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你們主子派你們來,你們不會感到心寒嗎?”林冬瑾主動開口問道,總要故作蔑視,才能讓對方心里微微打鼓,或者引起對方更甚的蔑視。心理戰(zhàn)先打起來,反正自己沒有損失。
“你確定嗎?一個氣海境對上一個歸元境和兩個破發(fā)境。還是說你在等先王來幫你?你難道不知道先王已經(jīng)身死的消息嗎?先王置你于如此危險境地,你不會感到心寒嗎?”老黑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而且甚是有理有據(jù)。
“先王身死?這個消息我倒是聽過,但沒想過真有人會相信。我以為沒那么蠢的人呢?!绷侄p蔑的回到。
“放屁,三皇子親自……”旁邊的二黑激動得搶話到,但還沒說完,就被老黑一巴掌按住了。
“哦?看來什么樣的主子有什么樣的狗,還真是所言非虛啊。你們也不想想,若真的先王身死,人族能忍住一天不進犯我魔族嗎?”林冬瑾已經(jīng)赤裸裸的鄙視了,看來這一仗有的打,對面三個都不太聰明。
“你連情報都摸不到,光靠猜嗎?人族大宗門幾次密會商討進犯我魔族的情報你猜到了嗎?”老黑倒不生氣,略帶嘲笑的說道。
林冬瑾看著老黑的那樣子,就知道,自己的情報網(wǎng)多半是被這人給破壞了。先王身死這件事她怎么都不會信,但此間談話再談下去可就沒完沒了。她握緊了手中的權(quán)杖,說道:“我明天一定會著人查探的,你放心吧?!?p> 老黑哈哈一笑,笑聲相當放肆,直把這夜晚笑出了鬧市的聒噪。然后忽地止住了,變成了冷冽的表情,對著林冬瑾說道:“我明天燒給你?!比缓罄虾谕笠煌?,大喝:“開陣?!?p> 只見二黑和三黑也都身形向后掠去,直到這廣場的邊緣,然后手中各拿出一枚玉符,狠狠的嵌入到地面里去,伴隨著一陣地震般的晃動后,一切又重歸寂靜。林冬瑾本能的提起了警惕,她并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么手段,但看起來,這個應該是封鎖的陣法,因為這片空間里沒有雨了。
想著,她舉著權(quán)杖向著天空打出一道魔氣,這股魔氣瞬間便來到了數(shù)十丈的高空,然后像撞上了什么東西一樣,散為烏有,林冬瑾點了點頭,看來自己想得沒錯。
老黑看到林冬瑾的嘗試,嘿嘿一笑,很有禮貌的說了一句:“請陛下入甕。”
面對三位強者的封鎖,林冬瑾此時有點難受,難受得快要笑出來了,但還是得忍著。對方的這一舉動,完全是搭建生死臺了,但偏偏林冬瑾的優(yōu)勢發(fā)揮就是靠封鎖區(qū)域,這下算是給自己增添了幾分勝算,林冬瑾當然是樂得見。但也不能大意,如果說之前有三成勝算,那現(xiàn)在便有五成了,怎么看都不是太完美,還是得小心。
準備妥當,老黑率先發(fā)動攻擊,歸元境的速度實在是快,單靠眼睛林冬瑾已經(jīng)有點追不上了,但敏銳的魔氣捕捉還是讓她感受到了對方的方向,兩拳相撞,林冬瑾腳下的地板應聲而碎,但她的身形卻未動搖半分。
老黑略微詫異,自己雖未用全力,但也不是氣海境能擋得住的,是王室的底蘊嗎?
林冬瑾此時其實算是苦苦支撐,這場戰(zhàn)斗,她要打成持久戰(zhàn),拖得時間越長,她的勝算越大,所以,她一點都不能示弱,接下這一拳,幾乎抽干了她體內(nèi)的魔氣,甚至還動用了一點體內(nèi)的源質(zhì)。不過總算是接下來了,這次試探林冬瑾也對歸元境的力量有了個大概的考量。
林冬瑾氣定神閑的看著老黑,然后右拳再次發(fā)力砸出,老黑沒摸到林冬瑾的底,便順著退后了去。林冬瑾的左手死死的抓著祭司權(quán)杖,這個東西是她今晚的依仗,之前她就發(fā)現(xiàn),源晶可以逆向調(diào)動皇宮內(nèi)的魔晶礦里的魔氣,那這個從源晶取下來的殘塊也一定可以,不過范圍有限。
這也就是為什么老黑封鎖了這片廣場以后,林冬瑾居然會內(nèi)心發(fā)笑,就是因為這樣一來,這片區(qū)域的魔氣,都由她來調(diào)動了。不斷的消耗,不斷的補給,林冬瑾一邊自己恢復著魔氣,一邊溫水煮青蛙似的減弱直至切斷老黑三兄弟對周圍靈氣的感應,這便是林冬瑾的制勝之法。
老黑一擊未得手,詫異之余也不敢再留手,給二黑和三黑使了個眼色,三人對看一眼,然后沒有再猶豫,一齊攻向了林冬瑾。
雖是夜晚,但林冬瑾卻將場間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三人的動向林冬瑾早都看在眼里,看到他們準備發(fā)動攻勢,林冬瑾也不再等待,而是主動出擊,直接迎上了最強的老黑。
神行身法的加持下,林冬瑾很快來到老黑的身邊,老黑絲毫不慌,雖然一擊沒有拿下林冬瑾,但她應該是沒有傷害自己的能力。
老黑還是很慎重,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把槍,那是一桿深灰色的長槍,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鑄成的,銀色的槍尖擦的锃亮,在這黑夜之中,相當搶眼。
林冬瑾看到那柄長槍,略微皺了皺眉頭,原本她是想依靠源質(zhì),打他個措手不及,最好能重創(chuàng)一個先,但這個老黑還真是穩(wěn)重,這個時候就掏兵器了,自己想搞個奇襲都做不到。但沖上來了肯定不能退的。她舉起左手中的祭司權(quán)杖,右手依然不動聲色的凝聚著源質(zhì)。
沒有發(fā)出預想中的聲音,兩柄武器撞在一起,只是發(fā)出了一聲悶哼,很快便消散了,幾個來回交戰(zhàn),只是不斷的給兩人的兵器增添劃痕,誰也沒討到便宜。二黑三黑此時也來到了戰(zhàn)圈。林冬瑾依然沒有退的意思。但被三人圍攻下,對方不會給她任何機會碰到任何一個人。
林冬瑾沖上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應對,眼見二黑三黑二人的攻勢欺近林冬瑾,林冬瑾雙手持著權(quán)杖,一邊試圖撥開老黑的防御,一邊不斷的向權(quán)杖上的源晶注入著魔氣,兩股截然不同的魔氣在源晶中相遇,像是兩股水火不容的勢力相遇,相互排斥,隨著魔氣的不斷注入,這種對抗逐漸升級,林冬瑾控制著魔氣注入的速度,她不需要立刻引爆,而是在等一個契機。
老黑很穩(wěn),他知道林冬瑾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手段,所以在二黑和三黑攻上來前,他都只是保持著防御的狀態(tài)。
就在二黑和三黑兩兄弟的拳掌要襲到林冬瑾的時候,林冬瑾轉(zhuǎn)身將手中的權(quán)杖插在和二黑三黑之間,然后再次轉(zhuǎn)身對著老黑沖了過去,右拳中積攢的源質(zhì)正準備一次性爆發(fā),但她愕然發(fā)現(xiàn),老黑已經(jīng)退出去了幾步,林冬瑾雙眼瞇起,這個老黑,戰(zhàn)斗經(jīng)驗真是老道。
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沖向了老黑,然后只聽一聲爆炸聲響起,權(quán)杖上的源晶原地爆炸,噴發(fā)出磅礴的力量,震的二黑和三黑一陣迷糊,但她沒有選擇這個時候去對付那兩人,因為她知道,擒賊要先擒王。
這個機會不會多有,林冬瑾立刻調(diào)出全身的源質(zhì),沖向了老黑。
老黑看到林冬瑾的狀態(tài),十分驚訝,這種狀態(tài)他不曾見過,甚至像是脫離了魔氣的傳統(tǒng)概念,傳統(tǒng)的境界分層根本不能衡量這種新的力量,無法用第幾境的水準來定位,這種后手還真是可怕,還好自己先撤了一步。他抱起手中的槍,橫在胸前,面色凝重的向后退去。
林冬瑾的速度在源質(zhì)的加持下變得飛快,瞬息間便跨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來到了老黑的身前,然后右手手掌張開,指尖直取老黑胸口。老黑不允許這一招打在自己身上,他運起全身的魔氣,灌注在手中槍上,出手便是殺招。
雨點般的槍尖襲來,林冬瑾感受到一陣壓力,老黑的這招槍法著實不凡,林冬瑾此時在源質(zhì)的加持下,將這槍法看的清清楚楚,老黑只是不斷地重復一個重刺的動作,很簡單,但殺傷力很強,若是以她氣海境的實力來,估計一槍都擋不住。
而且那槍法異常得快,一瞬間刺出了無數(shù)槍,將他面前整個區(qū)域全都覆蓋,不給林冬瑾突破的空間。但林冬瑾看的清楚,她甚至數(shù)了數(shù),一息之間,共刺出了數(shù)百槍,確實是很夸張的速度。若此時面前站的是一個普通氣海境的修士,光是這槍法帶出的槍風都能將其重傷。
林冬瑾決定收回那句這幾個人都不太聰明的話,這個老黑經(jīng)驗老道的可怕。獅子撲兔,猶盡全力,說的就是老黑這種人,這種人不太容易栽跟頭。但既然背水一戰(zhàn),那就轟轟烈烈一點吧。
但老黑的槍法可不能強行突破,即便自己有源質(zhì)護身,硬抗也是不智之舉。沒辦法了,林冬瑾將右手聚攢的源質(zhì)全部提取出來,只見一柄黑色三刃戟出憑空出現(xiàn)在林冬瑾的手中。
憑空出現(xiàn)并不稀奇,只是這柄長戟通體黑色,其上偶有黑霧溢出,看起來并不像是用金屬鑄成,但細心的老黑發(fā)現(xiàn),那戟上散發(fā)出的黑霧,明明就是林冬瑾身上那股能量。這便讓老黑有點費解了,林冬瑾身上的秘密一件件的在刷新著他的認知,而眼下,她竟能以能量具現(xiàn)武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老黑深吸了一口氣,林冬瑾所做的事情,都在表明一個意思,對方要先拿下自己。面對即將而來的攻勢,老黑手上的攻勢更加了幾分凌厲,同時,他的另一只手揣入懷中,摸了摸身上的甲胄,這可是魔族獨有的秘鐵著最頂尖的煉器工匠打造的,應該能擋得住林冬瑾那老來歷不明的武器吧?
忽然間,老黑一個激靈,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怎么可能會認為林冬瑾會傷到自己,他的戟根本就連近他身都不可能,但自己剛剛的確是動搖了那么一瞬間。
老黑知道這可能與林冬瑾有關,不敢再深思,專注于眼前的戰(zhàn)斗中。
這柄戟將林冬瑾將體內(nèi)的源質(zhì)抽了個七七八八,而且在不可察覺的分解,那逸散出的黑霧就是源質(zhì)本身,但那無關緊要,因為這里會結(jié)束得很快。
從具現(xiàn)出這柄黑戟,到林冬瑾發(fā)動攻擊,一切都在一瞬間,老黑早就做好了招架,但還是驚訝于林冬瑾的速度。
一槍一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交戰(zhàn)著,場外小五看得一頭霧水,只看到兩人的兵器時不時的碰一下,不知道他們在耍什么。只有王興言看的一清二楚,林冬瑾今晚帶來的意外太多了,他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意外了。
場內(nèi)的兩人都不輕松,老黑不知道林冬瑾的兵器到底是什么做的,但能跟自己硬碰硬,想必不是凡品,但她的力量又怎么解釋,老黑不認為這是正常狀態(tài),一定是某種秘術,但凡是秘術,就一定不是長久能堅持的。
他的想法就是一個,見招拆招,拖死林冬瑾。但如此高強度的對峙,堅持本身就是一種奢侈。