人,演的再怎么像,他都是個小孩子。

  或許,這就是她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慣,畢竟她是帝國公主,還是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自幼自然而然就養(yǎng)成了高傲的氣質(zhì),甚至是孤高的性格,讓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軟弱,卑微。

  江瑚可不覺得她這種說話的方式好玩,甚至有點做作,他很不喜歡自己喜歡的人用這種方式和自己說話。

  蹙眉,江瑚學她那種聲音,道:“我說公主殿下,您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端著。”

  話鋒一轉(zhuǎn),江瑚又道:“我姓江,江河的江,叫阿郎,江阿郎的阿郎?!?p>  被說了一句,她掀開布簾看一眼,居然感覺車外這人像個老爺爺,剛剛那話是在教訓自己孫女兒。

  不禁讓她想起來,母皇也時常這樣說自己,干嘛總是用這種假音說話,不累么?

  可是她自己卻覺得,我身為帝國公主,獨一無二的蝴蝶公主,言行舉止自當威儀無二。

  后來,她這么說話就習慣了,再想改就難改了。

  看著車外這人年輕的面孔,長得還不賴,要比帝都那些皇親國戚的后一輩英俊的多,也陽剛的多,這么年輕的人,說話怎么會有母皇那種,老氣橫秋。

  放下布簾,她還等著江阿郎繼續(xù)說。

  可是,他閉嘴不說,完了!

  她嘆氣,又問:“你要去帝都?”

  江瑚正經(jīng)八百回答:“是的,去帝都找人比武,磨礪武道?!?p>  “你武功很好,帝都武者無你敵手?!彼荏@訝這人居然是個武癡,也很快下了判斷。

  剛剛二人交手,她已明白,江阿郎武功之高,兩個自己也不是對手,要殺自己很容易,所以他不可能是殺手。

  可這人真的只是武癡,為了好玩才被抓?

  她不信,更知道江阿郎一定有另一重自己看不透的身份,可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也猜不出。

  她細細的想:“若真是母皇派來的人,到了現(xiàn)在他何必再隱瞞……真是巧合么?”

  這是關(guān)系到自己性命的大事,容不得她不多想,不多猜疑。

  聽了公主評價,江瑚苦笑,又道:“難道公主還看不出來,我只不過是天生蠻力,與朋友學了幾招,到現(xiàn)在我卻連武道的門還沒摸著,要說境界,公主殿下您才是高?!?p>  “嘿嘿,公主殿下,您就看在我救了您的份上,跟我說說武道境界怎么修煉唄?”點頭哈腰湊到車旁,半討好,半要挾,半請求。

  但,車廂里沒聲了,那人影還坐著,好像入定睡著了。

  知道人家不肯說,江瑚臉色頓時一變,氣道:“狼心狗肺……”

  要不是看在蝴蝶公主跟自己有緣,也確實是找不到比她更強的武者,要不江瑚早走了。

  想想也不在這事上跟公主掰扯,江瑚又問:“有一事不明,煩請公主殿下告知,金簪,玉墜,銀鐲三位姑娘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玉墜保護你,可金簪和銀鐲卻要殺你和我?”

  殺了銀鐲姑娘,江瑚實在良心不安,到現(xiàn)在他還覺得自己是不是殺錯人了,其實銀鐲姑娘是為了保護公主,誤會了自己?

  說起這事,蝴蝶公主開口,道:“玉墜是本宮派去的奸細,但另外兩個,她們和小關(guān)確實是來殺本宮的?!?p>  “哦……”知道自己沒有殺錯人,江瑚安心了。只是可惜了那三位漂亮姑娘。

  “玉墜姑娘臨死前還在叫我,是不是要我保護公主?”江瑚忍不住要去想,那夜的船上實在太可怕了,敵我不分??!

  她竟主動開口,似乎也對這件事耿耿于懷,道:“小關(guān)本是南岳侯幼孫,平亂后軍中險些嘩變,人人認為是本宮一怒殺了南岳侯,為了報仇,南岳侯的親眷們便來了……”

  “最后就只剩下小關(guān)一人,本宮不忍殺他,可他們卻死不放手,無奈之下,本宮只能讓玉墜混入他們之中,作為要挾制衡?!?p>  其中的詳細,蝴蝶公主沒有細說,說不說此刻也都一樣,所以她選擇不說。

  但江瑚總算是明白了,玉墜姑娘之所以和他不對付,是因為玉墜姑娘不知道他的身份,害怕江瑚是個殺手,明里暗里的在試探……

  可是這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摻和這些事干什么,江瑚有點懵了,心想:“對呀,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不著調(diào)的狗東西,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敢多管閑事!”

  一夜再無話,第二天上路,蝴蝶公主執(zhí)意要自己走。

  “我說公主殿下,您犯什么倔呀,我可是在保護您,再說咱們兩個又是同路,一塊兒走互相照應照應唄?!?p>  江瑚后年跟著,很不理解這位怎么想的,有自己這么一個冤大頭當保鏢不用,逞什么強?

  她是公主,是從小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出了一身高傲,甚至孤高的性格,但她并不矯情,更不覺得拿別人的命開玩笑好玩。

  她自己都承認自己是有點子公主病,但自己這公主病和絕大多數(shù)公主病不一樣,所以她可以命令有責任的人為了自己去死,所以才能不在乎那些親衛(wèi)的命。

  可她沒有理由,沒有資格,不想也不能連累那些沒有責任的人為了她丟掉性命。

  這是她母皇告訴她的道理,她也刻骨銘心的記著,要成為強者只能依靠自己!

  她說道:“你沒有看見本宮身邊的親衛(wèi)們的下場,你不怕死。”

  江瑚笑道:“哈哈,不怕,殺手來幾個我滅幾個,高手來的越多越好?!?p>  “要不咱倆做筆生意,您告訴我武道境界怎么修煉,我護送您會帝都,行不行?”

  江瑚覺得這樣很公平,也很好,各取所需。

  但她想的卻更多,如今自己這件事,只要參與進來,無論誰,站在哪一方,這輩子就沒有辦法脫身了,除了那些爭權(quán)奪利的人愿意這么干,只要是聰明人都避之不及。

  看樣子,江阿郎并不是個笨蛋!

  她雖然也很想找人保護自己回帝都,但她寧肯自己犯險,也不想連累更多的人了。

  此次出來,她便是來歷練自己的,她母皇也明言,不會派任何高手保護,意思就是說,她若是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平安返回帝都,必定會令她母皇失望。

  她不想讓自己母皇失望,所以即便有人求著要保護她,她也不愿意,她也想看看自己的極限。

  我到底能不能依靠我自己活下去?

  這便是強者要走的道路,她母皇走過,很多人走過,她也要踏上這條路。

  而這條沒有回頭路,不能停下,只能向前!

  再者,她看不透江阿郎,她更清楚有些陰謀要比刺殺她更可怕,她無法確定這個江阿郎是不是要從她身上得到別的什么,是不是有更可怕的陰謀?

  “再說一次,不要跟著本宮!”她停步,又道:“你可以先走。”

  “吁……”

  蝴蝶公主停步,江瑚就停車,哀怨的道:“那好吧,公主殿下,車還有車上的東西,我送給您了,就算是做個人情,畢竟到了帝都之后,說不定還能見面呢不是,到時候您可得關(guān)照關(guān)照我哦?!?p>  跳下車,鞭子遞給了她,江瑚只是輕輕的笑著。

  她并不拖泥帶水,她確實需要這輛車,所以她駕車走了。

  站在道旁林間,看著她遠去,江瑚又老氣橫秋的道:“嘿,性子還挺倔,小丫頭,祝你一路好運吧!”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