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回來了?!?p> 山城面陽而建,階梯層層,每層大樓小樓無數(shù),房屋深入山體內(nèi)部。
山頂宏偉尖塔建筑數(shù)座,日夜反射日月光輝,圈圍出一片白石廣場,使這里晝夜都是明亮一片,猶如一片光明頂。
此刻,十幾人從尖塔建筑中飛落廣場,主道境便有好幾位。
一人從天飛落,滿身血色,金陽法杖支身,恨色難言。
“竟受了這么重的傷,杏花你怎么樣?”身披黃金重甲男子上前攙扶,剛硬眉宇緊蹙,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男子同樣是主道境!
史杏花可不就是被江瑚追擊的那位濃眉瞇眼的陽族主道,身受傷勢不輕,一路施展秘法,現(xiàn)在的她已將脫力。
“我無礙,但圣河水只取回這一壺,陰族薛家老匹夫……”史杏花一陣怒罵,很是不解氣。
可是當即,史杏花掌間金光浮現(xiàn)一道人影:“將此人列為通緝犯,凡將此人捉拿,普通人賞百金,陽光城小屋一間,修道人賞圣河水一斤?!?p> 白袍金線,服飾在眾人中略有不同,同樣拄著金陽法杖,一位五十余歲的老著站出,問道:“杏花,這人是誰,為什么要通緝他?”
“此人不服我族管制,竟還敢半路截取圣河水……”史杏花將原尾道出,甚有點火上澆油,添油加醋的味道。
這不禁驚詫眾人……
手持書本的一位男子說道:“好個囂張的外界人,此事交給我族律處理,抓到此人,不論他是不是陰族派來的,必要他付出代價?!?p> 可之前那位老者說道:“外界人,那就是主道境,這可不好辦啊……”
即便說著不好辦,可還是一紙通緝令下達,很快散布陽光山城,又從山城散布到陽族各地,十幾天時間,家喻戶曉,無人不知那通緝犯惡行。
甚至,多事之人還在用他們言語給通緝犯施加莫須有的罪名,緊接著這位通緝犯就變成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這天,騾子車停在路邊休息,周圍圍著幾名大漢,車上捆綁著一人,一名壯漢正給這人灌著什么東西。
“再有半天,總算能到鎮(zhèn)上族律,見到長官拿了賞錢,就不用這么提心吊膽了。”一名壯漢嘆氣。
另一人說道:“你們說,這人長得也不像壞人,真是通緝令上的人嗎,他還吃小孩兒……”
……
“嘿,你小子什么意思,不想要賞錢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
“誒,就是就是,這年頭,年年打仗,為了討生活,哪還有什么好人??!”
幾名壯漢聊著,避開正午炎熱,然后上路,直到了一座擁有二丈高城墻的小鎮(zhèn)上。
騾子車停在鎮(zhèn)上最好的一座建筑前,門上掛著牌兒,“族律”二字,夕陽余暉下金光摧殘。
長廊入內(nèi),幾名漢子找來族律長官,一紙通緝令對照車上的人。
“沒錯,就是這個人,我說你們是從哪兒抓的,這人可是極度危險啊?!苯鹕ぜ组L官滿臉駭然,立刻命屬下拿人。
“我們哄騙這人吃酒,灌醉了,然后給他下了點牲口用的麻藥……”幾名漢子連番解釋。
“嘚嘚嘚,去那邊領賞錢吧,詳細的找會計談去。”長官不耐煩,一聽就知道這幾個人沒說實話。
族律大牢中,一位入道境初期修道人快步而來,邊走邊念叨著:“那人極度危險,能上的枷鎖刑具全都給我招呼著,對了,用最好的迷魂藥,千萬別讓那人醒了,立刻安排囚車,送去陽光城交給上面審理?!?p> 沒敢過夜,囚車又被安排上路。
這回,江瑚手腳被鐵鏈鎖著,金屬囚車困著,一桶一桶迷魂藥灌著,被那入道初期和十幾悟境修道人押送,穿山過鎮(zhèn)。
又七八天后,抵達陽光山城族律,層層上報之后,陽族主道盡皆出動。
大牢,鐵囚籠層層,至陽之力化成光幕籠罩,江瑚被關押其中,這會兒迷藥勁兒還沒過去,昏睡著。
“就是他,此人實力之強,道法玄妙,太過可怕?!笔沸踊吹浇?,當即指認,狠狠道:“不能讓他醒過來,否則我們根本困不住他?!?p> 可作為族律最高長官,那永遠手持書本的男人站出,說道:“不論犯人犯了什么罪,我族對犯人的審理方式,永遠都是公開而公正的,不讓他醒過來,我們又如何審問呢?!?p> “族長,您看如何?”
同樣拄著金陽法杖的老者沉吟片刻,說道:“陽族法律不可破,明日正午,殿前廣場布極陽焚虛陣,先審問審問?!?p> 族長一語決斷,其余人也不再多言,就連看著江瑚很不順眼的史杏花,都只好離開大牢。
第二天,陽光山城之頂,偌大廣場重兵把守,每人修為都不弱于入道中期,按照特定位置分部,寸步不離。
緊接著,四大主道境一人一根鐵鏈,拖著囚籠飛落廣場上,陽族族長,總軍長,以及各部門最高管理者率領數(shù)百人到場,群聚環(huán)形尖塔建筑下。
“因此人違背我族法律管制,以及極度危險,日前將其抓獲,不得已灌入藥物,今日公開審理,速將他弄醒,嚴陣戒備?!崩献彘L發(fā)話,隨即端坐主位。
眾人隨即落座,史杏花不惜親自下場,金陽法杖尾端狠戳。
“?。 ?p> 興許是早就灌了解藥,這一戳真把江瑚戳醒了,嗷嗷痛叫。
“哼!”史杏花冷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回可是解氣了!
“呃……”此刻,江瑚還渾噩著,頭腦不清不楚,眼前一片雪花。
緩了好一陣兒,方才看清楚周圍陣勢,心里這叫一個糟粕:“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當時在村莊,江瑚見那一村的人都是普通人,也是仗著自己肉身強橫,絲毫防備沒有,等吃了酒肉,看著那一群人笑得詭異,然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可迷藥勁兒已經(jīng)揮發(fā)開,晚了。
可現(xiàn)在這又是在哪兒?
“吐!”嘴里不是個味兒,一口濃痰吐地。
嗞……
地面白石鋪就,口水落上嗞嗞蒸發(fā),可見高溫不比鐵板燒溫度低。
此刻,烈陽當空照,火熱高溫能瞬間曬枯嬌嫩花兒。江瑚滿身纏繞鐵鏈,很快就感覺到了滾燙。
“外界人,此地是陽族主城陽光城,因你不服我族管制,更是半路截取我族所取圣河之水,因此今日我陽族將公開對你審理。在場,由陽族族長上陽會,總軍長尚未明,族律最高管理人梅寶師,以及陽族主道,史杏花、冉天居、長安……與四百位陽族族人見證此次審理,最終判決結果,由陽族族長上陽會決斷?!?p> “外界人,你若是有不滿,或是辯解,可在審理后當即上訴,但需依照我族管制審理,開庭?!?p> 江瑚頭腦還昏暈著,便聽到這么一段話,好幾句都沒聽清楚。
“我是陽族族律最高管理人,梅寶師!”
可這時,一個手持書本的男人站在囚籠外,彬彬有禮的問:“請問你的姓名,年齡,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什么時候抵達的陰陽道界,來我陽族有何貴干,為何要截取我族主道史杏花所取圣河之水,你是否與我族有仇怨,請你一一回答。”
“額?”怕是被迷藥迷傻了,江瑚反應有些遲鈍,笑著一聲:“草!”
何等的囂張!
梅寶師臉色頓變,怒容又問:“請你謹慎而仔細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族將對你進行判決,輕則驅逐出陽族領地,重則當即處決?!?p> 梅寶師文質(zhì)彬彬,自認話說的已經(jīng)很客氣,很明白。
“唉……”江瑚一聲長嘆,才道:“姓江,名阿郎,從外界來,來陰陽道界修煉陰陽道法?!?p> “不過,你們是不是誤會了,還是那位啥史杏花誣陷我,我可沒搶你們陽族啥圣河水。”
清醒不少,江瑚才意識到自己身陷怎樣的危地,周圍四大主道氣息濃烈,更有修道人布下大陣,若是真打起來,江瑚還真沒把握全身而退。
看看梅寶師,這位也是主道境,江瑚又轉頭看去,見到了那個濃眉瞇眼的女人:“她就是史杏花,好名字,原來你叫史杏花。”
“我想你是誤會了,當時我并不是想要槍你的東西,而是對你‘一見鐘情’,想跟你求愛,可是你半句話沒聽明白就打我,我也沒辦法,只好跟你做過一場嘍?!?p> “呵呵呵……”說完這話,江瑚自己都想笑,鬼都不行的話。
看看這不著調(diào)的,太猖狂了!
砰!
史杏花暴起,沖到囚籠前,一杖戳到江瑚肋骨上。
“啊呃……”
江瑚一聲慘叫,被鐵鏈捆成粽子的他,怎么可能躲得開。
“住手!”
廣場主位上,正是那位拄著金陽法杖的老者,族長上陽會大喝:“杏花,這是公開會審,不是你報私仇的地方,退下?!?p> 族長發(fā)話,史杏花只好忍氣退下,氣機死死鎖定江湖,但凡江瑚做出一點異動,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史杏花一定第一個出手。
江瑚也知道現(xiàn)在這局面,自己只有接受陽族審理,一旦妄動必遭重創(chuàng)。唯有最后才能判斷要不要與陽族撕破臉。
陽族族長上陽會又說道:“江阿郎,我是陽族族長上陽會,而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我族自有安置外界修道人的制度,不論你怎么樣子想,都需按照我族族律行事,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容納下一個肆無忌憚,危害他人的惡人?!?p> “至于你與史杏花之間的矛盾,你們各持其說,這之中必定有所誤會,我族不愿和一位主道境強者為敵,也請你不要太囂張?!?p> “江阿郎,你若是覺得冤枉,便和史杏花對質(zhì),詳細講述當時情況,作為一族領袖,我絕不偏袒自己族人的錯誤?!?p> “上族長是明理之人,在下佩服!”江瑚好言,既然人家肯明察秋毫,那這件事就好辦了。
“復姓上陽!”上陽會強調(diào)道。
當即,江瑚先開口,把自己到來陰陽道界事情經(jīng)過一五一十說出:“當時我不過是想和這位史杏花姑娘親近親近,問問陰陽道界的修道界狀況,可那一關軍士居然拿刀扎我腰子,我堂堂主道境,豈能受如此脅迫?!?p> “哦對了,那關內(nèi)有一軍參謀也姓上陽,就是那貨帶的頭兒。”
聽完了江瑚的話,陽族族長目光看向史杏花,問:“杏花,當時是不是這樣的情況?”
“我不知道……”史杏花一口咬死,高傲辯解道:“當時我受傷不輕,意識模糊,可此人猖狂至極,不僅觸犯我族族律,當時更是對我惡語,我便以為他是陰族奸細,只好將他引離光虎關,之后一路追擊數(shù)千里,他攔我去路,只好交戰(zhàn)?!?p> “此人歹毒惡語,光虎關數(shù)千軍士可見?!?p> “好惡毒的女人,果然還是女人啊!”江瑚看著史杏花,有點子后悔,自己招惹這女人干嘛呀。
在場之人都是懂點外界普通話的人,聽了史杏花和江瑚的對質(zhì),不少人都議論起這件事誰對誰錯。
而主位上,陽族族長上陽會和總軍長尚未明細談一會,起身對眾說道:“由于此事經(jīng)過暫無憑證,等族律派人前往光虎關查明詳情,擇日必當將真相宣告全族?!?p> “江阿郎,在事情查明之前,請你接受我族管制,聽從安排,此后自當不會再為難你??赡闳羰遣辉缸袷匚易骞苤?,我族有法制,只好將你逐出陽族領地,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環(huán)視在場眾人,在陽族族長壓制下,一個個都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樣的判決,也確實足夠公正了,至少給了江瑚開口辯解的機會。
可突然,江瑚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面孔,驚訝于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只是如今的他很呆板,江瑚看了好一會都沒敢認。
畢竟身陷囹圄,江瑚無心多顧那人,說道:“呵呵,我還想要個青白,當然是依照陽族族律管制,只是不知道,上陽族長要怎么樣安排我呢?”
上陽會說道:“我族會指派一位引道人,日后你可在陽光山城內(nèi)自由活動,但需要向你的引道人告知你的行蹤,直到你和史杏花之事詳細情況查明之后,我族會重新決定對你的管制態(tài)度。”
“若,在你修行期間,未對我族造成危害,管制限度自然會降低。當然,你若對我族做出貢獻,我族也會給你響應的回報,你可愿接受這樣的判決?”
江瑚想想,這判決也確實足夠公正,不接受就要被驅逐出陽族領地,兩相對比這還用選嗎。
畢竟勢單力薄,還在人家地盤上!
江瑚點點頭,笑道:“好,我接受,不過我能不能提個要求,我要指定一位引道人?!?p> 眾人面色驚訝,隨即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史杏花。
畢竟,江阿郎之前還說對史杏花一見鐘情來著,現(xiàn)在他提出這要求,沒有人會懷疑他不會選史杏花。
史杏花被眾人看得毛骨悚然!
可不等上陽會同意,江瑚回頭看向那人,賤笑著道:“帶劍的那哥們兒,就你了,別看了,說的就是你。”
“哥們兒,我一眼見到你,就對你一見鐘情!”
上陽會,尚未明,冉天居,史杏花,梅寶師,和在場所有人都詫異莫名,看向那帶劍的哥們兒,他還是陽族在場四大主道之一呢。
江阿郎這個“一見鐘情”用在這兒,怕是有點虎狼之詞??!
劉劍玄
大綱略粗,還需細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