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晶宗主,我要借你宗寒冰靈脈一用?!?p> 清醒過來,傷心至極的東野嵇寅當即便來到了寒冰道宗座落雪山上,找到宗主千晶,提出了這么一個平日絕無可能的要求。
千晶宗主抱拳禮敬,說道:“哦,東野公子,這座雪山之內(nèi)確實有一條寒冰靈脈,但這是我宗最后自護之力,這些年消耗巨大,恐怕……”
不等千晶話完,東野嵇寅便含怒說道:“借我靈脈,我東野嵇寅存活一日必然保寒冰道宗眾人活一日,如若不借,現(xiàn)在你們便可以去死!”
霏雪跟著江瑚逃了,雖然他們未必會立即離開冰雪道界,而東野嵇寅他自己也說過隨霏雪離去。
可是現(xiàn)在,東野嵇寅卻覺得自己很蠢,為了這個女人來到這里,無數(shù)年來保護冰雪二宗,就為了博得她正眼相看,即便結(jié)果再壞。
可她不僅沒有,甚至沒能在她心中種下一個很好的印象。
最后的結(jié)果跟東野嵇寅所想的偏差之大,他不僅半步?jīng)]有走進霏雪的心里,居然還互相仇恨上了。
對于這種結(jié)果,東野嵇寅沒有辦法接受,他現(xiàn)在唯一要的是修成冰雪大道。
至于之后,他還沒有想清楚打算。
此刻,面對這位抬抬手就能覆滅寒冰道宗的強者,千晶宗主也只能低頭,帶著東野嵇寅到了寒冰靈脈前。
經(jīng)過江瑚修煉,寒冰靈脈的力量確實比曾經(jīng)弱了不少,總共保留下來的力量不足六成。
眼看,寒冰靈脈剩下的力量就要被東野嵇寅利用,千晶宗主懇求說道:“東野公子,這便是寒冰靈脈,便借你用一用,不過還請公子信守承諾,搭救寒冰道宗之人,攜我宗脫困。”
站在靈脈前,東野嵇寅大有感觸,說道:“有這般傳承,卻不知利用,誰都救不了你們?!?p> 未等千晶宗主以秘法開啟寒冰靈脈,東野嵇寅徑直走了過去,強橫踏破靈脈外的冰層,走進靈脈深處。
“哦,又是個不要命的小輩,只可惜也不是我寒冰道宗之人,真是天要亡我寒冰道宗??!”靈脈內(nèi),小衍意識蘇醒,當即與東野嵇寅撞面。
東野嵇寅沒心情跟這道殘留的意識多言,只道:“幫助我修成寒冰道法,寒冰道宗或可存活?!?p> 也不知是威脅還是怎么,東野嵇寅這話聽上去就是讓人不舒服。
不過,靈脈之主沒跟東野嵇寅計較,說道:“唉,算了,看如今的局面,便是有靈脈在,冰宗后輩也沒人有膽子進來,守著救命云梯卻不知利用,反而等著別人去救,實在蠢到不配得我傳承,便宜你們了?!?p> 兩次見外人進入寒冰靈脈,可冰宗之人無人有膽,對冰宗后輩的失望,使得靈脈之主不屑余力催動靈脈之力,助東野嵇寅成道。
時間一去,不知幾年,只是等到寒冰靈脈力量完全耗盡,東野嵇寅從地下走出,他僅僅只差一步破入主道境。
但就這最后一步,似乎誰也沒有辦法跨出去,被崩斷的天地大道困死。
不過,東野嵇寅卻又趁熱打鐵回到了寒雪道宗冰雪宮中,找到雪爛柯,雪龕二人。
“將你雪宗的東西都交出來吧,不要逼我動手!”東野嵇寅不會解釋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雪爛柯和雪龕父子兩人卻當即跪倒在地,哀求道:“東野公子,確實是霏雪的不對,求你寬限一些時間,等我們把這丫頭抓回來,親自給你賠罪?!?p> “我們之間的事用不著別人多管,將你雪宗最后的底蘊交出來,要么現(xiàn)在死?!?p> 小衍道境之力籠罩冰雪宮空間,在小衍面前主道境不過一只稍微大些的螻蟻。
“慢慢慢,好好好,東野東子請隨我們來。”當即,雪爛柯答應(yīng)了,帶著東野嵇寅從暗門到了雪山山體內(nèi)部。
而就在山體內(nèi)一座凸出石崖上,巨大法陣護罩籠罩石崖,而在陣法內(nèi)部,飄蕩著數(shù)不清的半透明靈體,每一只都似在煎熬,被大陣抽取力量。
“東野公子,這座大陣一旦開啟,其中冰雪精靈將會獻祭,這本是我宗最后自保之力,請東野公子動用之后,無論修不修得成冰雪大道,都請公子搭救?!毖愒诤蟀?,為了活著當真是卑微到了深淵里。
“冰雪精靈!”
只是看著陣中飄蕩靈體,東野嵇寅一手凝聚靈力光團,沉落下石崖。
可怕一幕在光芒中呈現(xiàn),石崖下居然是一座隔絕大陣,陣內(nèi)白骨堆砌,淋漓森光沖神,比之地獄也不為過,竟是一座亂葬坑!
“陣中靈體當真都是冰雪精靈嗎!”東野嵇寅怒喝,看向雪爛柯和雪龕的目光森寒至極。
這一喝,雪宗父子二人后退數(shù)步,似做了什么虧心事被人發(fā)現(xiàn),表現(xiàn)的極度恐懼。
曾經(jīng),冰雪二宗為了自救,捕獲冰雪道界所有冰雪靈物獻祭,成就十幾位主道境離去求援。
霏雪便是其中一個離開的人,這些事東野嵇寅不是不知道。
如今冰雪道界崩毀到如今這個地步,在最后時刻,東野嵇寅來此見證,又怎么會不知道,即便雪宗暗藏,冰雪道界那里還來的這么多冰雪精靈。
而看到石崖下森森白骨,東野嵇寅更加肯定,陣中靈體絕不都是冰雪精靈,一時間他想起了一道傳聞,為了提升境界活命,寒雪道宗這二位便獻祭修為低弱的至親。
本來,對這道傳聞東野嵇寅還不相信,自以為是冰雪道界空間破碎,帶走了寒雪道宗許多人的命,被人誤傳謠言。
并且維護這僅存的幸存之地這么對年,東野嵇寅卻從沒有懷疑,也沒有過多探究寒雪道宗之事,卻不想今日見到的這一切,著實顛覆了他的看法。
“陣中靈體,是……都是……”
一時間,雪宗這父子倆難以言語,沒辦法面對陣中的那些靈體。
“你們不僅獻祭這些人的命成就自己,還要在此建起大陣,護住這些人死后所生靈體不散,為了脫困之時利用他們,好手段!”想到這么多殘忍的事,東野嵇寅都不禁要為之驚嘆,這些人當真是不值得救?。?p> “霏雪知不知道這里的事,她母親的靈體就在其中,是嗎?”東野嵇寅忽然想到,若霏雪誤以為是自己唆使她的父親和爺爺獻祭這些人,那么她該怎么看我,有多恨我。
“這一切本來都和我無關(guān),可她若是一股腦的把這些事的罪名拋到我的頭上,那我在她心里成了什么?”
即便是在東野嵇寅到來冰雪道界之前,雪爛柯和雪龕就獻祭了這些人,可過去這么多年,造成那么多謠傳,有些事情已經(jīng)解釋不清楚了。
恐怕,有些誤會也已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做實了!
“哪一道靈體是霏雪的母親,你們該不會連她母親死后生成的靈體也沒有放過吧?”看向雪爛柯和雪龕,東野嵇寅忽然想,自己應(yīng)該能補救一些什么。
癡情的人啊,總是會做一些自己都發(fā)現(xiàn)不了的傻事!
只是,看著陣中飄蕩的眾多靈體許久,雪龕居然什么都說不出來,因為他完全認不出那一道是自己妻子的魂兒。
雪爛柯說道:“當年霏雪回來,發(fā)現(xiàn)此地,發(fā)現(xiàn)這些事,我便將她娘的魂收在陣中那件靈器之中,否則霏雪早就……”
若不是雪爛柯拿著霏雪關(guān)心的人,她怎么肯留在寒雪道宗,整天面對這些絕情手辣的親人。
東野嵇寅沒在說什么,走進陣中,以自己力量護住收封霏雪娘靈魂的靈器,東野嵇寅凝看許久:“你會因為這個回來嗎?”
“你是我的妻子,我要將你搶回來!”
他沒有走出來,因為他要破境,他要成就自己的冰雪主道,即便是拿陣中這些無辜的靈魂獻祭。
這不是他的親人,他無所謂在不在乎,無所謂霏雪會不會知道,因為他會救霏雪娘的靈魂。
可是為什么獻祭很多人的生命,就能夠在這大道崩斷的世界修成道法?
因為可以數(shù)補質(zhì),修道之人每個人對大道的理解不同,修煉方式不同,應(yīng)用不同,只要數(shù)量足夠多就能契合正常修煉之道,使人修成完整大道,大道圓滿便能破入主道境,以相應(yīng)道法契合道界規(guī)則引道碑虛影降,接引離去。
且,眾多生命力堆積一人之身,也會使此人各方面升華,進而可以更好的感悟天地大道。
只是這辦法太殘酷,有時候便是把一方道界全部生靈獻祭,都不夠用。
而且作惡如此,必遭天譴!
但是此刻,東野嵇寅煉化陣中數(shù)不清的修道人靈魂,吸收他們對道的感悟,吸收眾多靈魂之力,一個接一個一片接一片,使他元神壯大,冰雪大道感悟逐漸圓滿。
突破,對他而言已經(jīng)不是難事,他也不在乎什么天譴。
小衍道境悟道突破,聲勢之大,頓時使得最后的幸存之地冰雪寒意更盛,甚至暴風(fēng)雪持續(xù)向破碎空間蔓延,竟有幾分將空間修復(fù)之感。
而東野嵇寅神識在此刻向著茫茫黑暗中散發(fā),尋找令他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黑暗深邃,空間無處不在破碎,距離已不是遙遠可以形容,他又怎么能找到躲藏起來的兩個人呢。
而此刻的這兩個人,正在做他們愛做的事,每一分每一秒都把自己交給對方,就仿佛兩只絕望的野獸,發(fā)了狂做著最后的告別。
“你怎么還沒有感悟突破,我快要受不了了,不要再吸呃……”
陰陽靈符互通兩人之力,即便霏雪盤凝至深冰雪大道之力灌輸給江瑚,甚至匯凝殘破冰川中的殘存大道之力,可這仍不能彌補道界大道崩斷帶來的阻礙。
所有能試,幫助江瑚修煉的辦法他們都試過了,江瑚已經(jīng)感到了絕望。
“告訴我,你是我的,對不對?”江瑚卻在霏雪耳邊輕語,或許是他感覺到自己沒有辦法成就冰雪主道,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迷神之時被問這種事,恍惚中霏雪喃呢道:“我誰的也不是,我是我自己的?!?p> “但我告訴你,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
冷卻,包括他們激動的感情也在冰寒中冷卻。
霏雪取出道法晶核,說道:“這是最后一顆了,這片冰川雪山的殘存大道之力也將要耗盡,看來我只能引道碑來助你修煉了。”
“不要,那會引來東野嵇寅,我可打不過他?!苯鬟€有點自知之明,之前受的傷到現(xiàn)在還沒痊愈。
可霏雪決然說道:“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吧,有我護著你,他殺不了你,他再敢碰你一根頭發(fā),拼命我也會讓他付出代價。”
“唉……”江瑚一聲長嘆,躺倒在床上,說道:“如果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里,你一定要離開冰雪道界,因為到時候唯一能救我的只有你,你離開,東野嵇寅便知道,你會為了我再回來,所以必定不會殺我?!?p> 這段時間江瑚可不只是在放縱自己,他想了很多事,如何保命成為了最緊要的事,最后江瑚就想到了這些。
但霏雪根本不和江瑚再說這些事,此刻她只想沉寂在歡樂中:“我將最后一顆寒雪冰晶放進去了,我們再來一次,若是不成,我就引道碑助你修練,來吧,什么都不要再說了,我們的命我們自己決定。”
強行把江瑚拉起來,繼續(xù)做他們都愛做的事。
只是,那么多次江瑚境界都沒能突破,最后一次也不可能有什么奇跡發(fā)生。
江瑚這個命??!
可霏雪還是盤凝大道之力,將冰川雪山內(nèi)最后一絲力量灌輸給江瑚,為了他奉獻出自己。
“你再努把力,就是修煉不成,也盡量讓我懷上孩子,你能行嗎?”耳邊低語,此時此刻她真的變了。
“為什么非要個孩子,你不是不喜歡那種感覺嗎?”江瑚真是不懂,如今的霏雪怎么了,為什么非要逼著自己跟她造小人兒!
“不要停……我想你心里多一份牽掛,面對絕境時就不會輕易想放棄的決定,你快點……”
“哼,你對我可真好啊,這么多年我可從沒有放棄過,這次也一樣?!?p> “所以你也不能放棄,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