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飛雨零星,此雨自虛空中而降,引潮氣濃霧更濃,遮天蔽日。
因此,今夜無月!
即便在清天之上,暗云之下仍有黑暗。
“通道被雷林瓊雷陣封鎖,我等根本無法靠近,要如何回去?”一道不疾不徐的聲音,事很急,但這人很緩。
另一道破裂般的聲音,壓低了嗓音說道:“回去干什么,這里不是很好,再說清仙天界人心不齊,稍加挑撥,便能導(dǎo)致幾大勢力爭斗,不若我等留在這里,攪他個天翻地動?!?p> “放屁!”女子聲音狠罵,說道:“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是傻子,必須想辦法回去?!?p> “臭娘們兒,就你這修為也敢插嘴!”破裂話音怒極,主道威勢彌漫云層。
“住手,你們都不想活了!”不疾不徐話音制止爭端,說道:“你們幾人也修雷法,可有辦法?”
此地可不只是三個人,幾道氣息收束,隱于云霧之中,一直不曾開口。
突然,其中一人站出,說道:“雖已探明雷林基本情況,可那瓊雷陣與一主道境強者氣機相連,強闖絕無可能,我們唯有等。”
先前那女聲問道:“你們是怎樣偽裝進入雷林,可能有辦法將我們也偽裝,扮成雷林之人,穿過那該死的雷陣。”
先前那人說道:“雖是個辦法,但我等氣息畢竟和雷林大不一樣,一人暴露,將會連累所有人。”
“諸位不必驚慌?!痹旗F中突又傳出一人聲音,這已是第五人,說道:“現(xiàn)今雷林雖然聯(lián)合十幾門派,幾大散修,但紅塵仙道,哀情仙道,滿楓城已經(jīng)聯(lián)合一處,實力自然要比雷林更強,破壞兩界通道封印大陣,只是遲早的事。”
“若是,雷林眾人行動,幾大仙道暗中破壞,兩方大打出手,到時候混亂場面,不都是機會?!?p> 那話語聽不出焦急的人說道:“看來我們也只有等了,至于能否成事,屆時各看本事,若誰拖了后腿,我可不管?!?p> 破裂聲道:“哼,誰愛管誰管,只管顧好自己!”
——————————————————————————
飛出滿楓城地界,落在一座空蕩的飄浮巖石上,江瑚丟下伊識,面色煞白,氣喘吁吁的,當(dāng)即坐下,周身靈力運轉(zhuǎn)。
見江瑚這副樣子,即便伊識再傻也知道這哥們有傷在身。
“你不是主道境嗎,誰能把你傷成這副樣子!”伊識驚言,沒了之前潑辣,變得格外沉穩(wěn)。
好一會兒后,江瑚才說道:“你以為是我不想負起自己犯下的錯誤嗎,實在是無能為力?!?p> “你可知道,這清仙天界有多少人想要引起仙魔大戰(zhàn),而后從中得利?”
江瑚狠厲目光猛瞪,繼續(xù)說道:“當(dāng)日,我前往哀情仙道,求助雅沝仙君以香道養(yǎng)神之法為我治傷,最后我以自研符陣和秘法交換,雅沝仙君才同意為我治傷,傷勢好轉(zhuǎn)四五成后,我便離開?!?p> “可是,就在離開哀情仙道之時,我半路遭人偷襲,那人用的一手光明彩霞之力,后來我逃到雷林,聽聞雷林之人分析,方才得知偷襲我之人,可能是哀情仙道天光派主道境,也有可能是紅塵仙道宸極仙山主道境?!?p> “為了躲避追殺,我躲藏在滿楓城,本來養(yǎng)傷養(yǎng)的好好的,可就在修煉關(guān)鍵時刻,你這根攪屎棍繞我清修……”
江瑚話語中斷,時指直指伊識,眼中怒意不歇。
這個時候,伊識也是明白了自己做錯了什么事。
可是,伊識目光上下打量江瑚,猶豫一瞬間又變成懷疑態(tài)度,說道:“你你你,你當(dāng)真沒騙我,事情真和你說的一樣?”
“不信你就去問雷林陌靜怡,當(dāng)日我到雷林,正是她幫我推斷出偷襲我之人的身份。”江瑚一語,真話假話,怕是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了。
“罷了,今日落得這樣下場,都是我活該,報應(yīng)?。 ?p> “不過,能遇上你這么一個天賦異稟的攪屎棍,也算是我江某人有幸?!苯飨袷钳偭?,話落直勾勾盯著伊識,說道:“伊識,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但憑你罵功了得,可愿幫我罵出那個偷襲我的人,只要查出他是誰,必能知道是誰在破壞兩界通道大陣修復(fù),如此一來,分清立場,我等站在同一戰(zhàn)線,也免得日后再發(fā)生誤會?!?p> 思考了一會兒,伊識說道:“我憑啥幫你,你這個損壞兩界通道大陣的人,你還有理了你!”
“那你又憑啥來罵我!”江瑚憤怒,說道:“若非我有傷在身,豈會不管兩界通道大陣修復(fù)之事,不然就是你不來罵,我也沒臉在清仙天界待下去。”
“我堂堂主道境強者,豈是那種吃不干,抹不凈,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人。人才,麻煩你看看現(xiàn)在的局面,罵我出來真的有用嗎。”
江瑚忍不住悲嘆,又道:“耽誤之急,是找出那些破壞大陣修復(fù)的人,早早防范,你說你屁本事沒有,光罵我有什么用,去罵那些破壞大陣修復(fù)的人??!”
伊識沉思,似有醒悟,點點頭說道:“你說的雖有幾分道理,但我畢竟不知是誰破壞大陣修復(fù)呀?”
“我懷疑這個人,就是你!”
“放屁!”江瑚罵道:“我現(xiàn)在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又被人偷襲暗殺,哪里還有余力顧別的,你是豬腦子嗎?!?p> “這位大哥,我求求你用腦子想想,你生在清仙天界,難道還看不懂清仙天界局面有多亂,有多少人暗里想要稱霸清仙天界?!?p> “而我一個外界主道,有什么理由瞎摻和清仙天界的事,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要不是被人追殺誤入此界,你以為我愿意成為眾矢之的啊。”盯著伊識打量,江瑚明白這人一被自己說動,只是還有些猶豫。
像這種攪屎棍,江瑚見得多了,曾經(jīng)他也充當(dāng)過這種角色。
先前還很囂張的伊識,此刻不得不好好想想,他從雷林宴會而來,當(dāng)時所見所聞確實和眼前這人說的話,情況大致符合,清仙天界局面確實很亂。
伊識說道:“既然你也有心修復(fù)兩界通道的封印大陣,只是礙于傷勢,和被人盯上無力參與,我也就不怪你了?!?p> “草,你本來就不該怪我?!苯魇钦娴挠袣猓D(zhuǎn)而說道:“現(xiàn)在我找你幫個忙,去把那些破壞大陣修復(fù)的人詐出來,至少要知道他們都是誰,不能像你一樣傻愣愣的誤傷自己人。”
“伊識啊伊識,你能犯著被我殺的風(fēng)險來罵我,相比背后有人撐腰,既然你連死都不怕,為什么就不能為清仙天界正道做點實在事呢,你到底明不明白。”
站在道德的至高點,譴責(zé)一個好心辦壞事的人。
“廢話,我當(dāng)然明白!”伊識自語自壯膽氣,說道:“但你別以為你說了這些話,就能讓我打消對你的懷疑,我可以去把那些人詐出來,但是你也別想逃脫責(zé)任?!?p> 江瑚氣憤道:“我都傷成這樣了,往哪跑,你還怕我死了跑到陰曹地府躲債不成!”
“嘶……”伊識唏噓一聲,道:“也罷,你隨我去雷林,先把你的傷養(yǎng)好,然后為修復(fù)通道大陣出力。”
“那你呢?”江瑚忍不住問。
江瑚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叫伊識的人,沒本事還想出風(fēng)頭,搞到現(xiàn)在,他就是根攪屎棍!
伊識高傲自信說道:“依你所言,去把那些混賬王八蛋詐出來?!?p> 眼看這人一副慷慨赴死,大義凜然的樣子,江瑚只能暗笑:“自以為是的有志青年,果然是一根好攪屎棍,你就攪吧,把清仙天界攪成一攤稀,淹死你!”
江瑚又出言提醒道:“別忘了,重點懷疑對象有可能是哀情仙道天光派,紅塵仙道宸極仙山,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這些仙道主謀,但其中必定有天光派或是宸極仙山之人的影子,而偷襲我那人用的是一種光明彩霞之力?!?p> 伊識不耐道:“用不著你提醒,隨我去雷林復(fù)命!”
緊接著,轉(zhuǎn)站至雷林云海外!
再一次見到陌靜怡,證實江瑚的話不假,伊識這才完全相信,而后居然真的不由分說去了哀情仙道天光派詐人。
至于江瑚,暫時被雷林扣押,成為重點監(jiān)管對象。
又一場宴會,江瑚被數(shù)人帶到石崖之上落座,眼看著一個個門派之主親至,甚至降鴆道人也來了,江瑚心知這是要有大動作。
果不其然,雷林之主陌訣當(dāng)即就宣布,要再次嘗試封印兩界通道。
“此次封印兩界通道,與先前不同,乃是我雷林單獨行動,哀情仙道和紅塵仙道,滿楓城以及其余門派并不參與,自然這其中少不了在場諸位同道協(xié)助?!?p> 這話里的味道分明就是在懷疑兩大仙道和滿楓城。陌訣一段話,引得眾人面面相視,議論不休。
但陌訣當(dāng)即又說道:“諸位,雷林單獨行動并無其他意思,只是人多眼雜,先一次修復(fù)大陣,必定是被人做了手腳,而此次雷林主任,諸位協(xié)助,是為清除通道內(nèi)被人做下的手腳,大陣若能自愈,其余不必言說?!?p> “可若清除了通道內(nèi)被人做下的手腳,陣法還是不能愈合,屆時通知幾大仙道之人前來,聯(lián)合修復(fù)大陣,我想應(yīng)該不會再出問題?!?p> “為了清仙天界的和平寧靜,希望諸位能夠盡力而為。”
明白了陌訣用意,原來是想快刀斬亂麻,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見在場各個門派之主都同意了此次決策,陌訣滿意點頭,隨即將目光落在同樣在場的江瑚身上。
陌訣走近,說道:“江道友,既然今日你也在宴會之中,不如出來說幾句吧,畢竟兩界通道大陣破損,與你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想來,諸位道友對你誤會極深,不如解釋幾句?!?p> 眼看重點落在自己身上,就好像是要公審一樣,江瑚心里雖然不舒服,但也不得不出席說兩句。
江瑚說道:“在下江阿郎,本是外界人,誤入天地道界,不慎損壞兩界通道封印大陣,此事絕非有意?!?p> “但此事因我而起,讓諸位勞心費神,在下確實要負全責(zé),江阿郎愿出一份力,協(xié)助雷林行事,待到兩界通道封印大陣修復(fù),諸位便知在下為人。”
場面話,但江瑚不屑多解釋,解釋了也沒用,就告訴所有人,你們看著我怎么做就是了,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真不是故意的。
“呵呵呵,江道友敢作敢當(dāng),為大丈夫,諸位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毙β暺?,坐在遠些位置的降鴆道人為江瑚出言。
這時,陌訣也說道:“降鴆道人說的不錯,能在伊識惡語下,卻不傷伊識分毫,反而來到雷林協(xié)助我等,我也信得過江道友為人?!?p> 你細品這話,豈非是在說江瑚城府至深!
別人把你十八代祖宗都罵了,你能不報復(fù)他?
江瑚報復(fù)過伊識了,只是還沒出結(jié)果,這落在別人眼里,就成了城府至深。
這一場宴會參加的,江瑚恨不得放把火。
等到天黑,眾人當(dāng)即行動,直往兩界通道去?!?p> 與此同時!
哀情仙道群山之中,一座浮空仙山之頂,座落朝陽宮殿,宮殿四面設(shè)門,東、西兩端門戶稍大,在陽光照射下顯得煌煌灼灼,宛如到了日宮。
此地正是天光派,門派駐地!
大殿之內(nèi)空蕩,唯有中心豎立一座頭頂平放日輪的神像,高百丈,下踏正方神臺,神像相貌威嚴,身姿挺拔巍峨,通體金鑄,衣角飄凌之態(tài),仿佛是它托舉起了太陽。
“堂堂天光派掌門,自號陽明仙尊,就你也配姓陽,我看你姓陰得了,簡直就是一條陰狗,陰龜,陰孫子……”
伊識站在神像下大罵,看上去像是在罵神像,可真正罵的是天光派掌門,陽明仙尊。
他到這里來,一番污穢言語,罵了一個晝夜,可陽明仙尊不僅不露臉,就連天光派門人也不見一個,就好像都逃難去了。
對此,不是陽明仙尊能忍,而是分身乏術(shù),門人弟子亦是。
群山之巔,飄浮石臺片片相連,哀情仙道一眾攜門內(nèi)弟子齊聚,更帶領(lǐng)數(shù)十依附哀情仙道的門派之人,竭力維持一座大陣。
但這可不是江瑚送給雅沝仙君的符陣,而是一種充滿攻擊性的陣法,仿佛陣法發(fā)動,便能打穿天地道界上下。
不過,大陣卻被眾人筑起的屏障阻斷氣息外泄,甚至布置了隱匿之陣掩蓋大陣存在。慢慢繼續(xù)能量,眾人竭力維持,攻擊大陣能量盤踞更深。
“由他罵去,陽明仙尊,大事要緊!”一身黑衣的雅沝仙君開口,冷凝目光注視。
全身被金色白光籠罩,只有一道模糊人影的陽明仙尊已經(jīng)氣急了,可還是穩(wěn)穩(wěn)坐在那里,話語含氣道:“我知道!”
雖然相隔太遠,但伊識指名道姓,臟話連篇,像陽明仙尊這種境界修為,被人念及名字多少會有一點感應(yīng),何況被罵。
能忍到現(xiàn)在,可見陽明仙尊心里建設(shè)強大。
而沒有多久,一縷道法之力化成的飛鳥,突破空間封鎖,直落在雅沝仙君懷中。
霎時間,雅沝仙君喝道:“日落后起陣,大陣一開,各門各派眾人隨我前往兩界通道迎敵?!?p> 浩蕩聲響回回,群山中無數(shù)人竄出,不在隱藏氣息。
而這一幕,同樣驚動了還在天光派神像大殿,怒罵的伊識,眼看哀情仙道群山中眾人殺意凜然,當(dāng)即閉了嘴。
“怎么回事,沖我來的?”伊識額頭見汗,他修為也不低,神念籠罩群山,方才發(fā)現(xiàn)天空中被隱藏起來的攻擊大陣。
“瘸婆姨……哀情仙道這是要干什么,殺我不用這么大陣仗?。 币磷R當(dāng)即飛走,以最快速度逃命。
同一時間,紅塵仙道座落仙宮,同樣是眾人匯聚,幾乎集合仙道之內(nèi)所有人,布下攻擊大陣。
此刻,高岄朔遙遙觀望,目光遠眺,突然一只大道之力所化飛鳥落入他懷中,面上頓時喜色難當(dāng)。
“所有人準備,日落動手!”
——
于滿楓城不遠的云層之中,徐、楚、畢三大家族之?dāng)?shù)千修道人布陣,人影化作流光來去,道道消息傳遞。
“雷林一眾正在兩界通道附近,那瓊雷陣威力不俗,一旦被觸動威力發(fā)揮極致,想必主陣之人也無力掌控,日落動手,怕是要斬落不少修道人,這仇結(jié)下,滿楓城便要風(fēng)雨飄搖了?!币晃环路鹂烊胪恋睦险唛_口,一把年紀很不愿意做這種事。
可另一方一位中年人說道:“兩界通道開啟,我等攻入濁魔地界,魔修亦會攻入清仙天界,屆時人人自危,誰還能顧及我等?!?p> “徐老說的不錯,楚老你又擔(dān)心什么,正好雷林一眾就在攻擊范圍之內(nèi),不如將他大半人滅殺,就是雷林再怎么樣根深蒂固,底蘊深厚,沒了人繼承道統(tǒng),難道還怕他翻天?!?p> ……
日落已不久,夕陽昏黃,映的層層云,霞光斐然。
黑暗降臨,勢不可擋!
黃昏,雷林之人引領(lǐng)十幾宗門和幾名散修,也到來兩界通道附近,一老者打開瓊雷陣一角,眾人涌入。
其中,江瑚也在,眼看山頂石臺,古井上能量屏障崩裂,大陣陣紋忽閃忽閃,似有隨時崩解之態(tài),心里這叫一個糟粕。
這都是因為他呀!
“稍后,由我陌訣帶領(lǐng)雷林一眾人,進入兩界通道內(nèi),檢查陣法因何無法修復(fù),外面由陌靜怡帶領(lǐng)雷林部分弟子守護瓊雷陣,請諸位道友按計劃行事,我?guī)顺鰜碇?,立刻將資源投入大陣陣眼內(nèi),使陣法自愈?!蹦霸E高聲言語,這是先前就談好的計劃。
頓時,眾人分散,每人手中都有不少靈石一類蘊含靈氣能量的資源,由門中長輩帶領(lǐng),隨時準備起陣。
先前打開瓊雷陣的老者,則將一塊陣盤交給了陌靜怡,陌靜怡帶人分散,在最外圍守護。
也不知,這是在防誰!
隨即,陌訣看向江瑚,上前說道:“江道友,聽說你進入過兩界通道,不知其中是個什么樣子?”
“黑呀!”江瑚當(dāng)即說道:“通道很長,四周皆是井壁,漆黑一片,兩端有大陣封鎖,因此通道內(nèi)無靈氣,甚至大道之力也無有,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p> 陌訣點點頭,又道:“進入兩界通道,唯一的風(fēng)險就是可能會誤入濁魔地界,既然江道友如此熟悉,還要勞煩帶路?!?p> 一聽這話,江瑚詫異,他也沒想到這個陌訣城府之深,盡是坑人。這萬一在通道內(nèi)來個背后下刀子,可就真完了。
但是現(xiàn)在這情況,江瑚只有點頭:“好,我盡力而為。”
陌訣笑笑,回頭對那幾名散修說道:“還要勞煩夢道友,夜道友,傅道友同往?!?p> 夢舒夏,夜冷凡,傅靈修,三人同意點頭,可同時不聲不響圍到了江瑚身邊。
“哼,這還是不相信我呀!”江瑚內(nèi)心悲苦,今日一行怕是兇多吉少。
但都到這里了,躲不過。
當(dāng)即,陌訣帶領(lǐng)雷林一眾先行,十幾道人影化作流光落入古井內(nèi)。
江瑚轉(zhuǎn)頭看看夢舒夏,夜冷凡,傅靈修三人,說道:“我可去了!”
剎那,清風(fēng)拂來,江瑚身化青影落入古井,夢舒夏,夜冷凡,傅靈修三人緊步而行。
黑暗的通道,并不像之前那般空虛,因封印大陣破損,氣息流通,空寂的空間已有靈氣波動。
二十幾人擁擠在一起,不得不向著通道深處前行。
“通道之內(nèi)全無重力,回去時不要搞錯了方向,留一人在出口守著?!蹦霸E話音震蕩傳開,道:“所有人散開,仔細查看異樣?!?p> 封印大陣無法修復(fù),是被人做了手腳,在外面看不出什么,此刻到了兩界通道內(nèi)部,二十幾人神念,神識展開,甚至要用肉眼一寸一寸的查看,當(dāng)即便有人尋到了異樣。
眾人聚集,可見黑暗虛空中不時閃爍一點紅芒,紅芒閃爍間,會鋪開一層看不見的力量,不斷沖擊井壁,對外面大陣造成影響。
“做手腳的人,手法確實高明,這東西烙印虛空之中,要想拔除,必對封印大陣二次造成不可想象的破壞?!辈榭匆环?,陌訣斷言。
這時,雷林一眾人中,三個老頭挺身而出,其一說道:“不要緊,我和簡老,蕭老在此,以雷霆之力慢慢煉化它,你們繼續(xù)深入,看看還有無別的東西?!?p> 雷林之人并非全姓陌,但這三位老者在里林中的地位卻是至高,連陌訣也要抱拳道謝:“勞煩寒老,簡老,蕭老。”
眾人繼續(xù)深入,直到走到通道另一端,感受到一股子沉凝之氣拖拽他們,到此眾人不得不停止前進。
“前面就是濁魔地界嗎,這股氣息實在令人不舒服?!笨词亟鞯纳⑿抟估浞沧匝宰哉Z,當(dāng)即后退。
此刻,江瑚看著前面,仔細感受著大道濁氣,喃呢道:“這濁氣不純,充斥著一股暴戾之氣,你們所說的魔修,應(yīng)不是因為修煉濁氣而成魔,是被這股暴戾之氣影響了心神?!?p> 曾與單青衿,甚至與渾天無地這二位修煉清濁大道之人相處,江瑚相當(dāng)清楚,濁魔地界的濁氣氣息,和單青衿,渾天無地所修煉的大道濁氣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總而言之,濁魔地界的大道濁氣不夠純粹,其中夾雜著許多負面的東西!
“江道友這樣說,難不成還見過心志正向的魔修?”這時,夢舒夏冷凝目光注視江瑚,一語詐話。
江瑚瞥一眼夢舒夏,這人看上去是個風(fēng)度翩翩,滿身正氣的公子哥,可這話說的像個陰陽人說的陰陽話。
江瑚嘴欠道:“魔修我是沒見過,但同時修煉清濁大道的老魔頭,我倒是見過一個?!?p> 這話頓時引得他人驚目看去,一個個眼神不善。
一旁,傅靈修掩嘴偷笑,說道:“江道友見多識廣,卻是不知,清濁二氣不可同修,否則二氣相撞,是要爆體而亡的?!?p> “誰說的?”至今,江瑚都不明白,清仙天界為什么無人修煉濁氣,甚至虛空中一點濁氣無有。
此刻聽了傅靈修這說法,江瑚就覺得怕不是清仙天界修道人因環(huán)境影響,有什么誤會。
“好了,到此不可再向前,全部退回去。”陌訣發(fā)話,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江瑚。
眾人退回,沿路還在仔細查看有無異樣。
“夢道友,夜道友,傅道友,在下清道尚未入道,出去之后還要請教,清濁二氣為什么不可以同修,還望三位道友成全?!弊咴谧詈螅贿@三人看著,江瑚就想了這辦法化解尷尬。
傅靈修倒是個好說話的人,說道:“看來江道友對修煉清濁二氣有獨特理解,日后討教?!?p> 夢舒夏背負雙手,說道:“看緣分吧。”
夜冷凡黑衣如夜,發(fā)黑如墨,仿佛已融入這片虛空,一言不發(fā)。
而后,眾人在通道內(nèi)檢查了十幾遍,除了那烙印虛空中的紅芒之外,再無發(fā)現(xiàn)。
雷林之人全力配合寒、簡、蕭三老煉化虛空中那紅芒,看樣子十分費力。
期間,江瑚和那三位散修留在通道出入口附近,江瑚默默打量著封印通道的陣法,頓覺古怪。
“江道友,你這是在看什么?”夢舒夏隨著江瑚目光看去,不解詢問。
少頃,江瑚才回道:“只是覺得井壁內(nèi)的陣紋有些奇怪,我可沒想別的,三位也不用這般看著我吧。”
傅靈修笑笑解圍,說道:“江道友這是哪里的話,見你一表人才,讓人看看還不行了?!?p> 江瑚立刻回懟,道:“多謝傅道友夸獎,但要說一表人才,風(fēng)度翩翩,在下可比不過夢道友?!?p> “誒,如此一看,傅道友和夢道友,實在是郎才女貌啊,哈哈哈……”
夢舒夏風(fēng)度翩翩,傅靈修簡潔大方,一個性格謹慎,一個性格靈巧,站在一起可不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卻被江瑚拿來取笑。
而被這樣說,傅靈修和夢舒夏二人目光對視,隨即又瞥到一旁,都不言語。
被人這么取笑,實在不太好再開口說話,要不真成了夫唱婦隨,一唱一和了。
“此刻,我十分確信,江道友絕不可能是魔修?!币估浞搽p臂抱胸,冷冷道:“怕是,連修道之人都算不上?!?p> 江瑚又懟道:“夜道友說的正是,在下出身不過一普通市井小民,走了狗屎運才有了今日這般修為,那里比得過天上修仙的夜道友,散修一個,無根無源,逍遙天地??!”
聽聽后面這話說的,這不就是在罵人是個有爹娘生,沒爹娘教養(yǎng)的野孩子。
江瑚伶牙俐齒,頓時懟的三大主道境散修不敢言語。
可江瑚不消停,看著通道口一圈陣紋,說道:“我可說真的啊,這一圈陣紋有異,你們不要覺得我是無事生非?!?p> “江道友看出了什么?”忽地,陌訣話音臨近,已將虛空中的紅芒煉化消除。
見雷林之主到來,江瑚心里別扭,這雷林的人太自傲,這位雷林之主城府又很深,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江瑚手指那一圈陣紋說道:“陌道友必定極其了解封印大陣,難道還看不出?”
陌訣卻笑笑說道:“呵呵,自封印大陣建成,陣圖便被分割,于清仙天界各門各派掌握,雷林所掌握的陣圖只是一部分,還請江道友明言?!?p> 江瑚故作唏噓,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之前我在這通道內(nèi),看見過完整的封印大陣,當(dāng)時大陣陣紋無不烙印在層層屏障之外,可現(xiàn)在這一圈陣紋卻懸停井壁之內(nèi),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大陣陣紋刻畫位置是固定的,莫非是上次修復(fù)大陣,某位道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陣紋畫于井壁之內(nèi)的?”
這時候,眾人才紛紛看向江瑚說的那一圈陣紋,仔細觀察下,雷林寒老說道:“這些陣紋看似與大陣氣機相連,但只是表象,實則這些陣紋是在吸收封印大陣的能量?!?p> 陌訣面露驚色,道:“看來破壞大陣修復(fù)之人,不止一個?!?p> 不管別的,眾人合力先將這一圈多出來的陣紋破解再說。
果不其然,當(dāng)這一圈多余的陣紋被破,封印大陣屏障上的裂痕頓時少了不少,這表明大陣能量不在流失,有自我愈合的可能。
“此刻看,通道之內(nèi)破壞大陣修復(fù)的手腳已除,我們先出去再說?!蹦霸E下令道。
眾人依言而行,本就在出入口最近位置的江瑚和夢舒夏,夜冷凡,傅靈修三位散修,當(dāng)先而行。
江瑚和三名散修落在石臺上,遠處陌靜怡走近,問道:“情況如何?”
雷林一眾一一出來,還沒來得及和眾人說說情況,便聽有人喊:“快看,那是什么!”
聽見驚叫聲,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只見三個方向,仿佛有三顆流星同時墜落,筆直朝著他們而來。
危急之感頓時出生在每個人心間,又聽到陌訣驚喝:“反轉(zhuǎn)瓊雷陣,迎敵!”
雷林一眾老一輩人騰空而起,陌訣,寒、簡、蕭四人當(dāng)先,身化雷霆融入瓊雷陣。
隨即,陌靜怡取出瓊雷陣陣盤,帶領(lǐng)雷林年輕一類輩,將力量灌輸瓊雷陣內(nèi)。
可是,來不及,那三道從三個方向飛來的流星之快,瓊雷陣力量還沒展開,當(dāng)即撞在瓊雷陣之上。
雷霆之力劈落,絲毫防御未起,三道流星竟在呼吸間破陣,可怕殺機壓覆每一個人!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