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搶荷包是何種說法
走在最前頭的是安南辭和顏渚白。
兩人見過不少的好東西,接過錦盒之后也不以為意,只看在安卿兮的面子上打了開來。
待看到里面包裝精妙的筆和畫后,卻不由得贊嘆一聲。
“回潯陽那日就聽整個潯陽都在討論這風雅獨一樓。
聽他們贊嘆這一樓的筆是如何如何的奇特巧奪天工,聽他們描述那畫是如何的特別細致,今兒瞧了,確實獨特。”
顏渚白接過話去:“不僅如此,聽聞那每七日一次的飛天舞也是一絕,身姿綽約媚而不俗……比我們在盛京看的舞娘……唔。”
話還沒說完,顏渚白瞪大了眼睛被安南辭捂住了嘴。
安南辭瞪著他低聲警告他:“別當著我家小六的面說這些?!?p> 舞娘啊什么的,他家小六也愛啊。
若是她起了興致去那些風花雪月之地,父親知道了定會以他教壞小六為由打斷他的腿。
安卿兮卻根本沒有聽他們說話。
她的目光落在晏新寒身上,看著明媚日光下那張輪廓冷峻的臉,她有些想要逃的沖動。
來的路上,青梧將她是如何耍酒瘋的事情繪聲繪色的給講述了個明明白白。
縱然不愿承認,她還是要道一句:太丟人了。
不過扯人家香囊拉人家袍帶這種事,還真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卿兮妹妹?!?p> 林微南快步走向前,笑著看向安卿兮。
安卿兮從晏新寒身上收回目光,瞧著林微南打趣:“微南兄這病可是好了?怎的喝了這么多酒?瞧這紅潤的臉色,比女兒家的脂粉還要鮮艷呢?!?p> 林微南無奈的垂頭笑了笑:“你慣會打趣我?!?p> 他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雖是出身于將軍府,卻像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
身形高挑身形瘦弱,這一身溫潤氣質來到潯陽城不過短短三月就俘獲了無數閨閣女子的芳心。
視線不自覺的又移到閑庭信步一般走來的晏新寒身上。
紫服華貴,容貌絕倫,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不經意間就能勾走姑娘家的心。
安卿兮卻認真的瞧著他額頭上的傷,不自覺的忘記了收回視線。
“安家姑娘名聲在外,是這潯陽城難得的好顏色,怎的還不顧閨閣禮儀,癡癡盯著我這一男子?”
晏新寒湊近了,唇角勾起玩味的笑看著她:“古往今來,女子送男子荷包為愛慕之意,那這搶男子荷包……又該是何種說法?”
桃花眼最是情濃風流,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安卿兮只覺得自己要沉溺在他眼中瀲滟的光暈里。
她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如同桃花瓣一樣粉嫩細膩的臉上染上一絲可疑的紅暈。
這副模樣讓晏新寒眸光微冷,嗤笑一聲退回去半步。
卻忽然聽著安卿兮道:“你這幅模樣送到小清倌……我能賺不少銀子吧……”
她模樣嬌憨,眼睛里的光芒比星子還盛幾分,似乎已經在做那把晏新寒賣進小清倌,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白日夢。
晏新寒:……
本以為這也是個花癡女,沒想到……還是個一腦門心思掉進錢眼里的花癡女!
他抬眼看著安卿兮,冷聲道了句:“清倌難得,青樓易尋,安姑娘需小心謹慎吶?!?p> 說完,勾唇拂袖離去。
顏渚白見了,忙抱著錦盒拉著安南辭追上去:“表哥,你等等?!?p> 安卿兮看著他的背影不滿的嘀咕:“他這算是在威脅我?”
林微南抬起手,將要落在她頭頂之時,又輕挽了下袖口自然收回。
嘴唇翕動,他想勸些什么,最終卻只道了句“我去尋他們”便離開了。
青石巷子里,安卿兮捏著一根柳枝無聊的摘著柳葉。
青梧嘆了口氣,問:“小姐,您怎的真的答應了陳大人要暫時關掉酒館啊?!?p> 安卿兮嗓音懶散:“我這東家的身份瞞不住了,娘親和祖母這里還有一大難關要闖,歇這幾日也好。”
“經此一事我們桃林酒館在潯陽定會成為百姓口中的談資,知曉得人會更多,來客也會更多,到那時,才是我們酒館在潯陽站穩(wěn)腳跟的最佳時機。
況且桃花醉制曲需以花瓣為引,現下不是桃花盛開之日酒庫所剩酒水無多,我需要時間來著手嘗試制這第二種曲?!?p> 青梧聽的直點頭,這釀酒之事她是一竅不通。
可沒走幾步,她又聽安卿兮道:“我安家世代有人從軍,族中人行事低調,羽翼未豐之前,我亦不可風頭太盛,以免為安家招來災禍。
想要將酒館長長久久的開下去,名揚天下,我還需要一個頗有手段的合作人選?!?p> “與人合作?”青梧湊近了來了興致:“小姐,那您心中有人選了嗎?
這潯陽城善于釀酒的師傅有很多吶。”
安卿兮神秘的沖她笑笑,眸中滿是狡黠:“我呀,不告訴你?!?p> 她需要的可不是一個會釀酒的師傅。
而是一個有能力有手段有勢力,且在經營酒樓的愛酒之人。
青梧氣笑了,兩人鬧作一團。
回到安府,安卿兮就被管家引去了老夫人的松鶴院。
一進前廳,就發(fā)現坐在角落里的安南辭沖他緊張的眨著眼睛。
在他上位依次坐著家中的長輩。
讓安卿落驚訝的是,老夫人的身旁坐的不是二叔,竟然是晏新寒和顏渚白。
她抓了抓耳朵,小聲咕噥:“這家伙,看來身份還挺高的嘛?!?p> “卿兮?!?p> “過來跪下?!?p> 老夫人嗓音威嚴,用力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
她年過古稀,穿一身肉桂色繡滿如意紋飾的大袖羅衫,精神氣十足,不笑的時候頗具威懾力。
安卿兮捏著裙擺走過去,撒嬌的拉著老夫人的手:“祖母~”
她生的靈動討喜,一雙眸子盯著你就能讓人心軟。
老夫人無奈的閉上了眼,加重了語氣。
“跪下。”
安卿兮只好松開手,一臉委屈的跪了下去。
“祖母別動氣,孫女跪就是了,千錯萬錯孫女都認。”
這一跪,跪出來了滿廳的心疼。
安家這一輩只安卿兮一個女孩,全家人都給盡了她寵愛。
晏新寒手中把玩著顏渚白遞給他的金色的筆,眼神懶散的看著一直給他遞眼色乞求他的安南辭。
他漫不經心的看一眼那兩頭圓潤扁平,中間鑲嵌著一根黑炭似的筆,忽然將這筆扔到了地上,響聲霎時間吸引了滿廳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