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小心腳下?!?p> 男人的聲音溫淳,舉止秉守禮儀規(guī)矩,關(guān)心之意也恰到好處,并不讓人覺得冒犯。
瑪瑙跟在自家姑娘身后,卻很不屑一顧。
太子雖說至今都未選正妃,然而府中側(cè)妃良娣侍妾,卻不曾少過,即使他是這天瀾陛下之下最尊貴的男子,而天瀾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尋常,瑪瑙也不覺得他是自家姑娘的良配。
若是一個(gè)男子,連深情專一都給不了,那還不如像昭洵長公主那般,住到以女為尊的萬靈國去,堂而皇之地養(yǎng)一府的美貌面首呢……
琥珀顯然與她的想法是一樣的,她‘正巧’站在太子與白月卿的中間,又‘正巧’幾次攔在了太子想要的攙扶白月卿的手。
轉(zhuǎn)過幾道垂花門,宴席上,公子貴女們已經(jīng)用完點(diǎn)心,正閑聊著準(zhǔn)備回程了。
看見太子與白月卿一同歸來,男子尊貴軒昂,女子絕色明艷,,二人立于暖色斜陽下,宛如一對璧人。
有幾人交換了眼神,也不知道是悲是喜,空氣寂靜了不過一瞬間,便再度熱鬧了起來。
“方才白姑娘不在,可沒聽著,張姑娘作了一整首詠月詩,精巧極了,令眼還是太子殿下親選的“月”字呢。”
若是只聽前兩句,只以為是幫張毓敏造勢,但是這后一句,不正是明明白白地告訴白月卿,太子在這賞春宴上,公然向她表達(dá)愛意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毓敏悄悄瞥了一眼那說話的女子,是武平伯的四小姐,那就怪不得了。
武平伯一家都是嘴上沒個(gè)把門的,一張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家,所以才會(huì)落得個(gè)三代之后從武平侯降爵為武平伯的下場。
隔壁文平侯可比武平伯混的風(fēng)生水起多了。
想這些就岔了,張毓敏還沒斟酌好要說些什么,就聽見白月卿淡淡的聲音:
“張姑娘盛名在外,我不用聽也猜得到,一定是極好的詩句?!?p> 竟是避而不談太子選的什么令眼。
好個(gè)白月卿,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她可能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是呀,太子的令眼也選的好,月字,正是白姑娘的名字呢?!?p> 太子默默端起茶杯,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嫻,你回來了?!?p> 早就不想聽這些人打機(jī)鋒,恪陽郡主一見款款而來的三公主,立刻起身相迎。
察覺到場面有些不對勁,三公主默默看了一圈,卻沒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只好朝恪陽郡主小聲問道:“阿元,這是怎么了?”
“不就是那些閑不住嘴的,非想要挑起事端?!?p> 好在白月卿素來是不愛摻合這些閑事,每每話題落到她頭上,都是不咸不淡地敷衍過去。
偏偏恪陽郡主就格外欣賞她這股云淡風(fēng)輕。
既已身居高位,鐵打的公侯府無人撼動(dòng),再去爭個(gè)言語高下,不是自降身份?
二人說話的聲音再小,也還是被周圍的人聽見了,更何況她們也沒有刻意不想讓其他人聽見。
于是那武平伯府的四小姐,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手里的帕子都捏緊了。
她有心想要為自己辯解,說自己不是想要挑事,剛要張嘴,就看到了對面,白月卿淡淡掃過來的目光。
她下意識(shí)地瑟縮了一下,隨即又看過去。
白月卿早就移開了視線,那精致的雙眼中,也沒有剛才感受到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