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約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山體空間內(nèi),四周上下沿石壁布滿燭火,其數(shù)量沒有一萬也有七八千。猛然間一看,猶如漫天星辰向其砸來!
地面上零零散散到處都是火堆,上面架著各種動物的烤肉,有的都已經(jīng)被烤糊了。
前一刻還身處“冰窖”中的阿奔,此刻完全就像燜爐里的烤香腸,熱的它伸出舌頭來大口喘氣。
“你好,有人嗎?”
它用向來平和友善的語氣高喊了一句。
依然沒有回應,甚至都沒有一個會動的身影。
它脫下破舊的淡黃色鹿皮外套,折疊好搭在胳膊上,往正對著它100米遠的白色小“山包”緩步走去。
邊緩步走邊觀察著四周,很奇怪的是,環(huán)顧一圈也沒見到有族群生活在這里的痕跡。
沒有床鋪、沒有桌椅板凳、連狩獵工具都沒有。
提鼻子仔細聞了聞,也發(fā)現(xiàn)人類的氣味,只聞到了極地熊、海豹,以及馴鹿的氣味,但那不是廢話嗎?
那些動物不是被扒了皮架在火上烤,就是被制成了油燈?,F(xiàn)場有一只活著的嗎?哪怕一只!
除此之外,它還聞到了一股陌生的氣味。它敢肯定那是動物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味,但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該不會有鬼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阿奔頓時就看什么都透著詭異。
山洞中的白色“孤墳”、無數(shù)的燭火和貢品、神秘的祭祀儀式,可怕的聯(lián)想不斷在腦海中涌現(xiàn)。
可這個時候再想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因為它已經(jīng)來到了白色“孤墳”面前,定睛一看,頓時頭皮發(fā)麻。
比起孤墳,眼前的一幕才更令它心驚膽戰(zhàn)。
山洞正中,數(shù)不清的極地熊皮毛被堆成了一座小山,竟有兩三米那么高!
阿奔頓時感到脊背生寒,不自覺地垂直尾巴往后退。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奔決定還是離開這里比較好,相比起被冷死、摔死,它更不希望自己被扒了皮做成燒烤。
可就在這時,山洞內(nèi)回響起一聲低沉的“嘿嘿”聲。
阿奔先是一驚,雖后反應過來那怪聲,好像是在笑。
來不及再多想,阿奔趴下身子,準備以跑的最快的姿勢趕緊往山洞外跑。
可山洞內(nèi)的燭火像是因為它即將的不告而別而發(fā)怒了,千萬盞燭火同時“噌”地向上竄起,一時間亮如白晝,熱的像烤爐。
下一秒,伴隨著猛獸震天動地的咆哮,一頭身高將近四米的巨型怪物從熊皮堆里中爆發(fā)而出,飛舞的熊皮落到火堆里,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那怪物張牙舞爪,氣勢洶洶,好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阿奔給一口吃掉!
“嗚嗚嗚~”
阿奔已經(jīng)說不出人話了,四只腳像穿了溜冰鞋一樣亂舞,最后摔倒在地上,無比驚恐地與巨大怪物對視。
那怪物腦袋很大,四肢卻很短,粗圓的軀體為白色,上肢和下肢均為黑色,頭頂?shù)亩浜脱劬χ車蝗σ彩呛谏?p> 鋒利的爪子就和它四肢上佩戴著的鐵環(huán)一樣冒著寒光。黑色圓圈中兩顆眼睛赤紅,還冒著煙,好像下一秒就要噴出火來!
它身上好像有種說不出的力量,壓的阿奔喘過氣,卻引得周圍的燭火、篝火在狂舞著。
“完了完了完了!這是遇上要吃狗的怪物了!”
阿奔想要逃,卻發(fā)現(xiàn)四條腿都抖個不停,完全不聽自己使喚。
“死定了,要被怪物烤了吃了?!?p> 想到這,這條年輕的雪橇犬新獸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可不知為何,黑暗中除了自己蹦蹦狂跳的心跳,以及火堆里的“噼啪”聲響之外,就在沒有其他的動靜。
大著膽子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怪物就只是直立站在那里,也沒有向自己發(fā)動攻擊,或是有其他什么動作,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地上被嚇的夾起尾巴,縮作一團的長毛大狗。
再仔細看,那怪物的嘴角好似還扯著一個不難被看出的笑。
笑?那頭怪物居然在笑?
莫非,那怪物也是擁有人類智慧的新獸?
新獸和一般野獸不同,新獸是有社交思維和溝通能力的,只要能溝通,就有能活下去的希望。
抱著這個猜想,阿奔便大著膽子向怪物打了聲招呼。
“你……你好,我叫阿奔……”
怪物無動于衷。
“我只是為了躲避風雪……額,抱歉打擾到您睡覺。”
怪物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就只是定定地望著它。
“完了,不是新獸,它真的只想吃了我!”
阿奔頓時心如死灰。
可誰知下一秒,剛才還虎視眈眈盯著它的怪物開始縮回了利爪,眼睛變回黑色,踩著熊皮堆慢慢地向阿奔走來。
它就像一位傲視群雄的君主,每一步都走的那氣勢凌人。
驚奇的是,怪物邊走著,它的體積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縮小,同時從嘴里發(fā)出得意的笑聲。
終于,那怪物走到了阿奔面前,笑瞇瞇地看著它。
即使是身體縮小后,那怪物的身高依然有兩米出頭的樣子。
四肢粗壯,挺著個大肚子,黑眼圈里的小眼睛亮閃閃的。
“嘿嘿嘿!”
怪物笑了,笑的很開心。
其實,它只需要躲在熊皮堆里,等這只誤闖入它領地的大狗靠近時,突然“哇”的一下跳出來就已經(jīng)能把這只可憐的大狗給嚇的狗仰馬翻了。
可它就是覺得好不容易逮著個的會說人話的倒霉蛋,那自然要把自己謀劃了上百年的惡作劇給完美的施展出來。
“啊……啊……”
怪物的喉嚨里滾動出了類似人類的聲音,只不過很是艱難,氣的它齜牙咧嘴,重重地給自己扇了一巴掌。
“你……”
怪物努力著把喉嚨里的字一個一個吐了出來。
“你……會……說……活。”
雖然說的很吃力,可那的的確確就是人類的語言,而且聲音聽起來像是個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
是新獸無疑了。
阿奔仰著頭圓睜著眼睛,半天才回過神來。
“是……是的先生,我會說話?!?p> 阿奔趴在地上,耳朵塌著,心臟砰砰直跳。
突然!那怪物煙囪般粗壯的爪子就朝著地上的阿奔抓來!
阿奔嚇的緊閉雙眼……
可怎料,那怪物就只是抓住了阿奔胸口的背帶褲,把它給拎起來站好后,還貼心地幫它拍去背后的灰塵。
只是力度沒掌握好,每一下都差點把阿奔拍到腰椎錯位。
阿奔懵了。
又驚又恐又懵!
“先生,您這是?”
它實在不知道怪物要對它做什么了。
怪物不做回應,只是好奇地圍著它打轉(zhuǎn),嗅聞著它的氣味。
阿奔也想通過氣味來了解對方到底是什么生物,可除了極地熊的氣味外,就只剩下那股未知的氣味。
“嘿嘿嘿!”
“你是……狗?會說話的狗!”
怪物言語間帶調(diào)笑的意味兒,甚至說它是心情不錯也不為過。
阿奔心想看樣子對方并不會吃掉自己了,至少暫時不會。
它吞了口唾沫,膽戰(zhàn)心驚道:“準確地說是雪橇犬新獸,先生?!?p> 阿奔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就像一個老實巴交的仆從。
又是一陣沉默,怪物圍著阿奔漫步轉(zhuǎn)圈,一邊滿意地微微點頭,“獸族?!?p> 阿奔有些手足無措,但猜測怪物正是因為自己會說話才沒傷害它的,于是又試探地說道:
“我叫阿奔,請問您怎么稱呼?”
說罷,將右爪顫顫巍巍地伸了過去,以示友好。
怪物沒有理會,而是站定腳步直視著阿奔。
隔了兩秒才用低沉厚重的聲色回了句:
“吾乃……銅山是也?!?p> “啊?”
阿奔腦袋發(fā)懵,隔了好一會兒才領會出怪物這是在自報家門。
心中暗想:“好長的名字!”
銅山?jīng)]有理會阿奔的一頭霧水,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阿奔斜挎著的煤油燈上。
“這是何物?咱喜歡上面的味道。”
銅山適應了怎么說話,不再斷斷續(xù)續(xù)。
阿奔趕緊將腰間的煤油燈取下來,扭動開關,煤油燈發(fā)出微弱的白光。
這樣的光亮在外面根本照不清路,所以它就一直沒用,幸好現(xiàn)在還點的著,可以哄得這頭未知生物高興。
“這是煤油燈,是我送給您的見面禮物?!?p> 說罷,阿奔雙爪把那盞煤油燈遞到了銅山面前。
銅山也不客氣,迫不及待地就接了過來。
一開始它還擔心這個煤油燈會不會燙手,所以伸手去摸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地去試探。發(fā)現(xiàn)煤油燈并不會燙傷自己后才放心地接了過來。
像是有種奇妙的力量,銅山將煤油燈湊到臉上時,火苗也被其吸引著搖曳起來。
“里面的白光是何物?靈火嗎?”
銅山把玩著煤油燈問道。
“額…里面是浸泡了硝酸釷的亞麻絲,您之所以能看到白光是因為里面的二氧化釷,原來的玻璃燈罩現(xiàn)在換成了菲涅爾透鏡,所以這盞煤油燈可以照的又遠又亮?!?p> 阿奔說了一大堆,銅山愣是一個字都沒聽懂,只是隨口“妙哉妙哉”了一句。
阿奔也沒聽明白銅山這句話的意思。
“那個,吾乃銅山是也先生……”
銅山斜撇了它一眼,“蠢物!咱的名字叫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